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突襲,檔案(1W1)
第112章 突襲,檔案(1W1)
“因為他之前是警察,牢里的兄弟們多少都有點針對他,您也知道,像這種巡警平日里沒少對外邊兒這些小混混小流氓之類的動粗,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他反倒被抓進(jìn)監(jiān)獄來,被人知曉了身份,日子過的當(dāng)然不是很好。”
“而且估計也是因為他丟了工作,這么長時間壓根就沒有來過人探望過他。
昨天的時候,我們卻突然聽說有人來找他——這事兒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人找過他一回,我們沒在乎。
本來只是想找個樂子,又剛好有朋友也在同時被探望,就讓人去看看和他見面的人是誰。
我那朋友以前也在街上亂混,認(rèn)出了和他見面那人,是李子成底下的一個,這才回來對我說,這家伙好像又和北大門搭上線了。
我捉摸了一下,也拿不準(zhǔn),就去試探了試探,結(jié)果這小子還真變得有點囂張,還讓我們離他遠(yuǎn)點,他過不了多久能出去。
我思來想去,這小子哪來的本事能和李子成搭上線?又捉摸了琢磨他的身份,突然想到大哥.林社長以前就是巡警隊被趕出去的,又想起您被趕出去的理由,就是因為一個前輩收了黑錢。
這才又去打問了一下他同寢的室友,確定了他大概率就是害您的那個所謂前輩。
然后就想辦法和獄警說了說,趕緊給您打了個電話。”
大頭說完,林巍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你確定是李子成的人?第一次見面是在大概什么時候?”
“嗯,他跟我形容了一下那人的外貌,我的確有點熟悉我怕打草驚蛇,就沒折騰他。
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大概也就是十月末?”
大頭頓了頓:“您要是需要.我可以幫您.”
大頭先看了看左右,卻在角落上看到了攝像頭,這才側(cè)過身遮掩著,小小用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林巍搖搖頭,輕笑兩聲:“不必,回去之后,就當(dāng)做不知道這件事好了,但平時嘛,以前怎么對他的,現(xiàn)在也怎么對待他就好了。不用擔(dān)心子成哥那邊,也不要傳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出去,知道嗎?
我們是好兄弟,一直都是。”
林巍說完,輕聲道:“我不覺得他會背叛我,你們也最好別覺得,懂嗎?”
大頭沒吭聲,也不去想林巍說的是真是假,只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嚴(yán)肅的說著:“是,我保證不會有閑話出去。”
“好了,回去吧,我還得見見這位李前輩呢。
來都來了,我當(dāng)然也得看看他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好不好。”
林巍笑著,大頭則起身鞠躬道:“是,林社長nim。”
“看來你在這兒的日子過的還挺滋潤,朋友不少?”
林巍在他出門前,突然出聲。
大頭腳步一僵,站在原地,扭過頭來,表情有些畏縮。
“不要打著我的名字到處搞事,如果拿我的名字惹出事兒來.”林巍微笑著。
大頭急忙道:“我絕不會的,林社長nim!”
“那就好。”林巍擺了擺手,大頭走出了房間,伸出手,門前的獄警給他銬上手銬,直到被冰涼的手銬一激,他才恍惚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盡管林巍只在最后說了那一句話作為警告,可自從進(jìn)去與他面對面開始,大頭就感覺渾身都很僵硬,等到了最后,他平淡的笑容更是讓他覺得有點脊背發(fā)涼。
他的確在監(jiān)獄里撒了一些謊,只為了好過一些——比如對獄友說,自己還是北大門派的人,雖然一不小心吃了官司,但等出去的時候,還能重頭來過。
裝作還是林巍的手下的樣子,扯虎皮拉大旗,不知內(nèi)情的自然會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隨著林巍在外面越混越好,大頭在監(jiān)獄里的日子也還算滋潤,身邊有不少在外頭混的一般的小混混奔著他身后金門的招牌跟在他身邊兒,其他零星犯了事兒的,在這兒短期服刑的金門的人,也都會本能的和他抱團(tuán)取暖。
等到回過神來,大頭已經(jīng)回到了監(jiān)區(qū),心里,卻又陡然升起一股喜意。
林巍只是警告他不要再用他的名字搞事,卻也變相默許了他如今的情況,也就是說
他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下,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剛被關(guān)回房間,獄友便湊過來問:“怎么回事?”
