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衣小道下山去 堪破玄機助青嵐
在武當(dāng)山上已經(jīng)待了兩個多月,終于下得山來。伏衍二人趕了一段路,下馬在道旁大樹下歇歇腳,也讓一路奔馳的馬得以停歇,吃點草補給一下。老唐拿出酒葫蘆躺在樹下瞇著眼喝著酒;伏衍則是安靜地閉上眼,體會著大自然的風(fēng)聲、鳥叫聲、樹林中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小子,接下來我們?nèi)ツ?”老唐懶洋洋的問道!爸苯尤ピ侣涑浅踉粕角f吧,在武當(dāng)山耽擱了這么長時間,再閑逛下去,估計武道會怕是趕不上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是錯過了這武林盛會就可惜了!狈芑氐,而后接著問道:“老唐你當(dāng)年也參加過武道會吧,熱鬧么?”“武林天驕齊聚一堂,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有些人本是籍籍無名,一戰(zhàn)而天下知;也有些聲名在外之人被打擊的一蹶不振,自然是精彩萬分;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這世界之大,驚才絕艷之人層出不窮,你年紀還小修行日短,修為自是比不過那些個大派核心弟子,不必爭一時長短,只當(dāng)是見識一下,開開眼界便可。待他日你修煉有成,這江湖必定有你一席之地!碧圃栖幱朴频。
伏衍聞言好奇道:“聽老唐你這話里面有故事啊,你當(dāng)年想必也是風(fēng)光一時吧?”老唐緊閉著雙眼,呼吸略顯粗重,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并未回應(yīng)伏衍。伏衍見狀,心中暗道:“這老唐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至今仍不能放下,應(yīng)該對他影響不;算了,以后總有機會知道的,現(xiàn)在還是別找不自在了!倍讼萑氤聊,老唐平復(fù)了許久才恢復(fù)如初。二人也不再耽擱,繼續(xù)上馬趕路。
二人這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半月后終于是來到了這月落城。伏衍初見這雄偉的月落城,感慨道:“這揚州果真是富庶之地,月落城更是是名不虛傳,隨處可見各種商鋪,街邊小攤也是應(yīng)有盡有琳瑯滿目;行人臉上洋溢的笑容,體現(xiàn)出了這魚米之鄉(xiāng)的富足,即便是比之皇都九龍城也不遑多讓!崩咸苿t是微微搖頭道:“小子,不要隨便下結(jié)論,有時候眼見的未必為實;這華夏在你伏家手里確實是越來越好,但是也不是都盡如人意,你所見的不過是這華夏大地的一部分。而且我們此番皆是沿著官路而行,經(jīng)過的地方即便不是一地主城,也是在這華夏交通最便利的一些城鎮(zhèn)。真想了解民間如何,還是要到那些偏遠的鄉(xiāng)鎮(zhèn),山村,他們才最能代表華夏大地上大多數(shù)人的生存狀態(tài)。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尤其是以你的身份!”
伏衍有些訝異,老唐很少這么嚴肅地跟他說話,沉思片刻回道:“老唐,受教了;我確實不應(yīng)該如此武斷,若是我以這片面之見告知于父皇,想必父皇亦是會受我這片面之言的影響!倍笏坪跤窒氲绞裁矗瑩u搖頭接著道:“我華夏之大,父皇又豈能面面俱到,事事盡在掌握;還是要聽取下面人的稟告,若是下面的人不如實告知,父皇豈不是會被蒙騙;如何才能身在朝堂,又能對民間真實狀況了若指掌,真是個難題,這治理天下當(dāng)真是件費力的事!
唐云軒聞言笑道:“你能有這般想法實屬難得。你父皇做得還算不錯了,一直心懷天下萬民,雖仍有不盡如人意之處,但是日子卻是比之從前越來越好了,這老百姓是最容易知足的人,能夠吃飽穿暖他們就很高興了。這世間不平事到什么時候也是沒把法除盡,只能盡量的減少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你我相處也算時日不短,雖知你無心朝堂,但你畢竟出身皇家,自幼錦衣玉食,既享受了這尊榮,便也應(yīng)擔(dān)起一定的責(zé)任!
