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資料并沒有那么著急用，太太真的不用您親自過來。”于灝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問道，“給您派輛車，把您送回宜莊吧。”

        “不用，我.......”

        小棠還沒有說完就被于灝打斷了，匆匆接了電話，于灝說，“太太，您稍等，王總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完會了。”一邊打電話，一邊向著小棠如此示意后，于灝又蹙了眉，通話進(jìn)行中他說，“等一下，我馬上上去。”

        掛了手機(jī)，于灝有些抱歉地說，“太太，會議結(jié)束后，會有一個合作要談，想見王總應(yīng)該還需要等一會兒，這樣吧，我先送您回去。”

        會議后又是和約會議。

        談合約這樣的事情，時長時短難以確定，不能確定上司的空閑的時間，于灝只能讓太太先回去。

        “我安排一下，找人送您回去。”

        “不必了，下午沒有課，我在這里等他就好。”

        “這.......”于灝有些為難，“太太，如果您要等總裁，還是到公司的辦公室，這樣........”

        “不用打攪他。”

        小棠現(xiàn)在和他這樣的關(guān)系，不便公然被更多的人知道，她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盛宇’更是會引發(fā)人們的猜忌。

        不想要找這沒必要的麻煩，小棠不愿意進(jìn)他的公司。

        低頭看了一下手機(jī)上的時間14:23分鐘，她對于助理說道，“我在這兒等到半個小時，如果他還沒有忙完，我會先走的。”

        “那......好吧。”

        太太這么做決定，他也沒有辦法不應(yīng)，只是，這樣冷的12月的天，讓一個小姑娘就在這兒等著，他擔(dān)心太太生病被凍感冒了。

        如果造成這樣的好過，上司不因為此遷怒他是不可能的。

        “太太，樓下有家咖啡廳，您在那里面等上司會好一些。”

        “嗯，謝謝。”

        小棠寫過于助理，見他拿了資料慢慢走遠(yuǎn)，她也沒有直接進(jìn)了咖啡廳，而是在樓下站了一會兒。

        只因——下雪了！

        這是來到蓮市，小棠所見到的蓮市的第一場雪。

        有意將帶著絨線的手套摘了，小棠毫無隔閡地用掌心在接雪花。

        一片，兩片，三片.......

        雪越下越大，自彤云密布的天空中婉轉(zhuǎn)下落的雪花晶瑩，跳躍地落在她的額角，落在她的眉梢。小棠接著雪花，看著這樣純凈潔白的晶瑩，在她的手中慢慢地融化。

        多美的雪！

        可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不能長久。

        越是純凈的白，不知要掩蓋多少極致的黑暗。

        ——

        “盛宇”此時的會議一個接著一個，二樓會議室內(nèi)，除了于灝，簡赫和葉夏青，還有幾位來自盛宇的投資方。

        他們此時前來，無非都是為了一則事關(guān)“恒豐”的報道。

        所謂一周前見報的恒豐，疑似涉嫌利潤操縱，令人生疑，如此的標(biāo)題，沒有實際的調(diào)查，也并非有理有據(jù)，完全是撰寫新聞的新聞工作者根據(jù)‘知士’的有理分析，在肆意猜測。

        可，這肆意猜測太不得了，報道的每句話都切中了‘恒豐’的要害，即便沒有直接對‘恒豐’涉及利潤操縱的事情下果斷判斷，但是報道在含沙射影。

        不得不引人注目。

        “王總，對于‘恒豐’的這則報道不知您怎么看？”‘恒豐’的企業(yè)股東，完全是心有怒意的，但是他不敢顯露怒意因為對方是王明軒。

        將手里的報紙放在桌上，王明軒微笑，“只單單憑借著一則沒有任何實際證據(jù)的新聞，對我們能有什么影響？”

        ——王明軒說的是對的，即便這篇報道足夠犀利，可是全是在分析，沒有任何的真實證據(jù)，所以即便發(fā)了出來也不會真的有人愿意去相信。

        但是，盛宇的’高層’，坐在現(xiàn)在二樓會議室的董事們相信了這則新聞，只因為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這則報道說的就是事實，雖然無憑無據(jù)在業(yè)界看起來像是瞎猜的笑話，但是被猜的那么準(zhǔn)，他們不能平靜了。

        單單是猜測‘恒豐’復(fù)雜的背后怎么可能猜得這么準(zhǔn)，無疑是‘恒豐’的機(jī)密被人泄露了。

        高層董事的人想想都能猜得出來。

        ‘恒豐’操控被泄露，絕對不可能，除非是有人縱容如此。

        “王總，據(jù)說葉總監(jiān)無數(shù)次向您反映‘恒豐’被人調(diào)查的問題，您沒有給予任何回復(fù)，也沒有采取任何手段，請問您為什么要如此？”

        “還是說，調(diào)查‘恒豐’的人是和您有所謂的關(guān)系，所以一味縱容？”

        “還是說，您有意包庇調(diào)查‘恒豐’的人？”

        ........