“沒什么。”大頭沒有說是誰來見他,只是笑呵呵的往床上一躺,看起來心情不錯。
其他獄友面面相覷,琢磨著,卻對大頭心里又多了一份忌憚。
方才獄警叫他的時候,可是說是保安科科長叫他去的。
難不成他又搭上了這份關(guān)系?
“大頭哥,吃不吃巧克力?我今天去教堂禮拜,省著一小塊沒吃。”
大頭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接過巧克力,塞進(jìn)嘴里,淡然的躺著,還是不解釋之前的事兒,他漠然的看著獄友的表情,心里卻有些五味雜陳。
林巍已經(jīng)混到這種地步了啊?
他恍惚著,怎么也沒想到,如今的林巍,竟然已經(jīng)連典獄長都要給他便利.
真是唉。
他心里嘆息一聲,閉著眼:“別吵啊,我困了。”
“好嘞。”
其他人應(yīng)聲著。
大頭被關(guān)回去沒多久,在房間里躺著的李民浩卻被獄警叫了出去。
他滿頭霧水的小聲問著:“科長要見我?是有什么事兒嗎?”
獄警拿不準(zhǔn)他的情況,也不知道林巍找他目的是什么,只知道找他的是個大人物,為了避免惹錯人,只能勉強露出罕見的笑臉:“不清楚呢,伱過去就知道了。”
李民浩一看他的表情,心里突然一喜——難道是李子成的人?
來的可真快啊,之前還說要想辦法給我保外就醫(yī),這么早就打好關(guān)系了?
他歡天喜地的加快了腳步,等到了會客廳的門口,敲了敲門,聽見聲音后把門一推,腳步卻僵在了門口。
“呀你.怎么來了?”
他脫口而出的半語,讓林巍眉頭微挑,隨后卻只是面帶微笑:“前輩,我來看看你,坐。”
獄警看了林巍一眼,對他微微鞠躬,看李民浩一時不進(jìn)去,站在門口,看了看林巍的眼色。
“進(jìn)來啊,站在門口干嘛?”
林巍輕笑著說,語氣和姿態(tài)都很放松。
他看著李民浩,對方的形象和自己印象中的差別不大。
短發(fā)、亂糟糟的胡渣,
或許是因為這樣,李民浩吞了口口水,邁開了腳步,走到近前:“呀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啊!你,呃,好像又變帥了不少呢,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哎一古,成大人物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能成龍的。”
他說話還是延續(xù)著以前的習(xí)慣,滿臉笑容,親昵的以一個前輩的姿態(tài)和林巍說著話。
林巍卻沒忍住噗嗤一聲輕笑,他看了看獄警,獄警心領(lǐng)神會的關(guān)上了門。
關(guān)門聲驚醒了李民浩,他回頭看了一眼,又扭頭看了看林巍:“這,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先坐,就是前兩天回顧人生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我們以前搭檔的日子,我這才想起,我似乎還一直沒來看過前輩呢,不知道前輩在這兒的日子過的怎么樣。
別緊張嘛你當(dāng)初不還送了我部手機作為道歉嗎?”
林巍態(tài)度溫和,絲毫沒有因為他方才說話時的態(tài)度而有什么變化。
李民浩也沒覺得自己說話的態(tài)度有錯——按照他的觀點,他可不僅僅是林巍普通的前輩,而是直屬前輩,在他的階級觀念來看,他在輩分上可算得上是林巍的長輩。
就算做了一些事兒讓他倒了霉.可他不也沒辦法嗎?而且,林巍也正因如此,現(xiàn)在還混的這么好.
只是想到自己和李子成的人之前見面時,對方提出的話,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故作開朗的笑著:“我?我沒緊張啊,哈哈,那部手機你收到了?收到了就好。
我還真挺怕被人扣下的,我當(dāng)時被抓的時候錢都被拿走了,只能給你留一部手機,希望你能原諒我。
哎一古,能再見到你可真好對不起啊,之前害得你受了牽連
還好你現(xiàn)在還是發(fā)達(dá)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林巍哦了一聲,淡然道:“我也正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我只是單純的好奇這件事的內(nèi)幕而已。
前輩,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沒想到,那手機還真是李民浩送的。
也許是想到了當(dāng)初自己送出的那部手機,也許是覺得林巍似乎并不在乎被趕出警隊的事兒,李民浩放松了很多。
他一邊看著林巍,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你不怨我?”
