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劍灼人目 瞬息斷死生
五日后,伏衍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讓眾人驚訝不已,雖然只是輕微的反噬,可要是一般人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無法恢復;而伏衍卻是已經可以正常行動,施展太極拳也是毫無影響了。 早上起來在竹林打幾遍太極拳,然后在打坐一會兒,已經成了伏衍的習慣。
自從敗給辛格之后,云浮游也是更加刻苦,這兩天也是跟伏衍一樣早早起來便來到竹林邊修煉;陸青嵐則是在一旁湊熱鬧,仿佛是想要與二人比個高低。云浮游肩膀挨的一拳也恢復差不多了,畢竟初云山莊底蘊擺在那里,什么療傷秘藥之類的還是不缺的。陸青嵐本就有些不忿,不認為自己不如二人,畢竟在峨眉她也被譽為百年一遇的天才;若不是傳承斷絕,她也不止于此。
三人結束晨練,云浮游開口道:“元一師弟,與辛格一戰我有所感悟,觀你傷勢恢復差不多了,可否跟你切磋一下,還望不吝賜教。”伏衍笑道:“樂意奉陪,正好我也想領教一下云兄的浮云身法跟排云掌。”陸青嵐見趕忙湊熱鬧似的跟著道:“你們先打,誰贏了誰再陪我過兩招。”這話說的好像二人誰贏了才有資格跟她對戰一樣。
秦志堅、云九霄見狀并不阻攔,而且也樂得看個熱鬧。這三人實力相當,而且都是自己人,互相切磋比試,對于他們檢驗自身所學有所進益。唯有憫仁師太無奈搖頭苦笑,暗道青嵐這丫頭雖然天資不凡,但是也得看跟誰比;云浮游、元一二人皆是不凡之輩,天資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峨眉傳承未斷,底蘊上或可一比。現在無論是個人天賦或者是門派底蘊比之二人皆有不如,陸青嵐哪里來的這般自信。但憫仁也并未阻攔,畢竟,通過切磋也能讓她認清現實,免得日后再這般魯莽自大。云浮游跟伏衍聽了陸青嵐的話也沒有介意,皆是點頭稱是,而后云浮游與伏衍二人便是率先戰在一起。
云浮游也不客氣,上來就是一陣猛攻,排云掌加上浮云身法發揮的淋漓盡致毫無保留。畢竟與伏衍對戰,云浮游在修為上是占上風的,不用考慮消耗問題。伏衍則是看出了云浮游的意圖,心中卻是暗暗搖頭,云浮游如此想法卻是想錯了;在修習了真武太上訣之后,他的真氣凝練程度,以及恢復速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同境界,同樣修習真武太上訣的元玄張無羨他尚且不懼,更何況修為比之張無羨尚有不如的云浮游。
伏衍并未全力施為,沒有將云浮游拉入纏斗,而是任由云浮游攻擊,他則是見招拆招,應用太極之法以柔克剛,將之一一卸力化解;他也想親自感受一下這浮云身法配合排云掌的威力如何。
云九霄見狀搖頭道:“這太極拳當真是奧妙無窮,看似緩慢,綿軟無力,卻能將對手的攻擊化解于無形之中;若是浮游以排云掌中的飄字訣與之相抗或許還有可能尋求一絲破解之法,可越是如此大開大合,剛猛無儔,越是陷入元一的陷阱之中。”秦志堅則是笑道:“這小家伙若不是為了試試浮游的功夫,早就將浮游拖入纏斗了;那樣用不了幾個回合浮游便會落敗,畢竟以辛格的實力都是勉強憑借修為境界強行掙脫這小家伙的糾纏,更何況是浮游呢?”
