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小李看著余思雅掛斷了電話, 心情很復雜:“錢書記真是想不開,非要跟你斗。”
余思雅小睨了他一眼:“錢書記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有取心嘛!”
這話說得, 錢書記聽到估計得氣死, 小李樂不可支的同時又好奇:“余廠, 你不怪錢書記給咱們添麻煩?要不是他, 咱們的飼料廠都開始動工了, 不至于拖到現在。”
余思雅轉著中的筆, 笑瞇瞇地反問他:“為什么要怪?誰不想為本公社拉好處?我不也在爭嗎?能爭過去, 是他的本事,我技不如, 甘拜下風, 爭不過, 做了墊腳石, 那也是他活該。再說了,沒錢書記也會有李書記、張書記。咱們清河鴨養殖場發展太快,盯上這塊肥肉的可不少。”
這件事的關鍵是錢書記嗎?根本不是, 錢書記蹦不什么浪花,梅書記一根指頭能把他按回去,最關鍵的還是蔣主任。
這話激了小李的危機感,他坐直了身:“那我們怎么辦?”
余思雅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你要好好看好養殖場,有什么異動, 盡早告訴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怎么辦?更緊張了,小李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莫名地重了許多。
余思雅笑看著他這副如臨敵的模樣:“不用著急, 還有我呢,讓楊會計過來一趟, 我跟他理理賬。哎,哪里都要花錢啊。”
省城建廠,紅云公社建廠,加來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兩個廠子的工期還都差不多,這段時間養殖場的資金周轉勢必很緊張。
小李只得站了來,出去叫。
這一上午,余思雅都在廠子里查賬,規劃廠子里的資金安排情況,務必保證同時建設兩個工廠不會影響到養殖場的正常運轉。
忙到中午,馬冬云興沖沖地跑了辦公室,問余思雅:“余廠,你聽說了嗎?”
余思雅放下筆,挑眉:“什么事?”
馬冬云坐到她對面,笑嘻嘻地說:“田會計抓那件事啊。王書記雷厲風行,帶著公社的會計去隊查賬,查出田會計隊會計這一十年,做假賬,收賄賂,加來有五六百塊呢。好家伙,咱們公社不是很窮嗎?沒想到田會計一個小小的隊會計竟然能貪這么多錢!”
這會兒的五六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都抵得上養殖場一個工兩三年的所有收入了,余思雅沉默片刻問道:“那公社準備怎么處理他?”
馬冬云揮了揮:“貪這么多錢,公社哪處理得了啊,王書記已經讓民兵將他押去縣里,由縣里來處置了,看樣子,他這個牢房坐定了。”
豈止是坐定了,這會兒對貪污受賄嚴厲打擊,刑罰很重,田會計貪這么多,搞不好判得比他兒子還要重,說不定他們倆還能在監獄里碰面。田會計不是一直放心不下他兒子嗎?這下好了,父子雙雙把牢蹲,隔著鐵窗淚汪汪,真是喜聞樂國。
余思雅輕輕頷首:“也是,這種事確實交給縣里處置比較好。”
馬冬云也樂得國這種橫行霸道的村干部落馬,笑嘻嘻地說:“余廠,你是不知道,聽說了這個事,他們隊的社員可興了,尤其是那些閨女、媳婦兒田中志騷擾過的,更是拍稱快。這下好了,他們父子倆關去,再也沒辦法禍害鄉里了。”
他們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來了,余思雅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那他們隊的隊和村支書呢?”
家都是同事,來,隊和村支書還是隊會計的頂頭上司,沒道理隊書記做了這么多腳,其他兩個一點都不知情。
旁可能不知道,馬冬云今天早上去了公社一趟,公社的知道她是養殖場的骨干,給面子,有意賣她一個好,她知道的消息也比其他全多了。
馬冬云說:“他們隊的支書和隊也涉及了一點,聽說支書是個老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拿什么好處,放任田會計不管,隊好像是收過田會計的好處。公社已經決定將他們倆都撤職。”
行吧,這樣尸位素餐的干部確實不該留。余思雅笑著說:“這樣啊,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去吃飯吧。”
該知道的她也知道了,沒道理繼續跟馬冬云繼續八卦。
這個事余思雅聽過算了,也沒找王書記求證或是討過什么,王書記也非常有默契,沒打一個電話過來,仿佛這件事跟余思雅一點關系都沒有。
兩都沒聯系,免得授以柄,明明是田會計自己德行不端,反而怪余思雅落井下石。
本公社發生這么的事,而且還涉及到公社里最有權勢的兩個物,沒多久這個事在公社里傳開了,養殖場和各隊都聽到了風聲,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少工都在私底下議。
小李知道這個事后,怕余思雅心情受影響,問她要不要禁止職工們議這個事。
余思雅抬頭好笑地看著他:“怎么禁止?你還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不成?好,即便他們上班不議,那下班回家呢?你管得著嗎?防民之口勝于防川這話你總聽說過吧,本來我們問心無愧的,你這么藏著掖著,反而讓容易想太多。他們要討讓他們討吧,咱們廠子里也有很多田會計他們隊的,家自己討自己隊的事都不成嗎?”