“前輩真收了黑錢?”林巍眉頭一挑,笑吟吟道:“多少錢?”
反正在法庭上都交代過了,李民浩干脆也不隱瞞,他嘆了口氣,說道:“每個月一百萬其實也沒讓我?guī)兔ψ鍪裁矗褪怯袝r候和他們有關(guān)的出警,去的慢一點。
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難免要和這群黑幫崽子處好關(guān)系呃,我不是說你。”
李民浩急忙改口道:“發(fā)展線人也要錢、包括上頭有時候硬要你幾天之內(nèi)就把案子破了,那就得靠這些人來找人、頂鍋,你也在局子里混過,哪能不知道咱辦案有多粗糙?”
李民浩說的是實話,底層的巡警,包括他這樣的老警察,日子過的確實都一般。
像馬錫道那樣的重案組刑警班長,也會和犯人保持一定的關(guān)系,這是一種在之前那種混亂的時刻,維護(hù)治安的方式。
但,這不代表人人都會收錢。
林巍不想聽他辯解,只是輕嘆一聲:“一百萬,一個月啊?你當(dāng)時.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來著?我記得,含補助,已經(jīng)一個月三百多了吧?
我當(dāng)時還挺羨慕你的收入來著沒想到你賺的比我想的還要多。”
林巍點了一根煙。
李民浩訕訕笑著:“和你現(xiàn)在比起來,我這點收入算得了什么啊對了,你還記得以前.”
李民浩那副老前輩的嘴臉在此刻,仿佛逐漸變得有些模糊。
林巍沉默著,過往的事情逐漸浮現(xiàn),那一張張面龐,逐漸都化作了李民浩的臉。
原本以為早就不在乎的往事在那一刻不斷地飄上心頭。
在凌晨加班不能睡覺,卻還要跑幾公里去給他買愛吃的夜市上的魚餅。
明明一個當(dāng)時那可憐的義務(wù)警津貼都不夠林巍節(jié)省著用,李民浩卻經(jīng)常指使他去買煙,并且順手將煙塞進(jìn)自己的褲兜里。
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大聲訓(xùn)斥他到底是個華僑,哪怕入了籍,也連點南韓的人情世故都學(xué)不明白
連林巍自己都不由有點感嘆——在看著李民浩的那短短的一段時間,他竟然能回想去那么多,那么具體的事情來。
林巍也不知道李民浩方才到底說了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放下煙盒,抬起左手,慢條斯理的解開手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為什么自從你進(jìn)來就一直跟我講半語?”
林巍的眼神依舊平靜,可李民浩卻忽然緊張了起來,他往后一縮,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而林巍卻已經(jīng)將手表取下,放到了桌上,同樣慢慢站起身來。
“我我不是你的前輩嗎?”李民浩表情難看的勉強露出笑臉:“林巍啊,哥不都說了嗎,真的很對不起你.”
林巍走到他身前,李民浩下意識的伸手護(hù)頭,而林巍卻不急不緩的路過,拉開了門:“來幫個忙。”
門口的獄警一愣,隨后立刻道:“是。”
林巍指了指攝像頭,獄警意識到了什么,他猶豫片刻,四下看看,最后,拿起了房間角落的掃帚,走到另一側(cè),將掃帚舉起,直接將攝像頭一懟,讓它面壁思過。
林巍挽起袖子,指了指地面:“以前你教我的東西,還沒忘掉吧?”
李民浩臉色微微發(fā)白:“不用這樣吧林巍,不,林巍xi,我可是你的前輩”
林巍失去了耐心,猛地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把牙咬緊.”他冷冷的聲音在李民浩身前響起,李民浩下意識的咬緊了牙。
下一刻,林巍猛地抓起了他的衣領(lǐng)。
緊接著響起的,便是李民浩努力壓抑著的慘叫聲。
獄警注視著這一幕,不由暗自嘶了一口冷氣。
而林巍自己下手卻很有分寸,只是二十多秒,李民浩便如蝦球一般縮在地上,發(fā)出低聲痛呼,扭曲著卻站不起身來,一只手捂著臉,還有幾根手指紅腫著,讓他疼的涕淚橫流。
林巍不想讓監(jiān)獄的人難做,幾乎都是些皮肉傷,疼,但也僅此而已。
他長舒一口氣,心情痛快了許多,先用紙巾擦了擦手背,而后拿起桌上的手表,一邊往手腕上戴著,一邊用嘲弄冰冷的語氣說著:“你怎么還有臉說是我的前輩,怎么還有臉說自己是哥呢?”