云九霄點頭道:“唉,別說是浮游,若是同等境界,恐怕我也找不出破解之法。”秦志堅則是笑道:“九霄,你也有鉆牛角尖的時候啊?這太極拳易學難精,以后每提升一個境界更是得需要非凡的悟性與機緣,否則隨著修為境界的提高,太極拳的境界沒有相應的提升,卻是沒有現在這般效果了。”云九霄笑道:“兄長說得對,是我有些執拗了;不過我還真是期待這小家伙太極拳大成時是何等風采。”
秦志堅促狹一笑,道:“這小家伙有些太輕松了,得給他增加點難度;青嵐丫頭,浮游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你去幫幫他可好?”陸青嵐急道:“前輩要我們二人打他一個,即便是贏了,也有些勝之不武吧?”不待秦志堅開口,憫仁師太笑道:“既然大儒開口,你不用有所顧慮,放下你的那點小心思,若是你二人當真能輕易取勝,大儒也不會如此說了。”
一旁正在比試的伏衍聞言有些無奈,這秦大儒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云浮游則是毫不介意,二人打了這么多回合,他已是用盡全力,而伏衍依然應對自如,游刃有余,他便知道二人的差距;當然,他還有一些底牌,只是畢竟不是生死相搏,那些壓箱底的絕招他還做不到收放自如,自然不會隨意動用。當然,伏衍也一定留有后手,畢竟連辛格都敗在他手里。
陸青嵐雖然心中不愿,但還是出手了,手中寶劍出鞘,一道寒芒直奔伏衍胸口。既然出手,而且是以二對一,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擊敗伏衍,才能證明她的實力。伏衍見狀暗暗叫苦,若是應對二人中任何一人他都有信心在不暴露實力的情況下戰勝對方,可是這二人同時出手,他再有所保留必將陷入苦戰。而后啞然失笑,暗道:“一次切磋而已,輸了就輸了,怎么自打進入江湖還爭強好勝起來了呢,低調,低調!”
不待伏衍再想下去,陸青嵐劍鋒已至。伏衍無奈趕忙側身躲閃,還不待他還擊,云浮游一掌襲來。伏衍笑道:“浮游師兄對不住了。”而后一記攬雀尾便是將云浮游拖入近身纏斗。云浮游幾次想努力掙脫,奈何伏衍如附骨之蛆,如何也擺脫不掉。他退一步伏衍便跟一步,任他身法輕功卓絕卻是毫無用處,愣是脫不開身。陸青嵐則是更加難受,不管他如何出劍,伏衍都能左右挪移以云浮游之身為他阻擋。陸青嵐氣急敗壞道:“你這家伙敢不敢與我正面對決,竟然用這么下作的手段。”伏衍無奈笑道:“青嵐師姐說笑了,你們二人圍攻我一個,我當然得用些手段了。”
場邊的云九霄三人皆是一笑,激將法對這小家伙一點用沒有,這心性老成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憫仁師太則是笑道:“青嵐師妹這性子還真得元一師弟磨練一下,免得以后吃大虧。”秦志堅聞言道:“青嵐丫頭赤子心性,也是難得;而且我觀她這峨眉劍法凌厲不失沉穩,已經是爐火純青,收放自如;若不是顧忌傷到浮游,威力還要更強上一截,在這個年紀已是十分難得,若來日真能尋回峨眉傳承,未來亦不可限量。”憫仁師太輕嘆道:“尋回傳承談何容易啊,師尊也常覺得耽誤了青嵐這丫頭,只可惜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未來成就如何,只能看她自己的機緣造化了。”
云九霄安慰道:“師太不必如此,年輕人自有他們的路,想來這老天也不愿如此璞玉蒙塵的。”幾人交談間,三人仍舊維持著一個平衡,沒法打破。秦志堅無奈笑道:“想讓這小家伙拿出點真本事還真是不容易啊,看來還得老夫出手啊!不,應該是出口相助。”而后對著陸青嵐朗聲道:“青嵐丫頭,若想取勝先得幫助浮游脫身,莫要只想著打敗對手。待得浮游脫身,以你主攻,浮游以輕功身法從旁尋找機會定可建功。”
聞言,陸青嵐急切的心情終于是平靜了下來,思考對策。陸青嵐雖然性格急躁了些,但亦是聰慧之人。冷靜下來后,仔細一想剛才大儒的話,便有了對策。而后飛起一劍,一道寒芒直奔二人中間。說起來這一劍也是有些無賴,擺明了是想分開二人,若是伏衍不收手,這一劍便不分敵我,直接將兩人一起砍了;若是伏衍粘著云浮游扯手回拉,云浮游掙脫不及時也會受傷。陸青嵐就是認準了伏衍不會讓云浮游受傷,一點沒有留手的意思。伏衍無奈抽身而退,二人終是脫開了戰團。場邊三人也是開懷一笑,難得見到這樣的場面,仿佛也都回想到自己年輕時。陸青嵐見“奸計”得逞,笑得花枝亂顫道:“有能耐,你倒是別躲啊?”伏衍也不介意,揶揄道:“沒想到師姐也是同道中人,果然智計無雙,師弟佩服!”云浮游則是尷尬一笑,畢竟這一招確實無賴了些。