        面對眾多董事如此步步緊逼的逼問，王明軒只微笑著說，“我這么做，有我的原因。‘恒豐’的第一大投資方是‘盛宇，你們的投資與我盛宇比起來都太過微不足道。因此，如若出現(xiàn)不測，賠錢最多的是我‘盛宇’，你們在擔(dān)心什么？”

        狂傲，即便沒有過多的理由辯駁，這男人還是以往的狂傲。

        作為‘盛宇’的首席，他有著不論何時說什么都絕對狂妄的資本。

        王明軒這話出口，他的意思是，“他賠得起。”

        即便‘恒豐’真的會被毀之一旦，他也護(hù)著調(diào)查他的人不公諸于眾。

        即便蘇小棠存了心，要讓他不好過，給他找麻煩，王明軒生氣歸生氣，可是在這樣的場合里，他自然護(hù)著他的妻子。

        即便他妻子錯了，而且錯的可恨，但是，王明軒還是覺得他妻子受他一人此時的怒意就夠了，用不著受這一群投資方的譴責(zé)。

        她被他們譴責(zé)，他不允許！

        且，這么多年，這個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資本財產(chǎn)。

        擁有所謂不菲的資本，方太太愿意查，即便她毀了‘恒豐’，王明軒讓她揮霍。

        生氣歸生氣，但是王明軒不會將他的妻子交給一群高層‘外人’指責(zé)，即便今天放在桌上涉及的恒豐問題的新聞不是猜測而是真憑實據(jù)，有他在，那些人永遠(yuǎn)不能動她。

        他就是要護(hù)著他的妻，不論是對是錯，都要護(hù)著。

        并不是不生氣，他也生氣，只是還是不能讓外人傷害他的妻。

        早在之前，王明軒知道他的妻子在查這些，他不阻止，因為即便被她知道了，他都相信她的妻子不會害他。

        但是，王明軒太天真了，對自己有些過度自信了。

        送走了一眾難纏的董事，王明軒在二樓會議室等到了于灝送過來的資料。

        “是太太送過來的。”于灝說。

        “是她？”王明軒蹙眉。

        “王總，太太說要等您一會兒，等30分鐘，不知她現(xiàn)在走了沒有，您要不要去見她，就算要走應(yīng)該也不會走遠(yuǎn)。”

        見王明軒不說話，于灝又說，“現(xiàn)在是從14:20到現(xiàn)在的14:40分鐘，太太已經(jīng)等了20分鐘了，應(yīng)該還在等，您要不要下去見一見？”

        “不了，等累了，她會自己回去的。”

        “這.......”

        天那么冷，怎么可以讓一個小姑娘在雪天等那么久，但是上司這么決定，他也無從改變。

        “你先出去吧。”王明軒說。

        “是。”

        關(guān)了會議室的門，于灝不便再多說什么。

        ——

        公司外。

        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小棠還在等王明軒。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飄飄灑灑。

        她剛才聽到陸續(xù)有走出來的員工說，“14:00的再次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所以，小棠才想著，再等等回去王明軒會出來的。

        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不打電話，不發(fā)短信，慢慢等，即便是大雪天被凍得手指發(fā)僵，身子有些瑟縮她也不覺得有什么。

        小棠自然知道樓下的咖啡廳里會很溫暖，只是如此一來，也就很肯能錯過了出來的王明軒。

        這樣的一個雪天。

        小棠等著王明軒，沒有別的特別的理由，只因——他是她的丈夫。

        名義上的也好，協(xié)議上的也好，妻子等丈夫天經(jīng)地義，在小棠的概念里，這是她很有必要要做的。

        等待無疑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更何況還是在如此寒風(fēng)凜冽的冰天雪地里。

        等得時間越久，等待的人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氣憤也越來越不甘愿。

        但是，蘇小棠沒有，她還是就那么站著等著，冷然的，冷靜的，等著他的出現(xiàn)。

        五分鐘之前，她打電話給過于灝，“于灝說再次的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所以，小棠以為王明軒會很快出現(xiàn)。

        事實上，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蘇小棠越來越清楚，那人也許有意不愿意和她見面。

        落了肩的雪化了，那樣的冷，那樣的寒，隔著外套滲入進(jìn)毛衣，滲入進(jìn)里，在滲入到肌膚，四肢百骸，到全身。

        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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