“你連買包煙都要我替你掏錢,結(jié)果只是為了每個月再多拿一百,背著我偷偷從外面拿錢,最后只是給我送來一部手機?
西八,狗崽子,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林巍一邊說一邊笑,最后搖搖頭,又踢了他一腳,讓他整個人都貼在了墻上。
“你”林巍失笑著,最后一次蹲下身去,捏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看清楚了嗎?我是誰?”
“.林.林社長nim對不起.”他含糊不清的說著。
“別再讓讓我犯惡心.會死。”
林巍吐出一口煙氣,站起身來,再也沒看他一眼,將煙頭碾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
“辛苦了。”
他微笑著對獄警說。
獄警只能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是,沒什么。”
“走吧,典獄長不是還在等我嗎?把他送去醫(yī)務(wù)室檢查一下,送回去吧,以后還請你們‘多多照顧’他一下。”
林巍說完,獄警點了點頭,走到李民浩面前,粗暴的把他拽了起來:“林社長nim,我覺得這家伙也沒什么事兒,直接送回去算了。”
“那就交給你了。”
林巍說完,走出房間,保衛(wèi)科科長金敏哲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到他出來,只是撇了一眼李民浩,便收回了視線,滿臉笑容:“林社長,走這邊。”
林巍跟他離開,而李民浩卻像死狗一樣被拖回了監(jiān)區(qū)。
林巍并未戳穿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和李子成接觸的事,只是真的有些好奇那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天到底是真的因為李民浩,還是另有隱情。
結(jié)果一見到他,看到他的態(tài)度,嘿,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反倒沒什么興趣再去想以前的事兒了。
李子成找李民浩能做的事兒也不過幾件,換做以前,林巍或許還會覺得棘手,但現(xiàn)在,他心情十分平靜。
無論李子成目的如何,無論他試圖用李民浩做些什么.既然確定了雙方的確有過見面,那林巍就能針對可能發(fā)生的幾種情況做做準(zhǔn)備。
事實上,對于如今的林巍而言,這些準(zhǔn)備也并不難做。
僅僅是在走到典獄長辦公室的這一小段路上,林巍便已經(jīng)理清了思路,當(dāng)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臉上便已經(jīng)綻放出了燦爛溫和的笑容,無論是方才的大頭,還是李民浩,都要被他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腦后。
“典獄長nim,這么晚了還來打擾,真是抱歉。”
“哎一古!林社長nim!”
典獄長原本正坐在椅子上抽煙看著文件,抽的還是雪茄,聽到林巍敲門之后,便連忙起身,一邊向門口迎著,一邊笑道:“久仰大名,久仰久仰。”
典獄長看起來年紀(jì)可真不小了,林巍估摸著,可能已經(jīng)到了快退休或者調(diào)離的歲數(shù),須發(fā)都是灰白交雜著,但卻打理的一絲不茍,梳著背頭,穿著西服馬甲和小襯衫,看著老而彌堅。
“哪里,我也算不上的是什么人物,典獄長能抽空和我一見,真是感激不盡。”
林巍并未拿譜,對方在監(jiān)獄干了很多年,雖然沒升上去,但也一直堅守在了這兒,這里可不是郊外那種監(jiān)獄,位于首爾的范圍內(nèi),地理優(yōu)勢就注定了在這兒當(dāng)差相比于其他同行更有優(yōu)勢。
而且監(jiān)獄這個位置十分特殊——從過去二十年看,許多聲名顯赫的國會議員、瀟灑一時的黑幫老大、家財萬貫的社長,都曾在這里服刑過。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林巍雖然并未深入觀察過這里的設(shè)施,可僅從一路看來,這里修繕完好,這典獄長的辦公室看著也是低調(diào)卻不簡單,辦公桌是桃紅實木,沙發(fā)皮革嶄新,一側(cè)擺著的電視機也是最新款
林巍可不會覺得,他的經(jīng)費會平白無故這么寬裕。
即便是為了以后可能發(fā)生的最差的情況做考慮,他也想和這位典獄長搞好關(guān)系。
誰知道呢?反正在這韓半島連總統(tǒng)都有可能進(jìn)去蹲兩年,他一個黑幫崽子有備無患,也沒什么問題。
“坐,喜歡咖啡嗎?我這里可是有不少好咖啡豆。”
典獄長微笑著,不等他回答,便拉開了一旁的柜子。
林巍看了一眼,保管在專業(yè)的容器里的咖啡豆分類鮮明,他也不挑,只是道:“我平日喝得很少,倒也喝不出好壞來,您隨便拿點就成,您的收藏可還真不少,看來是個行家。”
“只不過是喜歡喝罷了,業(yè)余愛好,業(yè)余愛好。”
典獄長說著,因為林巍的捧場,心情愈發(fā)愉悅,他拿出咖啡豆,一邊為他親手做滴漏,一邊在滿足了炫耀心后,試探性的問道:“林社長這么晚來,可是為了見朋友?”
