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是我的全世界
不近不遠的距離,讓小棠突然覺得,有一種人,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不論時光如何消磨,永遠都磨滅不了他在別人腦海中的輪廓,仿佛鐫刻般,攜永,橫亙。
然而,王明軒就是這樣的人。
——阿豪,曾經(jīng)的你告訴我說,我們是共同擁有一個靈魂的人,生來就該相互依賴并非因為愛情,那你能否告訴我,此時此刻這種酸.澀難言的感覺是愛情么?
國內(nèi),a市靜安醫(yī)院。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重癥加護病房里,病床上長期昏迷不醒的阿豪,手指微不可聞地動了動。向玲趴在床側(cè)睡得正沉,沒有注意到這一現(xiàn)象。
開場的致辭結(jié)束,明亮的白熾燈光變換成了秀場的彩色夢幻燈光,身材窈窕的模特手持香儂最新的產(chǎn)品緩緩從幕后走到臺前。
人影攢動,小棠被前排的人遮擋了視線,沒有辦法看到王明軒的身影。
“小姐,您想要一杯香檳還是要一杯威士忌?”
“謝謝,我不需要。”
小棠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直接拒絕身邊的服務(wù)生。
然而,在很短暫的間歇中她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服務(wù)生用的是中文,她是.....
“煥芝?”
“小小姐,您好。”黑暗中一身男子服務(wù)生制服的女人一臉恭敬地看著小棠。
“好久不見。”煥芝繼續(xù)說。
小棠蹙眉,臉上的神情沒有了最近和王明軒在一起的溫婉,清冷而漠然。
最近的治愈階段,醫(yī)師伊卡讓她盡量保持松弛的情緒,在今晚不得不被打破了。
......
t臺上,王明軒在進行香儂最新產(chǎn)品開場致辭的時候,視線就沒有離開臺下他的妻子,小棠的位置在他有意安排下,即便在偏僻的拐角處卻使得臺上俯瞰的時候,很清楚。
小棠的情緒不穩(wěn)定,心理疾病復(fù)發(fā)又無跡可尋,留她一個人,他實在很不放心。
一邊冠冕堂皇地按著于助理給他準備好的稿子說著官方的開場,一邊又時不時地打量坐在t臺下的小妻子。
一份本就不太長的開場稿子,還被他有意省略了四分之一。
直到主持人再次上來,他匆匆下場去陪小棠,卻在走到那個位置的時候,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并沒有人,座位上的mp3閃亮著還是播放的狀態(tài),白色的耳機線垂在一旁,顯得有些刺目。
下頜緊繃,王明軒眉宇不自覺的緊皺。
會場外。
小棠的席位雖然偏僻,但畢竟是貴賓席位,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不得已和煥芝出了最新產(chǎn)品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
室內(nèi)會場外的走廊。
傍晚時分,小雨已經(jīng)完全停了,法國的空氣很好,窗戶開著讓小棠覺得很舒適,只是溫度還是有點低的讓她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咳咳......咳咳......”聽到小棠的咳嗽聲,煥芝扶了她讓她坐下,“您坐。”
小棠點點頭,坐在會場外的走廊長椅上,“你也坐吧。”她說。
方家規(guī)矩多得很,主仆觀念頑固,煥芝最終還是站著沒有坐下。
她不坐,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小棠也不勉強。
“小小姐,您到法國來毫無音訊,讓所有人都很擔(dān)心。”
“有什么話直接說就可以了。”煥芝是方文彬在世的時候讓她跟在小棠的身邊的,對于她的心思小棠很了解。
“您和四少......”
原來這才是她的重點,“咳咳......”風(fēng)有些涼,小棠輕咳了兩聲,回答她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不,不對。”煥芝蹙了眉,“兩年前,我就在您身邊,那個時候我知道您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現(xiàn)在怎么可以繼續(xù)維持您和他的關(guān)系......”
“煥芝。”
小棠出聲打斷了她,“這話不是你該對我的說的。”她有點累了。
雖然知道自己逾越的過分,但是煥芝還是堅持,“小小姐,關(guān)于您父親的死因調(diào)查,由目前的資料看來四少難脫關(guān)系,您怎么可以如此荒謬的和他在一起!”
煥芝一直在受小棠之托調(diào)查方文彬不明的死因,她原本就是方文彬身邊的人,不過故人已去,她現(xiàn)在跟隨的是小棠。
聽煥芝的話,小棠想了想,挑眉,“這就是你不惜長途跋涉到法國跟我說得話。”
“小小姐,你不能......”
“煥芝。”小棠站起身,搖頭,“你太浮躁了。”
“對于您父親的死因您就持這樣的態(tài)度?他如果地下有知,知道您和王明軒在一起該有多寒心。”
聽到煥芝的批判,小棠單手撐在頭側(cè)緩解著疲憊,半晌后,她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暗沉的眼瞳讓煥芝向后退了一步。
“煥芝,你受我父親所托在我身邊很長時間了吧。”這句話像是感嘆。
“小小姐,您判斷事情的理智呢?您如果堅持呆在王明軒的身邊......”
“蘇佳慧給了你什么好處?”眸光驟然清冷,“還是說,她威脅了你什么?”