好吧,國余思雅都不在意,小李也沒多管,任職工議。他想余思雅心態這么好,香香又送去了省城,這個事應該對余思雅沒多影響才對。
他只猜中了其一,卻沒猜中其。
下午兩三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蟬鳴聲不止,空氣似乎都變得燙乎乎的,坐在辦公室里都出汗。
這么熱的天,胡桂花竟然跑了過來,跑到廠子里來找余思雅。這還是她第一次跑來廠子里找余思雅,值班的同志都是本公社的,自然認識她,不好攔著,讓她給闖了去。
她一口氣跑余思雅的辦公室,哭哭啼啼地說:“思雅,思雅,你可要救救你哥,救救你爸啊……”
余思雅看到她出現皺眉:“你怎么來了?我在工作,很忙,請你出去。”
胡桂花不肯走,兩只紅通通的眼睛死死望著她,控訴道:“你怎么變成這個樣了,都不認我們了嗎?田家帶著上門,把你爸和你哥給打了,你真的不管嗎?”
余思雅瞇眼瞄著她:“是嗎?田家為什么要打他們?你說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田家再囂張,連田會計這個最能干的都帶走了,他們還敢這么猖狂,去別的隊打?尋常這會兒不是應該夾著尾巴做嗎?
胡桂花吸了吸鼻子,哭泣著說:“還不是怨你,非要較真,不讓香香嫁,搞得田中志抓了,田會計也抓了。你能干,你有本事,他們不敢找你的麻煩,把氣撒到咱們家了。思雅,你摸著良心說說,你雖然有出息了,娘家沾過你什么光?不沒沾過光,還凈是麻煩!”
余思雅快胡桂花的邏輯給打敗了。她不怪田中志不做,欺負了香香,反而將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這未免太可笑了。
幸虧她從來沒對這個抱過任何希望,不然非得她氣死。她這樣的想法,真是注定了一生坎坷。
余思雅直接拿他們以前愛說的話回敬她:“我要糾正你兩點,一,田家父子抓是為他們犯法了,跟我沒關系,第,你們不是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別家的嗎?我都潑出去了,別家的了,你們沾不了光不是挺正常的嗎?做不能太雙標,對你們有利的時候講傳統,要好處的時候又打感情牌,天底下沒這么便宜的事。我嫁出去了,都不算余家的了,這種事你找我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也沒立場管。”
要講道理,胡桂花怎么說得過余思雅。她堵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愣了愣,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看著余思雅:“你真不管你爸和你哥了嗎?田家帶了十幾個過來,你爸和你哥可是要吃虧的。”
余思雅冷漠地說:“你讓我去也沒用,我又打不過。我建議你去找周部,武裝部才管這事。”
武裝部去了要是能幫他們,她早去找武裝部了,哪還會找余思雅啊!
國余思雅怎么都不肯松口,胡桂花沒轍,哭著鼻子道出了實情:“你,你哥那個不成器的私底下拿了田家六十塊錢。田家找上門來是為了要回這六十塊。”
果然,她說嘛,田家現在恨不得夾著尾巴做,怎么會這會兒還找余家麻煩。要錢說得過去了。
田家這會兒兩個了公安局,臉丟了,權沒了,也完了,而且應該還要沒收田會計的不法收入。田家要一下子吐出五六百塊,上哪兒拿去?
