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已久，醫院內很多東西都沒有搬走，兩人穿過門診樓，直奔后面的平房去。

        門從里面被鎖死了，秦野試著推了推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頓時聞到一股熟悉的惡臭，頓時皺起眉。

        像他這種每天在刀尖上舔血的業內人士都清楚這是什么味道——尸臭！

        窗戶完全推開，屋內的驚悚程度遠遠超過了秦野的想象。

        十幾具干尸像小山包一樣堆在中央，密密麻麻的蒼蠅團圍著尸山嗡嗡響。

        “嘶……”

        秦野退后一步，先掏出手機報了警。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進去看看。”照顧到顏上衍的潔癖，秦野很貼心的讓他守在外面，自己雙手撐著窗臺輕松翻進屋子里。

        瞇起眼，秦野捂住口鼻往里走了幾步，果然在靠近墻角的地方看到了昨晚那兩個人留下來的東西，半張紙條。

        【……，我在這里等你。】

        前面的字被撕掉了，連接最后這句話推測，應該是某個人的名字和地址。

        又轉了幾圈，確定沒有遺漏的東西秦野才退出屋子，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天色有些陰沉，小雨淅淅瀝瀝落下的時候遠方傳來警笛聲，七八輛警車由遠及近，全副武裝的法醫刑警沖進醫院。

        很快一條條隔離線拉起，徹底封鎖住這座到處透露陰森氣息的廢棄醫院。

        掐滅煙頭，秦野朝人群走了過去。

        “秦隊長，你們來這里干什么？”為首的刑偵大隊長李嚴和秦野見過見次面，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這么巧發現了中洲失蹤案的拋尸地。

        對上李嚴懷疑的眼光，秦野也不急著撇清關系，站在臺階下大衣肩頭很快被雨水打濕了，大約過了十幾秒，才開口道：“秘密任務，不方便多透露，發現這個地方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知道對方是干什么的，李嚴也沒再多問，微一頷首，遞給他兩套雨衣，例行公事道：“麻煩兩位和我們回一趟局里做筆錄。”

        接過雨衣，秦野很配合的點了點頭：“沒問題。”

        顏上衍很討厭水，站在門廊下盯著雨中的秦野和那個男人聊了半天，很糾結要不要走過去打斷他們。

        又說了兩句，秦野才低著頭走回顏上衍身邊。

        “把這個穿上，我們回去了。”秦野遞給顏上衍一套雨衣，自己麻溜的套上另一件。

        顏上衍有樣學樣，很快也穿好了，秦野伸出手幫他把帽子戴好。

        兩人先去市分局做完筆錄才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早就過了晚飯時間。

        “你想吃什么？”這家酒店的伙食不太行，秦野拿出手機準備點外賣。

        顏上衍躺在長沙發上，頭枕著秦野的大腿，從下往上看到下巴冒出的一點胡茬，他抬手輕輕撓了撓，吐出兩個字：“包子。”

        劃屏幕的手一頓，秦野低下頭，笑出聲：“大晚上的哪有包子啊，祖宗，換一個。”

        “秦野。”

        “嗯？”突然被點名，秦野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怎么了？”

        顏上衍坐起身，穿上拖鞋，一截細白的小腿露在浴袍外，伸長手臂去夠茶幾上的電視機遙控器。

        “沒事，你隨便點吧。”

        沒多想，秦野隨便點了兩百塊錢烤串的麻小，然后去洗了個澡。

        第二天接到解璟電話的時候秦野還在被窩里，顏上衍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喂”了聲。

        那頭解璟看了眼時間，疑惑道：“七點半了你們還沒起來？”

        秦野聞言，愣了一下，確實，自從和顏上衍睡在一張床上，他每天越起越晚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睡太晚，剛醒。”秦野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這么早就要出發了嗎？”

        顏上衍被秦野打電話的動靜吵醒了，支起腦袋迷茫的看著他。

        “月華山莊今天晚上要舉辦假面舞會，我們的計劃要臨時改變一下，你們現在就過來吧，我在局里。”解璟語速飛快，伴著紙張翻動的聲音。

        秦野翻身坐起，推了一下顏上衍：“計劃有變，起來洗漱，我們得出門了。”

        黑色邁巴赫匯入早高峰的車流，下高架以后秦野又往前開了一段，然后在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前面停下，解開安全帶：“你在車里等一下。”

        幾分鐘后，秦野拎著六七個肉包子走了回來，還有幾個燒麥和兩杯熱豆漿，裹著一身寒氣鉆進駕駛室。

        “吃吧。”秦野把那袋熱乎乎的大包子塞進顏上衍手里，他發現顏上衍對包子情有獨鐘，每次跟他去基地食堂吃早餐的時候必點，而且只吃肉餡的。

        對比顏上衍的細嚼慢咽，秦野的吃相可以用狂野來形容，風卷殘云的吃完了燒麥，再一口氣喝完豆漿，才重新開車上路。

        隱調局和那些神神秘秘的組織完全不一樣，總部就在市中心，摩天大廈拔地而起，地上八十八層是出租給各個公司的寫字樓，地下八層才是真的辦公地，必須得掃虹膜才能乘坐電梯下去。

        解璟安排的人很快把兩人帶了下去。

        這次的談話地點不在辦公室，而是一間更大的會議室，長桌兩邊各坐了五個人，門推開的那刻視線齊刷刷投向秦野以及他身邊的顏上衍。

        解璟坐在上首位，左手的位置空了兩個，顯然是留給他們的。

        顏上衍坐下的時候，秦野很清楚的聽到了室內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隱隱有些自豪，老子的人，就是牛逼。

        解璟穿著西裝斯斯文文的清了清嗓子：“人都到齊了，我們抓緊時間制定一下今晚的行動方案，大家有什么問題無需顧忌可以隨時提出……”

        這次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大部分時間秦野都保持著沉默，只有在解璟問話的時候才說了句自己的看法。

        在場的所有人中，估計只有顏上衍毫不在意他們要干什么，一直在閉目養神，直到被人點名，才掀起眼皮掃了一眼解璟。

        “我和秦隊長一起混進去，應龍就在外面接應，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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