“倒也算不上是朋友”林巍欲言又止,典獄長便知道他不想多說,只要知道這里沒有他的朋友就好。
于是,他主動的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也是,以林社長的身份,在這兒若是有你的朋友,我恐怕也應(yīng)該早就會知道.您是怎么認(rèn)識李牧師的?”
“運氣,搬家之后,李牧師剛好就在我隔壁,這才交了朋友。”
林巍說完,典獄長點了點頭,在了解了情況后,隨口說著:“李牧師倒也的確為人和善,對朋友也算盡心盡力,這次啊,我可得好好謝謝他,能為我介紹林社長這樣的貴客。”
“您過獎了,典獄長nim。”林巍也不著急,先和對方閑聊了起來。
聊了聊往日的愛好,林巍夸贊他老而彌堅,他夸林巍年輕有為,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交換了名片和聯(lián)絡(luò)方式,隱晦的問了問彼此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林巍目前來說沒有對監(jiān)獄的需求,而對方顯然對他也是如此,雙方友好的聊了近一個小時,咖啡喝完,林巍拿著對方贈送的一盒古巴雪茄,對方則收下了林巍隨身攜帶的幾張,漢城日報具有股份的高爾夫球場會員卡。
這邊算是結(jié)下了初步的友誼。
而在和他的談話中,林巍也從側(cè)面印證了一下李牧師的能量。
出乎意料的.對方的價值遠(yuǎn)比林巍想象的更高。
在典獄長的評價中,李牧師看似只是一個普通教會的主教與管理人,但實際上是如今韓半島教會體系中的重要人物,人脈甚廣,首爾之外的諸多同派系教會即便和他沒有利益關(guān)系,多半也會和他有人情交往,屬于牧師圈子里的名人。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南韓的信仰雖然雜亂繁多,可總的也就兩大類,一類是佛教,還有一種則是大概可以概括為基督教的類型。
民教跳大神的雖然很多,但大多都是單打獨斗,十里八鄉(xiāng)就一個出名神婆,突出一個壟斷經(jīng)營,世代傳承倒也算符合南韓特色了。
若李牧師在教會體系中真的有如此地位人脈,那林巍絕不敢小瞧對方,這是一股無形卻強大的派系力量,林巍如今被對方主動接納,他自然也甘之若飴。
就是很難想象,一個能做到這一步的牧師,竟養(yǎng)出了李莎拉這樣的女兒。
呃,或者說,這反而才正常?
離開監(jiān)獄,林巍并沒有著急離開,他只是讓崔永豪將車開到了江南NW公司,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一個人望著窗外,靜靜的等待。
直到電話響起。
“大哥,黑客說她已經(jīng)搞定了.讓您登錄您的郵箱查看一下。”
尹昌南聲音傳來。
“我知道了。”
林巍掛斷電話。
打開電腦的郵箱界面,他用的是自家Axu的郵箱,打開之后,他下載著里面的內(nèi)容,等到下載完畢,他點開查看。
文件統(tǒng)一用文檔區(qū)分,沒有署名,但有編號,林巍打開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李子成。
他默默的滑動著鼠標(biāo),李子成簡短的履歷和檔案很快便被他看過一遍。
隨后,他繼續(xù)打開下一個文件,不出意外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面無表情的看完,隨后翻開下一個,又下一個。
一個又一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隨之出現(xiàn),李子成的手下石武也赫然包括在內(nèi),林巍只是靜靜地看著,點燃了一根香煙。
他思索片刻,用辦公室內(nèi)的打印機將其全部打印了兩份,他自己的則只打印了一個。
將電腦上的文件全部刪除之后,林巍給尹昌南回去電話。
“內(nèi)部文件刪除了嗎?”
