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看著前面親密無間的兩人，沉著聲音嘟嚷著：“李景年不是個東西太不是個東西了！”

        這樣的畫面說曖昧都無法完整詮釋，這他媽是在交往了吧。

        歡歡也是，說什麼很在意李景年有喜歡的女孩子，依我看啊，是那個女孩子自己要好好提防你！

        “原來歡歡是隱性綠茶啊”何喜暗忖，看他平時那麼愛喝龍井的樣子，我就應該想到的。

        “我再幫何歡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我就是他孫子！”何喜心裡哼哼唧唧。

        但也只有何喜知道，這句話只是想好玩的而已，她這輩子最愛的就這個弟弟，她自認對何歡的愛，哪怕是她媽媽，都比不上其一分一毫。

        在她的手下，絕對沒有人可以動歡歡一根汗毛！

        何喜在后面當了兩個小時的電燈泡和跟屁蟲，總算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何媽媽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喜喜呀，帶著歡歡趕快回來，妳爸爸醉得很厲害，快點來幫忙。”

        “我就知道今天沒好事，行吧，我知道了。”

        何喜按掉了電話，向前面兩人大喊：“何歡，該走人了。”

        何歡怔了一下，轉頭看向自己的姐姐，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生氣了。

        何歡輕輕拉著李景年的衣角：“我們回去吧，九點半了。”

        李景年嘟起嘴巴：“啊？時間怎麼過的那麼快，我覺得還沒有玩夠”

        何喜轉過身去，眼睛翻到徹底全白：“你們兩個給我快點！”

        一行人回到了包廂，何歡跟何媽媽奮力抬起不醒人事的何爸爸，何喜則苦命地清理著地上青黃色的穢物。

        “蕾蕾，你跟歡歡兩個人可以吧，需不需要我幫忙？”淑芳阿姨面有憂色。

        “沒事，我們兩個可以，不用麻煩妳了。何歡，用點力！”

        “媽，我們兩個人多高妳又不是不知道！爸爸人高馬大的，是能抬得多起來？”

        何媽媽的暴脾氣徹底被挑起：“我當初怎麼就沒把你生高一點，一個男孩子家，矮不隆咚的！何喜！地板擦好了沒有！”

        “好了啦！髒死了！”

        “擦好就收拾東西走人了，快點！”

        —————

        一路暢通無阻開回了家裡，三人連拖帶拉的將醉醺醺的何爸爸帶進了房間。

        “何喜，你來接手，我去幫爸爸打地鋪。”

        “給我吧。”何喜說完從何媽媽手上接過何爸爸，“哇賽，怎麼這麼重！”

        何歡感受到何爸爸在緩慢下滑，驀地睜大了眼睛：“姐姐，用點力！”

        “妳個大小姐，我跟歡歡剛剛抬了那麼久也沒見妳問一下要不要換手，現在你才剛抬就嫌重！”何媽媽沒好氣地說著。

        “啊就真的很重嘛！媽妳干嘛不直接把爸爸放床上就好了？”

        “妳忘記啦？妳爸爸之前那次喝醉酒，我把他直接抬到了床上，結果這殺千刀的給我吐得床上到處都是，連床墊都飄著一股酸臭味，差點沒把我氣暈！”

        何喜想到那次如同人間煉獄的慘痛經驗，瞬間保持緘默。

        在地上鋪好了軟軟的棉被，兩人將架在身上的人緩緩放在地鋪上，何媽媽蹲在旁邊，輕巧熟練地幫何爸爸解開襯衫扣子：“你們出去，我要幫爸爸換衣服。”

        何喜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媽媽，這手法，很熟練嘛，改天教教我？”

        何歡輕輕地拍了一下姐姐的手背。

        何媽媽的耳背剎時變得血紅：“何喜！妳給我等著，我等一下找妳算帳！”

        何喜繼續嘴欠：“太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了！”

        何歡見不得姐姐繼續白目，直接拉著她走出了主臥，輕輕關上了實木房門。

        何歡轉過身來，嚴肅地對著何喜說：“姐姐，妳剛剛干嘛這樣對媽媽說話，不禮貌！”

        “笑死，我說錯了什麼呀？媽媽的手法真的很俐落，實在是，嘖嘖嘖”何喜用謎一般的表情看向弟弟，“你倒是能裝，在媽媽面前那么純情，以前你拿著手機查詢大□□男神給我欣賞的那股氣勢跑到哪裡去了？”

