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齊首入初云 賓朋相見歡
爭芳大會落下帷幕,伏衍跟眾人寒暄了一番,曹錦輝雖然對伏衍有些言行不太認可,但是仍舊想邀請他進入揚州學苑,畢竟伏衍的才學有目共睹,將來有所成就必定會使得揚州學苑揚名華夏,但是被伏衍婉言拒絕;郭定安對伏衍的欣賞表露無遺,還詢問伏衍是否有意入仕,伏衍亦是禮貌的表示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郭定安表示非常惋惜,而后悻悻離去。
秦志堅和傅少言并未離開而是和伏衍一行人在月落廣場一同賞花游玩;傅少言雖然平時沉默寡言,此時表現得卻是十分熱情,可以說伏衍現在就是他的偶像,比之他老師都不遑多讓;伏衍、傅少言跟陸青嵐三人邊逛邊聊,傅少言不時地給伏衍幾人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幾人相談甚歡。只是唐云軒稍微引起了秦志堅的注意,但也沒有過多糾結。
紅日漸漸西垂,天色漸暗。布衣大儒秦志堅跟傅少言本來還在惋惜要與伏衍幾人分別,得知他們要前往初云山莊,便激動地邀請他們同行。秦志堅的親妹妹便是這初云山莊的當代主母秦無夢,這段時日他就居住在初云山莊。伏衍得知此事亦是欣喜萬分,現在他不方便表露身份,本來還想著找時間去單獨拜訪一下秦志堅,跟他好好交流一番,替先生申不易跟布衣大儒敘敘舊;此時秦志堅提出邀請,他自然不會拒絕,倒也免得他再麻煩一趟了。于是,一行五人往城郊的初云山莊趕去。
初云山莊就在月落城南郊,幾人不過半個時辰便來到初云山莊。夕陽西下,初云山莊依山傍水,晚霞繚繞,景色甚是宜人,伏衍不禁慨嘆:“夕陽晚照彩云天,翠錦紅裝一水間。美景良辰應幾許?鴛鴦何羨仙何念!”秦志堅撫須笑道:“元一小道長當真是才情過人,老夫聽聞過不少寫這初云美景的詩詞佳作,你這首當屬前三。尤其是這一句‘鴛鴦何羨仙何念’,無問前程享受當下,當真把灑脫不羈體現的淋漓盡致。”傅少言跟陸青嵐亦是興奮異常,仿佛被夸贊的是他們一樣。老唐則是一臉嫌棄,暗道:“說好的,低調呢?這一天天的不夠你顯擺的。”伏衍則是笑道:“見此美景偶有所感,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了。”言罷,幾人便往山上走去。
一行人來到初云山莊,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在晚霞輝映間顯得格外靜美。伏衍幾人一邊走,一邊贊嘆真乃人間仙境,不負初云之名。不待幾人走到正廳,就看到三人疾步向他們走來。為首一中年男子劍眉星目,一襲白衣,不怒而威;身側一婦人身著綠羅衫,氣質高雅,一臉笑意盈盈;二人身后跟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明眸皓齒身材修長,亦是一身白衣,俊逸非常。
秦志堅開口介紹道:“中間這位便是這初云山莊的莊主,人稱九霄圣手的云九霄;他身側的便是老夫的妹妹秦無夢,后邊的少年是老夫的外甥云浮游。”說罷,幾人已經是來到近前。云九霄率先對著眾人拱手,開口道:“剛剛門房來報說兄長帶著貴客歸來,原來是憫仁師太,有失遠迎,失禮了。兄長,不知這幾位是?”