“她說任務(wù)已經(jīng)全部完成了,兩天之內(nèi)結(jié)尾款就行。”
“你從哪找的?效率這么高?”
“大哥,我找人去了專業(yè)的論壇里找的,這人雖然不知道現(xiàn)實身份,但自從兩年前開始活躍之后,就已經(jīng)是韓半島最有名的黑客之一了。
您也知道,黑客這一行講究的就是隱姓埋名真被找到名字的,反倒是技術(shù)不行的那些,或者有意找正經(jīng)工作的。”
尹昌南說完,林巍沉吟片刻:“我會想辦法確認(rèn),如果確認(rèn)文件的確刪除了,給她尾款,告訴她,尾款可能要2-3天,等我確認(rèn)了情況屬實就會給她,希望她能理解。”
“是,大哥。”
“她ID是什么來著?”
“nerd我讀音應(yīng)該沒錯吧。”
有點意思——‘書呆子’,這名字在黑客這一行可算少見,他還以為,像這種高手,都得整個酷炫的像什么X、V之類的一看就不明覺厲的字母呢。
林巍沒有畫蛇添足的要去警告對方什么,沒必要,她能輕而易舉把東西盜出來,還能把原版刪除掉,那恐怕知道的秘密只會比林巍知道的更多。
這么長時間沒有暴露過什么大新聞,已經(jīng)說明對方確實不是個沒腦子喜歡亂曝光、博眼球的天才中二病,而是一個‘務(wù)實’的只想搞錢的黑客高手。
再者說其實只要再過兩天,林巍也就根本不用再擔(dān)心文件泄露的事兒了。
到時候再給尾款,即便對方事后發(fā)現(xiàn)了雇主是林巍,并有了什么壞心思,也只能平白交惡他,能不能抓到暫且不說,但如果能抓到.林巍定讓他沒有好果子吃。
將文件整理好,將所有電腦上的數(shù)據(jù)統(tǒng)統(tǒng)刪除,林巍將文件收進(jìn)特意攜帶的公文包里,回家后塞進(jìn)了保險箱內(nèi)。
由于換了個大豪宅,林巍也終于不用把東西藏在床底或抽屜里了——他直接購買了專業(yè)的高價保險箱,替換了豪宅裝修藏在書房內(nèi)自帶的小保險箱。
崔敏舒早已困得睜不開眼,林巍便哄她先去睡覺,自己則一頭扎進(jìn)了書房。
他不顧此刻已是深夜,撥通了如今正在走手續(xù),三天后就會成為首爾中檢院強力部副部長的檢察官崔忠式的電話。
只響了幾聲,崔忠式的聲音響起。
“林社長。”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剩下的就請您幫幫忙了。”林巍聲音溫和中帶著尊敬。
“客氣,互助互利,你幫了我們這么多,我也只是幫你這一個小忙而已。”
崔忠式頓了頓,而后道:“但是更多的事我暫時很難做,即便到了中檢,我也只是個副部長,對方背后也有關(guān)系,強力推進(jìn)的壓力很大。”
“沒關(guān)系,我只要所有人都知道首爾總署出了什么事兒就好,文件您拿去之后,保不保得住都無所謂。”
林巍頓了頓,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
崔忠式答應(yīng)道:“這就好,希望你的情報無誤,明天一早,我們行動之前,我會和你聯(lián)系。”
“多謝,保持聯(lián)絡(luò)。”
林巍掛斷了電話。
扭頭,林巍沉默著,撥通了千信雨的電話。
他有些擔(dān)心對方會喝的爛醉,也有些擔(dān)心她會選擇性忽略他的來電,但對方還是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之前,將電話接了起來。
“.什么事?”