        何歡的臉瞬間漲紅，氣勢直接被砍成兩半：“姐姐！妳小聲一點啦，要是讓媽媽聽了去了，該怎麼辦！”

        “那麼害怕干嘛，你是gay這件事情，早知道晚知道，他們總是得知道的吧，你還以為紙能包得住火，祕密能藏一輩子呀？你想跟女人結婚嗎？”

        何歡低聲囁嚅著：“就算我要出柜，那也不是現在呀，那麼急干嘛？”

        “歡歡，你要知道，無論如何，姐姐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你要第一個告訴姐姐，知道嗎？”

        “我知道，妳都跟我說了多少遍了，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何歡心裡甜絲絲的，這世界上能給他如此溫暖的，除了李景年，只有他的姐姐。

        “好啦好啦，不跟你說了，你去洗澡，早一點睡覺，明天還要考期末考，因為沒休息好而沒考好的話，小心可愛的學分不保呦！”何喜恐嚇著何歡，雖然她知道，歡歡可是連續兩年的校排第一，哪裡需要她操心？

        “我的學分還需要妳來操心嗎，妳倒是小心能不能保持第二名的寶座，妳不是很在乎，艾莉倒是虎視眈眈。”何歡挑釁地看著何喜。

        “每個人都說我嘴欠，天曉得我弟弟跟我一脈相承，只是夠會包裝自己！”何喜無奈地搖搖頭“滾去洗你的澡吧！”

        何歡笑得欠揍：“奴才遵旨。”

        何喜走進了房間，剛挑好自己的睡衣，準備進入浴室裡洗澡時，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

        “請進。”聽到敲門聲，何喜以為是歡歡，但在看到推開房門走進來的人后，何喜愣了一下，“咦，媽，妳真的來找我算帳啊？”

        何媽媽撇了撇嘴巴：“有事嗎，我還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情來找妳麻煩。我想問妳幾個問題。”

        “那妳特地來找我，想要問我什麼呀？”何喜看著媽媽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充滿了疑惑。

        “今天歡歡跟景年要一起去逛街的時候，妳干嘛反應那么激烈？”

        “媽，妳想多了，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講話比較大聲而已，哪能有什麼反應？”何喜內心失重了一瞬間，心虛地想著，不會是媽媽看出歡歡跟李景年之間有些什麼，想要從我這裡套話吧？

        “是嗎，我剛剛在咖啡廳，妳淑芳阿姨跟我說你對景年感覺不太一般耶。”

        何喜鬆了一口氣：“媽，真的沒有，是妳想多了，我不喜歡景年。”

        何媽媽盯著何喜水靈的雙眼，內心疑惑更甚：“咦，真的嗎，可是妳淑芳阿姨的直覺，幾乎都不會錯的呀！”

        “既然妳相信阿姨的直覺，那妳干嘛還來問我呀，難道淑芳阿姨會比我自己更清楚我心裡的感覺嗎？”

        “說得也是。”何媽媽的目光黯淡下來，“喜喜啊，我覺得妳跟歡歡自從長大了以后，就很少來找媽媽談心事了。”

        何喜聽到這句話怔愣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沒什麼事情好跟媽媽說的，倒是歡歡，他的心裡一堆說不出的小祕密，這句話問在他身上，才比較合適吧。

        何喜輕輕地摟住何媽媽，靠在她那一點都不寬厚卻溫暖的肩上：“媽，我們會長大，有些事情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解決了，自然也不想要讓你們為我們煩惱呀，不要想太多，我跟歡歡都過得很好！”

        何媽媽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好啦，媽媽知道了，但如果妳真的喜歡景年，老實跟我說沒有關系，景年是個好孩子，媽媽絕對不會反對妳喜歡他。”

        “妳怎麼還在跟我扯這個”何喜翻了翻白眼，“妳還是去房間看看爸爸有沒有吐在棉被上吧！”

        “啊對對對，靠，想到那個老頭我就一肚子火氣，行吧妳早點休息，明天期末考，晚安。”

        何媽媽走出了房間，何喜拿著睡衣進入浴室，褪去身上的臟衣服，轉開了熱水。

        “咦，淑芳阿姨怎麼會認為我喜歡景年？”何喜心裡疑惑著，卻怎麼想也想不到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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