陸青嵐佯怒道:“誰跟你同道中人,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廢話少說,看招!”言罷,欺身而上劍花飛舞,一道道凌厲的劍光圍著伏衍傾瀉而下。她剛剛在一旁畏手畏腳,不敢全力施為,這下子憋悶了半天的情緒總算得以宣泄。伏衍甚是無奈,本來就是以一敵二,旁邊還有高人指點;做人啊,果然還是不能太優秀,否則就會被人嫉妒針對。看來得檢討一下,最近行事有點太過張揚了,不夠低調。
面對這陸青嵐的攻擊,伏衍只能暫避鋒芒,或躲閃,或以太極之法將之卸力引向一邊,但是這要求自身對時機的把控非常之高,否則一不留神就會受傷落敗。與此同時伏衍還得應對云浮游時不時的偷襲,局勢瞬間逆轉,落入下風。
云九霄搖頭笑道:“這下元一落敗恐怕只是時間問題了,若是這三人皆在梵天境,元一可以憑借調動部分天地之力護體,徒手應對青嵐的寶劍,將之強行拖入近身纏斗,那樣或許還有取勝的機會。現在,除非他強行動用天地之力來破局,否則應該沒有什么懸念了。”秦志堅聞言卻是搖搖頭,撫須笑道:“倒也未必。九霄你可注意到元一的腰間?”云九霄聞言看向伏衍,而后一怔,回道:“還是兄長觀察仔細,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所留手。不過......他拜入武當時日不多,能把太極拳領悟到這種程度已是難得,難不成還兼修武當劍法?若是如此,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子了。”
秦志堅聞言手中不覺一發力,幾根胡子被他拔了下來,而后氣道:“既有佩劍,難道拜入武當之前就不能習劍么?你可見過武當之人使軟劍?”云九霄尷尬一笑,暗道自己這兩天怎么了,感覺這腦子有點不轉彎了呢?憫仁師太趕忙解圍道:“大儒若是不說,還真是沒看出來,只是元一師弟不拔劍,也可能是覺得劍法不夠精湛純熟;即便拔劍,也未必能扭轉局勢。”
秦志堅搖頭道:“這一次我跟師太的觀點相左了,我倒是覺得這個小家伙若是拔劍必然會給我驚喜;只不過要想讓他拔劍,還得老夫添把火;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再堅持一會直接認輸也未可知。”
言罷向著伏衍道:“元一,在我們幾人面前何必刻意隱藏實力?若是再不拔劍,可就真的輸了!”伏衍聞言暗道:“這架打的......真是心里有苦說不出啊!難不成這布衣大儒還在生先生的氣,故意給我挖坑?我招誰惹誰了。”云浮游聞言心中駭然,他已經很高估伏衍了,想不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未盡全力。陸青嵐則是大聲怒道:“元一師弟,你以一人應對我們聯手攻擊,居然還隱藏實力,難不成是瞧不起我二人?”伏衍無奈,暗道:“這老家伙以前覺得挺靠譜的,怎么今天可勁的給我挖坑使壞啊!本來只想切磋一番,見識一下初云跟峨眉的功夫,沒想到竟然鬧到這種程度;看來只能速戰速決了,否則還得被坑。”
伏衍躲過陸青嵐含怒一劍,作勢一掌直奔云浮游,實則是調整自己與陸青嵐的位置。云浮游不敢與伏衍纏斗,趕忙飛身而退。見陸青嵐又一劍揮出,直奔伏衍后背,云浮游飛身而起,果斷一掌拍向伏衍面門。見狀,伏衍微微一笑,沉聲道:“看劍!”言罷,右手于腰間一撫,順勢刺向陸青嵐;一朵劍花凌空爆碎,發出耀眼的光芒。毫無防備之下,陸青嵐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伏衍則是左手上揚,在與云浮游手臂相接的剎那,借其下墜之勢向后一拉,借勢后退一步;既卸掉了云浮游這一掌之力,又躲過陸青嵐的劍鋒。緊接著手腕一抖,劍如靈蛇吐信,待陸青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劍拍在陸青嵐的手腕上。陸青嵐吃痛,手中長劍應聲落地。而后只見伏衍身形一轉,軟劍已經架在云浮游的脖頸之上。伏衍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轉瞬之間連敗二人;若非比試切磋,此刻生死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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