伏衍無奈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只是怕自己能力有限,擔(dān)不起這大任!唉!不想了,反正還有大哥呢,而且父皇正值壯年,我還可以放肆些時日!碧圃栖幮Φ溃骸澳氵@小子,還真是會自我安慰,我看你這憊懶的性子是難改了!狈軐擂我恍Γ挥杌貞(yīng),牽著馬向前走去。
“這位姑娘怎可隨意誣賴好人,這街上行人甚多,在下雖然走路一時不小心撞了姑娘一下,但是也給您賠禮道歉了,你怎么能說我偷了你的東西?眾位給評評理,你們看看我像是會做那等茍且之事的人么?”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氣憤道。攔在書生面前的是一位年紀十七八歲的白衣女子,緊握手中長劍怒道:“我方才在這個攤位買東西時荷包尚在,這剛一轉(zhuǎn)身與你相撞,荷包就不見了,不是你還能是何人?”伏衍聽聞這邊吵吵嚷嚷,也過來湊個熱鬧,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書生聞言反駁道:“這大街上這么多人,你丟了東西便是我偷了;說不定是你不小心買完東西荷包掉在地上被人撿了去也未可知,怎能一口咬定是我偷了,你可有什么證據(jù)?”人群中一身著粗布麻衣之人,義正言辭道:“這位小哥說得有些道理,姑娘,你說他偷了你的荷包,可是親眼所見?可有證據(jù)?你不能平白污了人家的名聲!”周圍的人也是認同地點頭附和。
白衣女子面色漲得通紅,而后急道:“是不是他偷了我的荷包一搜便知!睍s忙說道:“我沒有偷你的東西,你憑什么搜我的身,再說男女授受不親,怎可如此。姑娘莫要仗著自己會功夫便欺負我一介書生!比巳褐幸嗍亲h論紛紛,皆是對書生的話十分贊同。更有甚者直接說道:“這女娃是誰家的姑娘,怎可這般蠻不講理!自己沒有看好自己的東西,丟了便誣賴他人,仗著會些功夫,便如此欺辱一個讀書人!卑滓屡哟藭r氣得已經(jīng)是嘴唇泛白,渾身發(fā)抖,眸中含淚,竟是一時語塞:“你,你們......我......”
此時身著粗布麻衣之人又是出言道:“這位姑娘,若是報官,冤枉了這書生,你這誣告之罪必是難免;既然你執(zhí)意要搜這書生的身,你又是女子,自是有所不便,不如讓在場之人為你代勞!倍笥謱溃骸斑@位小郎君,我的建議你可愿意,這樣也可證明你的清白,若當(dāng)真不是你所為,我等定會讓這姑娘給你賠禮道歉!睍行殡y,思慮片刻后還是點點頭。
白衣女子沉聲道:“若沒有搜到,我愿意給你賠罪道歉!”而后白衣女子看向眾人,微微哽咽道:“不知哪位愿意幫助在下,小女子感激不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幾人看向粗布麻衣之人說道:“這位兄臺一直仗義執(zhí)言,我等覺得你是最合適之人,你來搜這書生,想必這二位也能信服!贝植悸橐轮耍⑽⒌靡獾叵蛑娙斯肮笆,而后看向二人。二人見狀亦是點點頭,表示認同。
粗布麻衣之人也不扭捏,徑直走上前,對著書生拱手道:“小郎君,得罪了!睍笆只囟Y道:“這位兄臺請。”而后張開雙臂,任由其在身上搜尋。粗布麻衣中年人在書生身上上下認真搜尋一番,而后對著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道:“這位姑娘,看來你真是錯怪了這位小郎君,還請給小郎君道個歉吧!北娙艘姞钜嗍歉胶偷溃骸凹热辉┩髁巳思倚±删,趕緊給人道歉吧。”聞言,粗布麻衣之人此時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意。
白衣女子此時已經(jīng)是眼淚不停地在眼眶打轉(zhuǎn),而后顫巍巍的抬起雙手,卻仍舊緊閉著雙唇,想要張口道歉,卻又心有不甘地看著書生。伏衍見狀心中的氣憤已經(jīng)是按捺不住了,沉聲喝道:“慢著!”而后走出人群面向眾人,怒道:“你們這群愚魯之人,這么簡單的騙局都看不出來,真是一點腦子都不長,就知道人云亦云,被有心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場中的書生跟粗布麻衣之人面色微變,而后粗布麻衣中年人冷聲道:“哪里來的小道童,在此大放厥詞,當(dāng)真是沒有教養(yǎng)!敝車娙艘彩且荒槡鈶崳胶偷溃骸耙粋小娃娃,在此胡言亂語,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這眾目睽睽之下,哪里來的騙局?”伏衍轉(zhuǎn)身看向粗布麻衣中年人,說道:“你們當(dāng)真是演得一出好戲,若不是你無意間露出的一絲得意,我都沒想到,竟還有如此高明的偷盜騙局!贝植悸橐轮心耆耍s忙反駁道:“荒唐,此事乃是這位姑娘懷疑書生偷了他的荷包,我不過是在眾人推薦之下出來幫個忙,做個見證,此事與我何干?你這簡直是血口噴人!”