秦無夢跟云浮游亦是跟著施了一禮,在一旁微笑不語。秦志堅笑道:“無妨,這位是憫仁師太的小師妹峨眉陸青嵐;這位元一小道長是武當道然真人的弟子,這位是他的俗家長輩唐老先生。”伏衍幾人對著云九霄三人拱手施禮。云九霄趕忙道:“原來是道然真人和了凡師太的弟子,失敬!”而后望向唐云軒有些疑惑,暗道:“此人修為不凡,在江湖上斷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雖然修為境界與我還有些差距,但也不能小覷!”而后,正色道:“唐老,失敬!諸位,里邊請;我命人略備薄酒咱們邊吃邊聊。”言罷,帶領眾人來到正廳各自落座。
憫仁師太是帶著峨眉的書信來的,自然先把正事辦了,于是趕忙把了凡師太的信箋轉交給云九霄;然后有些羞愧地開口道:“峨眉山觀云閣年久失修,修繕之事實在是不能再拖了。而我峨眉都是女流之輩,商賈一道多有不便,每年的收入除了一些田租,就是香客的一些香火錢,而且這幾年天災不斷峨眉的積蓄大多用來救濟災民,所以此次前來是希望云莊主出手相助,畢竟在這揚州境內,您的威望不是我們峨眉一群女流之輩可以比擬的。當然,我們峨眉不會平白收受資助,日后定然會連本帶息一并歸還。”
云九霄看完信箋與憫仁表述并無出入,而后回道:“憫仁師太客氣了,峨眉與我初云素來交好,如今峨眉有困難,初云豈有不相助之理?憫仁師太,我會先從初云給你們拿一部分,你們先把主要的修繕工程做起來,我再聯絡一些交好的揚州富商,解決這修繕費用想來不是難事。”憫仁師太聞言趕忙拱手道:“那就先謝過云莊主了,以后云莊主如有用得到我峨眉的地方盡管開口。”云九霄擺擺手,笑道:“師太不必如此,不要說峨眉初云本就是世交,單憑峨眉的俠義仁善之名,我初云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能夠幫到峨眉是我初云的榮幸,師太不必掛懷。”
兩人一番寒暄算是把這件事給解決了,而后云九霄望向伏衍笑道:“元一小道長,此次下山游歷為何不見你師門長輩陪同呢?道然真人許久沒有收徒,小道長能夠得到他的認可,想來定是天資不凡。”伏衍暗道,果然是老江湖,明明是想打探自己的來歷,卻問的如此委婉,可以說是滴水不漏,讓人生不起半點不悅;而后拱手道:“此次本來是跟家中長輩游歷江湖,鍛煉一番,也好見識一下這天下英豪;途中偶遇元和真人,我仰慕武當已久,于是便一同上了武當山。家師道然真人與我十分投緣,于是便收了我做弟子。奈何我這性子就是閑不住,而且此次離家本就是為了到江湖上歷練;家中長輩也不能一直待在武當,所以就繼續下山游歷江湖了。至于我那些師兄,他們都忙得很,要么閉關修煉,要么就是還在江湖游歷;不過還好有家中長輩相隨,師尊也算放心。”
云九霄笑道:“原來如此。”而后看向唐云軒接著道:“唐老修為不凡,想來在江湖上并非籍籍無名之輩,不知師從何門?”唐云軒見狀知道肯定還要解釋一番,到人家地盤上做客,人家有所忌憚,打聽一下來路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拱手道:“云莊主不必如此客氣,叫我老唐便可,我們此行自蜀中唐門而來,不過我們出自唐門支脈,鮮少在江湖走動。”云九霄趕忙拱手道:“原來是蜀中唐門的前輩,失敬!我與唐門昊天兄雖然僅有過幾面之緣,但我二人甚是投緣;此次二位前來定要多住上一些時日,也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唐云軒聞言撫須一笑,回道:“那就叨擾云莊主了。”
云九霄對于大儒秦志堅如何與眾人相識,自然也是免不了要打聽一番。于是,秦志堅就把初遇伏衍堪破偷竊騙局的事,跟今天爭芳大會的情況又給眾人講述了一番。云九霄、秦無夢跟云浮游皆是驚訝萬分,沒想到伏衍這般年紀竟然心思縝密到如此程度,而且更是學識不凡,竟能力壓揚州四大才子,得到布衣大儒的認可;更何況能入得道然真人法眼,想來在修煉一道亦是有過人之處,將來定非池中之物!不覺間伏衍在幾人的心里又上了一個層次。
云浮游有些惋惜道:“若不是要應對明日的比試,我今日就能去爭芳大會一睹元一小道長的風采了;盧默謙、王安世他們三個仗著有點學識,整天盛氣凌人;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錯過了這么精彩的場面,著實有些可惜。”秦志堅聞言問道:“什么比試,我怎么不知道?這揚州境內年輕一代能勝過浮游的人屈指可數,此人竟能讓你們如此重視,看來絕非等閑之輩!”
