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黑請閉眼】
【—現實—】
“所以, 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安室透雙手交叉在胸前,冷冰冰地看著面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
他收工回去沒多久,高波酒組那邊突然發來消息要他來藥物部一趟。
蘇打酒失蹤了。
或者說在高波酒組眼中, 蘇打酒算是失蹤了。
“因為蘇打酒最后是和你一起出任務的,所以找你問問情況。”白大褂的研究人員臉上戴著防毒面具, 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安室透不理解,“這種事情需要特意把我叫過來嗎?”
“因為高波先生在找他,如果蘇打酒沒能回來, 他的工作要有人接手!
安室透一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探情報的好機會,“什么工作?”
“這次處理的那個組織阻礙到我們了,要確保死灰不會復燃。所以要有人去端掉剩下的據點。”
蘇打酒任務失敗了嗎?
安室透想到蘇打酒這次進入那個組織內部就是去拿情報的, 只是……負責給他“導航”的是安室透。
……等等該不會真的死在那邊了吧?
不會吧?
那可是那個蘇打酒啊?
“定位消失, 估計他傷到腦子了。”戴著防毒面具的研究員多解釋了一句。
定位消失和腦子有什么關系?
話說藥物部……
安室透微微垂著眼,余光卻是四處打量起來。
hiro的尸體被蘇打酒帶走了,大概率是被送到這邊來了。
如果沒有被處理掉……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打斷安室透的思路,他看向聲音源頭的研究員。
“啊……抱歉, 我接個電話!
研究員摸索著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找出手機來,“什么事情?波本在我旁邊!
像是在告訴對面不要說不應該說的話, 研究員強調了一下后半句話。
重點是波本在。
于是對面停頓了一下,把不該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找到蘇打酒了,他把剩下的活干完了。但是出了點問題,做好回收準備。”對方的聲音加工過, 被電流扭曲, 聽不出原來的聲線。
“……”研究人員聞言沉默了一下, 才組織好語言, “反正我不是行動組的!
“我也不是啊。還有誰能動?”
“波本去?”從防毒面具下傳出來的聲音其實也不太真切。
“好主意!睂γ鎽偷馈
“你的責任你加班?波本?”對方轉過頭,口吻并不強硬,帶著點商量的意思。
“這不應該是蘇打酒的責任嗎?”安室透一挑眉。
“雖然方向感差是蘇打的問題,但是我覺得你的導航……算了!笨蒲腥藛T幽幽嘆了口氣,“蘇打酒全責!彼怯浬先蝿請蟾妗
“跟我來吧。蘇打酒需要治療,你要去現場。”
純白的機械走道,時間長了會讓人產生一種壓抑感,刺眼的白熾燈亮著,仿佛眼前一片空白。
走道上掛著空白的相框,里面什么都沒有,像是還沒有放入照片。
安室透還是第一次進入藥物部內部。
“你很好奇嗎?”走在前面的人頭也不回地詢問道。
安室透動作一頓,“畢竟組織里的實驗是機密吧?居然隨便放人進來了?”
更何況朗姆和高波酒不對付已經是組織里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隨便?”對方聽了淺笑了一聲,“高波先生很中意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們,權限可以給你開到最高。波本——!
對方拖長了聲音念著安室透的代
號,溫柔的語氣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但是潛入搜查官的專業素養讓安室透接著往下套取情報,“那還真是感謝那位先生的厚愛!彼难凵耖W了閃,才接著說道,“不過我和那位先生素未謀面,也不知道是哪方面得了高波先生青睞?”
是他公安的身份出了紕漏?
高波酒喜愛折騰臥底這件事也是出名了的,關于高波酒組織里有個傳言叫做“高波組只有叛徒沒有臥底!
的確沒聽說過高波酒組出過臥底,也沒有人知道高波組的叛徒都去了哪里。
但是現在安室透可能明白了。
他看見了泡在培養皿里的腦子,不是一個兩個,是一整排一整排的,光是看著就讓人作嘔。
高波酒組根本沒有正常人。
安室透看向走在他前面的研究人員,對方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實驗用的小白鼠。
他遲疑起來,加入高波組的確能夠更加接近核心,但是風險也會更高,他有可能會暴露。
“還有你剛剛的那個問題……高波先生看中你哪一點。”研究人員靠著試驗臺,上下掃視了安室透幾眼,眼角帶著微妙的笑意,他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下了判斷:“是臉吧?”
“?”安室透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不免帶上了幾分詫異,“什么?”