伏衍搖了搖頭,冷哼道:“哼!當(dāng)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倍笠粋箭步上前,拿住粗布麻衣之人的兩只手,任其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眾人見狀大惑不解,斥責(zé)道:“實在是蠻橫無禮,仗勢欺人!本驮诒娙藢Ψ苤钢更c點之時,伏衍高舉從其袖口中搜尋到的一個荷包,朗聲道:“你一個大男人為何會帶著女子的荷包?”不待粗布麻衣之人辯解,白衣女子上前,帶著欣喜和些許不解道:“這是我的荷包,上面有我親手繡上去的我峨眉印記,斷然不會有錯!只是這荷包怎會在他的身上?”
圍觀眾人亦是陷入一片死寂,茫然不知所措。伏衍開口道:“這二人本就是一伙的,若是書生偷盜成功未被發(fā)覺,自然無需多說;但是這位姑娘還算警覺,及時發(fā)現(xiàn),于是便有了這場戲!睍姞,趕忙道:“你胡說,若是我偷了荷包,這荷包為何在他身上?”伏衍搖頭笑道:“若是你二人沒有瓜葛,他偷了荷包為何不離去,還要在此處自尋麻煩;分明是剛剛借助幫忙搜身之名,轉(zhuǎn)移贓物。”聞言,書生二人如泄了氣的皮球,愣在當(dāng)場;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屢試不爽的招數(shù),今日竟是折在了一個小道童手里。
此時一位慈眉善目,身著樸素布衣的老者上前說道:“這位小道長,聰明絕頂,老朽空活數(shù)十載,竟差點為奸人所利用!但老夫仍舊有些不解,可否麻煩小道長為老朽解惑!狈芤娺@老人家倒是個知書達理,勇于認錯之人,倒也未太過盛氣凌人,微微拱手道:“這二人本就是同流合污,正如我剛剛所說,偷竊之人被發(fā)現(xiàn),便想辦法狡辯引起注意,大家在好奇之下,定然會駐足圍觀。此人以書生打扮掩人耳目,亦能示人以弱博取同情。在兩相僵持之際,他這同伙再從旁引導(dǎo),不予報官自行解決,而后再裝作仗義執(zhí)言兩不相幫,自會成為最后被眾人推選來執(zhí)行搜身之人,而后再互相配合,借此機會轉(zhuǎn)移贓物。眾目睽睽之下,眾口鑠金,失主自然是有口難言。即便此時這位姑娘再想報官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證據(jù)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更不會有人懷疑這仗義執(zhí)言之人,當(dāng)真是天衣無縫。此時老丈再回想一下,這中年人剛剛說過的話。他先是引導(dǎo)讓大家同情書生,而后再威嚇這位姑娘,若是錯怪書生便會被官府懲罰,這位姑娘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然有所膽怯;而后他在從中說和,提出這讓人代為搜身的方法。這位姑娘已經(jīng)被眾人指責(zé)一番,心思早已慌亂又怎敢不同意,違逆眾人。這一番操作下來,眾位會推薦誰來做這個代勞之人,大家想必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大家再想想,若是換做你自己,誰會愿意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呢?即便真遇到那真正大公無私敢于出頭之人,想必此二人也提前做了應(yīng)對別人的說辭,最終總會讓這個同伙來執(zhí)行;畢竟要搜這書生的身,他也是決定者之一,這借口還不是信手拈來。”
老者聞言,再次深施一禮,道:“多謝小道長為老朽解惑,這二人當(dāng)真是好算計,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步步為營;老朽長見識了,若非小道長慧眼如炬,還真叫這兩個歹人得逞了。此后老朽定當(dāng)以此為鑒,這做好人也要能真正的明辨是非,不能一時頭腦發(fā)熱人云亦云;否則這好心倒是最容易被人利用,做了幫兇還不自知!狈苴s忙回禮道:“老丈謬贊了,您能有這般想法便是有大智慧,心懷慈悲之人。”
眾人見狀,再想想剛才自己的作為,尷尬無比,再無顏面在此駐足,轉(zhuǎn)眼便是一哄而散。布衣老者略帶深意地看了看伏衍,而后轉(zhuǎn)身離去。這時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女子,從不遠處來到近前;見到白衣女子的樣子,趕忙上前詢問一番;白衣女子將剛才發(fā)生的事講述了一遍。而后二人來到伏衍身前施禮道:“多謝這位小道長出手相助,感激不盡。”伏衍回禮道:“這位前輩、姑娘不必掛懷,舉手之勞罷了。”而后眾人相互介紹了一番才得知,此二人原來是出自峨眉,師太道號“憫仁”,白衣女子叫陸青嵐二人皆是峨眉掌門了凡師太的弟子。二人得知伏衍出自武當(dāng)張道然門下亦是更加親近,畢竟武當(dāng)峨眉素來交好。至于老唐,伏衍只說是俗家長輩。一番交談后,眾人將書生跟他的同伙送往月落城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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