“明天請你將李子成的資料也帶出來吧,行動時間要早,如果動手晚了,你可能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林巍說完,千信雨沉默了一會,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好。”
不等林巍說話,她便掛斷了電話,林巍猶豫片刻,沒有回?fù)埽皇前l(fā)了一條短信。
“對不起,謝謝。”
他刪除了短信,放下手機。
望著窗外,林巍許久,自顧自的輕笑了一聲。
到頭來,還是有些心軟了。
給他一個機會吧——就像是當(dāng)初他也曾給了林巍加入北大門派的機會一樣。
他不再多想,拿起裝好檔案的文件包,回家休息。
次日一早,他按照約定,要和崔敏舒來一次兩天一夜的釜山之旅。
原本計劃早上出發(fā),夜宿一晚,第二天下午再回到首爾,也不耽誤事,可和千信雨約定碰面拿去資料的日子是在今天上午,林巍便不得不推遲了一會出發(fā)的時間。
“歐巴,還要多久?”崔敏舒打著哈欠。
今早為了去釜山,她特意起了一大早化妝,打扮,做了早餐,現(xiàn)在坐在車上,早就困了。
“抱歉,可能還得一個小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林巍輕聲說著。
“那我先睡一會.”
她小聲說著。
林巍動作輕柔的給她放躺了副駕駛位的椅子:“睡吧,一會我忙完了再叫你起來。”
崔敏舒嗯了一聲,甜甜一笑,很快便躺著睡起了回籠覺,而林巍推門下車,在門外點了根煙,靜靜等待千信雨的聯(lián)系。
一是為了能和崔敏舒單獨相處,二是為了相對來說對此次行動保密,林巍給崔永豪放了個假,讓他也回家休息幾天,陪陪家人。
于是,此行沒有司機。
他將車就停在姜科長慣用的那廢棄游泳池外,靜靜等候著,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崔敏舒在副駕駛翻了個身睡得更香了些,遠(yuǎn)處才終于有車開來。
千信雨第一次在林巍面前穿著一身干練的警服,走下了車。
她伸手整了整帽檐,將裝著檔案的文件袋隨手丟到林巍車子的引擎蓋上,不透明的玻璃讓她看不見內(nèi)里是否還坐著別人,可她也不在乎。
再次見到林巍,千信雨表情莫名。
“今天上午的檢察官是你找來的?”
林巍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千信雨呵呵一笑:“也是,除了你,還有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讓那群檢察官一大早就突進(jìn)警局,誰也攔不住,連電腦都打包帶走.你這么厲害,還需要我一個小小的科員幫忙?”
林巍輕嘆一聲:“別這樣。”
“.”千信雨止住了含沙射影的話,只是無聲的看著他,半晌,垂下了眼:“那些臥底會怎么樣?”
“一部分可能會死,一部分不會,一部分還不確定。”林巍輕聲說著:“這并不取決于我。”
千信雨低著頭,不知為何問著:“那李子成你會.怎么處理?”
“不知道,交給時間,命運。”林巍簡短的回答著,他伸出手,千信雨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他的手便懸在半空。
“領(lǐng)子。”
林巍只能指了指她的衣領(lǐng)。
千信雨低頭,自己整理了一番,而后看著他:“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在關(guān)心我,還是在試探我?”林巍問。
千信雨笑了一聲,知曉他其實沒有要說的意思——除非她現(xiàn)在選擇林巍話里的第二個選項作為回答。
于是,她干脆毫不拖泥帶水的轉(zhuǎn)過身去:“我們結(jié)束了希望你心想事成,我會盯著你的。”
“呵,先從辦公室里逃出來吧,整天坐在那兒可沒用。”
林巍既是揶揄,也是鼓勵的說著。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千信雨拉開車門,進(jìn)去之前,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林巍xi。”
坐進(jìn)駕駛座,發(fā)動汽車,引擎的咆哮聲仿佛代表著她的心情,調(diào)轉(zhuǎn)車頭,車子向著首爾開去。
林巍望著她走遠(yuǎn),才拿起文件袋,打開看了看,內(nèi)里,只有林巍和李子成的檔案。
他看著兩份檔案,表情莫名,半晌,輕輕一笑。
既然是新世界
那還是由他自己來親手推開這新世界的大門吧。
回到車?yán)铮廾羰嬉呀?jīng)醒了,正在對著鏡子補妝。
林巍將文件隨手放到副駕的手套箱里,崔敏舒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看起來并不在乎文件袋內(nèi)到底裝著什么。
“歐巴~!”崔敏舒一邊對著鏡子補妝,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看他,林巍只是先倒車,回到去釜山的高速公路的方向,這才輕聲道:“有想問的可以直接問,也不急著化妝的,還要一會呢,你可以再睡會。”
“.是,前女友?”
