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祝你成功
演藝界的浮躁虛華,太亂了,不適合安靜的小姑娘闖蕩。
進退兩難,他也在矛盾中思量,但是,僅此一次而已,他不阻礙阿棠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王明軒明白:掌心有朵花,握著她,開不了的。
二樓臥室,小棠無夢,睡得安穩起來時只聽到手機在震動。
——是上一次幫她請假的聶久。
“小棠,你的病好得怎么樣了?”
一聽就是女孩子剛剛跳完舞蹈氣喘吁吁的聲音,小棠說,“還不錯,不用擔心。”
“為什么要退出培訓?”聶久問她,雖然是競爭對手的關系,但是好的競爭對手都是讓人奮進,向上的。
“腿傷沒有痊愈,所以........”
“好吧,確實可惜了,明天要定角色了,有選拔賽你要不要來看?”
“那祝你成功。”
“借你吉言了。”聶久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這一不來學校,落下了好多基礎理論課程,回來后好好補補吧。”
“嗯。”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們來華藝訓練的人都是落了不少課程的,系上專門找了同學來幫我們做個簡單的輔導總結,到時,你回了學校,我可以讓負責給我做簡單知識梳理的同學去幫你。”
“好,謝謝。”
“用不著這么客氣,好好養病,我們學校見。”
“好好練習,祝你拿到玲瓏的一角。”
“但愿但愿吧。”
通話結束,耳邊似乎還回蕩著聶久的爽朗的笑。
——是個心思明朗的人,小棠看人通透,知道這樣的人可嘗試相交。
起身下了,小棠坐在梳妝臺前編發,烏黑的發簡單的側編,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怡然有些陌生。
很久,很久她都沒有這樣照過鏡子了。
面色蒼白,唇色淺淡,她覺得自己像是變了樣子。可具體是哪里變了又說不清楚。
小棠一邊編發,一邊望著鏡子中女孩兒幽深的眼瞳。
她仿佛看到了內心那個常年沉睡的自己。
內心不善,她從來都不是善良任人宰割的人。
不過是一系列的打擊接二連三來的太強勢,太猛烈,她應接不暇,偽裝麻木,用最脆弱的外表示人。
可,她到底沒有那么脆弱。
挺過狂風暴雨,蘇小棠還是曾經那個內心蟄伏深重的人。
看前的茉莉花看得多么嬌美,淡雅清新的白卻是從烏黑的泥土中生長出來的。
越純凈的白,生長環境越是惡劣。
是黑是白,只在一瞬間方可轉換。
挽起袖子,小棠觸摸著手臂上的燙傷傷口,蜿蜒猙獰卻像極了藤蔓,不細看,倒也像是手臂裝飾,怪異的美。
白希的指一點點撫過她的傷,望著鏡子里那女子暗沉的眸,小棠明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已經過去,現下是該她反擊了。
王明軒說得對,放飛的風箏線其實一直在她自己手中。
五指收攏,她能掌控自己的整個命運。
心中的蟄伏復蘇,她本就不是善良的人,手段,心機,她不比別人少。
既然要搏,就要好好搏一搏。
拿起手機少女怡然坐在沙發上,撥下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小姐。”
通話接通,對面的人很有禮貌。
“我讓你查的事情現下查得如何了?”
“還在進行中。小姐,您給我的那兩份3%股份轉讓協議以及婚姻契約書托給了法律界權威人士查看,近期有結果后給您答復。”
“嗯。”
“最近資本市場最新上市的‘恒豐’企業不知您關注了么?”
“它有問題,且問題不小。”
“小姐,您看出來了?最近調查,恒豐背后操縱與.......”
“與盛宇有關。”女孩子直接打斷了他。
“對。”
“好好查。”
“是。”
收了手機,小棠慢慢收拾著臥室內的桌面,一本本表演系純理論知識的書本下,有近期的商報和財經報。
如若將和王明軒的對抗看做“博弈”,第一局她應接不暇,無疑是慘敗而歸。
可,第二局,她要主動出擊,不再坐以待斃。
他有她的把柄,所以方可為所欲為。
可誰說,她不能慢慢收集他的把柄呢?
