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正文第72章
夜半公路怪談, 真是好極了。
八月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了,為什么組織出產的腦袋空空的克隆體還會中招啊?!
說好都是豆腐腦袋呢?
但無論如何,這是幻覺。
八月抿了抿唇, 他坐在后座沒有出聲,諸伏景光的身體也只余留著薄弱的熱量, 他在逐漸冷卻。
再不送出去,假死也要變成真死了。
降谷零意識到了不對, 但是卻尚未發覺一切都是虛假的。諸伏景光的“死”讓他心煩意亂,幾乎沒有余力再去關注追究什么事情了。
“老人家……您?”降谷零的話沒能說完, 她面前的老人消失了, 就在他一次眨眼的時間里。
車窗外一下子陷入純粹的黑暗,仿佛有烏鴉拍打翅膀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降谷零皺了皺眉頭,八月看他居然想要打開車門下車查看的樣子, 連忙從前后座的縫隙中拽住降谷零,“你在想什么?!”
他聲音微微上揚, 顯得他有點過于激動了。
無知者無畏。
八月覺得降谷零這一下車,少說也要有十幾二十幾個混雜恐怖故事在等著他, 沒被嚇到心肺驟停怕是回不了車上。
當然, 如果降谷零不怕這些什么妖魔鬼怪,那就全當他這話沒說。
降谷零被拽住衣角, 他感受著另一邊穿過來的力道,又回頭看看冷著一張臉的蘇打酒。
“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八月沉下臉說道,這張克隆體的臉本來就被毀得七七八八,猙獰的疤痕仿佛是被火焰灼燒過的一樣,大半張臉上橫著這樣的疤痕根本辨認不出原本的面貌。
不過蘇打酒的形象向來不固定, 鬼屋道具頭套他也不是沒帶過, 再加上還有一個千變萬化的貝爾摩德在前, 想必波本也沒把這張臉當真,估計以為是蘇打酒的古怪新面具。
其他人憑借聲音來辨認蘇打酒的時候更多。
但是這張臉配上八月現在的表情,真就是誰看他都不像是好人。
“不是活人……”降谷零在心里念叨了一下剛剛那個老人說的話。
他的心臟刺痛著,hiro的話他能明白……但蘇打酒?
不是活人是什么?
降谷零看著那張疤痕猙獰的臉,仿佛那傷口還在繼續腐爛一樣,隨著對方微微變動的表情,暴露出皮膚血管包裹著的森森白骨。
降谷零開車門的動作停在了一半,內心權衡了一下之后,他又重新合上了車門。
“要去哪里?”他皺著眉頭詢問蘇打酒,通過后視鏡觀察著背后的蘇打酒。
去哪里?
八月卡殼了。
現在這種情況,誰知道看見的東西是真的假的,萬一開上什么“不存在的道路”那不就是完蛋的節奏,現在就連降谷零的車技都無法信任了。
“你往前開。”八月回憶了一下,他來得路上應該只看到這一條路。
降谷零沒有再問,他重新開動車輛,不平整的道路令車身搖晃著略顯顛簸。
沒開多久,又像是開了很久。
八月按了按腦袋,他對時間的感知模糊了。
車輛行駛期間,車窗外出現了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小孩子尖細的笑聲,然后……那個滿臉褶皺的老人。
八月使用眼神脅迫降谷零踩下油門,直到后面升級成試圖武力脅迫。
找不到來源的笑聲和路邊的紅衣女人都可以略過,但是那個老人任舊站在道路中央。
“撞過去,波本。別在這里浪費時間。”八月咂舌,他不知道這種幻覺還要持續多久時間,至少現在眼前還沒出現消退的跡象。
“可是……會引起警方
那邊注意的。”降谷零試圖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但是這次八月不聽他糊弄了。
“你以為每天被撞死的人有多少?”八月的聲音里帶著嘲諷,他故意壓低語調顯得格外的不近人情,“沒有‘活的’蘇格蘭交差,至少要把還‘新鮮’的送回去。不然不僅僅是我,你也要受到處罰。”
波本沉默了,對他們一向好說話的蘇打酒這次居然格外強硬。
然后他又想到死去的幼馴染。
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聲。也是,他怎么能夠妄想這種罪犯有什么仁慈?這才是蘇打酒的真面目,就像蘇打酒出任務時候毫不留情打穿別人的腦袋時一樣。
降谷零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他看向站在路中間的老人,對方在不懷好意地笑著一樣,皺紋在臉上堆疊起來。和這張臉比起來,蘇打酒現在的臉都顯得更加和藹,但是降谷零卻沒來由地覺得那個老人都比蘇打酒像個人。
“因為這是高波先生的命令嗎?”降谷零問道,他透過后視鏡看著躺在后座上的諸伏景光,對方的臉色慘白慘白,就像……不,應該是就是死人一樣。
他用摯友的死試探著什么,那個高波酒的情報。
降谷零不能停下,諸伏景光致死也沒有暴露他,降谷零也同樣不能辜負這份期待,他就像是被推著往前走一樣。
一步一步走入沼澤、深譚,他懷里擁著光,要讓那些藏在黑暗里,見不得人的東西都在光里無處遁形。
若是光先熄滅了呢?