眾人也都是疑惑地看向云家三人。云九霄正色道:“前日兄長離開后不久就有人送來戰書,這次來挑戰的人確實來歷不凡,而且并非我華夏之人;摩陀國大覺寺僧人來我華夏游歷,欲前往普覺寺談經論法,途經揚州,便前來討教一番。摩陀國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傳聞大覺寺金剛伏魔外家神功,還有瑜伽功皆是不凡,我們自然也不能輕敵。若是我親自出手自然不懼;浮游雖然距離梵天境也只差臨門一腳,但是畢竟實戰經驗不足,而且對于挑戰對手,我們幾乎一無所知,只能臨陣抱佛腳了。”
秦志堅微怒道:“這摩陀國覬覦我華夏久矣,尤其是這佛門;他們總覺得自己是正統,我華夏佛門乃是傳承自他們;前些年,這大覺寺只要出些人物便來我華夏耀武揚威一番,奈何普覺寺底蘊深厚,讓他們一次次鎩羽而歸。經過上幾次的教訓,估計他們應該對普覺寺的底蘊也有所了解,不會派什么老怪物過來;我猜測可能是年輕一代有人崛起,否則他們定然不敢來此挑釁。”云九霄聞言回道:“兄長所言極是,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讓浮游做好萬全準備,以免被人所乘。”
伏衍聞言道:“這摩陀國當真是屬狗的,而且還是個瘋狗;打疼了就跑,好了傷疤忘了疼,有點能耐便想來與我華夏比劃比劃。只可惜我華夏人才輩出,注定沒有他們的翻身之日。”云九霄有些擔憂道:“話雖如此,但亦是不可小覷。若是一般的比武較技,浮游即使敗了也沒什么,可是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我初云的事了,而是代表了我華夏年輕一代的臉面,所以此戰我們不能輸。”伏衍笑道:“云莊主不必在意,我泱泱華夏人才輩出,即便云兄不及,也自有人來收拾他,更何況他們要去的還是我華夏佛門祖庭普覺寺。聽聞,年輕一輩的如心小師傅佛法武道雙絕,想來收拾他們不是問題。我猜他們也是心中沒什么底氣,才想借此給自己提前找個臺階。云兄能勝則勝之,不能勝便謹慎應對,保證自身安全便好,跟這群瘋狗較真其實沒什么必要。”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緊張的氛圍一下輕松了下來。
秦志堅撫須笑道:“元一小道長當真是豁達之人,倒是暗合了這道家的道法自然,怪不得道然真人會收你為徒,這般年紀便有這份心性當真難得。”陸青嵐接著道:“明天云兄你先觀戰,我先讓這個什么摩陀國大覺寺見識一下我峨眉劍法的厲害!”憫仁師太趕忙道:青嵐,須知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浮游公子尚不敢言勝,你這丫頭怎敢逞強!”而后搖頭苦笑,道:“諸位見笑了。”
眾人聞言皆是微笑不語,沒有在意。云浮游卻是開口道:“元一小道長的話雖然沒錯,但是這畢竟牽扯到我華夏榮譽,我還是想盡全力一搏,也不枉我生在華夏,不枉我苦修多年;若是還未戰便言敗,也失了我華夏人的骨氣!”秦志堅、云九霄跟秦無夢皆是欣慰的點點頭,而后秦無夢略顯擔憂道:“浮游平時性格雖然有些柔弱,但是遇到家國大事能有這份氣度,為娘十分欣慰;但你也莫要逞強,盡力便好,安全要放在第一位。”云浮游微笑道:“娘,你放心,孩兒一定會注意的。不過孩兒這些年有多用功修煉您是知道的,孩兒也想見識一下,這摩陀國大覺寺到底有多厲害,若是沒點真本事,就想隨隨便便打敗我,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眾人皆是十分認可云浮游的話,伏衍不禁也是暗自思忖:“是不是我太過擔憂了,畢竟在年輕一輩,云浮游也算是翹楚了,比之《華夏英杰錄》上的俊杰也不遑多讓,只是聲名不顯罷了。”
經過幾番交談,氣氛也輕松了不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宴過后眾人盡興而歸,各自去到安排好的住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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