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有些不能理解。“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沒事兒，我懶而已，不想經歷太多事。因為我經歷過太多。”云沐說的有點深沉。

云重說不出話來。他所認識的不管是神木鼎還是云沐都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然而她卻說了。

這說明自己從沒真正花心思去了解她。以前她是神木鼎，自己的代步工具和打架武器。現在她還是自己的代步工具。雖然自己認了她做女兒，可一直沒把她當做女兒看。

“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云重意識到自己的失敗。

為人丈夫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而且這失敗是無可挽回的。從夕月開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失敗。就連命硬如孟飛卿這樣的人都被自己害得痛不欲生。更何況婉君還因他而死。

為人父親就更不稱職，以前總是帶著天幸游走于魔獸橫行的大山。這一兩年更是忙得連見上兒子一面的時間都沒有。真的沒有時間？不是。他回一趟風焰城根本不需要多長時間。

但是他沒回去。

身邊有個女兒，卻還是不知道心疼。云重不知道她需要什么，也沒想過怎么和她相處。

沒錯，他有什么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是云沐。可云沐真的需要那些東西嗎？他不知道。

“爹，你什么呢？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云沐仿佛看穿了云重的心思。

云重將她摟入懷中，“木木，我一直忽視了你，一直把你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對不起。”

云沐有些不自然，她弱弱地說道:“不管什么時候，我都隨叫隨到。”

她這么一說，云重心里更不好受。煉化王的計劃，他不想再提。如果連自己身邊的親人都保護不了，那么得到再多又有什么意義？

一將成名萬骨枯，其中有多少是自己的親人？太多。

云沐感覺自己壞了奪寶的氣氛。可被云重抱著她也沒心情想其他事。

化形成人后，她第一次被男人這么長時間抱著。而這個男人，成是她的主人，現在是她的父親。一種復雜而又矛盾的心理讓她慪火。

這不是憤怒卻無限接近憤怒，于是問道:“那一天你為什么要認我當女兒？”

云重松開云沐，撓頭道:“我見你提到赤陽劍時的話語，想到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我將元神就在神木鼎中為的就是培養屬于自己的鼎靈。”

“和赤陽劍有什么關系？”云沐跺腳問道。

云重哈哈一笑:“其實當時我在想，你和赤陽劍結合會出現什么奇跡。”

云沐傻了。“什么，你居然想，想那種事！”她臉都綠了。真相往往并不美妙！

“不過現在看來不可能了。”云重欲言又止。自己和孟飛卿已經勞燕分飛，她和赤陽劍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云沐怒道:“本來就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云重連連點頭，他可預計的將來是想不大了。

云沐忍俊不禁，“虧他還是神器，化形居然是個孩子，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云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就錯了。赤陽劍被封印之時已經被你和穹一打散力量，它靠著僅存的一絲根基，吞噬東方家的幾十個未破虛的，便能沖破封印，又在短短十幾年中化形。這樣的天才恒古唯有。”

云沐撇嘴道:“你夸他是在貶低我嗎？”不過他挺贊成云重的話。赤陽劍的勤奮和天賦都是她比不了的。可她輸給誰都行，就是不想輸給赤陽劍。沒有理由，就是不能。

“嘿嘿，他再怎么變態也永遠是我小弟。這輩子別想翻身。”

這一點云重很同意。他說道:“或許你們能彌補我和飛卿的遺憾吧。”

云沐果斷反對。“不可能。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赤陽劍我想找很容易，但想說服娘親，得你自己出馬。”

云重沒辦法，怎么說，孟飛聰的死是一道天塹。誰都難以逾越。孟飛卿不能。他同樣不能。“不說這些，我現在有時間，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他想趁謝令姜等人去找東鄉的時候將云沐的出生之謎解開。如果神木鼎真是由無心所煉制，那么她的結癥恐怕很難解決。因為無心的煉器術實在是爛。很有可能神木鼎是被他煉壞的。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神木鼎并非他所煉，而是被他改造過。因為云沐存在的模糊記憶，很多是發生在未有無心之前的。比如二墟四鄉的故事。

無心所生活的時代，云鄉早已成為傳說，他或許知道，他煉制的神木鼎成型之時絕不可能自帶靈智。除非他將靈智灌輸給她。

重要的就是關于無心的故事很多，資料也很豐富，可從未有人說他是神木鼎的煉制者。

想了解神木鼎的過去。穹一無疑是最佳人選。他帶著神木鼎出世一路狂飆，直至縱橫天下，經歷裂天大戰，再到完成補天大業。

世人之所以知道神木鼎，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然而他對什么的來歷只字不提。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卻是給神木鼎創造化形鍥機。

這個男人帶走了太多秘密。秘密之所以被稱為秘密，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你所一味強求，得到的答案往往讓你大失所望，甚至感到恐懼。

然而世上偏偏有很多人喜歡探尋不為人知的秘密。云重算其中之一。

云沐大喜，“你說的，我想去哪都行！”

云重想跑，因為云沐的壞笑讓他不安。“那個，那個，原則上是。”他恨不得撕了自己這張破嘴。禍從口出。慎言之，慎言之！

“好，我們一不回風焰城，二不去找東鄉，三不管新城。”云沐掰著手指道，“我們去找赤陽劍。”

她沒說的那么明顯，卻否定了云重的退路。重要的是她說去找赤陽劍而不是找孟飛卿。

雖然找赤陽劍就是找孟飛卿，可云重只能點頭。在孩子面前說話必須算數。

云重點頭，她倒有點驚訝，“你怎么了？其實我不需要人陪。你沒必要遷就我。”

云重道:“我需要你陪。有你們在，我們見面才不至于尷尬。”

這理由不錯。云沐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咱們這就去找赤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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