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鷓鴣婆
化肥廠附近沒路燈,這么晚能看清楚周圍,全靠著車燈照明。
地上一大攤血。
一只斷手掉在地上,五指緊握,還死死的抓著撥浪鼓。
謝起榕......手被人砍了。
“老楚!”
干爺氣血上涌,臉色通紅的大喊一聲:“不能殺!”
鋒利的斬馬大刀在其臉上映出一道白光。
老人一臉寒霜的扭頭:“殺就殺了,何懼!”
“老楚躲開!”突然間,干爺大聲提醒。
姓楚的老人迅速轉(zhuǎn)過頭來,臉色大變,他反應(yīng)很快,下意識抬刀便擋。
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謝起榕左手抓著斷手,斷手抓著撥浪鼓。
這長度已經(jīng)超過了斬馬刀的長度,撥浪鼓邦邦響了兩聲,這聲音,仿佛地獄無常的催命符。
老人側(cè)臉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撥浪鼓,勢大力沉的一撥浪鼓,讓楚老跟喝斷了片一樣,眼球都快要爆出來了,直挺挺的往前栽去!
斬馬刀梆啷一聲,掉在地上彈了兩下。
“呵.....呸!”
謝起榕吐了口痰,左手抓住斷臂用力一捏,嘴里呼呼呼連續(xù)吐納了好幾口氣。
傷口流血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抽了抽自己斷手上抓的撥浪鼓,沒有抽出來,謝起榕一挑眉,直接把斷手扔地上用腳踩住,單手握住撥浪鼓一拔,拔出來了。
看著到這一幕,干老感嘆道:“謝師傅,我們輸了。”
謝起榕咧嘴一笑說:“不是你們輸了,是你們老了。”
“而我!”
“越活越年輕!”
“還是得練氣啊!”
“哈哈!越活越年輕!多吃腦白金!”
謝起榕笑了兩聲突然不笑,他指著干爺突然說:“你也得死啊。”說完一步步朝前逼近。
干爺后退一步,開口說:“我要是死了,就沒人去救阿妹了,。”
謝起榕愣了愣,問阿妹是誰。
干爺說:“阿妹是你妻子,是你老婆,你還有個小孩,他們都住在佳木斯精神病二院,你忘記了?”
聽到這話,謝起榕眼神陷入了迷茫。
干爺繼續(xù)道:“你記不記得,精神病院地下室有個小門,阿妹和你孩子就藏在里面,謝師傅你去看看吧。”
謝起榕抹了抹臉上的血,突然指著干爺大罵:“你糊弄鬼呢,!我他媽還是童子,煉精化氣知道不知道!我化了五十年了!”
“都化完了!”
“去哪生孩子!”
干爺咬牙說:“是在你沒化完之前有的。”
謝起榕擺了擺僅剩的一只胳膊:“行了行了,你別扯淡,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不是老干嘛,我不殺你了,走吧。”
“怎么?你還想打?”
干爺起身搖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謝師傅,人我?guī)ё吡耍瑫镞會來人的。”
干爺一揮手,車上下來人把躺血泊中的幾人抬走了,隨后車子發(fā)動離開。
一共三輛車,兩輛都走了,我在最后一輛車里對司機喊:“走啊!你愣著干什么!”
司機臉色發(fā)白,他抓著方向盤的雙手小幅度輕微顫抖。
原來是謝起榕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車前。
他單臂橫欄,擋住了車。
司機嚇傻了,我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就跑!
謝起榕大叫著追了上來。
這時司機緩過神來,一腳油門開車跑了。
都他媽跑了!就剩我了!
我跑的飛快,回頭看了眼。
月光下,謝瘋子單手高舉著撥浪鼓,滿臉微笑,大長腿一跨兩米,飛快的朝我追來。
人在極度驚嚇時往往能爆發(fā)出自身潛力。
機修廠三米多高的圍墻,我一個箭步爬上前翻了過去。
機修廠小磚房很多,道路巷子也很多,不熟悉的很容易迷路,我驚慌失措下瞎跑亂撞,看到一戶房子窗戶下有個大缸,我藏在大缸里自己蓋上了蓋兒。
估計這口缸以前是腌咸菜用的,缸底有一些豆?jié){,都長了一層白毛,味道很嗆,我喘氣都不敢喘,臉上出了汗。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2點多了。
我心里默念:“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也沒過多久。
很突然,當(dāng)啷一聲,我頭頂上的蓋子被人拿開了。
謝起榕一張白臉慢慢探了進來。
我抬頭往上一看,恰巧和他四目相對。
......
佛祖只保佑魚哥,不保佑我。
撥浪鼓一響,我后腦勺一陣劇痛,人沒有了知覺。
......
期間我短暫的醒來過一次,暈暈乎乎的,感覺自己頭破了。
還是在缸里,不過能感覺到自己在移動顛簸,是謝起榕用板車拉著缸,把我拉走了。
可能是四點,或者是五點,當(dāng)我再次醒來,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化肥廠北邊有個大橋,以前施工方在橋下建了個小屋,屋子已經(jīng)荒廢,謝起榕拖著板車把我拉到了這里。
因為路有些顛簸,這次我完全清醒了過來。
“咕咕...咕咕....”
我聽到了類似貓頭鷹的鳥叫聲,還有水流的聲音。
偷偷起身往外看了眼,是在河邊兒,河灘上生起了火堆。
謝起榕坐在地上包扎傷口,而他身邊站著一個黑影,看背影是個女的,而且這女的肩膀上落了一只純白貓頭鷹。
看到這一幕,我瞳孔瞬間放大。
這女的,就是以前在飛鵝山見過的女人,跟在小綹頭身邊兒那個叫溫云的....
“你不應(yīng)該把那小子抓來,我沒有讓這樣做,而你這樣做,打亂了我精心準(zhǔn)備的計劃。”
謝起榕扎緊斷臂,皺眉罵道:“我干兒子讓的,你在敢這么跟我說話,我弄死你啊。”
女人一臉寒霜,輕輕吹了兩聲口哨。
她肩膀上的貓頭鷹很配合,咕咕叫了幾聲。
聽到口哨聲和鳥叫聲,謝起榕臉色慢慢平靜。
這女的一臉不屑,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貓頭鷹。
貓頭鷹撲棱著翅膀,飛到了謝起榕頭頂上。
女人看著謝起榕搖頭:“不過是個瘋子,終究上不得臺面,難成氣候,跟我來。”
謝起榕立即站起來,跟著這女的一步步朝我走來。
距離很近,沒有跑的時間了,我裝昏迷閉上了眼。
不大會兒,耳邊傳來清冷的女聲。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見我閉著眼一動不動不說話,這女的笑道:“你跟陳紅一個樣,一只臭蟲而已。”
陳紅.....紅姐.....紅姐.....
我拳頭捏的越來越緊,慢慢站起來睜開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雙眼通紅。
“紅姐.....在哪。”
這女的笑道:“你不用知道,如果你想見陳紅。”
她從懷中掏出一小包東西。
“想她嗎?我給你個機會。”
“吃了指兒金。”
“當(dāng)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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