“高波先生不年輕了,現在對組織里的爭權奪勢不怎么感興趣。但是他比較喜歡一些長得好看又有能力的年輕人!
安室透感到一陣惡寒。
“說起來,你認識那個蘇格蘭吧?蘇格蘭威士忌?我聽說你們關系很好!
安室透從對方口中聽到了自己希望聽到又不怎么樂意聽到的名字。
“只是組隊過一段時間!卑彩彝父嬖V自己要冷靜,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
“誒——真可惜。我還說你要是肯來我們這邊就把蘇格蘭給你。”醫者防毒面具下的嘴角絲毫不給面子地撇了撇。
不在意?騙誰呢,降谷零。
話說演技真的很好啊……
六月感嘆地看著面前毫無破綻的某位臥底。
“蘇格蘭?他不是早就死了嗎?”安室透的指尖微微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握拳一拳頭揍上去。
“死?公安那邊暴殄天物,我們可不會。蘇格蘭的那雙眼睛可是真的漂亮,有不少人盯著呢。話說前一陣看到長野那邊也有一位漂亮眼睛的警官先生……我記得是姓諸伏吧?”
是高明哥!
該死!已經調查到這種地步了嗎?!
是器官販賣嗎?
作為負責情報的波本游走各方的時候,安室透自然也是見過那些形形色色的黑暗的,但是這種事情被安到了熟人身上。
安室透想到自己死去的幼馴染還要受到這種對待。
這個組織……還要多久?!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給hiro報仇!
安室透的心臟“砰砰砰”地跳著,怒火和不甘順著血液蔓延到全身上下。
就算只是尸體,就算是只有尸體。
他也一定會帶著hiro回去,絕不會讓hiro腐爛在黑暗里!
“誒,原來還保存著嗎?我一直一直都很中意蘇格蘭,請務必把他給我!卑彩彝柑痤^,掛著波本式的笑容。
六月咯噔了一下,他總感覺安室透誤會了什么,他仿佛看見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猙獰著面孔準備咬斷他的喉嚨。
波本可不是什么可可愛愛的小貓咪,那是家養的野獸。公安養出來的猛虎。
但他和七月仔細商量過了,就算是暴露花見,也要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會面。
他們都知道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覺不好受,再加上降谷零還高
強度工作,組織、公安兩邊跑,如履薄冰般地潛伏在這個組織里。
據說做臥底的容易出心理問題,就算是為了降谷零那岌岌可危的心理狀態。
他們可不希望那個名為降谷零的摯友消失。
波本和安室透并非他們的敵人,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這邊被單方面仇視著。
三月彌生一個瘋子就夠讓人頭疼了。
給花見組一個晚上的時間調整,大不了正式投誠公安,把情報販賣的工作和公安那邊的分開。
蘇格蘭出國三年,拜托十一月那邊給蘇格蘭洗黑,F在再看他的履歷,誰也不敢信他會是公安。
說個好笑的,朗姆是公安,蘇格蘭也不會是公安。
接下來就是怎么讓這兩個人名正言順地會面的問題了。
細節再調整吧……。
六月一邊想著一邊整理七月那邊發過來的資料,看看蘇打酒還能不能救。
“芭翠提先生……蘇打酒先生的情況不太好。”同部門的其他人突然闖進來告知這個情報。
芭翠提?
安室透記得這是一款無醇葡萄酒的牌子。
是代號成員?
安室透重新打量了一遍先前給他帶路的人,對方半張臉都藏在防毒面具下,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是個年輕人。
該不會又是一個像是宮野志保那樣的天才吧?
安室透越發痛心國家的人才被禍害。
話說蘇打酒、高波酒,現在連無醇酒都出來了,高波酒組這么不喜歡酒精的嗎?
琴酒、朗姆、威士忌明明都是烈酒。
話說剛剛他聽到了什么?蘇打酒不行了?!
“哦。心跳停了嗎?”被叫做芭翠提的六月懶洋洋地一抬眼皮,看起來沒多在意。
“是急性腦衰竭!”看起來還是個新手的助理慌忙回答道。
“……。”六月沉默,他動了動手指,在手機上打著字。
【“威士忌不含酒精”內部群】
【六月:七月,你在哪里找到八月的?】
【七月:他殺穿了對面基地自己回來的,說是看不下去公安那邊磨磨唧唧的,結果吸入了致幻劑,量不多但是夠他瘋了。還禍害了路邊的花花草草!
