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但楚堯此刻心中已經(jīng)沒有憤怒，只有心如止水。
　　臉上甚至還帶上一絲笑意。
　　光和暗，都是世界的組成部分。
　　也都根藏于人心之中。
　　楚堯出了餐廳門，很快便是看到，距離約二十米處的一根電線桿上，一個和宋東身材很像的男人,  T恤褲衩人字拖，戴著帽子，下巴掛著口罩，正在那兒百無聊賴的抽煙。
　　眼神，則是看著餐廳門口的方向。
　　看到楚堯出來，他下意識哆嗦一下，當(dāng)即轉(zhuǎn)身，若無其事的,  朝反方向走去。
　　腳步悠閑。
　　仿佛就是一個路邊隨處可見的行人。
　　楚堯沒有著急追趕他。
　　順著他的方向，閑適走幾步，在路邊一家便利店，買了包煙。
　　等出門時。
　　便又看到，宋東在不遠(yuǎn)處，停下腳步，滅了煙，戴上口罩，在個涼茶鋪前問價。
　　楚堯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一個號碼，緊緊貼在臉上,  步履急促的朝他的方向走。
　　卻仿佛壓根沒發(fā)現(xiàn)他。
　　眼神都沒朝那邊瞥一眼。
　　然后聲音很大的喊道：“貨！老子要貨！馬上給我找！那邊已經(jīng)在逼我了！”
　　這種“沒有公德”的行為,  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宋東調(diào)整一下角度，讓自己藏得更好，集中全部精力,  聽著楚堯的話。
　　楚堯罵罵咧咧著。
　　順腳踢了路上的易拉罐,  顯得很煩躁，很暴躁。
　　宋東看著這畫面,  藏在口罩下的臉，微微發(fā)笑。
　　聽了幾句。
　　他迅速走到馬路對面。
　　鉆到一條小巷子里，再次撥通那位秘書的電話。
　　楚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看著自己亮起的屏幕。
　　嗯。
　　10086。
　　感謝老鐵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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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完。
　　楚堯又回去和公司一幫人，熱鬧一會兒，結(jié)賬，然后便各自離開。
　　回家時。
　　楚堯還是開著自己的車，和蘇婕一起回，帶著唐昊。
　　然后，又讓唐昊，把車開走。
　　告訴他，今晚晚上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隨便去哪兒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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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躺在沙發(fā)上，陪蘇婕一起看著電視，楚堯腦海中繼續(xù)“監(jiān)控”席毅。
　　席毅這時已經(jīng)接到宋東打過來的電話。
　　他基本確定心中猜測。
　　于是開始各種部署，派出人手,  去原產(chǎn)地，打聽關(guān)于“簡鞘蛇菰”的信息。
　　楚堯笑了笑。
　　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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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  咱家三亞那房子,  真要寫我爸媽名啊？”
　　蘇婕這時忽然想起件事，靠在楚堯身上，笑著問道。
　　楚堯點點頭：“寫唄，怎么著，你爸媽你都信不過？”
　　“那肯定不是。”
　　“我就是說嘛……”
　　“哎……軟飯真香，哈哈哈……”
　　她“放肆”的笑。
　　蘇舞坐在一旁，手中捧著本書，偷瞄看兩人一眼，撇撇嘴，假裝自己是個沙發(fā)上的靠枕，不說話，繼續(xù)看書。
　　在圖書館看書，或者回房間看書，倒是更清凈，更安心。
　　但在客廳里看書，她更貪戀這種溫馨。
　　是“家”的感覺。
　　哪怕，自己只是個小透明。
　　可聽著姐姐和姐夫聊天，還是感覺真心美好，心中常有溫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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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
　　外面有汽車引擎聲響起。
　　很快有人按響門禁。
　　蘇舞踢拉著拖鞋，跑到門口，開門。
　　馬慧嫻站在門外。
　　手中提著一盒小點心。
　　自從上次邀請楚堯上樓，去她家拿東西，被婉拒之后，她這段時間很少過來。
　　今天又來，好像又恢復(fù)最開始，那種帶著一些距離的客套。
　　當(dāng)然，即便是關(guān)系好時，她也從不空手過來。
　　“慧姐，你怎么又帶東西，搞的怪生份的。”
　　“來就來嘛。”
　　蘇婕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馬慧嫻笑道：“這可不是我做的，瑩瑩最近在學(xué)烘焙，手藝很不錯，做了一些桃酥，讓我?guī)н^來，給你們嘗嘗。”
　　蘇婕笑著接過。
　　聊了幾句有的沒的。
　　馬慧嫻很快進(jìn)入正題：“楚總，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快沒貨啦。”
　　楚堯想了想，問道：“還能撐多久？”
　　自己上月初的時候，多給了她一批差不多兩億的貨，還是按照原來那個價格。
　　沒想到這么快，就又沒了。
　　馬慧嫻輕聲解釋。
　　“我們目前已經(jīng)不賣原液了，國內(nèi)外市場差價太高，有人已經(jīng)開始從各種渠道，問我高價拿，不過我都沒同意。”
　　“現(xiàn)在，只出稀釋過后的成品。”
　　“至于原液，除非是最高端的客戶，否則都沒資格用。”
　　楚堯點點頭。
　　笑著問道：“賺翻了吧？”
　　每多一道工序，單價肯定會降低，但總盈利，肯定是多的。
　　馬慧嫻輕輕笑出聲：“都仰仗您，混口飯吃，目前這是公司利潤最高的單品，各省分銷商和合作伙伴的掌控程度，也有所增加。”
　　強(qiáng)勢產(chǎn)品，就是這樣的。
　　產(chǎn)品在市場上的稀缺性越強(qiáng)，利潤率越高，母公司對下面分銷商和合作伙伴的掌控力度，就越大。
　　典型例子，就是蘋果。
　　新機(jī)發(fā)布會前，為了消費(fèi)者能夠第一時間買到，其實貨源都已經(jīng)下發(fā)，但沒有人敢泄露新機(jī)的任何信息。
　　即便供應(yīng)商有渠道，在全球發(fā)布會前拿到新手機(jī)，卻也不敢激活，激活一部，罰四十萬。
　　楚堯看著她，調(diào)侃笑道：“聽你這么一說，我都有點想漲價了。”
　　馬慧嫻笑著，很快接道：“那也是應(yīng)該的。國外價格已經(jīng)漲到那個程度，價格眼中倒掛，我家老周都心動，想當(dāng)二道販子賺差價，被我罵了一頓。”
　　嗯？
　　還有這回事？
　　楚堯不由啞然失笑。
　　不過，想想，以周長榮那個愛財如命的性格，干得出這種事。
　　馬慧嫻……倒也真夠坦白的。
　　這種家里的“丑事”，竟然如實告知自己。
　　頓了頓。
　　她眼波瀲滟的看著楚堯：“楚總，我是覺得，信任比黃金還寶貴，我不會辜負(fù)你的信任。”
　　“生意只是一時的，總有潮起潮落，但信譽(yù)是一輩子的。這是無價之寶。”
　　“哪怕破產(chǎn)了，信譽(yù)在，生意依舊在。”
　　楚堯給她倒了杯茶，笑著點頭。
　　“你這說的，我又不好意思漲價了。”
　　馬慧嫻：……
　　無語。
　　真的忍不住笑出聲。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感而發(fā)。”
　　楚堯笑著點頭。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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