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們以劍相識,卻也以劍而別
陳子安微微一怔,隨即答道:“婚姻大事,子安全憑父母做主。只是今日送您離開之后,子安后日便要啟程前往白鹿書院準備春闈了。想來也要待春闈過后,再定下成婚的日子了。”
黃康年聞言,點了點頭,見陳子安面上毫無對婚事的熱絡憧憬之色,便心思一定,從懷中取出一錦囊,擲向陳子安。
“嘿!臭小子,此囊贈你,去白鹿書院途中,若心系陳府之人,便開啟此囊。若心無掛礙,至書院時,焚之即可!”
陳子安接住錦囊,下意識欲開,卻被黃康年制止。
“切記,不可提前拆封,子安,我豈會欺你?”
陳子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點頭,將錦囊塞入懷中。
黃康年輕輕拍了拍馬背,隨即揚鞭催馬,身影迅速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只留下一陣飛揚的塵土。
三日后。
天剛蒙蒙亮,陳府一大早便忙碌起來,只因陳府新晉的解元老爺,今日要啟程去赴白鹿書院進學了。
“姐姐,你今日不去送送二少爺么?這次別后,便不知要何時才相見了——”
小蘭看著梳妝鏡前的香薺,試探地問道。
“我是什么身份,又為何去送?既什么都改變不了,還不如不要見。”
香薺淡淡地笑了笑,眼底有了些許青色。
就在此時,秦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院門口有人送來了一方匣子。”
匣子被小心翼翼地呈了上來,打開一看,竟是一把鑲嵌著寶石的短劍,劍身閃爍著璀璨的光,顯得格外耀眼。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小蘭不禁奇道:“這大清早的,究竟是誰會送來這樣一把劍呢?”
香薺的目光落在短劍上,思緒仿佛被牽引著飄回了那個亂葬崗的雨中。
他們以劍相識,卻也以劍而別——倒也算是圓滿了。
香薺輕輕撫著那把短劍,終是長嘆一聲。
陳府的大門前。
陳子安一早就整理好行裝,與家人一一話別。沈姨娘滿眼是不舍,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許多,陳青雄夫婦則滿臉是笑。
陳青雄拍了拍陳子安的肩,道:
“二郎放心去吧!春闈前不必歸家,家中一切都好,萬事務必以科舉為重。我和你母親會為你悉心準備親事,一切勿念。”
陳子安點點頭,再次不甘心地掃了一眼人群,卻依舊沒見到她。
他心下自嘲一笑,對眾人深深一拜,轉身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卷著塵浪而去,陳青雄臉上也有了些許疲憊之色。
待馬車走遠了,陳青雄終于揚了揚手:“好了,都回去吧!”
然而,就在轉身之際,一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猛烈地襲來,陳青雄腳步踉蹌,身體搖晃,最終支撐不住,無力地倒下。
身邊的徐氏連忙上前抱住墜倒的老爺,失聲大喊道:
“不好了!老爺暈倒了!”
江州落了第一場雪后,氣候愈發冷了起來。
陳青雄這次病得很重,請遍了名醫,身子卻遲遲不見好。他的病情像是籠罩在陳府上空的陰霾,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臨,愈發顯得嚴峻起來。
蘭雪堂內,暖烘烘的炭盆不斷跳躍著火光,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映照著幾人憂心忡忡的面容。
陳子盛此時的傷已經大好了,正握著手爐,和母親徐氏說著話。
陳子盛蹙眉道:“父親病得這么重,有大夫說可能過不了這個冬天了。真的要聽父親的,不把此事告訴二郎么?他畢竟也是父親的兒子啊。”
徐氏面含愁容,輕輕嘆息:“是啊,你父親的壽材已經早早備下了。可他說萬事都要以二郎的學業為重,若是知道我把此事告訴了二郎,他便會請家法來——唉!這可如何是好。”
徐氏的愁是真心實意的。
陳青雄手下的產業龐大且錯綜復雜,本是該徐徐交到陳子盛手中的,可若他真的撒手去了,陳子盛眼下的根基未必能穩固地掌握這些產業。
即便是靠著陳青雄的余威坐上了這位置,恐怕那些掌柜和管事也會表面服從,背地里做些小動作。
陳子盛也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若是有什么法子,叫父親的身子好起來,便好了。”
就在這蘭雪堂內愁云彌漫時,刁媽媽突然上前道:
“夫人,大少爺,大少奶奶在外頭求見。”
“謝佳容?她來做什么?”
徐氏母子自然是不待見謝佳容的,但是面子上卻不能弄得太難看了,還是叫她進來敘話。
謝佳容走進蘭雪堂,仿佛沒看到兩人面上的不快,規規矩矩地向徐氏行了禮,關切地問道:“母親,父親的病如何了?我聽說請了很多大夫都不見好,心里很是擔憂。”
“還算你有點孝心。”徐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父親這病來得兇猛,大夫們也是束手無策。我們也只能寄希望于天命了。”
謝佳容卻柔聲道:
“母親,既然諸多良醫均告無效,何不嘗試一些非常之道?我二叔前些日子給我們傳信來,說圣上前些日子也是身子不爽利,連綿病榻,怎么看也不見好。后來皇后娘娘為圣上請了薩滿法師祝禱一番,沒想到圣上的身子竟大好了!”
徐氏喜道:“當真?”
謝佳容笑著點頭:“此事發生在上個月,現下在街上已經傳開了,若是母親不信,不如出去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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