主動調查王明軒,這是險棋,小棠明白;這一局的危險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她不是弱者,豈能任人宰割?
陷阱似的股權讓權協議也好,完全不平等條約的婚姻契約書也罷,都是王明軒的困住她的手段。
但既然是合約,既然是契約書,它們就不可能沒有漏洞。她要找,不是自己找,而是找專業團隊來找。
誰都不曾想到,方家阿棠不再是曾經那個聽人言語的乖巧的小姑娘。
如今二十又一,沉靜小姑娘的軀殼也該退卻了,不是麼?
盛宇集團總部。
總裁辦公室。
于灝整理完文件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他在斟酌言語。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王明軒只對他道了一個字,“說。”
“方總,最近我們的人發現新上市的‘恒豐’似乎被人盯上了。”
“恒豐”看似一個新公司,沒有什么奇特之處,實則是‘盛宇’埋下的一個暗線的‘利益操縱所’。
沒有人知道‘恒豐’是盛宇旗下的。
知道于助理沒有說到重點,王明軒等著他繼續說。
“方總,調查‘恒豐’利益操縱的人很棘手,而且他們似乎和‘太太’有關。”
這么一說,于灝見上司倒是笑了。
小狐貍肯出手了,他能不笑麼?
“告訴‘恒豐’的經理,讓‘恒豐’照常運營,近期不要有暗線的大動作。”
“是。”想了想于灝又問,“那,太太的人怎么辦?”
王明軒淺笑。
“查,讓他們查。不用動他們。”
“這.......”商場如戰場,不能如此疏忽大意的,于灝蹙眉,“方總,您不知道吧,太太的人可是不簡單,他們的手段很犀利,如若現在不處理,以后可能成為禍患。”
即便不聽于灝的話,王明軒也知道阿棠肯動作,自然不會簡單了事。
但是,好容易有讓他妻子振奮起興致的東西,他不能掃了她的興。
人世,不過游戲一場,他的妻子邀他玩兒這么一場有趣的游戲,他怎能不愿意參加呢?
漫不經心地喝著茶,閑適至極,王明軒說,“查吧,阿棠想查,我們陪著她就是了。”
于灝默然,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方總,恒豐一旦被查出事端,我們對其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這期間的損失........”
王明軒微笑打斷,“于助理不必掛心,這事結果不好,我不會遷怒任何人。區區一個‘恒豐’而已,給太太玩兒就是了。”
“........”
于灝沒什么可說的了。
是他不能有什么說的了。
不能明面上表示,只能心里嘆:紅顏禍水,果然很害人。
饒是,上司這樣的男人都被迷惑了。
方太太,不容小覷。
雖然王明軒說了這樣的玩笑話,可于灝明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畢竟這男人也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和他玩,一要有膽識,二要有運氣,三要輸得起。
只因,這男人向來不會輸。
王明軒早是知道有人要查他的,他不戳穿,只是覺得阿棠好容易提起精神,即使是給他出難題,也是好的。總好過于小姑娘整日的麻木空洞。
小狐貍,就是小狐貍。
即便爪子被傷了也是小狐貍。
于灝出去后,王明軒看著他隨著攜帶的皮夾里放著的照片。
是小棠10歲的模樣。照片中的女孩兒,一身簡單的白色裙。
王明軒笑,這白色的小狐貍還是九尾的。
要出手,絕對不會只走一條路。
一邊找了律師團隊查他們的契約書,一邊找了人調查恒豐的潛藏問題。
想給他雙面夾擊?
厲害!
