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三昧酒壺
大門兩旁的石柱上刻著兩行字,右邊的是:池塘生寶樹,右邊的是:園柳變鳴禽。
云重急得謝王孫當(dāng)年畫過一幅他住處的畫,上面題著兩句話,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
用寶樹換了春草頗值得玩味。這兩句話好像像表述一種變化。云重沒機(jī)會想太多,因?yàn)橹x家的門無風(fēng)自開。
也沒人迎接。
你想進(jìn)來,我們歡迎,你不想進(jìn)來,我們不留。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高貴。
這可是鬧市啊,謝家的門開了,很多人都看見了,能不來圍觀嗎?云重頓覺謝家人心機(jī)很重。明明是他們擺架子,可眾人卻不會這么看。
如果不進(jìn)去,那么別人會說你不識好歹,謝家為你開門,你卻調(diào)頭走了。你是看不起謝家嗎?這無疑是死罪。
如果進(jìn)去,那么自己就矮人家半截。氣勢上就輸了。
若換個時間,云重想都不想立刻進(jìn)去。可他這次并不是專程拜訪,而是來和他們談生意。至少得先談?wù)劇V笤贈Q定要不要動手。
門開著,云重站著,眾人圍著。
他就是不進(jìn)去。門也一直沒關(guān)。眾人議論紛紛。
最終,謝府中走出一位妙齡女子,舉步生蓮,高貴而不嬌柔。面帶微笑,卻透著一副莊重。
“家主正梳妝,讓公子久等了,實(shí)在抱歉。”
這個臺階不錯,云重躬身道:“冒昧來訪,實(shí)乃罪過。”
女子還之以禮,“公子請。”他說著從大門的正中間側(cè)身,微微傾斜身體,右手探向屋內(nèi),邀請云重進(jìn)去。
云重發(fā)現(xiàn)女子的手并不是指向正廳,這讓他很意外。會客之地是有講究的。在正廳會客,那是便是尊重和漠視。也就是說咱倆關(guān)系一般,出于尊重我在正廳和你談。談的高興,咱么有說有笑,談得不高興,你趕緊滾蛋。這里離大門比較近,你滾蛋也方便。
若再側(cè)室則說明關(guān)系好一點(diǎn)。在書房,關(guān)系就很好了。臥室的話,那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一般的世家院子都會有幾個門,甚至在正門旁邊會設(shè)一個或者兩個偏門。你受不受到主家重視,從哪個門進(jìn)就說明一切。
謝家沒有側(cè)門,也沒有偏門。他們不需要區(qū)別誰高貴,誰貧賤。因?yàn)樵谒麄冄壑卸家粯印?br />
你敢來,我們都當(dāng)你是客人。他們這種不分貴賤,其實(shí)是將貴賤之分留給來訪者。還是那句話,你得有自知之明,我看得起你,不是真看得起,而是不屑看不起。
女子將云重領(lǐng)到了池塘邊,還是沒有人等他,但水榭中桌上已經(jīng)擺上一壺酒。兩個杯子和三盤精致的小菜。
“公子稍等,家主一會兒就來。”女子說完慢慢退下。
謝家的池塘,只有春草,沒有寶樹。連柳樹都沒有。不管你進(jìn)沒進(jìn)過謝家,都知道他家有個池塘。
并不是很大的池塘。水中睡蓮盛開,游魚戲其中,蜻蜓立其上。一對鴛鴦戲水,兩只仙鶴慢步。
池塘邊蔓草叢生,仿佛很久沒人打理一樣,但卻有著一種絕非天然的美。云重也說不上來,這些草看似自然生長出來的,可整體來看,很美觀。修剪到讓你看不出修剪過,需要花不少心思吧。
謝家選池塘掛在外面,可見他們有多重視這個地方。云重知道謝家家主遲遲不來是一種態(tài)度,從大門進(jìn)來走到池塘,大約五里之遠(yuǎn),卻沒看到一個下人。肯定不是謝家沒下人,而是他們都回避了。
在暗中觀察一個人到了陌生地方的一舉一動可以發(fā)現(xiàn)很多問題。云重不怕被人偷窺。桌上有酒有菜,所以等女子走后,他便開始自斟自飲。
謝家的酒不好喝,太嗆。聞著清香,看著清澈,云重以為是甘甜的佳釀,卻不料喝到嘴里的味道卻超乎想象。辛辣無比,咽下去嗓子更如刀割一般疼痛。
第二杯就好受一點(diǎn)了,不過還是嗆。三杯下肚,云重有些坐不穩(wěn)。他郁悶了,自己居然有了醉意。
才三杯而已,好酒!不信,這一瓶酒就能把我灌醉。他一杯接一杯,很快喝光一壺。“嘿嘿,你輸了吧,喝不倒我,有本事你再生一壺。”
咕嚕咕嚕,酒壺好像能聽懂人話,一陣亂響后,它滿了。
云重也是好奇,能自動生酒的酒壺。妙!
這次的酒清淡許多,香氣卻濃了一些。
有酒必須喝完。云重不在乎謝家家主什么時候出來,哪怕她不出來,咱也有時間等。
三壺喝光,云重指著酒壺笑道:“一日三壺,你今天不變出第四壺,我就把你拆了喂魚。”
他個清醒了,三壺酒三種佳釀。烈、淡、清。一壺比一壺恐怖。這說明眼前的酒壺是酒仙少康的三昧壺。傳說此壺每天能生三壺酒,可少康隕落多年,愣是沒人能見到這種奇觀。
的確如此,謝王孫當(dāng)年斬獲此壺自己狂飲,喝不出第三壺,心里很不爽,于是邀請好友惠明一起喝。終于印證了三昧壺傳說是真的。然而他們兩個賭上性命也只喝了第三壺的一半。
他們約酒,自然也約了書畫,謝王孫表示,自己一個人可以干掉第一壺,惠明不服氣啊,他承諾自己包干第二壺,而且保證不醉,給謝王孫留一幅字。
你寫字漂亮,我的畫也不差。謝王孫同樣許諾,喝干第三壺,他送一幅畫給惠明。
惠明喝了第二壺,飄飄欲仙,興筆揮毫成就不世佳作《醉后賦》。他那會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糊里糊涂寫完,謝王孫看得真切啊。這絕對是空前絕后的作品。完全是惠明拼苦修多年的本能寫出來的書法。其中沒有他半點(diǎn)功勞。
這便是巔峰。謝王孫心癢,自己也得找找感覺。于是他們開喝第三壺。結(jié)果都喝暈了。
醒來之后,惠明見到自己的書法作品也大為吃驚。我怎么能寫這么好?不信,嚴(yán)重不信,他立刻,提筆重寫。
可不管怎么寫,不管怎么臨摹,都寫不出原作中的氣韻。他最終罷筆。自己出了杰作。謝王孫肯定也到了某個巔峰吧。
謝王孫也醒了,可是卻坐在床邊的地上發(fā)呆。手中拿著畫筆,地上鋪了畫紙。腦海卻空空如也。想畫什么?他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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