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條走得很慢，慢得跟八旬老太一樣。

        還是半身不遂的那種。

        雖然很慢，但這關系著事情的真相，大家雖然等得燥，還是耐著性子在等。初時老錢還很囂張，看著陳歌的眼神里全是輕蔑。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聽著耳邊時不時響起來的報數聲，老錢就有些抗不住了。

        “46”

        “47”

        ……

        “60”報數報得有條不紊，報數的聲音沉穩又壓抑。

        尤其是那個人還穿著一身警服的情況下，這種心理上的壓迫感就更強了。

        老錢心里防線在一點點的坍塌，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陳歌抱著手臂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50”

        聲音剛落，老錢頓時嚎叫出聲:“別報了！我說，我都說！”聲音凄慘又難聽，跟豬被殺前那聲絕望的慘叫差不多。

        陳歌懶懶地撩起眼皮子輕蔑地看了老錢一眼。

        他還以為這人多有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

        就才進行到百分之五十就抗不住了，就這點心理素質，竟然還想去學別人搞陷害？

        陳歌表示嗤之以鼻。

        他跟李隊長對視一眼，后者朝他點點頭，豎起個大拇指。

        陳歌笑笑，站在一旁，看著李隊長走到老錢面前，在李隊長身邊正站著一個錄像加記錄的。李隊長問:“說吧，我們都聽著�！�

        老錢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目光有些發直，身體發著抖，明顯是先前太過緊張留下的后遺癥。

        此時聽到李隊長的話，抬起那雙無神的眼睛掃了他一眼，然后張了張嘴，啞聲道:“這事，是我干的�！边@四個字像是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一樣，說完整個人頓時軟了下去。

        眾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詫異地看著他。

        只有陳歌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隊長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覺得陳歌這表情……格外刺眼。

        敢情他早就知道嫌疑人是誰了唄，就是不跟他們說。

        這小子。

        李隊長又氣又好笑地斜了陳歌一眼，回頭朝老錢揚了揚下巴，說:“繼續說。”

        事已至此，老錢也沒了再隱瞞的必要。

        他不甘心地嘆了口氣，說:“其實就是看不慣他。憑什么他什么都懂，明明我花了近十年的時間來學習這些東西，竟然還比不過他一個才十多年小學生？！”老錢的語氣逐漸變得激動，憤憤不平地瞪著陳歌。

        陳歌懶懶地撩起眼皮糾正道:“是高中生。”

        李隊長:“……”不都是學生嘛。

        不過他倒是挺理解老錢的，畢竟自己學了近十年，而對方高中剛畢業就吊打自己，這感覺確實不怎么爽。

        “但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崩铌犻L看著老錢，目光冰冷，“不管你再怎么說，你犯罪了，這是事實，而現在你就要為你所犯下錯來承擔責任�！�

        老錢肩膀一搭，整個人更加灰敗。

        之后的事情就簡單了，老錢簡單地交待了一下作案細節。

        他本就是銀行的內部人員，要做什么手腳實在是方便得很，再加上他在銀行里工作了這么多年，大家肯定不會第一個就懷疑他。那么第一次來到銀行的陳歌就成了大家的懷疑對象，之后再稍加引導一下，不愁大家不會將目標放到陳歌身上。

        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料，證據指向全是陳歌。

        但他沒想到，變故也來自陳歌。

        在李隊長給他戴上手銬時，老錢忍不住抬頭看向陳歌，問:“你到底是怎么恢復的監控視頻？我不是已經將所有的源文件都毀掉了嗎？”

        陳歌聞言笑了笑，沒回答他，而是走向電腦，他在電腦上快速點了幾個鍵，回車。

        側開身，示意大家再看。

        只見電腦上根本沒有什么監控視頻，而就是一段代碼。

        而這段代碼其實就是陳歌特意制作的一個進度條小程序，根本不是恢復源文件的進度條。

        老錢看完，臉色難看了一瞬，旋即明白了。

        “你騙我？！”

        老錢掙扎著怒吼:“陳歌，你他媽的居然騙我！”

        “對啊�！标惛栊Φ靡慌杉兞�，“我就是在騙你，是你自己心理素質不行，自己沒堅持住。其實只要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咬死不承認，那我們也拿你沒辦法啊�！�

        陳歌聳聳肩，笑道:“其實不僅我在騙你，李隊長也在騙你。你知道他們剛才為什么一直在報數嗎？因為那是我示意的啊�！敝挥羞@樣，才能給老錢造成心理上的壓迫感，讓他覺得監控已經被陳歌恢復。

        這種鈍刀子磨肉的感覺可不好，老錢果然沒堅持多久。

        不過源文件嘛……

        是可以恢復的，但現在有基礎條件太差，就算他有再多的辦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既然恢復不了，那就用詐術。

        這不，效果非常好。

        老錢氣得兩眼突出，不停地掙扎著怒罵著陳歌。

        李隊長將人帶出去了，陳歌還能隱約聽到幾句罵聲。

        “你小子，真是很次見你都有驚喜�！崩铌犻L走進來，拍著陳歌的肩膀，一臉感慨地看著他，說完他又往陳歌耳邊湊了湊，小聲說，“不過說實話，你小子也實在是太欠揍了，你說你長得帥就算了，結果成績還好，不僅成績好還能力強，嘖嘖嘖，難怪招人眼紅哦�！�

        前面幾句話都還能聽，后面這一句就顯得格外的幸災樂禍。

        陳歌斜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說:“可惜，我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每次見到你準沒好事�！�

        李隊長:“……”這也不是他想的嘛。

        胡應南見兩人說話，也湊過來道:“陳歌啊，你的本事真是越來越讓人佩服了。幸好你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不然今天我也要從這里收拾收拾滾蛋了�！�

        聽到這話，陳歌看胡應南的眼神兒都和善了不少。

        “胡大哥放心，我沒做過的事當然不能讓人憑白往我身上潑污水。不過今天這事，也挺謝謝你的�！彼�還以為胡應南會直接跟他劃清界線，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前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你好時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落難時不上來踩一腳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沒想到胡應南不僅沒上來踩，還拿自己的前途來跟他賭。

        看來這個朋友到是交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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