修長的指撫上照片里的人,王明軒無奈,“給你先生出難題,對你有什么好處呢囡囡?到時候,我若是敗落,你還是要跟著一起的。”
宜莊。
小棠吃了早飯趕著正午時候,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繼續每日必做的臨帖練毛筆字。
她剛坐下,見一切都是擺好了的,筆墨紙硯,一樣都不缺。
有人有心給她準備,她懂。
因為昨天出了那樣的亂子,王明軒生氣,今日上來收拾書房的換上了宜莊的管事程姨。
程姨剛一上來,卻見迎著晨光,往日里神色寡淡的小姑娘竟然是笑了。
這一笑,太過動人。
程姨有些詫異地望著她,眼神里有疑惑。
小棠見她上來,只抬頭看了看她示意,算是打招呼。
而后,她繼續看著桌上今早有人刻意給她留下的手跡微笑。
晨時的光照在那人瀟灑恣意的字跡上:
安之若素,歲月靜好/
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只是王明軒今早走之前到書房寫下的,小棠看著他不同于自己的小楷,行書寫得剛勁有力。
倒是生生笑了。
這一笑,太明朗。
不要說男人,女人都會被這樣的笑容所蠱惑。
“太太,笑什么呢?”還沒來得及細想,程姨的這句話就早已經出口了。
小棠手掩唇,沒有回答程姨的話,視線卻凝聚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昨天她寫的那些心情消極的東西被王明軒看了,且那人生氣了,今天來了,他不單單將桌上的字換了,還將她昨日寫的丟盡了垃圾桶里。
丟就丟吧,還將她寫得東西全都撕碎了。
一片一片的。
這不沉穩的舉止,怎么都和平日里的那個王明軒太不相符。
這男人置氣置地讓人想笑,她便笑了起來。
“程姨,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清理了吧。”
“欸。”
程姨低眼看了看垃圾桶里僅有的幾片宣紙碎屑,不明白太太看著這些碎紙片在笑什么。
一周后,小棠身上的傷口完全結了痂,且有的結痂已經退了,露出米分米分.嫩嫩的新肉。
日漸養好傷的小棠到書房通知方先生,“我好了,明天就要去誠霖上學。”
不是商量,是通知。
小棠的語氣平靜,說完就準備走。
她和王明軒有意這么說,不打算看他的反應,她只是告知他一聲而已。
今日回來的匆忙,王明軒坐在座椅上,身上還是今早外出的那身商務黑西裝。
在盛宇下達了那么多的指令,回家,角色換了一下,聽他妻子給她下達通知。
她要重回誠霖,他不反對。
“阿棠,既然身體好了就去學校吧。”
王明軒說完這句話,站在他面前的小棠一動也沒動,她在等著他的下文。
王明軒能這么干脆地答應,不可能。
果然站著不動是對的,因為她還沒打算離開,就聽坐著的男人又吐出兩個字,“但是........”
就知道他還會有后續。
要王明軒順從哪兒那么容易,現下他要跟她談條件了。
“下午去學校,我送你。”
上學還要送?
小棠自然拒絕,“不用你費心,我自己可以處理好,我是成年人。”
“阿棠不用強調你已成年,從你身體的生長發育來看,沒有人比你先生給明白你已成年。”
“........”
沉郁的眸隨著她身體的曲線打量,不帶有任何(色)情,滿是欣賞。
但小棠看來他這行為卻十足輕佻。
她不舒服。
“囡囡,聽話。”音質清冽帶著喟嘆的語氣,讓小棠一愣。
雖然在短消息中,他這么稱呼她,卻很少真的當面如此喚她。
被他這么一叫,叫的心神不寧的。
別開臉不看他,小棠說,“好,你想送就送吧。”
妥協了。
如若不答應他,她不知道他會繼續說出什么讓人尷尬窘迫的言語。
算了,不理他。
下午,王明軒去送阿棠上學。
她的白色挎包被他左手拎著,右手他牽著她的手。
“走了。”他說。
她站著不動,等著王明軒將挎包還給她。
但是,看這情景,他是一定要幫她拿了。
于灝備好了車,等著他們。
卻見自己上司站在宜莊外和牽著的小姑娘談條件呢。
“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那囡囡抱著書包,我抱著你。”
“........”
他在替她思索了,“公主抱?還是單手抱?”
“........”
這書包不輕,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去學校,里面的書全是理論性書籍。這些書本都有個特點:很厚,很厚。
而且還不只一本,再加上小棠要帶的相機,這白色的包本就不小,裝了這么多沉重的東西。
方先生估計能壓垮纖瘦的小棠一點也不夸張。
“囡囡自己走路都吃力,這么快就想要‘負重行軍’?”
