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雄偉?
周寄書掀開簾子, 時值午后,酷熱的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那座巍峨且高不可攀的城池, 如同盤臥的巨獸,落下大片陰影。
往來的路人絡繹不絕,非但沒有他想象的破敗,反而,好得叫人不可思議。
“我們進去。”
書童連忙驅(qū)車,進了城,里面的繁華景象更叫人驚心, 周寄書困惑了, 倘若云州城真是如此,上任州牧怎么會擅離職守, 百般嫌棄?
他聽到路邊婦人交談:“要不是百草姑娘, 哪有我們現(xiàn)在的好日子。”
“誰說不是呢,百草姑娘初來乍到, 還是我給她找的房子呢,還想給她保個媒, 可惜……”
“誒呦, 就你這水平,說媒怕不是結仇吧?你認識的人有幾個拿得出手,怕是連配都配不上。”
“你!不管怎么說, 百草姑娘是個好的。”
“自然,那荒山、不, 明山上的匪徒可是她親自剿滅的, 真真是巾幗英雄!”
“以百草姑娘如今的功績, 要是在華夏, 早就當了女官!”
之后種種周寄書沒有再聽,卻將一個名字記在心里,百草?一個女人,威望遠超州牧且有權有勢的女人!
“明信。“
“公子?是去州牧府嗎?”
“不,改道,先去驛站。”
這事有古怪,周寄書更不會輕舉妄動,況且他對那位百草姑娘,倒是十分好奇,目光不由放在遠處的城主府。
城中宅院里,百草正在收拾東西,一段時間不見,她愈發(fā)神采飛揚。
吳善和路過,忍不住問了一句:“百草姑娘,這是怎么了?”
蓋因百草的行為,實在太古怪了!她竟是在試衣戴珠釵,須知以往他們待在山寨時,她可是被錯認過男兒,如今涂脂抹粉,漂亮了不少,可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百草眉眼一彎:“吳叔,主子要來了。”
主子要來了……主子?!
吳善和頓時瞪大了眼,不等他反應過來,百草搖了搖小扇子:“我得去通知其他人,你這身——”
她搖了搖頭:“莫不是剛才縣城行醫(yī)回來?還是洗刷洗刷吧。”
她說著走了,留下吳善和低頭一看,行醫(yī)要什么行頭,只要醫(yī)術精湛便好了,所以此時他這衣服下擺還濺著水漬,泥濘……
此時不收拾,更待何時啊!
李嫵其實很關注嘉朝情況,隔幾天就會和百草聊一聊,再有直播間出現(xiàn)的區(qū)域,其實都在系統(tǒng)監(jiān)控之下,所以李嫵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比隋宴驍還要了解。
不過到底沒有全景圖,她只能知道,情況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至于為什么突然來云州府,她是放手,不是直接當甩手掌柜!
況且,還有周寄書。
這個原劇情里的ssr金手指,隋宴驍親自把他送來,李嫵覺得不收下簡直是天理不容!
她在城門前站定,這不是李嫵第一次進入云州府,之前從明山下來,云州城還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樣子,現(xiàn)在,整座城都煥然一新。
她在驚嘆云州城的變化,卻不知道,不少人也在驚嘆她。
這小娘子穿的什么料子,如此漂亮,裙裳顏色鮮亮,還有云紋暗綴其上,走動間如月華流轉(zhuǎn)。
往來行商看得移不開眼,販賣貿(mào)易的直覺讓他很清楚,這樣的料子,這樣的衣服,怕是整個嘉朝都沒有!
這代表什么?這是天下獨一份!不知是哪位隱世家族的貴女,可惜戴著面巾,只露出一雙大而嫵媚的眼。
游商感嘆著,李嫵眸子一側(cè),旋即移開目光,不知道對方因為自己那一眼,整個人都僵住了。
“老爺?”
下意識追去,才發(fā)現(xiàn)連片衣角都看不見了,悵然若失的入了城,很快便被各種新奇物件吸引。
李嫵剛進去,便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一早守在門口的百草看見時也怔了一怔:“主子?”
她有點不敢確認,腳下卻不停,李嫵朝她輕笑:“認不出我了?”
真的是主子!
百草張了張嘴還要說什么,李嫵直接道:“我們回去,回去再說。”
人群里,周寄書攜著書童明信,看著裙裳如云的女子,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書童已經(jīng)呆住了,沒有看見容貌,可是那漂亮的衣服,窈窕的身姿,便是京都的大家閨秀也比不上。
周寄書琢磨著,冷不丁對上一道視線。
是李嫵。
她眼尾飛翹,看見周寄書之后,明亮清澈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像是餓狼看見了肥美的羊肉,ssr金手指!
周寄書忍不住后天半步,李嫵已經(jīng)收回目光,她表現(xiàn)的很平靜,唯有離她最近的百草可以感覺到主子激動的心情。
李嫵忽然出聲:“我剛才看見那個人,應當叫周寄書,找人跟著他。”
百草愣了一瞬,還沒反應過來,聽見她后半句:“他是云州府新任州牧。”
百草:“?!!!”