崔敏舒的選詞很有趣。
林巍瞥她一眼,輕輕點頭。
崔敏舒哦了一聲,隨后又猶豫著,半晌才小聲說道:“要是你有正事要忙的話.釜山也沒什么好玩的。”
“我可不只是為了你.是我也想休息一下了,哪怕就兩天。”
見到林巍這么說,崔敏舒寬心了些,但仍然眉頭微皺著,不知再想著什么。
林巍卻猜透了她的心思,聲音依舊溫和:“只要你不想,你這輩子都不會是我的前女友我和她的事比較復(fù)雜,以后要是有機會,再說給你聽吧。”
崔敏舒也不想聽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前女友’的故事,只是撇撇嘴:“不想聽,我才不想聽你和別的女人的事兒.”
“嗯,那以后我就不說了。”林巍立刻回答著。
崔敏舒哭笑不得:“呀,你不該說,以后就沒有別的女人嘛哄哄我不行嗎?”
“不說就是沒有。”林巍笑著,正要和她再開開玩笑,電話卻又響起。
他撇了一眼,露出了有些嘲弄的笑,也不避諱,當(dāng)著崔敏舒的面,接起電話。
“喂?”
“出事了,檢察院的人今早來強行拿走了檔案和電腦,你的身份可能要暴露.你不是和漢城很熟嗎?想辦法阻止他們.”姜科長一向沉著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
“姜科長!”
林巍加重音量,打斷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那怎么辦?等到檢察官拿到你的檔案!?到時候,那些檢察官放過你嗎?他們只會比我更毫不留情的使用你,使用其他的臥底”姜科長繼續(xù)加重了語氣快速說著。
而林巍卻依舊只是用滿懷怒意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之前到底答應(yīng)了我什么?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你所說的保護(hù)?
西八!呀!姜科長!你這個狗崽子!”
林巍暢快的大罵著,崔敏舒看得一愣一愣的,林巍雖然語氣憤怒中帶著質(zhì)疑,可臉上的笑意卻騙不了就坐在一旁的她。
“.要吵架之后再說,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以他們的本事,打開保險柜根本要不了多久,電腦上的資料恐怕也很快就會被人拷貝走!林巍!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面臨著什么?”
姜科長大聲說著:“我們都要出事了!”
“狗崽子!”
林巍猛地掛斷了電話。
隨后,他對著崔敏舒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微笑:“別誤會,我只是演演戲,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一個儒雅的人。”
崔敏舒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笑,好一會,才笑出了聲,可隨后,卻還是忍不住面露擔(dān)憂:“真的沒事?”
電話里姜科長的吼聲震耳欲聾。
“嗯,別管他就是了,這頓罵他挨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抱歉,我不該把工作拖到旅行時間的,但沒辦法。”
“不不!我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只是有點擔(dān)心會不會耽誤了你的事。”
林巍勾起嘴角,眼神有些冷漠:“有些事,我只需要開個頭,就好了。”
話音剛落,電話再次響起。
林巍看了一眼。
是崔忠式。
他接起電話。
“東西拿到了,怎么處理?”崔忠式語氣輕松。
“無所謂,就放到你那兒就行,你想看也可以看,但最好還是不要泄露,暫時只有您知道內(nèi)容就好了。
兩三天后,再給他送回去就行了。”林巍說著。
“三天?”崔忠式琢磨了一會,答應(yīng)了下來:“好,那我就替你保管三天。”
“太謝謝您了。”
林巍說完,崔忠式那邊傳來幾聲輕笑:“舉手之勞而已那就先掛了。”
“謝謝。”
林巍掛斷電話。
是的,對于崔忠式而言,找個理由對姜科長發(fā)動調(diào)查,并順勢將幾個電腦也查處沒收,并不是什么難事。
即便是高局長發(fā)力,只要拖個三天也沒什么不行。
更何況.
崔忠式望著手上的文件,若有所思。
他已經(jīng)隱約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想若林巍的目的真是如此,那他當(dāng)然也不會錯過一個雪中送炭的機會。
在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下注的越早。
收獲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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