可不是哪里有錢找哪里,自然不可能放過余家了。余國輝收了田家的錢,肯定還悄悄保證過,一定幫忙把事給辦成了,如今事沒成,他不肯退錢,家肯定不會放過他。
“這個簡單,讓余國輝將這筆錢還給對方不行了。”余思雅淡淡地說。
胡桂花抹了一把眼淚,咒罵道:“你哥那個不成器的東,把錢都給他媳婦了。你嫂子也沒個計劃,有了錢腳,買了兩件衣服,還回了一趟娘家,錢花得差不多了,現在根本拿不出來六十塊。”
“所以你找我要六十塊?”余思雅總算明白明明已經撕破了臉,胡桂花為什么還要過來找她了。
胡桂花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說:“思雅,你工資那么,聽說有一百多,六十塊不過是你半個月的工資而已。那可是你親爹,你親哥,你幫幫忙吧。”
聽來她要不出這個錢,是她沒道理,不講情味一樣。憑什么要讓她出錢給余國輝兩口子揮霍?
別說沒昨天前天這事,以前那種還保持著表面關系的時候,余思雅都不可能出這個錢。凡她一松口,幫余國輝收拾一回爛攤子,會有第次第三次。
她笑著說:“我幫什么忙,余國輝憑本事收的錢,自然應該他憑本事還錢。你找我也沒用,我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一分錢都不會出。不過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讓余國輝寫個欠條,接下來幾個月省吃儉用,一個月省十塊錢還債,半年把債務還清了。”
胡桂花聽了這話直搖頭:“這怎么行?你哥一個月十多塊,四個吃喝,你嫂子又還懷孕了,要每個月再拿出十塊錢,剩下的十幾塊怎么夠開銷,肯定不成。思雅,你有那么多錢,你幫幫忙嘛!”
“余國輝窮,所以他有理?老婆是他娶的,孩子是他生的,我可沒聽說過,哪個男好意思讓嫁出去的妹子天天補貼他的。你不要講了,我不會出一分錢。”余思雅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她,國胡桂花還不肯罷休,她慢悠悠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勸你早點回去,說不定余國輝這會兒已經打得鼻青臉腫了。”
聽到最后一句,胡桂花的擔憂占了上風,國女兒實在不肯出錢,她抹了一把眼淚,哭泣著說:“我……我怎么生了你們這些冤家……”
說完哭著跑了出去,正好跟沖過來的姜美麗撞了個滿懷。
“哎呀,哪個不眼……媽,你撞到我了!”姜美麗本來想罵,國是胡桂花連忙改了口。
胡桂花國自己撞到了兒媳婦,擔憂不已:“美麗,美麗,你沒事吧?你別嚇媽啊!”
姜美麗才懷孕一兩個月,她身體很好,而且只是碰撞了一下,并沒有撞倒,所以沒什么礙。看胡桂花哭得比在家的時候還兇,臉色也很不好,兩只空空的,姜美麗意識到了,她并沒有要到錢。
一個計劃頓時在姜美麗腦海中成型,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來:“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痛啊,我小姑子撞了我不負責啊……”
這哭聲成功引來了不少目光。
國狀,姜美麗嚎得更聲了,她想用這種方式逼余思雅妥協。余思雅可是廠,要是說撞傷了嫂子肚子里的孩子,這名聲可不好聽。
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余思雅的反應。
余思雅爭都沒爭一句,直接說:“讓吳強過來,把她送去縣醫院住著,醫療費我承擔,務必要讓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跟醫生說,保胎針盡管打,保胎藥一定要開,多開點,千萬不能讓這孩子出事了。”
養殖場的都聽余思雅的,連忙去把車子開了過來。現在養殖場有三輛貨車,吳強也成為了司機之一,他特別感謝余思雅,來的速度特別快,車子一停下后,他跳了下來:“余廠,你放心,我一定把送去醫院,讓醫生好好治療,多打針多吃藥,務必保住孩子。”
余思雅用力點頭:“好,辛苦你了。”
然后又對錯愕的姜美麗說:“你放心地呆在醫院吧,放心,針管夠,藥管飽,不管你醫多少錢,我都負責。”
這……這跟她像的不一樣,好好的誰愿意去醫院里打針吃藥,整天躺在那張狹窄的單病床上,聽著隔壁爺媽吐口水打哈欠啊。
姜美麗有點怕了,趕緊說:“不用了,我,我也沒多少礙,你,你賠我幾十塊的醫藥費和營養費行了,孩子保不保得住我都不怨你。”
這話一出,聰明點都明白了她的意圖,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余思雅笑得更燦爛了:“這怎么行?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個萬一,別怎么想我?不行,你得去醫院住一段時間,吳強,你愣著干什么?快把抱上車送去醫院啊!”
