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看到忙得滿頭大汗的蘇幼荷，心疼地擰了下眉。

        “你們不幫幫忙嗎？”柳清有些不贊同地看向陳歌，道，“讓人家一個人弄，不是紳士的體現哦。”

        朱云峰接過蘇幼荷剛烤好的串，大聲道:“柳老師，不是我們不幫忙，實在是我們過去根本就是幫倒忙，為了不妨礙蘇幼荷發揮，我們只能靠邊站了。”

        “就是就是，柳老師你不知道，蘇幼荷這手藝真是絕了！要是她擺個攤弄烤串，我肯定天天去吃。”

        “然后就吃胖。”

        陳虹臉上的笑一下子拉了下來，怒氣沖沖地懟著朱云峰:“你比我還胖，你還好意思說我！”

        “對，朱云峰，你別吃太多了，對身體不好。”陳歌說完回頭叮囑著蘇幼荷，讓她別給朱云峰烤太多肉。

        朱云峰:“……陳哥，你變了！”

        柳清看著他們氣氛和諧，心知自己是多慮了，說了兩句讓他們注意火星子，便去看其他人那邊的情況去了。

        陳歌笑著說了“老師慢走”，回過頭準備去幫幫蘇幼荷時，忽聽身后傳來一聲驚呼:“蛇！”

        陳歌聞聲回頭，便見柳清跌坐在地上，腳邊的草叢快速地動了下。

        看到這一幕，陳歌心頭一稟。

        他轉身撥腿朝柳清奔過去:“柳老師！”

        “柳老師，你怎么樣，有沒有被咬到？”陳歌跑到柳清身邊，半蹲下身不等柳清說話，抓起柳清的腿開始檢查。

        沒一會兒，陳歌在柳清雪白的腳踝處看到了兩個不大的腥紅血點。

        這是被咬了。

        陳歌想也沒想，一把拂開礙事的褲腿，張開嘴低下頭含住那雪白的一截，用力地吸了一口。

        眾人:“……”

        柳清:“！！！”

        柳清抬到一半的手無措地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迷茫了一瞬，想阻止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生生被陳歌的動作驚得又咽了回去。

        陳歌抬起頭，將污血吐出來，然后又低頭下去繼續吸。

        如此反復數次，看著血液的顏色恢復正常，這才放心地抬起頭，他側頭遞給柳清一個安撫的眼神，咧開還有鮮血殘留的嘴角，道:“柳老師放心，這蛇毒我已經吸得差不多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盡快去打血清。”

        說起打血清，陳歌臉色驟然一凝。

        完了。

        他剛才只顧著看柳清有沒有受傷，根本就沒有看到那條蛇長什么樣，更別說把蛇抓住了。

        這要去了醫院，人家問是什么蛇咬傷的，好決定用什么血清時，他們卻一問三不知……一想到這個后果，陳歌就覺得頭皮發麻。

        恰在此時，朱云峰歡天喜地地推開圍了一圈的學生，手里揪著一條渾身布滿白黑兩色環狀圖案的蛇走過來。

        “陳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朱云峰伸手將蛇拿出來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啊！蛇啊！！！”

        陳歌循聲看過去:“……”

        好吧，至少咬人的蛇抓到了。

        野炊的地方出現了蛇，還咬傷了人，眾人皆心有慽慽。

        陳歌主動說要送柳清去醫院，被柳清拒絕了。

        “我讓林老師送我去就可以了。”柳清說，“林老師有車，會更快一些。”

        林老師點頭。

        陳歌見此便不再多說，替她將腿上扎了一根布條后退到一旁，看著柳清將他們交給剩下的幾個帶隊老師，自己坐上林老師的自行車，去了醫院。

        而他們則在其他幾位老師的帶領下，換到更安全的地方繼續野炊。

        ……

        醫院里。

        柳清坐在病床上，目光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敲門聲響起，將她從沉思中喚回。

        柳清抬頭道:“請進。”

        嗓音一如之前那般溫柔。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幾顆毛絨絨的腦袋冒進門縫，朝房間里的人笑得牙不見眼。

        “不是讓你們跟著張老師嘛，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啊。”認出那幾張臉后柳清一驚，坐直身體詫異道，“你們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跟張老師說？”

        陳歌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的是秦月與戴鴻飛，再后面則是陳虹跟朱云峰以及走在最后面沒什么存在感的蘇幼荷。

        陳歌道:“柳老師都進醫院了，我們哪里還玩得下去。”

        “所以我們就跟張老師說了一聲，集體過來看您來了。”秦月雙手背在身后，半偏著身子朝柳清笑得青春。

        看得柳清的心情都跟著明媚起來。

        戴鴻飛也道:“就是沒帶禮物過來。”

        柳清聞言失笑，柔聲道:“你們是我學生，來看我哪里需要什么禮物。你們過來是不是也沒吃東西？”她跟林老師也剛到沒多久，這幾個孩子能夠這么快趕到，肯定是他們一走就跟了過來。

        看到幾個人點頭，柳清無奈地看著他們。

        “你們啊。”

        “等一等，等一會兒我請你們吃飯。”

        戴鴻飛下意識地就拒絕，但陳歌嘴更快。

        他道:“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不用跟我客氣。”柳清看向陳歌時，眼神有一剎那的不自然，旋即淡定自若地道，“今天你可是大功臣。那條蛇是銀環蛇，醫生都說要不是你提前幫我把毒血吸走一部分，我可能就堅持不到醫院了。”

        不知為何，柳清在面對陳歌時，下意識地不想用“老師”這個自稱。

        陳歌笑道:“那是我應該做的。”

        打過血清之后，又在醫院里觀察了一段時間，待他們出院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陳歌擔心柳清的身體，本想說下次的。

        但……

        陳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陳歌皺了皺眉，跟柳清說了一聲，走到一旁才拿出手機來看。

        是薛志剛發來的一條短信。

        陳歌打開一瞧，臉色頓時一冷。

        柳清搖頭道:“不用，你們一直都沒吃什么東西，正好我也餓了，你們就當是陪陪我吧，好嗎？”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意動。

        自他們到醫院之后，就一直沒有吃東西，此時大家都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顧及著柳清剛受了傷，大家一直左右為難，除了戴鴻飛，其他幾人都下意識地看向陳歌。正準備開口的戴鴻飛臉色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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