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瑪尼最近接手了一個新的實驗品，他回來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好，卻還是強顏歡笑地和我打招呼。羅波安說，守護英靈系統(tǒng)正式投入實驗中，他可能會有段時間不在。

        羅波安消失的第七天，我從羅瑪尼的苦笑中判斷出了真相。大概是瑪修吧。

        有了答案的我心情同樣開始沉重起來。我想我也是愧疚的，僅是漠不作為地看著就像是一種犯罪，盡管如此我不會去多嘴。我沒有資格去插手他人的人生，隨意決定他人的未來也是一種傲慢。況且我也沒有能力去幫助她。

        我果然還是一個沒有的廢物，只要按部就班繼續(xù)活著就好了。只要照顧好羅瑪尼就行了，只要能看到人理被成功拯救就可以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節(jié)選于某篇無名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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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加達想要交朋友嗎？”

        某天在睡前講故事的時候，羅瑪尼放下童話書如此詢問到，他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又帶著某種終于問出來的釋然。他低頭看向身邊的女孩等著她的答案。

        “我，都可以。”不像從前總是果斷的回應(yīng)，已經(jīng)有所預(yù)計的女孩回答顯得有些猶豫。

        “真是太好了，她叫瑪修，是個女孩子，也是和你一樣的人造人。我明天就申請帶你一起去見她，你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的。”

        羅瑪尼面帶輕松的笑容，他是真的這么認(rèn)為的。然而，過分喜悅的他好似并未察覺到，女孩緊緊攥緊的拳頭。

        “好啊。”白發(fā)幼女露出天真的笑容，好像很期待第二天的會面。

        實際上并不，從早晨斷線失誤沒能起床連羅瑪尼的早晨都沒來得及做，到答應(yīng)了別的員工幫忙一直持續(xù)到晚上，餐點全部拜托食堂幫忙保留。如果不是醫(yī)療部其他人提醒羅瑪尼，他甚至都要錯過餐點。

        然而滿懷不解的羅瑪尼在晚上得到的卻是亞加達不留片語的失蹤。

        是無聲的抗議嗎？羅瑪尼思考著，但她的行為也太過分了，明明可以直接溝通，為什么要用這種胡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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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就拜托蓋提亞醬了。”

        留下這樣任性的話語，人造人陷入休眠。極其任性的舉動，少年人表達理解，任由女孩只有微弱起伏的軀體占據(jù)他宿舍的房間。

        然而亞加達的斷線沒過三天就被強制開機，面對怒氣沖沖的羅瑪尼，白發(fā)幼女露出懵懂的表情，她本能退向能給予她安全感的少年。羅瑪尼的怒氣值看起來更高了。

        “蓋提亞醬。”

        求生欲使亞加達喊出了蓋提亞的名字求救，但她顯然沒發(fā)現(xiàn)她所求助的對象也在默不作聲地撇清關(guān)系。如果亞加達能夠察覺，她恐怕會直接指責(zé)出聲，你都敢燒人理了，還不敢替我背鍋擋羅瑪尼，堂堂魔神王勇一點啊！你都不知道羅瑪尼是你王，拿出你背地罵所羅門王冷酷無情的架勢a上去的！

        但在亞加達察覺到蓋提亞的異常前，羅瑪尼開口了，他語氣十分平靜，完全沒有外露出分毫怒火：“亞加達。如果你不愿意，你應(yīng)該向我提出異議，而不是默不作聲的逃避。”

        “抱歉。”女孩秒速低頭，一副委屈認(rèn)錯的模樣。

        “這并不是一句對不起的問題。亞加達，抬頭看著我。”向來弱氣好脾氣的羅瑪尼難得強硬地命令道，他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與那雙略顯不安的紅瞳對視。“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

        白發(fā)幼女張了張嘴沒能給予回答，但從她全然呆愣的神情中，羅瑪尼得到了答案。這令他也有些失措，和一些他也無法明白的感情。

        “抱歉……”她好像也只會說抱歉了，亞加達有點難過，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王/羅瑪尼的這份期望。相處時偶爾的喊爸爸都只是普通玩笑，她一直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照顧王/羅瑪尼已經(jīng)成為她的本能。以至于她從未思考過，她和王/羅瑪尼是否有主仆以外其他關(guān)系。

        或者說，她也在避免思考如何面對這份事實，直到羅瑪尼把這件事捅到她的面前。王/羅瑪尼把自己當(dāng)作家人這一事實令她極度欣喜，又深深愧疚。

        白發(fā)幼女對自身存疑，對他人與自己關(guān)系存疑，對現(xiàn)存生產(chǎn)模式存疑。

        過度存疑，是她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蜷縮于自己的龜殼，一旦有人想要敲破她的龜殼，她只會逃，逃到無法逃避為止。

        “不要對自己做過分的事情，會醒不過來的。”

        羅瑪尼只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怒氣就像落荒而逃一樣。亞加達僅是看著，沒有開口挽留。然而

        別走，請不要留下我，請不要對我失望。羅瑪尼別走。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請原諒我，我們回到以前吧。

        她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等她終于能張開嘴發(fā)出聲音，羅瑪尼已經(jīng)不在了。

        忽然有點難過，只有一點點的難過。

        開機后終于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某種巨大的情緒涌上大腦，女孩流下眼淚，在短短幾秒大哭出聲。最直接的受害人是作為背景板的蓋提亞，還在捉摸這個羅曼醫(yī)生為什么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敬畏感，就被女孩撲了滿懷抱住大哭。這輩子都沒直面過這種場景的蓋提亞也死機了。

        準(zhǔn)備找佛勞洛斯結(jié)果錯手戳進桀派小窗的蓋提亞在對方回復(fù)問號又撤回后才發(fā)現(xiàn)問題，撤回截圖還是先殺掉這個部分重復(fù)活一個新的。蓋提亞殺心漸起，遠方感到危機的桀派秒速支愣起來，當(dāng)場先編萬字哄女友攻略，末了還小心勸導(dǎo)統(tǒng)括局，魔神柱和人造人之間可以忽略生殖隔離，但是三年一代溝啊統(tǒng)括局。

        tl犯法。

        蓋提亞花了十秒看完攻略，花了三秒打字。

        ：自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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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解決的毫無疑問，亞加達轉(zhuǎn)職成為迦勒底食堂的一員，她依舊會為羅曼醫(yī)生留飯。但是不再會去醫(yī)務(wù)室，就算去也見不到羅曼醫(yī)生。

        新的宿舍是蓋提亞幫忙申請的，就在他的旁邊。舊宿舍的權(quán)限被取消了，得到這一消息的亞加達松了口氣，可她看上去更難過了。即便如此，她仍是很認(rèn)真地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她不再依賴任何人，無論何時都能露出與外表年齡不合的溫柔可靠的笑容。

        她們更像了。蓋提亞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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