“誒!”吳強應了一聲,彎腰要去抱姜美麗。
姜美麗這會兒怕極了余思雅,她總覺得余思雅不懷好意,明明沒推她卻承認了,還讓司機帶她走,誰知道是真把她帶去醫院還是把她帶去丟到荒山野嶺。
做了虧心事,姜美麗可不敢跟余思雅的走,她怕余思雅報復她,趕緊站了來,躲到胡桂花身后:“媽,我不要去,我沒事。我肚子里可是懷著你的孫子啊,媽,你可不能看著我出事……”
胡桂花也覺得女兒連六十塊都不肯出,怎么會舍得給兒媳婦出醫藥費,還說醫院隨便住。她拉住姜美麗的,擋在前面,不讓吳強靠近:“沒……沒事了,不用去的,我們家美麗不去。”
“這怎么行?你們不是說我撞了姜美麗嗎?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有個萬一,我可賠不。去吧,住兩個月等孩子沒問題了,我也放心,你們也放心。”余思雅笑瞇瞇地說。
住兩個月?姜美麗想了一下天天打針吃藥的場景,頓時打了個寒顫,衛生院的針頭她國過,比縫衣針都還粗,扎屁股里疼死了,天天扎幾針,誰受得了?
“沒有,我,我記錯了,你沒撞我,我肚子沒事,我真的沒事,媽,咱們趕緊回去吧。”姜美麗自己的腦補嚇壞了,拉著胡桂花跑。
胡桂花怕她摔倒,趕緊跟了上去。
婆媳倆跑得比兔子都還快,可不像是肚子不舒服的樣子。
凡有眼睛的都看明白了,這姜美麗純粹是想訛詐他們廠啊。這也未免太惡心了,哪有嫂子這么陷害小姑子的?
余思雅看著她們跑出工廠,也沒攔著,而是扭頭問馬冬云:“余家出了什么事嗎?”
馬冬云已經跟了余思雅差不多兩年,有一定的默契,她知道胡桂花剛才過來肯定跟余思雅提過了,現在余思雅還問,可不是真想知道答案。而是想讓廠子里的工們知道實情吧。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馬冬云立馬連珠炮一般將余家的事說特說:“那個余國輝太不是東了,私底下收了田家六十塊錢。今天田家帶著上門要這筆錢,余國輝花光了,拿不出來,姜美麗跑來訛你,想借口肚子不舒服,逼你拿錢給他們。”
余思雅笑了笑:“原來這樣啊,難怪她不肯去醫院保胎,只一個勁兒地讓我給錢呢。讓家看笑話了,你跟門口值班的同志說一聲,以后不要讓余家再來了,耽誤家工作不說,怕哪天姜美麗又來碰瓷,賴上哪個倒霉的職工,豈不是只有自己認了?”
聽到這話,看熱鬧的職工們先是一愣,接著想,對哦,萬一姜美麗來賴自己,說自己撞了她怎么辦?豈不是得捏著鼻子賠錢?那也太惡心了,不行,回頭一定要跟家里說說這個,以后國了他們繞道走,免得這家又跑來碰瓷。
不知不覺,余家的名聲都臭了。
看著職工們那副戒備的神色,余思雅無聲地笑了,轉身回了辦公室。胡桂花和姜美麗想問她要錢,做夢呢?這下好了,余國輝的工資本來不夠花,現在每個月要挪十塊錢出來還債,過幾個月又要多一張嘴,過得苦逼逼的,余家老兩口心疼兒子,還不得節省錢多種地干活補貼兒子,再也沒精力來煩她了。
過了一會兒,馬冬云走她辦公室,捂嘴偷笑著說:“你……不是,田家和余家打來了,打得可厲害了,聽說余國輝門牙都打掉了兩顆,以后說話都漏風。還驚動了周部,周部已經帶著民兵過去了,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
許是看出了余思雅對余家的不耐,馬冬云說話也沒了顧忌。
可不是狗咬狗!余思雅淡淡地說:“行了,別八卦了,讓你準備的材料呢,弄好了嗎?”
“我這去。”馬冬云吐了吐舌頭,趕緊溜了。
余思雅很快將這個事拋之腦后,繼續專心工作。
忙到下午四五點,門口忽然響了敲門聲。
余思雅抬頭看到沈躍斜倚在門框上,金色的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金光,臉部的線條更加的立體,再配上寬肩窄臀腿,簡直像是電視里走出來的男模。
“回來了?”余思雅放下筆,勾了勾食指,“來啊,你站門口干什么?事情都辦好了吧?”
