傍晚，陳歌跟薛志剛，外加跟著鏈子青年的那一群不良少年，一行十來個人，一個二個三三兩兩地蹲在墻角，手里舉著一把烤串，大口大口吃得正香。

        “這家烤串不錯。”薛志剛吃了烤串還不過隱，還把簽子給嘬了個干干凈凈，見上面沒有一點味兒了，才意猶未盡地將簽子扔掉，又拿出一串接著啃，“比別家的味道都要好。”

        陳歌眉眼含著笑，吃像比薛志剛來說優雅不少。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那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要不是薛志剛認對攤主，還以為那家攤子是陳歌開的呢。

        薛志剛對陳歌這種無腦舔行為嗤之以鼻。

        不過想想也對，畢竟人家閨女可是陳歌當著面讓喊嫂子的人，這不遲早是一家人么。

        “不過你干嘛不自己過去買？”薛志剛又解決了一串，忙里偷閑地問陳歌。

        陳歌倒是想，可他這不是還背著“強奸犯”的罪名么。

        蘇父的攤子又擺在學校不遠處，此時正值放學，那些學生沒看到他都要亂說一氣，要是看到了，還指不定要怎么說呢。他還想在蘇父那里留個好印象，可不想因為這點無中生有的事給敗壞了。

        他讓薛志剛去買的時候自己遠遠的看了一眼，蘇父的小攤前人來人往，圍了厚厚一堆人看起來生意很好。

        好也正常，畢竟這燒烤料可是經過他與蘇父反復嘗試，精心配出來的，可不是外面那些隨隨便便調制的燒烤料可比的。

        天幕越來越暗，學校的人越來越少，直到保安關了門，陳歌看著那道趾高氣揚地從學校門口走出來的人影，拍了拍手，朝著鏈子青年招呼一聲:“干活了。”

        “好咧。”鏈子青年扔下手里的串，招呼著兄弟們自陰影中晃了出去。

        陳歌跟薛志剛沒動，站在原地靠在墻上瞧著。

        只見鏈子青年吊兒郎當地走上前，一手搭在高楠的肩膀上，笑嬉嬉的跟他說著話。距離太遠，陳歌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但能夠看到高楠勃然變色的臉，以及驚惶失措的眼神。

        高楠嚇壞了，下意識地就想往學校跑。

        校門口保安，此時還未走，只要他跑過去，就可以擺脫這群人。

        但鏈子青年早就將他的后路堵死了，高楠心里剛升出這個想法，就被對方強勢鎮壓，半摟半拽地往少人的角落里拖。

        薛志剛看著高楠滿是驚恐的臉，嗤笑道:“他哪兒的膽子，居然還敢搞你？”

        陳歌抱著手臂冷眼看著，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時想不開？”也就高楠運氣，遇到的是現在的陳歌，要換了十年前的陳歌，這次高楠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哪像他現在，手段溫柔多了。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去。”陳歌站直身體，拍了拍薛志剛的肩膀，朝無人的角落抬了抬下巴。

        薛志剛應了一聲，跟著走過去。

        還沒靠近，薛志剛就聽到角落里傳來的幾聲痛苦的悶哼聲。聽這聲音，大概率是被人堵著嘴在揍。聲音落下前，他聽到鏈子青年問高楠:“知道惹了誰了嗎？”

        高楠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陳歌，但他不肯承認，一臉驚恐地搖頭。

        青年見高楠不見棺材不落淚，朝著那幾個小弟一抬下巴，說:“既然他不知道，那咱們就提醒提醒他，給我打，哪兒疼揍哪兒，別打出毛病就成。”

        隨著青年的聲音落下，角落里傳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以及痛苦的悶哼聲。

        許久之后，青年再問。

        挨了一頓胖揍的高楠哪里還敢嘴硬？眼淚鼻涕齊下，不清不楚地哭著說:“知道了知道了，是陳歌，是陳歌對不對？可是這事跟我沒關系啊，劉子美雖然是我女朋友，但這事我不知情，真的。”

        青年被他哭得煩，喝了聲“閉嘴”，然后道:“她是你女朋友，現在你女朋友搞了我兄弟，你說吧，這事兒你想怎么了？”

        高楠本想說讓他們去找劉子美，但這話剛到嘴邊，就被青年一記眼刀子嚇得生生縮了回去。

        他想了想，立刻道:“大哥，我知道了大哥，我這就去勸劉子美讓她說實話，讓她跟陳歌認錯，你們饒了我吧。你們要是實在不解氣，劉子美你們隨便怎么樣都成，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

        高楠那副狗腿樣，看得陳歌直辣眼睛。

        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劉子美不是個好東西，這高楠也不什么善角兒。

        青年摸著下巴看似想了想，實則是朝暗處的陳歌看過去，詢問他的意思。見陳歌點頭，青年道:“好正好哥兒幾個陪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傷，省得到時候你轉頭又忘了今天說的話。畢竟你女朋友劉子美可是這方面的行家。”

        陳歌聞言，拉著薛志剛閃到樹后藏好。

        青年挾著高楠出來，帶著人往劉子美現在住的醫院走。

        在路過陳歌所藏身的樹旁時，青年回頭朝陳歌比了個“ok”的手勢。

        等人走遠，再也看不到他們的時候，陳歌才帶著薛志剛從樹后閃出來。薛志剛道:“怎么樣，還跟嗎？”

        陳歌搖頭:“不跟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吧。走吧，回去了。”

        回到家，陳建軍剛從煉鋼廠回來，身上還穿著那身舊到發白的工服。他推開門，看到陳歌正挽著衣袖打算去廚房，叫住他:“你去學習，我去做飯。”

        陳歌見此，也沒拒絕。

        陳建軍一邊脫下工服，一邊問陳歌這次的考試情況。

        陳歌道:“下周一是全校表彰大會，會表彰考到全校前十的學生，爸，你有沒有時間？”

        陳建軍聞言一喜，轉過頭來問陳歌:“你……想不想爸去？”本來他是想問陳歌考到第多少名的，可一想陳歌以前的成績，到底是怕打擊了他的學習熱情，臨時換了個問題。

        就是這話題轉換得過于生硬，甚至還有點無關緊要。

        陳歌笑道:“我既然問了，當然是想爸去的。我這次考到了全校第五，也會上臺。爸你不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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