有多少深入黑暗的人能夠找到回去的路?
“……這是高波先生……”八月停頓了一下,隨后他微笑轉移開話題,“你知道正常發現組織里的臥底要怎么做嗎?波本?”降谷零的代號在八月舌尖停留了一下,被拖長了尾音,那音調顯得他們有多親昵一樣,但實際上降谷零這才發現,以往收集的蘇打酒的資料和分析幾乎被全部推翻。
“……。”降谷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車已經開到老人面前了,他只來得及做一個選項。
車身搖擺顛簸著,應了那句“鬼都不知道”。
沒系安全帶的八月一腦袋磕上前座,幾乎要被甩飛到玻璃窗上。
車子前后各有一半輪子搭上路邊的巖壁,整個車子呈現出傾斜60度角的樣子,漂移過彎。
八月覺得就像是整個人被塞進洗衣機旋轉一樣,過山車都沒有這么刺激。
真不愧是你啊,降谷零?!
八月覺得現在轉回去,說不定還能夠看到那個鬼臉老奶奶張目結舌的樣子。
“臥底的話?抓活的,拷問情報?”等車平穩了,降谷零才慢悠悠地開口接上之前的問題。
“你覺得有必要嗎?”八月滾動了一下眼球,剛剛那一晃感覺把他腦漿都晃勻了。
“公安里有boss的人。”八月開口,幾乎是明示地提醒降谷零。
降谷零心一沉,想著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公安里有組織的人,對方是什么級別的?
如果他還沒有暴露的話,那也就是說對方級別也許不高?
八月真的是衷心地希望降谷零多少悠著點,尤其是在組織期間還敢接公安那邊的任務。
公安是沒人了嗎?把你拆成兩半用?!
“該知道的事情,boss都會知道。”八月說道,他把挪了位置的諸伏景光擺回原來的樣子。
“比如?”降谷零問道。
“比如……最近公安那邊好像有位風頭正盛的搜查官。”八月做出思考的樣子,“好像是叫什么零……”
降谷零心臟一縮,眼睛虹膜里的色彩隨著情緒的波動變得淺淡,像是一層被拉扯到極限的薄膜,邊緣發白。
他暴露了嗎?
降谷零落在方向盤上的手握緊了,感覺著放在自己腰間的槍支,做好了擊斃蘇打酒的打算。
不如現在就殺掉吧?
降谷零用力閉了閉眼睛,腦袋里轟鳴著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這個念頭在他腦袋里越發強烈起來。
至少……至少要把景光帶回去。
“怎么?你認識?”八月提高了一點語調,兩個人的視線在后視鏡里對上了。
八月被降谷零眼中冷冰冰的殺意刺了一下。
收聲!收聲!再逗下去有死的風險。
八月想著,自己赤手空拳……也不算,萊伊被蘇格蘭搶走,又被他搶走的左輪還在他手上。
但是明顯這具軀殼協調性不太好,他嘴巴快腦子一步地出聲了。
“畢竟是擅長情報的波本君?那么你對蘇格蘭是怎么看的?”
降谷零的眼神幾乎要結冰了,那冰面下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下一秒他就算把車開進溝里,大家同歸于盡,八月都不會覺得有多奇怪。
“你知道嗎?按正常流程。蘇格蘭的腦袋會被砍下來送去公安示威哦。”八月一不做二不休地添油加醋。
“誒?這樣引人注目……”波本從嗓子里擠出一聲輕笑來,眉頭卻皺得死緊。
“有誰會知道呢?”八月瞇了瞇眼睛,“公安的保密協議?”
身處黑暗的人只能死在黑暗里,就算是回到光里也仍舊是見不得人。
要是被民眾知道有這種膽敢正面挑釁政府的恐怖組織一定會引起恐慌。
兩個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降谷零猛地剎住車。
八月還以為對方終于忍不下去了,打算著月黑風高,荒郊野嶺,殺完他就直接就地掩埋。
降谷零卻逃也似地打開車門沖了下去,這次八月沒來得及拽住他。
降谷零不想再看諸伏景光的尸體,也不想再聽八月說那些他都明白的犧牲。
還有……
“這個地方是第三次經過了。”降谷零扶著車門說著,他環顧四周,黑壓壓的樹林里只有一輛赤紅色的車子紅到扎眼。
像是出了意外,車子偏離軌道沖出了道路,在向下傾斜的滑坡上被樹木卡在了半坡的位置,肉眼可見車頭的位置凹陷下去,不知道駕駛座里的人情況如何。
八月聞言側目,看著樹叢里那輛車子眨了眨眼。
這車子怎么這么眼熟啊?!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越發刺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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