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嗎？”男人笑道，“把最后那個‘嗎’跟問號去掉。”

        那就是很多的意思了。

        男人經常走山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在他腳下跟通天大道沒區別，走起來腳下生風，陳歌居然都跟不上。

        走了一段男人發現陳歌快要掉隊了，又停下來站在那里等。

        一邊等一邊解釋道:“我們這兒啊，別的沒有，就是野豬多。平日里種的莊稼幾乎收不到，但你要是有本事能夠打野豬的話，一天到頭都不用養豬仔，打來的野豬肉就夠一家人吃的了，而且還能換來一年的開銷。”

        “我們這個村兒啊，大家伙兒都會打獵。不過最近幾年國家不允許大肆打獵了，大家這才漸漸地開始種地。不過種地也不好，那些豬天天下來拱地，種的東西沒兩天就沒了，那土嘿你是沒瞧見，跟犁翻過的一樣。”

        男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都是跟黑山里的野豬有關的。

        黑山又深又險，里面環境好，又少有人進入，十分適合野豬生存。再加上野豬的繁殖速度快，一胎就能生好幾個崽，不用一年就能增加好多豬仔出來。

        豬一多，山里的食物就不夠。

        那可不得下來霍霍農民們的地？

        農民們日常就靠著那一畝三分地，被野豬這么一霍霍，他們哪里還有收入？連吃都吃不飽。當地政府知道之后，便派了人下來持證捕豬。

        但因為這幾年的禁獵，野豬數量成幾何倍數遞增，而捕獵隊又只有這么多人，再加上野豬又是成群結隊的出動，捕獵隊傷亡不輕，打來的野豬對野豬群來說卻無關痛癢。

        到底是經常跟人斗智斗勇的，不過半年，那些野豬不僅更多了，而且還更聰明更狡猾了。

        當地人民現在是見野豬就恨，偏偏還拿他沒辦法。

        陳歌聽完，兩人也走到了村子口。

        男人本想送陳歌回去，但陳歌給了錢，說要到他家里暫住幾天。男人樂呵呵地收了，讓他安心住，他們吃什么陳歌也跟著吃什么，不會虧待他，當然，要吃多好那肯定也不切實際。

        陳歌笑笑，他對吃什么不感興趣。

        他現在只對這座山感興趣。

        “桂叔，如果我幫你們解決豬的問題，你們把這座山賣給我，如何？”剛才跟男人交談時，陳歌便知道了這人姓名，依著年齡叫了對方一聲叔。

        桂叔聞言，詫異地看了陳歌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小娃娃，才多大啊就敢說這樣的大話？得了得了，叔知道你是想幫叔，但連政府都解決不掉的事情你個小孩子怎么解決？得了，快到我家了，等下我讓我婆娘給你燒點野豬肉吃，保證跟你之前吃過的不一樣。”

        桂叔揉著陳歌的后腦勺，哈哈大笑著走進自家院子，大聲呼喚自家媳婦出來做好菜招待客人。

        總之陳歌說的話，他是半個字都沒放在心里。

        不過陳歌也理解。

        要是換做自己是桂叔，突然遇到一個剛成年不久的人跟自己說能夠解決連政府都解決不掉的事，他也不信。

        不過他不一樣。

        他腦子里比別人多了十年的記憶，有些方法自己知道，但現在的人卻未必能夠想通這一層。

        陳歌見桂叔不信，也不多言。他打算先住下，明天直接找村長跟負責人談。

        買一座山是大事，有官方機構出面對他來說更方便。

        現在他要想的，就是怎么說服他們，然后解決野豬的問題。

        次日一早，陳歌醒來時桂叔已經出門了。

        院子里桂嬸正帶著兩個孩子在做家務，看到陳歌出來，打了聲招呼，告訴他飯已經給他留好了。陳歌吃了飯，跟桂嬸交待一聲后出了門。

        村子不大，是很常見的那種小村落，村子里連水泥路都沒有，只有泥巴跟石頭鋪成的基根路。陳歌是個外來人，大家一見都好奇地圍在不遠處打量。

        陳歌淡然地走到一個中年人面前，問道:“叔，麻煩問一下，你們村長家在哪里，我找你們村長有些事情。”

        對方看了陳歌一眼后，警惕地問了句是什么事。

        陳歌道:“關于野豬的事。”

        對方聞言挑了下眉，奇怪地看了陳歌一眼，似乎不太明白陳歌一個外來人，怎么會跑到這里來跟他們村長說什么野豬的問題。

        不過野豬的事一直困擾著他們，陳歌來問他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你跟我來吧，我帶你過去。”

        陳歌跟著對方來到村長家，此時村長剛剛從外面擔水回來，看到家里來了客人，熱情地請他們進去坐下，然后問找他干什么。

        對方指指陳歌，說:“不是我找你，是這小子找你，說是跟野豬有關。我也沒仔細問，人我帶到了，剩下的你自己跟他說吧。”說罷，對方起身走了。

        村長看著陳歌，陳歌也在打量村長。

        村長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因為長期風吹日曬皮膚又黑又粗糙，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陳歌先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道:“我聽桂叔說，黑山上野豬很多，已經危害到村民的生活了，而且去年還因為野豬死了好幾個人。你們一直在組織人手解決這件事情，但一直以來效果都不怎么好。”

        村長點頭。

        陳歌繼續道:“我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些野豬，但等野豬的事解決完畢之后，我想麻煩村長幫我做做說客，說服村民把黑山賣給我。村長放心，錢不是問題。”

        村長越聽，看著陳歌的表情越古怪。

        他上下將陳歌打量了好幾眼，才道:“你有20了沒？”

        陳歌嘴角笑意一僵，搖頭:“沒有。”

        村長眉頭擰得更緊了。

        一個連20歲都沒有的小伙子，獵殺野豬的辦法他可能有，但買山那得花多少錢？這人這么年輕，能拿得出這么多錢嗎？就算拿得出，只怕他也沒這個權利吧。村長覺得陳歌大概是在拿自己開涮。

        陳歌看他這樣子，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陳歌道:“我既然開口了，錢不是問題，再說了，只要我錢沒有給到位，那山還是你們的，我也帶不走，你們也不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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