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很配合江老師的指導(dǎo)工作：“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吧。”

        江淮生問他：“你現(xiàn)在有沒有別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顧棠說：“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有戀愛關(guān)系還和別人睡？”

        江淮生冷哼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知道呢。顧左右而言他，扣一分,  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顧棠說：“沒有。”

        “第2個問題,  這5年里，你有沒有過交往對象。”

        顧棠依舊回答：“沒有。”

        江淮生繼續(xù)盯著顧棠：“那你有沒有和別人睡過？或者曖昧過？”

        他不會給顧棠鉆文字的空子，畢竟有的人就是可以隨便和睡覺,  但是沒有感情,  純粹是解決生理需求。

        雖然這種可能很低，但是人是會被環(huán)境所同化的,  國外過于開放,  他不敢肯定顧棠是不是和其他人做過。

        顧棠仍然搖搖頭：“沒有。”

        江淮生看著他的眼睛,  顧棠應(yīng)該沒撒謊,  他用鞭子的尖尖點了點后者的胸膛：“加一分。”

        顧棠問：“那你呢？”

        江淮生說：“我是老師,  你是老師,  當(dāng)然是我提問你。”

        顧棠于是舉起手：“那么報告江老師，學(xué)生有問題請教，那你呢？”

        老師嘛,  自然應(yīng)該以身作則,  學(xué)生不懂的問題也有義務(wù)解答。

        江淮生冷哼一聲,  說沒有的話,  顯得自己好像為這個人守身如玉一樣。

        但是顧棠也沒有，這種事情，撒謊也沒意義：“沒有,  你當(dāng)誰像你那么變態(tài),  逮著人就亂咬的瘋狗。”

        顧棠沒說話,  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那里還留著江淮生的牙印,  雖然這次對方?jīng)]咬出血，但是痕跡還是很深。

        江淮生惱羞成怒，深呼吸幾口氣，最后一個問題：“我們兩個這現(xiàn)在算是什么關(guān)系？”

        他之前揣測顧棠可能會和別人發(fā)生關(guān)系，并不算沒來由臆測。

        畢竟顧棠和他，就是建立在這種基礎(chǔ)上的，他和顧棠，并不是情侶，睡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合同，而現(xiàn)在他們之間連那紙合同都沒有了。

        顧棠能和他睡，當(dāng)然也能和其他人睡，面對這樣一具如雕塑一般完美的男性身體，江淮生幾乎可以預(yù)見沒什么人能拒絕顧棠的邀約，畢竟他自己都無法拒絕。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他就想咬死顧棠。

        顧棠眨了眨眼睛：“是師生關(guān)系？”

        畢竟現(xiàn)在是江老師小課堂嘛。

        江淮生被顧棠氣笑了：“你再說一遍？”

        “是共生的關(guān)系。”

        顧棠拉過江淮生的手，反過身，一個動作，把人壓在了身下，他用腳鏈絆住江淮生，至于手上的手銬。

        江淮生吃驚道：“你的手銬什么時候打開的？”

        顧棠低頭看了眼，他晃了晃手里的玫瑰金，反過來咔嚓一下把江淮生的雙手鎖住：“你說這個？質(zhì)量不太好的設(shè)計，很容易打開的。”

        江淮生自己嘗試了一下，根本就打不開，他惱怒道：“你在國外都學(xué)了些什么，是學(xué)人家做小偷嗎？”

        顧棠說：“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只是國外的人工費(fèi)太貴了，多學(xué)點技能沒有壞處，你知道，我一向都比較擅長學(xué)習(xí)。”

        他在國內(nèi)的時候，住在江家老宅附近的洋房時間很長，什么事情都有下人干，除了學(xué)習(xí)之外，他其實不用操心什么。

        學(xué)習(xí)的技能除了必考的科目，也都是一些藝術(shù)或者體育類，比如說琴棋書畫，還有騎馬、射箭、高爾夫、網(wǎng)球……

        不過江淮生身體一般，打網(wǎng)球的水平也一般，畢竟他不能練習(xí)太長時間。

        江淮生學(xué)網(wǎng)球，也不是為了身體健康，而是因為網(wǎng)球和高爾夫一樣，都是屬于與優(yōu)雅和奢侈聯(lián)系在一起的上層社交運(yùn)動。

        只是年長者打高爾夫的更多，而小孩子和年輕人打網(wǎng)球更多。

        在江家，顧棠所接觸到的觀點，那就是學(xué)習(xí)就是非常有功利性的，不會有任何人對小孩子說，你好好學(xué)習(xí)，未來是對社會做一個有用的人。做科研回報社會，讓人類的未來更加美好。

        學(xué)習(xí)就是完全利己的，為了對自己有利而學(xué)習(xí)，不利己的東西，沒有必要學(xué)。

        出國之后，想要擁有同樣的服務(wù)得花費(fèi)巨額的金錢，顧棠在那個寄宿家庭只住了三年，后面兩年都是搬出來自己住。

        獨自一人在外，他學(xué)會了自己換電燈泡，疏通下水道，更換馬桶，組裝各類機(jī)械工具，當(dāng)然，也包括急開鎖。

        這個手銬本來就是情趣類型，又不是真貨，屬于對他來說很好開的類型。

        想到小時候接觸的觀點，顧棠想，其實江家教的東西在很多大人看來沒錯，一些小孩子長成大人之后，遇到社會的挫折的時候還會想，要是小時候父母讓自己多學(xué)點東西就好了。