【六月:他栽到路旁花叢里了嗎?!他還記得他過敏嗎?】
【七月:估計傻了,血燒到腦子了吧?能救嗎?】
【六月:難!
六月沉默地把防毒面具換成醫療口罩。
組織新型藥物的副作用,主要是通過透支細胞壽命,加速愈合。但是蘇打酒沒什么壽命可以減了。
蘇打酒不是普通的花粉過敏,那些好看的花花草草對他來講就是劇毒,其中紫藤花尤甚。
六月翻閱過當年的實驗資料。
大正時期名為“鬼”的生物留下的殘血,現在也只能做個基因篡改的化學藥物。透支身體潛能,同時對大腦還有不可逆的傷害,也就殊死一搏同歸于盡的時候能用。
老烏鴉也是魔怔了,這種東西也信。
現代社會講究柯學,再說“鬼”都滅絕多少年了。
花見那邊剛剛和產屋敷家達成協議,那邊同意為他們提供作為解藥的青色彼岸花,作為交換,他們要保證不會有新的“鬼”出現。
據說大正時期的鬼還有血鬼術那種像是異能力的技能,六月都難以想象那個時代的人類是怎么贏下來的。
異能力?
他的腦子突然空白了一下,記憶像是一道閃電那樣竄過去,但是仔細想卻又什么都記不起來。
罷了,過去不重要。
六月晃了晃腦袋。
反正蘇打酒用不了
藥,他解藥都過敏。
正想著,話題的正主就闖進來了。
剛剛被人說是腦衰竭馬上就要死了的蘇打酒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樣沖了進來,看著還挺精神的。
“我沒!”他還絮絮叨叨地在喊。
六月想要捂臉了,裝作自己不認識這個神經病。
他反手就把防毒面具重新扣到了自己的口罩外面。
安室透則是看著蘇打酒沒帶口罩、面具的那張臉瞳孔地震。
那張臉怎么這么像他的那個怨種同期?!
這是蘇打酒?
安室透在腦子里處理了一下圖像,腦動遮掉下半張臉,然后他倒吸一口涼氣。
易容?還是整容?
巧合還是說……親屬?
至于蘇打酒就是三月彌生?
那怎么可能?那樣hiro就不會死了。
一張臉而已,別心慈手軟!安室透在心里警告自己。
“冰箱在哪里?”蘇打酒冷著一張臉,對著空氣問道,“我冰鎮的眼球還沒吃。”
眼球果凍……
六月捏拳頭,他警告過八月別把他那些異型食物擱在藥物部的冰柜里了。
吃不死他,但是高波組的風評已經連組織內部自己人都退避三舍了。
老烏鴉前一陣子還委婉地提醒說有愛好是好事,但是多少收斂一點。
“波本,你剛剛說的是要準備加入高波組的意思嗎?”六月看不下去,他怕蘇打酒再瘋下去把三月彌生都給抖出來。
他看得出來波本還在猶豫,于是改口道:“幫我們一個忙,就當高波組欠你一個人情!
白得的人情,沒有不要的道理,“什么忙?”
“當一下人型麻藥?”六月遲疑,“幫忙摁住蘇打酒!
“?”安室透疑惑了一下,還是擼袖子準備動手。
只是這么點事情,犯不著高波組欠一個人情吧?他們組又不是沒人了?
然后就看到蘇打酒一個人把后面追上來阻止他的組織成員全給打趴下來。
他甚至找到了存放藥物的冰柜,把暈了的組織成員往冰柜里塞,嘴里念念有詞:“尸體要放進冰箱,不然就不新鮮了!
安室透停住了,向六月詢問:“你確定我能摁住他?”
六月看向某位對自己戰斗力有誤解的臥底,他虛著眼回答:“你都不行,就沒人了。那我考慮一下直接狙殺?”
六月冷酷無情。
瘋掉的腦子對他們而言是累贅,應該及時止損。
安室透覺得心寒,現在他可能有點同情蘇打酒了。
但不等他動手,蘇打酒就主動轉向他這邊。
“zero?”蘇打酒叫道。
六月和安室透心里都是“咯噔”了一下。
“zero后面是什么來著?1、2、3?”蘇打酒掰著手指數,他遲疑,“5-4=0?”
他喃喃自語。
安室透松了一口氣,一邊又腹誹5-4怎么會等于0?
“5-5=……?什么都沒有。”
蘇打酒念叨著突然安靜下來,他看向這邊,瞳孔擴散,焦點落在虛空中,安室透的身影在他眼中模糊成分散的色塊。
“我一定會救你的……這次不會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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