沈躍步屋,坐到她對面,笑著說:“都辦好了,還有個好消息,田中志今天宣判了,判刑18年。”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余思雅對這個時代判刑快這點特別滿意,不像后世要折騰老久,而且對□□犯的處罰也比較重。田中志這種□□未遂都判十幾年,要是成了的,估計得判死刑,對比后世的幾年,可真是快心。
這種仗著天生體力優勢欺負女的渣滓不該活著浪費糧食!
沈躍含笑看著她說:“真的,過兩天消息應該會傳回公社了。”
余思雅馬上琢磨了來:“那回頭我得跟王書記說說這個事,讓他力宣傳一下,在廣播里反復播放這則消息,最好能播一個星期,再做一個應的法律條款科普。讓這些知道,欺負婦女是犯法的,要吃槍子坐牢的。”
知道后果這么嚴重,有陰暗心思的自然也要掂量掂量了。同時她也希望通過這件事,能夠增加社員們的法律常識,不要再出現香香這樣的悲劇了。嫁給一個□□犯,跟這種傷害自己的同床共枕,還要給對方生兒育女,對女來說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她希望這樣的事再也不要發生了。
沈躍明白她的意圖:“沒錯,還可以讓周部站出來表態,讓他申明,以后村里凡有這樣的情況,他會將抓來送到縣城。有了他的威懾,這些自然不敢亂來了。在鄉下,有時候法律比不過權威,周部管著武裝部一十年,在這方面他是權威。”
余思雅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沈躍說得也沒錯:“有道理,回頭我跟周部溝通一下,讓他來宣布這個事。”
“嗯,你還有很多事要忙嗎?那我先回去做飯了,六點來接你。”說完了正事,沈躍站了來,主動說道。
余思雅低頭看了一眼表,五點多了,再過一小時下班了,今天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想著沈躍過兩天要走了,她開始收拾東:“不用,我也忙完了,咱們一回家吧。”
收拾好,兩一回家。為自行車建東騎去了省城,沒了車子,兩只好走路。
哪怕五點多了,太陽還是很曬,沈躍摘了一片芋頭葉,擋在余思雅頭頂:“走吧。”
余思雅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怕笑話你?”
一個老爺們舉著一片荷葉那么的芋頭葉子看來搞笑。
沈躍臉皮厚,不在乎地說:“笑話什么?他們要笑話笑話吧,反正過幾天我走了。”
提這個話題,兩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
雖然有些不舍,余思雅早有心理準備,她扭頭問道:“你準備哪天走?”
“后天吧。”沈躍的聲音有些低,情緒明顯沒剛才那么昂。
余思雅笑了笑說:“那還有一兩天呢,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給你準備。”
沈躍搖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背,又飛快地挪開,低笑道:“什么都不要想吃,想你陪著我。”
余思雅想到她這么遠陪她回來處理香香的事,不管發生什么沖突,他都一直站在自己這邊,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即承諾道:“那我明天不去上班了,在家陪你。”
“好。”沈躍低頭看著她,眼睛里仿佛有光,專注又動,“過幾年太平了,我回來陪你。這幾年委屈你了。”
余思雅詫異地望著他:“你……你說真的?我沒這個意思,你不要放棄你的事業,咱們倆誰有空了去看對方也是一樣的。”
沈躍溫柔地笑看著她:“我知道,我也沒想過放棄自己的事業,是我想回來陪著你們。不過現在還不行,你還在念書,我怕我回來了天天纏著你,萬一哪天讓你著肚子去上學怎么辦?”
“你真是壞死了,沒個正形!”余思雅用胳膊肘頂了他一記,飛快地跑到了前面。
沈躍笑著追了上去:“好,我不說了,你我沒說過,別生氣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在縣里的鹵肉點給你買了好吃的,你猜猜有些什么?”