        人是會長大的，變成大人之后就會變成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樣子，顧棠能理解，是因為現(xiàn)在他不是小孩子了，是成熟的大人。

        大人和孩子不一樣，不需要天真和童心。從某方面來說，江家的教育，大了可能會比絕大多數(shù)人更優(yōu)秀，更早熟，更成功，也更加讓人羨慕。

        甚至在江家，那些天生就認(rèn)可這一套的人，并不會覺得痛苦，反而為此感到驕傲。

        但是他想，人往往就是這樣，不知道滿足的動物，成熟的小孩，會有另外一種痛苦。

        江淮生問：“你笑什么？”

        顧棠摸摸自己的臉：“我剛剛笑了嗎？”

        他湊近了一些，把江淮生的眼睛當(dāng)成一面鏡子，看著自己渺小的倒影。

        這張臉在放大了之后更加富有沖擊性，后者呼吸一窒，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你是在取笑我嗎？”

        “當(dāng)然不是。”顧棠說，“你知道我向來很誠實，不喜歡說假話。”

        所以如果是不能說的東西，他就會選擇閉嘴，這也是為什么在外人眼里他看起來越來越沉默。因為真話很難聽，還可能會帶來麻煩。

        “我剛剛只是在想自己學(xué)的東西，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兒童心理學(xué)，大家終極一生追尋的都是兒童時期渴望的東西。”

        顧棠在自己年幼的時候失去了最愛他的父親和祖父祖母，然后看著自己所依賴的母親，擁有了新的家庭，漠視且利用他。

        所以他最渴望的是溫馨的家庭，一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哪怕他貧窮、富有，健康或者是殘缺，都會無條件站在他這一邊偏袒他的人。

        顧棠在學(xué)習(xí)期間，曾經(jīng)遇到過非常多的病人，在這個世界，幾乎每個人都有病，只是有的人很嚴(yán)重，有的人癥狀輕微。

        少數(shù)人，可以活在毫無陰霾的陽光底下，但那是老天爺眷顧的幸運(yùn)兒，百萬人里挑一。

        他很清楚的知道，江淮生看起來擁有常人眼中的一切，但是因為他羸弱的身體大大的拖了后腿，所以他對健康的身體有著令人發(fā)指的渴望。

        當(dāng)初的自己之所以能如此篤定的拿合同拿捏江淮生，就是在心里認(rèn)知到這一點。

        至于后面他和江淮生的彼此糾纏，其實是有些超出顧棠的預(yù)測范圍的。

        他幫忙把江淮生的頭發(fā)撩到耳后，看著對方的眼睛：“當(dāng)初我不吭一聲就切斷關(guān)系跑掉，你覺得是為什么？”

        “不要隨意轉(zhuǎn)變話題。”跟別人相處的時候，江淮生永遠(yuǎn)掌控主動權(quán)的那一個，但是和顧棠待在一起，他感覺自己總是會被后者牽著走。

        可是顧棠拋出的新話題，他確實也很想知道。

        “能為什么？你就是個膽小鬼！只會逃避。”

        顧棠痛快的承認(rèn)：“我年紀(jì)小嘛，不成熟。”

        他的指尖抵住江淮生的薄唇，順著對方的嘴唇往下，到起伏著的性感喉結(jié)，順著漂亮的鎖骨移到左邊胸腔的位置。

        心臟就像是一個發(fā)動機(jī)，時時刻刻的跳動著，不停工作，連通著身體里的每一根血液。

        顧棠說：“在西方的傳說中，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成的，是人身體里的一部分。我們本國中，也有一句話，叫愛入骨髓。這種說法，是對愛的最高評價。我沒有給你肋骨，但是給了你骨髓，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

        江淮生不吭聲了，又聽顧棠說：“不過那個時候我跑掉，是感覺你像吸血鬼，纏在我身上，要致命了，我怕被你吸干了。”

        “我什么時候吸你血了？”

        “一滴精，十滴血。”

        江淮生手被鎖住，于是弓起身，猛地用自己的額頭撞了一下顧棠。

        “咚”非常清脆的碰撞聲，這顯然是一種兩敗俱傷的做法。

        但是顧棠的額頭顯然比他的更堅硬，江淮生屬于是自討苦吃。

        顧棠戳了戳大少爺?shù)哪橆a：“好了，往好的一方面想，這是對你的贊美。”

        他抵著江淮生，聲音又沙啞了幾分：“大早上的，別亂動，你昨天才上了藥，不要亂挑火。”

        事實上，顧棠在這方面其實是比較克制的，昨天純粹是因為是久別后的第一次，所以用肢體語言來宣泄情緒。

        宣泄夠了，他覺得就夠了。

        當(dāng)著江淮生的面，顧棠用鑰匙把自己的腳鏈也打開，反過來纏在江大少爺身上。

        修長的手指晃了晃鈴鐺：“還是在你身上好看些。”

        等他自己吃飽了早餐，才給江淮生開鎖：“吃飯吧，大少爺。”

        江淮生氣飽了，不想吃。

        顧棠用微波爐把冷了的早餐又熱了兩分鐘，然后把一瘸一拐往外走的大少爺拉回來，抱在腿上，像幼稚園的幼師一樣，把調(diào)羹遞到對方嘴邊，溫柔的哄：“張嘴吧，寶寶。”

        江淮生臉色爆紅，然后嘴巴咬住了勺子，吃掉了調(diào)羹里煮的糜爛的青菜粥。

        他才不是想要喂著哄著才吃，純粹只是為了身體健康，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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