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頭也不回地說:“不帶。”

        就尤飛就性子，帶去惹事生非嗎？

        尤飛聞言，很是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知道再說也沒用，索性就不再多言。也就此時陳歌背對著他，要是面對此人，看著他眼中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就知道這人說的這話跟放屁沒區別。

        到了約定時間，陳歌拎著行李箱在門口跟秦風匯合。

        坐上車，直奔y市。

        住的依舊是之前他們來時住的那間酒店。

        因為拍賣會開始的時間是第二天，兩人到了這邊已經是深夜。二人隨便吃了些東西，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用過早飯，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動身前往拍賣會。

        此次拍賣會面向的人群比較高端，來時都有請柬。

        兩人拿出請柬入內，找了個位置等著在拍賣會開始。

        陳歌此來，主要是來了拍賣那只杯子而來，對其他的一應物件也沒什么興趣，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宣傳冊。

        “朱老板，好久不見啊，今天又是看中了哪份好東西，說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啊。”聲音自陳歌的右后方傳來。

        陳歌本不想理，但一來他們離得近，二來他的右邊坐的正是上次引薦他們入場的朱老板。

        此人語氣看似是與朱老板寒喧，但話里帶著刺，分明是想找麻煩。

        先前準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陳歌分了絲心神，關注著朱老板這邊，以防萬一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幫襯幫襯。

        朱老板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眼皮一抖，笑道:“哎喲，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江老板啊，怎么著，今天來是看中哪個了？”

        “也沒看中什么，就是看中了一幅畫而已。”

        朱老板估計也沒什么心思跟對方寒喧，便隨口問了句什么畫。

        對方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道:“這幅畫可厲害了，朱老板知道不知道《五牛圖》？”

        陳歌聞言瞟了眼目錄，然后翻到《五牛圖》這一頁掃了一眼。

        陳歌對古董不是很了解，他瞟一眼便不再多看，隨手翻過去看其他的去了。

        朱老板對古董倒是懂，聽到《五牛圖》后，便跟江老板多聊了幾句。聊著聊著，江老板就說:“聽說朱老板這段時間經營不善，你還參加拍賣會，也不怕到時候沒錢買落人話柄啊？”此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語氣里的譏誚顯而易見。

        陳歌翻看目錄的動作一頓。

        來了。

        朱老板聞言臉色微變。

        他的公司這段時間確實遇到了些麻煩，這段時間資金運轉不利，他正想著往銀行去貸款，但銀行那邊一直沒批，讓他這段時間頗為捉急。

        但這事他捂得很嚴實，就怕被競爭對手知道了，到時候趁火打劫。

        沒想到趁火打劫的沒遇到，倒是先遇到了落井下石的。

        朱老板不悅地看了江老板一眼，說:“江老板這話說的，我公司是什么情況我這個當老板的會不知道？而且你這信息是從哪里來的，這么不真實？”

        “是真是假，朱老板不是更清楚嘛。”江老板笑瞇瞇的，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討喜，“我可是得了確切的消息，說這段時間朱老板正在四處找貸款呢，不過聽說銀行似乎都不怎么愿意給朱老板批，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朱老板還以為他就是在外面聽了些風言風語，沒想到他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到底是誰告訴他的？

        陳歌見朱老板有些沉不住氣，轉過頭對朱老板道:“老板，轉型的企劃案已經做好了，他們正在催資金呢。”

        朱老板聞言詫異地看了陳歌一眼。

        什么企劃案？催什么資金？

        他怎么聽不懂？

        但有一點他到是懂了，陳歌這是在幫他解圍呢。

        雖說信息是假的，但能夠忽悠一時是一時，尤其是這個江老板，雖說這人不是他的直接競爭對手，但也對他虎視眈眈。

        朱老板臉色稍稍緩了些，贊許地看了陳歌一眼，說:“知道了，告訴他們銀行那邊在審批，到了就撥過去。”

        “好的老板。”陳歌拿出手機，煞有介事地按了一會兒，然后抬頭對朱老板說，“可以了。”

        “嗯，辛苦了。”朱老板說這話時，特意朝江老板那邊暼了一眼。

        只見先前還滿臉得意的江老板此時臉色訕訕，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

        難道他之前的信息是假的？

        不可能啊。

        江老板側頭打量著陳歌，看了兩眼，沒認出來這人是誰。

        “朱老板，你這是換助理了？”江老板臉上笑意依舊，仿佛剛才的話題不存在，直接換了個話題，“這是什么時候招的，怎么以前沒見過？長得倒是挺年輕的，這么年輕，能辦好事嗎？”

        能不能辦好事朱老板不知道，朱老板只知道眼前這位能力可不低。

        聽到江老板打聽陳歌，朱老板隨便拿了個家里親戚過來混點經驗的理由就給搪塞過去了。哪怕江老板不信，也無從查證。

        江老板本欲再多問幾句，奈何朱老板已經沒了與他搭話的興致，草草結束了話題。

        既然朱老板不愿意跟他聊，那他就找陳歌。

        江老板湊到陳歌身邊，笑著問:“小助理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你叔叔這里應該挺辛苦的吧，你能做得好嗎？”

        陳歌本來只是想給朱老板解個圍，誰知自己還招惹上了麻煩。

        聽聽這人的問題，跟搞戶口調查一樣。

        陳歌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側頭看向江老板，不答反問道:“江老板打聽這么多干什么？怎么，是想當著我叔叔的面挖我？這不合適吧。”

        朱老板順勢側身擋在陳歌面前，笑道:“朱老板，你這就不地道了啊，你挖我公司的人才就挖吧，背著挖我也睜只眼閉只眼了，你怎么還當著我的面挖起來了？怎么著，你們公司現在就這么缺人，已經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找員工了嗎？”

        江老板聞言臉色一收，這是在暗示他公司不行了，所以招不到人才跑到他面前來挖人呢。

        不過當著人家老板的面兒問，也確實不合適。

        他笑笑，道:“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朱老板得了這么個好幫手，我怎么能不眼紅嘛。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就是了，小朋友，你很不錯。”一句話就將他引到這個地步。

        不錯，很不錯。

        他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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