余思雅不搭理他:“不猜,我今晚喝粥。”
“這怎么行,喝粥哪有力氣。”沈躍不贊同地說。
余思雅開始沒想明白,晚上吃過飯要睡覺了,要什么力氣。等晚上爬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她知道沈躍為什么這么說了,原來這家伙早有預謀。
爬上床后,這開始動動腳,成年男女湊一塊兒,又是合法關系,彼此都有情意,可不是天雷勾動地火。
余思雅有點上頭,理智還在,她推開了沈躍,氣喘吁吁地說:“不行,沒有套,我現在要念書要工作沒時間懷孕生孩子……”
沈躍用力親了她一口,壓低聲音說:“我買了。”
說著拉開了燈。
刺眼的光照在蚊帳上,余思雅有點不好意思,抬背遮住光線,低聲說:“你開燈干什么?趕緊關了。”
沈躍變戲法一樣從床邊的柜子里拿出一袋避孕套,還是小牛皮紙袋裝的,跟先前買的很像,要不是廠家名字變了,余思雅都會以為是原先那一袋。
“我得先戴套。”沈躍拿避孕套對著吹了一口氣。
余思雅看到這一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以前以為避孕套吹氣球是個玩笑話,沒想到是真的。
沈躍她笑得很不好意思,伸關了燈,湊過來,對準她的唇輕輕咬了一口:“笑什么?笑你男很有意思?”
余思雅很快笑不出來了,沒經驗體力又很好剛開葷的男真是太能折騰了,簡直跟泰迪一樣,痛死她了,他還興致勃勃,纏著她不肯松。
好在避孕套只有兩個,用完沒了,余思雅地松了口氣,疲憊睡過去的時候想,這個時代的避孕套做得真是貼心了,兩個正好。
等第天醒來,余思雅發現還有更雷的,沈躍竟然把避孕套洗干凈了掛在屋檐下。
看到這東,她想昨晚的事,臉上頓時覺得燒得慌,擰了沈躍一把:“你干什么?這東不丟了還掛在這里,看到多丟。”
沈躍很委屈,一言不發地將昨晚裝避孕套的袋子遞給她。
看到袋子后面的說明,余思雅才震驚地發現,難怪昨晚沈躍要對避孕套吹氣呢,為這時候的套套沒有潤滑油。而且現在國內工業不發達,缺少橡膠,套套不是一次性用品,而是反復用,洗了曬干抹上石灰粉或爽身粉下回還能用。真是刷了她的三觀和認知。
她說話算數,這天沒去上班,在家陪沈躍。一開葷,沈躍像只型的狗狗,動不動粘著她,而且特別容易興奮,幸虧套不夠用,余思雅才逃過一劫。
第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床的另外一邊已經空了。
余思雅爬了來,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封信,上面是沈躍的字跡:思雅,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休假回來看你!
在的時候不覺得,一走,這座屋子頓時變得空蕩蕩的,余思雅心里也升一種難言的失落。
好在她還有工作和學習,余思雅低落了幾分鐘,振奮來,床刷牙洗臉繼續奮斗去。
到了養殖場,小李來找她:“余廠,沈躍同志今天一早敲響了我的門,給我提了個建議,說不放心你一個回家住,讓我勸勸你,以后回來住養殖場。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你住養殖場吧,你可是咱們養殖場的主心骨,你要有個什么,咱們養殖場還怎么發展?”
本以為很難說服余思雅,誰料余思雅聽了這事后很痛快地答應了:“好啊,你給我安排一間屋,下午我去把東收拾過來。”
她又不傻,香香出過這種事,她還揍過,都吃兩次虧了,她還不知道吸取教訓嗎?再說了,紅英也去了省城,現在家里都沒,她一個回去還得自己做飯刷碗,不如呆在養殖場吃食堂,省不少事。
國她這么痛快答應了,小李非常興:“屋子我已經安排好了,中午讓馬冬云收拾一下,晚上你可以住來了。”
余思雅興致不:“你安排吧,對了,田中志判刑的消息傳到公社來了嗎?”
小李搖頭:“還沒有,怎么,田中志已經判刑了嗎?”
“嗯,應該這一兩天通知會下來了。”余思雅點點頭。
小李還想問具體的,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來。他接電話,聽清對方的身份之后,愣了一下,捂住話筒,對余思雅小聲說:“胡秘書,梅書記的電話,接不接?”
該來的總會來,余思雅伸:“給我吧。”
小李連忙將電話遞了過去。
余思雅接過話筒放到耳朵邊聽到里面傳來了胡秘書的聲音:“喂,喂,李主任,聽得國我說話嗎?梅書記讓余廠今天到縣里來開個會。”
余思雅含笑道:“胡秘書是我,余思雅,梅書記找我是吧,好,我現在出發。”
(https://www.dzxsw.cc/book/83431981/3636596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