震驚過后是對李嫵更深的崇拜,她們也有人在京都駐守,傳遞消息,前些天州牧忽然上京述職,百草便察覺不對,可她真的沒料到,對方竟一去不返,朝廷直接換了新州牧。
那個俊秀的男人?
主子如何知曉的?這念頭一閃而過,只剩下對李嫵愈深的崇拜,主子如何不會知道,天下大勢盡在她股掌之中!
一路上,百草都在不斷思索,該怎么做,百草默認云州就是主子的據(jù)點,如今,有新人加入,要分一杯羹,別說一杯羹,便是一滴水,她都不愿意!
關上大門后,百草斟酌著說道:“殺?”
李嫵看她一眼,還記得幾個月前初見時,她柔軟無助的樣子,現(xiàn)在的她那還有以往的半分柔弱,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可是,她很喜歡這樣子的百草!
李嫵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不用。”
“這個人……”她說著翹起唇角:“以后可能就是百草你的新同事。”
百草驚得瞪大眼,旋即,柔軟的手握住她的手,是主子,一下子叫她漲紅了臉。
“我們進去吧,讓我看看這段時間,百草做的一切。”
李嫵直覺敏銳,在周寄書身上,她窺探到一股野心,不是稱霸一方征服天下的野心,也是為天下蒼生為黎民百姓的守護之心。
倘若沒有華夏,一些人或許永遠不會知曉,他們還有那樣的活法,沒有數(shù)不清的賦稅,沒有戰(zhàn)亂,黎民百姓是活著的人,而不是掌權者肆意踐踏的奴隸。
隋宴驍為政清明,只要一直不出亂子,按照原劇情打擊門閥,削弱世家,到最后獨攬皇權,說不定百年之后還能混上個水一點的明君圣主,直到他遭到李嫵的降維打擊。
華夏直播讓他們見到了另一個世界,默默忍受的百姓看見另一種活法,與之相對的是隋宴驍?shù)牟桓屎突炭帧?
享受皇權帶給他的權利,嘗到權勢的甜頭,他怎么可能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所以李嫵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幾乎達到了見到李嫵就會暴怒的地步,行事也越發(fā)急躁,朝臣們幾乎淪為他的應聲蟲。
周寄書是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的人,也是第一個被陛下貶謫的官員,不過他不后悔。
“那個人……究竟是誰?”
客棧里,書童明信正在收拾東西,聽見他的話禁不住說了句:“什么誰?”
“公子,您怎么了?”
“我們都已經(jīng)到了云州城,您又是云州州牧,怎么忽然就不去府城了,難道這城里有什么惡霸不成?”
周寄書苦笑一聲:“惡霸沒有,比惡霸更可怕的人,有一個。”
他從來不因性別歧視任何一個女子,因為他從小便是長在祖母膝下,她教他文治武功,世間哲理,直到祖母亡故,他才被接回家中。
百草。
他正思索著,明信猛地踢開房門,手里抓著一個人,疾言厲色地逼問:“你是誰?誰派你來偷聽的?”
沒多久,李嫵接到消息,有人到訪。
剛打開門,一個人砰地摔在跟前,她再抬頭,周寄書已經(jīng)抬手:“不知姑娘派他跟著在下,是何居心?”
李嫵:“……”
天知道她有多尷尬,大概是沒想到對方手底下還藏著武林高手,又或者是她們的人身手拙劣?總之被抓到了。
李嫵鎮(zhèn)定自若地請人入內(nèi)。
明信顯然不相信:“公子?”
周寄書反倒落落大方地看了眼,見她滿身綺羅,目光微滯,他來云州城不久,卻能認出百草,可這件事從始至終,百草姑娘不曾說過半句話,反而是這個明艷女子,主導全局。
周寄書目光一凝,心跳飛快,仿佛預感到什么,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踏入此地,手腳發(fā)熱,仿佛冥冥中有種直覺:“可。”
大廳里,李嫵屏退下人,只留下幾個人。
百草和明信因為各種理由留下,雙方互相看著,反倒有種隱隱的對峙之感,都是一心為了自己的主子。
不過李嫵不在意,而是淡淡看地看了眼周寄書,對方端方如玉,真真是個君子。
直到她摘下面紗。
周寄書滿腹草稿,在看見她后,頃刻間化為烏有。
容貌秾艷,明眸如水,再華麗的衣裙也完全淪為她的陪襯。
周寄書第一次失態(tài),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張臉,分明是——
“李仙長!”
明信一下子喊出聲來,驚疑不定地看著李嫵,整個人都傻掉了。
和自家公子不同,他天性活潑,對什么新奇的都感興趣,也會看李嫵直播,對華夏的一切都格外好奇,不過他更好奇李嫵,這個傳奇一樣的女子。
他跟著那些人說李仙長,甚至隱隱成了李嫵的小迷弟,可他現(xiàn)在看見了誰?
李仙長!她在嘉朝!
明信忽然局促不安起來。
李嫵笑著看向周寄書:“狀元郎,我有一樁生意跟你談。”
周寄書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緊繃,有些失真:“什么?”
“以天下為賭注,你可敢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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