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頓時大怒，沖上前來揪住鄭誠的衣領就要將人往后摔。

        “等一下。”車門被打開，一道透著沙啞的中年男聲從車里傳出來，聽聲音應該是剛醒。

        司機立刻松開鄭誠退到一旁。

        車門被人從里面徹底打開，一只擦得油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鄭誠眼前，鞋的主人漸漸走出來，露出那張國字臉。

        鄭誠打量了他幾眼，問道:“您就是胡經理？”

        “我就是胡應南，你是誰，找我做什么？”胡應南擰著眉將鄭誠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確認自己確實不認識他后，眉頭擰得更緊了。

        鄭誠沒說話，而是將一旁正在呲牙咧嘴的陳歌扯到面前，推了推陳歌，小聲道:“胡經理就在這里，還不趕緊的。”

        陳歌聞言，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眼睛也顧不得了，伸出手道:“胡經理你好，我叫陳歌，是為了這次的招標會而來。”

        胡經理沒動，眼中輕蔑一閃而過。

        “你說是，招標會？”他打量著陳歌，輕笑道，“你多大，哪個公司的？不知道招標會的流程嗎就跑到這里來堵我。”

        對方雖然在笑，語氣也足夠和緩，但陳歌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輕視。

        陳歌嘗試著睜開眼睛，慢慢適應著眼前的光線。

        過了片刻，他才看清面前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陳歌看著胡經理，說:“抱歉，先前實在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在這里向胡經理道歉。”陳歌退后一步，朝著胡應南彎了彎腰，然后繼續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歌，這兩位是……”

        “等等，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陳歌剛把自己名字說完，胡應南便打斷了他。

        陳歌一怔，疑惑地看著胡應南，道:“我說我叫陳歌，怎么，有問題嗎？”

        “陳歌？！”胡應南確認自己沒聽錯后，眼神愈發的亮了。

        他略顯激動地上前一步，拉著人往車燈處靠了些，借著車燈的光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青少年，青少年很高，比他還要高上半個頭，身量修長，面龐俊俏，眉宇間聚集著少年英氣。

        胡應南看了半晌，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鄭誠跟薛志剛則一臉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胡應南的眼光太過炙熱，看得陳歌渾身不自在。

        他不太合適地扯了扯嘴角，疏離道:“胡經理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要不是他是男的，他都忍不住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對他見色起意了。

        胡應南見自己似乎嚇著了陳歌，連忙將臉上的神色收了收，但依舊很激動。

        他試探著問陳歌:“前幾天在湖里救了一個小姑娘的那個陳歌就是你對不對？”看著陳歌意外的表情，胡應南笑得更開心了，他拍拍陳歌的肩膀，大笑道，“我就是那個小姑娘的爸爸。”

        陳歌一怔，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旋即陳歌就笑了起來。

        “原來是您啊。不知道令千金現在可還好？”陳歌笑著問候著。

        胡應南笑得更開心了。

        他道:“你可不知道，我跟我老婆盼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才盼來個女兒，那天差點出意外，我老婆都快嚇死了。要不是你出現得及時，我可能就要中年喪妻喪女嘍。來來來，別光站在這里咱們進去聊。”

        胡應南拉著陳歌進了招待所，帶著三人去了自己的房間請他們坐下。

        說起那天的事，胡應南就覺得有些愧疚。

        “我到醫院時你一直昏睡，本來我是想等你醒了好歹也要去看看你，結果一直有事情沒空閑，只能讓我老婆代我去道個謝，要不然我怎么會第一時間沒認出你來呢。”胡應南笑著解釋著。

        陳歌笑笑表示并不在意。

        而且胡應南的妻子來看他時也給他帶了不少東西，還有禮金。不過他跟陳建軍都認為救人是好事，是應該做的，所以沒有收。

        兩人又聊了幾句，胡應南道:“之前我就聽說有幾個人天天在這里堵我，我也沒想到會是你。說吧，你們找我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不過話說在前頭，但凡有幫的余地我都盡力而為，實在幫不了的，那你就見諒了。”胡應南一開口就把底線擺了出來，倒也算敞亮。

        陳歌點點頭，表示他知道。

        “我們此來，是為了這個。”陳歌看了薛志剛一眼，后者心領神會地拿出一個內存卡遞給陳歌。

        陳歌接過，左右看了看，發現這里沒有電腦，便讓胡應南找間有電腦的房間。

        胡應南猜疑地看了陳歌一眼，猶豫一瞬，道:“好吧，你們等等。”

        很快，安排好一切的胡應南將陳歌三人請到了一間打印室。

        陳歌打開電腦，拿出內存卡插進讀卡器里，點了數次最后停留在一處胡應南從未見過的奇怪界面上。陳歌側開身，指著屏幕讓胡應南道:“這是erp系統，是enterpriseresourceplanning企業資源計劃的簡稱，是針對物資資源管理即物流、人力資源管理——人流、財務資源管理——財流、信息資源管理——信息流——集成一體化的企業管理軟件。”

        陳歌一邊回憶著這個軟件的特性，加上他們在上面增改的一些內容，細細地跟胡應南仔細地講述了一遍。

        胡應南本來是沒放在心上的。

        雖然陳歌幫過他，但他并不覺得陳歌能夠有什么特別大的事情或者本事，至少能夠讓他側目的幾乎沒有。

        但這套軟件一出來，胡應南改觀了。

        他震驚地看了陳歌一眼，態度由之前的隨意變成嚴肅起來。

        陳歌解說得十分詳細，胡應南雖然不太懂，但一通聽下來，大概的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而且他不得不承認，陳歌的這套軟件，很合他們的理念，就跟是從他們腦子里拿出來的一樣。

        但是……

        胡應南抿著唇，篤定地看著陳歌:“你們既然不走官方渠道，想必是缺少資格吧？”看到陳歌點頭，胡應南無比惋惜地低嘆了一聲。

        “那你應該知道，這種招標會是必需要按流程來的，無論是誰都沒有這個權利更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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