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樣男人
小偷臉不紅、氣不喘,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秋一,笑著說:“包?是這個包嗎?”說著他把肩上挎著的單肩包取下來遞給秋一。
秋一戰戰兢兢從小偷手上把包接過來,雙手顫抖著遞給身后的女孩,他在為追小偷感到深深的后怕。
搖搖晃晃的公車上,女孩沒有抓扶任何東西,卻站得穩穩的像焊在車上一樣紋絲不動。
她接過單肩包看了看,扔回秋一手中,伸出一只掌心向上、討要東西的手,面無表情地說:“拿來!
秋一一愣,猶猶豫豫地又把包放回她手上。
女孩把包推回去:“不是這個!
“這個包不是你的嗎?你要什么?”這時秋一的窘態,已經掩過了他的慫態。
“包不是我的,我要的東西在你的背包上,給我!迸⒁廊皇且粡埫鏌o表情的臉。
秋一忙把背上的背包卸下來,就看見拉鏈的回型拉手的縫隙里掛著一個香囊。香囊是淡黃色的,飄著淡淡的清香,上面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血跡,血跡已經干了許久。
香囊不是他的東西,他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臉色瞬間從紅色變成了紫色。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香囊,放到女孩手上,由于緊張激動,聲音顫抖而遲鈍:“是這個……嗎?”
女孩珍重地拿回香囊,點了點頭。
秋一迫不及待地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勾住了你的東西,我以為是你的包被他偷了,我才追著他跑……我不是因為偷了你的東西才跑……”
女孩面無表情的臉上綻開一閃而過的微笑,然后淡淡地說:“我的包沒丟,我寄存了!
秋一錯愕地看著自己追了半天的“小偷”,自己明明親眼看見他一把奪過女孩的包包,結果卻搞出這么個烏龍。
難道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那六個“大人物”也是錯覺?秋一心里很是苦悶。
秋一覺得這個“小偷”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的眼睛怪異,左眼炯炯有神,正是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目光,但右眼卻暗淡無光,仿佛遲暮老人蒙上疾病的眼睛。
“小偷”拿回了單肩包,笑著招呼秋一和女孩一起坐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靶⊥怠毕葘η镆粋z的耐力和堅持、甚至難得的“情義”贊許一番,然后又對秋一的魯莽表示諷刺與挖苦。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三人互相作了自我介紹。
小偷說:“我叫王彩,以前愛吃骨頭,現在也愛吃骨頭。”
女孩說:“我叫樹樹,樹木的樹……什么都不吃!
“姓什么?”秋一問女孩。
“姓樹!
“我姓阮,耳朵元的阮,名叫秋一,春夏秋冬的秋,一二三四的一!鼻镆徽f完,發現樹樹好奇地盯著自己的耳朵看。
“趕不上我的火車了!鼻镆豢戳艘谎蹠r間,焦躁地說道。沒想到跟著王彩竟然跑了幾個小時,如今離發車時間已不足十分鐘。
“火車明天還有,緣分錯過就不再。別管火車了,我們去慶祝一下我們的緣分,我朋友在前面一家酒店訂了桌!蓖醪收f。
“也好,我正想上個廁所!
秋一三人下車來到王彩所說的大酒店,順著禮儀小姐指明的方向,秋一以不能很快的最快速度挪到衛生間。當他站在男式小便器前的時候,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請求,請求把人生三大喜事增加到四大喜事,即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憋到廁所時。
仿佛遇到了故知,又如沐浴了甘霖,更像洞房出來時,一身輕松、如釋重負的秋一緩緩從衛生間走出來。他剛走出門口,突然一條人影向他襲來,已經放松警惕的他躲閃不及,左臉頰、右臉頰紛紛被那個人長長的舌頭狂舔了幾口。
秋一驚嚇著胡亂把那人推開,但是那個人就像是狗狗遇到了主人一樣拼命往秋一懷里撞。
幸好王彩及時出現按住了那個人,秋一才得以解脫。秋一一邊用力抹去臉上的唾液,一邊惡狠狠地盯著那個人。
如果那人是條狗或者是個女人,秋一不會覺得惡心,可偏偏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粗獷、滿臉絡腮胡子的大男人。
雖然被王彩緊緊按在墻上,男人還是不死心地想撲到秋一的懷里再舔上幾口。他的嘴巴張開著,伸出一條帶著唾液的舌頭不停地喘氣,滿臉諂媚的表情,看上去不但毫無惡意,反而顯得是在撒嬌、討好秋一,連他的屁股都扭動起來,蹭著墻面,真是狗一樣的男人。
秋一感到頭有點暈,他連忙跑回衛生間里用冷水沖了一把頭,才把心中那股惡心氣壓下去。
出來后,狗樣男人筆直地貼墻站著,兩手像站軍姿一樣靠在大腿上,緊閉著嘴巴,舌頭在嘴里亂動,鼓動兩邊臉頰。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視線仿佛雷達鎖定了秋一,隨著秋一的移動而緊緊追隨。
秋一對他還心有余悸,不敢貿然靠近。
王彩走上來介紹這個狗樣男人給秋一認識:“這個就是我所說的朋友——獅子,對他剛才的表現請不要介意。他以前被瘋狗咬過,得了狂犬病,有幸救回性命,但這里,”王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道,“這里出了點問題,有時候會以為自己是條狗,常常做出像狗一樣的事來!
說完,王彩又鄭重其事地對獅子說:“記住,你是人,不再是狗了,要有人的樣子!”
秋一一邊聽著王彩的解釋,一邊看看舌頭不知不覺從嘴巴里漏出來的獅子和站在獅子旁邊面無表情的樹樹。令他驚訝的是,獅子對站在他旁邊的少女樹樹竟然視若無睹。
樹樹雖然不漂亮,但也不丑,難道這個獅子取向有問題?還是第一次聽說得了狂犬病能治活的,難道這就是狂犬病后遺癥?——秋一很是納悶。
王彩解釋完之后,四人進入獅子早先定好的包廂內入席坐定,隨即吩咐服務員上菜。
三人已經開動筷子與利齒,唯有樹樹對眼前的可能一輩子也難得見一次的美味佳肴表示不屑一顧。
樹樹只是端著一杯白開水,時不時抿上一口,默默地看著三人吃飯、聽著他們聊天。
秋一對此感到很大的驚訝與不解,不過令他更驚訝的是王彩與獅子竟然也不怎么勸說樹樹,只是象征性的勸她怎么也要吃幾口的客氣話而已,待她相對待自己而言,簡直可以用遭到了冷落來形容,因為那兩個男人不停地為自己添菜,把最好的都首先往自己碗里夾。
獅子像極了餓了好幾天的野狗,大嚼大咽、滿嘴是油,完全不顧及形象。但是,他必定等到秋一吃了一口他才會跟著吃一口,即使王彩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他也樂此不疲。
王彩只好用無奈的表情回應秋一的困惑,意思是說:他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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