“........”
“這么重的書包還是我來,比較好,不然還是我抱你。”
沒得選擇,給他,給他,都給他。
面對王明軒,小棠發現向來有主見的自己如今妥協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開車,被送到誠霖校外,小棠下車后,隔著車窗對車里的人說道,“走吧。”
車窗的玻璃搖下來,王明軒伸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說,“你先走,我看著你。”
擰眉,她對上他的視線。
也許是午后的陽光有些過分的刺眼,她竟然感覺到了王明軒眼里的溫軟。
車下,有簡赫跟著是必然,小棠明白。
這天,因為王明軒的一句“你先走,我看著你。”她有些失神,一邊走,一邊想他的這句話。
最終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這一看,她和不遠處怡然下車看著她的人四目相對。
從校門到上課的教室本是不遠的距離,小棠像是有了心是,走兩步就回回頭,走兩步就回回頭,似乎是想要印證什么。
可不論她走多遠,走了多久,長身屹立與不遠處的男人都巋然不動得站在那兒。
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小棠卻感覺得到他是在看著自己的。
王明軒送她來上學就算了,卻堂而皇之地站在誠霖的大門口此舉欠考慮,他是公眾人物,即便帶了墨鏡還是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好在,所有人即便覺得站在校門口的男人有些詫異,也沒有往其他方向去想。
沒有人會相信那個蓮市高層上流宴會都很少出沒的王明軒,回來誠霖大學門口親力親為送一個女孩子過來上學。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基礎的表演系理論課程。
講課的在公共的大教室,且這是系上外聘的老師,純理論的課程多少有些枯燥。
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學藝術的學生來說,這好好的一節大課連著2個小時生生上成了睡覺課。
自從在a大的舊友林晚晚和宋楠近期去了國外深造,和小棠這樣一個不善交談的人接觸最多的就屬聶久和方素了。
聶久和方素今天依舊有華藝劇組的培訓,她們進來的時候課程已經上了大半。
外聘的老師不明白情況,以為她們是遲到的學生,看她們的臉色一直不善。
第一排的位置因為太過靠近老師,向來沒人坐,小棠因為行走不便,便進門就選擇了這里。
聶久和方素則是因為沒了位置,只能這么選擇。
這一節課除了聶久和方素進來的插曲,整體顯得特別安靜。
因為課程十分無聊一部分人低著頭選擇自己看課本,而另一部分則直接抗不了困意的選擇了補眠。
直到,一直講課的老師突然拋出了一個問題。
她說,“她要進行簡單的課堂提問。”
研究生課堂提問本就不多,老師如此刻意怕是因為再講下去真的沒有人在聽了。
講師拋出的第一個問題,她挑了第一排的聶久來回答。
像是有意針對她的晚來,也像是故意刁難這個女孩子。
聶久一直是公認的好學生代表,現下她答不出來,只覺得尷尬的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她也覺得越來越尷尬。
直到,一張寫滿娟秀楷體的白紙展現在她的眼前,她如釋重負地照著上面的對答回答了故意刁難她的外聘老師。
見她意外的回答了上來,老師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沒好氣的說了句,“坐下吧。”
“下一個問題........”
老師還在繼續提問,坐下的聶久對身邊安靜得整理筆記的女孩子報以感激一笑。
——剛才的白紙是她身邊的蘇小棠遞過來的。
“多謝了。”
“不客氣。”
少女低著頭,突然抬頭對對方微笑示意。
今天她這么做,幫助聶久也并非是出于無緣的善心,聶久替她請假和幾通電話的往來關心,是對方‘禮’在先,禮尚往來,她所以幫她。
聶久側過臉,這才發現,身邊的女孩子認認真真書寫的筆記,那樣的具有條理。
她很用心。
聶久說,“小棠,系上要給我輔導的人做了簡單的知識結構框架給我,下午我們一起約了圖書館,讓他在給你做一做最近課程的講解吧。”
接下來有重要人物出場,算是男三。男三出場,更加推動男女主關系發展。近期,會安排男女主恩愛一下,阿棠差不多是該徹底和方先森的人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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