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同行文鑒會 懷古鋒芒露【一】
未過多久,幾人便是來到學堂。四周樹木林立,環(huán)境十分清幽,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匾額上書“啟智學堂”,學子們的臉上皆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張六安心中有些激動,亦是有些忐忑;他腦中一片空白,現(xiàn)在行事說話全憑本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得上丁幽蘭她們的課業(yè);若是被先生安排到稚童班去學習......思慮至此,張六安便覺得尷尬無比。
轉(zhuǎn)眼教室中已是坐滿了人,一位老先生緩步走進來,一臉慈祥。先生名叫韓繼愈,據(jù)說是整個懷古縣最負盛名的讀書人;曾經(jīng)考取過功名,也在懷古學苑當過先生。但他志不在此,一心追隨先圣腳步,著書立說,才歸隱家鄉(xiāng)繼續(xù)研讀經(jīng)典;來此教書也不過是礙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情面,也算添些營收。
眾人見先生走進教室,趕忙起身行禮,齊聲道:“先生好!”韓繼愈撫須而笑,點點頭道:“坐!”聞言,眾人齊齊落座,個個挺直了腰板,精氣神十足。
張六安來學堂讀書,丁立柱自是提前跟先生打好了招呼的。韓繼愈掃視眾人,終于是在丁幽蘭的身后看見了張六安,而后笑道:“今日又來了一位新同窗,你來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讓大家認識一下。”
伏衍聞言一怔,而后趕忙起身躬身一禮,有些忐忑道:“學生名叫張六安,北境人士......”說到此處,張六安不知該在說些什么,尷尬不已。韓繼愈見狀不禁有些擔憂,暗道:“看來這孩子的情況跟丁立柱說得沒什么出入,不知道這課業(yè)能否跟得上;可是這般年紀,總不能去跟那些稚童一起從開蒙啟悟?qū)W起吧......先試試再做決定吧。”待回過神,見一臉尷尬的伏衍,韓繼愈趕忙道:“坐下吧,歡迎六安來到學堂!”言罷帶頭鼓掌。學生們見狀也是跟著先生一起鼓掌,向張六安投去好奇的目光。
韓繼愈教書多年,自然知曉此時若是太過關(guān)注張六安,只能使他更加尷尬,于是趕忙進入正題,朗聲道:“今日我們繼續(xù)來學習《論語》,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大家跟我一起誦讀,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
學生聞言皆是跟著韓繼愈齊聲誦讀經(jīng)典,朗朗之聲繞梁不絕。張六安則是一邊跟著誦讀,一邊暗自思忖,莫名之中不僅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且每讀一句便仿佛刻在腦海,其中真意也浮現(xiàn)而出。
一番誦讀過后,韓繼愈便給大家講解其中含義,但卻是不像一般先生那樣照本宣科,而是一邊講解,一邊以事例論證,十分生動形象;學生們自然也是聽得津津有味。張六安漸漸地融入其中,松開緊繃的神經(jīng),不再覺得忐忑不安。
韓繼愈見張六安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疑惑不解,而且看樣子并不像是裝的,也是心下稍安;不覺間倒是升起一分好奇與考校之心;思慮片刻后,悠悠道:“前兩日我參加老友聚會,聽聞有學生在課堂之上反駁先生的觀點,他們皆是氣憤不已,認為這學生不懂何為尊師重道,是為無禮,你們以為如何?”
一眾學生聞言議論紛紛,韓繼愈見狀并未阻止,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眾人,滿眼慈祥。
少頃,眾人見丁幽蘭起身,便習慣性地停止了討論,然后一臉崇拜地看向她。丁幽蘭見狀朗聲道:“先生,幽蘭覺得不論學業(yè)如何,但尊師重道乃是最根本的禮數(shù);作為學生怎可隨意反駁先生的觀點?難不成那學生覺得自己的學問還能強過先生,實在有些狂妄自大!”韓繼愈聞言只是點點頭示意丁幽蘭落座,但并未指出她說得是對是錯;而后接著道:“你們覺得呢?”
一身著錦緞的小胖子起身回道:“學生反駁先生,豈不讓先生顏面掃地;若是人人皆如此,先生還如何授課?”眾人聞言亦是七嘴八舌的紛紛附和。唯有張六安先是點點頭,而后又是搖搖頭,但卻并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這點小動作卻沒有躲過韓繼愈的眼睛,見狀,韓繼愈不禁有些好奇,撫須笑道:“張六安,你可是有不同的想法,不妨說與大家聽聽。我們一起討論一番,無論對錯與否,我都不會責罰你。”
眾人聞言一怔,而后皆是好奇地看向張六安。張六安聞言趕忙起身,道:“先生,我認為只要不是無理取鬧,有意攪亂課堂,學生反駁先生的觀點也未嘗不可!”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惑不解,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出口指責。張六安早有預見,只得無奈苦笑。
韓繼愈見狀微怒道:“為師平時是如何教育你們的?還不待人把話說完就開口指責,哪里還有些讀書人的氣量!”言罷,議論聲,指責聲戛然而止。韓繼愈又看向張六安,安撫道:“但說無妨。”
張六安點點頭,接著道:“圣人尚且曾言‘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螞r先生。所以學生認為,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亦不必賢于弟子,又如何不能反駁先生的觀點?”不待韓繼愈開口,丁幽蘭反駁道:“若是如你所言,學生又為何要跟隨先生學習?豈不自相矛盾?”一眾學生聞言紛紛點頭。
韓繼愈并未制止二人爭論,反而是看向張六安,十分好奇他如何解釋。張六安笑道:“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如是而已。表姐生于鐵匠之家,對于鑄造工具耳濡目染,先生可能及?”
聞言,韓繼愈目露精光,對張六安愈發(fā)好奇。丁幽蘭則是氣道:“工匠小道,豈可與圣賢之道相提并論!”聞言,韓繼愈跟張六安皆是搖搖頭。張六安依舊是一臉風輕云淡,道:“師者,所以傳道授業(yè)解惑也;道之所在,師之所存,何來長幼貴賤之分?”
丁幽蘭聞言剛欲反駁,韓繼愈卻靈光迸發(fā),恍若醍醐灌頂,朗聲笑道:“哈哈哈!好一個道之所在,師之所存,老夫受教了,六安可為我一言之師!”
聞言,一眾學生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張六安也是受寵若驚,趕忙道:“學生惶恐,先生過譽了。”韓繼愈擺擺手,笑道:“圣人尚可以稚童為師,更何況我一介凡俗!”韓繼愈剛想繼續(xù)說些什,發(fā)現(xiàn)張六安欲言又止,趕忙道:“六安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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