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臉色轉冷，陰陽怪氣道：“那王弟可得買點補品回去好好補補身子才是，至于宮里留的千年人參，本太子就不給你送去了，免得你跟別人說我給你下毒，你說是不是？”

　　顧衡直接給氣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是在上演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戲碼呢，話說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就趕緊走人，看見你都胃疼。”

　　李湛不理繼續冷嘲熱諷：“這世道啊，可是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王弟和謝大人都要小心些才對，不然落得個砍頭的下場，怪讓人可惜的是不是？”

　　顧衡狂點頭：“是是是，你可真是那個啊，我被砍頭的時候你可要來啊！”

　　“哼，油嘴滑舌，王弟啊王弟，你以前可不是這副嘴臉，是什么讓你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呢？嗯？”

　　顧衡幾人不由得心中一凜。

　　李湛說完又深深地看了謝知玄一眼，眼神里帶著莫名的東西，接著俯身貼到顧衡耳邊輕聲道，“奉勸你早點把秦姑娘的婚約解了，不然小心到時候會死得很難看。”

　　顧衡突的想起了秦婉言在殿上的那番話來，便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攤著手說道。

　　“我不在乎呀。”

　　這話殺傷力果然極大，李湛被氣得暗自吐血，悶哼了一聲，轉開身離去了。

　　直到這倆人沒了身影，顧衡說道：“這人好像知道什么了。”

　　謝知玄點了點頭，“背靠西宮，知道一些也不難理解。”

　　顧衡用手比劃著：“那個人也有點奇怪。”大白天的遮面出門也就算了，見到人竟然連頭都不抬一下。

　　謝知玄明白他的意思，垂下頭來若有所思，半晌他說道：“那人的身形我看著隱隱有些熟悉，想必是我曾認識的人，既然這般不敢相見，只怕是以前有舊怨。”

　　謝知玄接著又道：“這個人的感覺很危險，是敵是友也不清楚，殿下下次如果單獨見到他，不要猶豫抓緊跑就是。”

　　顧衡深以為然，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問道：“你和戰老大加在一塊能不能打得過他？”

　　謝知玄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戰老大”是指的誰，一臉無語的說道：“又沒有打過，我哪里曉得到。”

　　顧衡忽然很興奮的樣子：“要不要我出面跟他們約一場？”

　　謝知玄很是震驚，“二打一啊？”

　　“那當然！”顧衡躍躍欲試，他已經幻想起那人打輸之后，李湛一臉懵逼的表情了。

　　謝知玄和元縝直接無語問蒼天，心說如此猥瑣的事情不要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好不好啊！

　　眼看著那顧衡還一臉期待的樣子，謝知玄只好潑冷水下來，擺手道：“老大是不會隨意出手的，不要再想了。”

　　顧衡撓頭：“戰老大不出手的話，你肯定打不過的是吧？”

　　“唉！那好吧。”顧衡一攤手，他只得在心里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謝知玄：“……”你這副很懊惱的樣子是什么鬼啊！我要是過去一劍把那人砍了，還不嚇死你啊？！

　　元縝忙勸住他，“消消氣，消消氣……”

　　李湛二人這會兒已經走出去很遠了，眼見四下無人，李湛輕聲地問：“二哥，王弟這事兒你怎么看？”

　　戴斗笠那人淡淡的回道：“殿下，我不是你二哥，喚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二哥，說說你的看法？”

　　“叫我陳情啊！”

　　“好的二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陳情很無奈，“你父皇不是教過你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嗎？”

　　李湛斷然搖頭道：“沒教過！”

　　“……”陳情吐血，您老快別在這兒瞎編了，我都已經聽陛下說過了！

　　陳情拿太子沒轍，只好道說：“那封信上不是寫得很明白么，而且你也不說是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李湛“嗨呀”了一聲，“我那就是順口胡說的，嚇唬嚇唬他罷了。他還跟以前一樣一樣的，可氣人了。”

　　陳情：“……”

　　李湛從袖口取出一封信來，信上簡潔明了地寫了一番不成句子的話。

　　“三王子已死，眼前人已非彼人，欲知詳情，五千兩銀子。”

　　李湛一副很無語的樣子，“就這句話，換誰來能看得懂？說三王子已死，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過去了。”

　　嗯……薩滿首領沒上過學堂，可能是覺得這樣寫起來會更顯文采，也更霸氣側漏一些。卻是壓根沒考慮到別人想要理解清楚的話，可是得費老鼻子勁了。

　　陳情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好硬著頭皮回道：“你管他是什么死法，人的死亡也分很多種的啊，心死是死啊，社死也是死啊，又不見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李湛杵著下巴，若有所思，半晌開口問道：“什么叫社死？”

　　陳情氣結，“就是說他光著身子在人山人海的西市跑上一圈，就叫社死。”

　　“奧。”李湛很快就get到了要點，“所以他是已經在私下里跑過了是么，這就難怪了。”

　　陳情用手指著他鼻子，恨鐵不成鋼地怒聲道：“趕緊給我回宮，別在這兒說廢話了。”說完就一甩袖子，悶著頭往前走開了。

　　李湛渾然不在意地嘿嘿一笑，趕緊跟了上去。“我開玩笑的，你倒是笑一個嘛。”這陳情每天都是一張死人臉的模樣，看得李湛都快愁死了。

　　李湛手里拿著那信，接著吐槽道：“假如啊，我說假如，這王弟是真的死了，現在活著那個不是他。就這樣的情況，那人跟我說是要做什么？欲知詳情還要五千兩銀子，他這是要倒貼給我錢吧？這錢你付嗎，我可不付的啊。”

　　陳情停下腳步，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殿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李湛有點懵，看得出來，他確實很茫然。

　　陳情嘆氣，“你還沒聽說嗎？宮中都快傳遍了，說是三王子是陛下的兒子！看來那些人也是知情不少。”

　　“啊？”李湛震驚，大腦瞬間宕機。他是真的不知情，這些消息流傳的時候若有似無地刻意避開他，搞得他一個風暴中心的人物反而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李湛忽然想起那天在皇宮的密室里，他和皇上討論廢儲后立誰為太子的事情了。

　　“都有可能。”

　　他記得皇上這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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