“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煥芝,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小棠站起身,“你回去告訴蘇佳慧,我敬重她是我父親的妻子,我的養(yǎng)母,所以我不計較。”
“小小姐,我不明白,我一直是受您父親的囑托留在您身邊的,您怎么能這樣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確定。”小棠看著煥芝,眼神忽明忽暗,“我父親教導(dǎo)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這句話后,他又讓我絕對謹記的一句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是對你。”
“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了。”煥芝臉上的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也不是很早。”小棠搖頭,如果不是王明軒有心提醒她,她身邊有不可信的人,她也不會想到兩年后的煥芝早已經(jīng)變成了她養(yǎng)母蘇佳慧的人。
“一早不說破,是因為我還有為你所用的價值?”
小棠嘆了一口氣,“我父親留你給我,你總有查明一些東西的用途。兩年前,你幫我我很感激,但是兩年后,蘇佳慧造勢謠言,借機輿論污蔑王先生陷我父親于不義,你明知真相卻不告訴我實情實在不應(yīng)該。”
“是不是污蔑,難道您沒有看最新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嗎?”
“你沒有查到最后的結(jié)果,就斷章取義的給我定論,不是污蔑又是什么?”小棠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煥芝我一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對我說謊。”
煥芝低下了頭,沉默。
小棠明白,在得知她和王明軒的關(guān)系后,蘇佳慧急切地想要她和王明軒生間隙,所以才讓煥芝一直給她傳遞虛假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為的就是讓她懷疑王明軒,從而不信任他。
因為蘇佳慧懼怕,懼怕王明軒和她日后會一起來對付她。
人心險惡,層層包圍的陷害于被陷害,讓她覺得很累。
現(xiàn)在,明顯看得出小棠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煥芝不得不實話實說,“小小姐,我也不想這樣的,如果不是蘇夫人要挾我也不會說這些話來混淆您的視聽,但是她威脅我的事情我沒有做,對您不利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會做。”
小棠淺笑,“這也是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兒的理由。”
“小小姐。”煥芝18歲的時候就跟在小棠身邊,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可能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你回去告訴蘇夫人,她想掌控的一切并非能如她所愿。”側(cè)過身,她繼續(xù)道,“關(guān)于我父親的死因調(diào)查,你還是繼續(xù)查......”
發(fā)布會會場二樓。
“太太和煥芝在一起,簡赫有跟著。”
“嗯,我知道。”坐在沙發(fā)中,王明軒翻了幾頁最新產(chǎn)品的廣告雜志單。
“想問什么?”手中的雜志放下,王明軒看著欲言又止的于灝。
“我不明白,太太既然知道煥芝有可能對她不利,為什么還要讓她繼續(xù)幫她調(diào)查?”
“煥芝有一個妹妹,這些年阿棠用他父親的人在照顧那個女孩子。所以,煥芝對她會絕對的忠心。”蘇佳慧操控不了煥芝。
“您是說,太太用煥芝的妹妹牽制她?”于灝驚愕。
出人意料,這樣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哪一點看得出她是會如此擅長‘用人之道’的人呢?
沒有永遠的信任,只有永遠的牽制。這個道理太過悲涼。
過慧早夭,生得如此聰慧的女子,要經(jīng)理太多的磨難和折磨才能練就。二十多歲,多好的年紀,本該是擁有最溫暖的親情和最甜蜜的愛情的時候。
而,方家三小姐卻只能在一次次的被算計中強迫自己成熟。
“一刻鐘過了,我們?nèi)ソ影⑻幕貋怼!弊谏嘲l(fā)上的人起身下去,于灝看走遠的王明軒孤傲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上司對蘇小姐的喜歡來自于什么。
環(huán)境所迫,他們都是不得已年少早熟的人,早年就深陷利益的潮汐中,不得已攻心算計。
惺惺相惜,這對夫妻很相像。
于灝看走遠的王明軒孤傲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上司對蘇小姐的喜歡來自于什么。
環(huán)境所迫,他們都是不得已年少早熟的人,早年就深陷利益的潮汐中,不得已攻心算計。
惺惺相惜,這對夫妻很相像。
發(fā)布會會場外的走廊上。
“阿棠——”
小棠在異域法國聽到這樣的呼喚,不用想她都明白是誰在叫她。
真是簡短的自由活動時間!
她和煥芝從發(fā)布會現(xiàn)場出來到現(xiàn)在估算大致應(yīng)該有十多分鐘了。
聯(lián)想到王先生昨天三令五申地‘教育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超過二十分鐘,否則......”
說到做到,現(xiàn)在他還真的兌現(xiàn)給她看了。
“煥芝,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好自為之。”這是小棠留給煥芝的最后一句話,她轉(zhuǎn)身離開。
煥芝看著她慢慢走向頭梯口的那個男人一時間有些怔愣。
小棠走過來,王明軒幫她將外衣的領(lǐng)子拉高,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他說,“十七分鐘,很聽話。”
“你真的有計時?”小棠無奈。
“這么有偏執(zhí)的事情我怎么會做?我沒有那么強烈的掌控欲。”他牽過她冰冷的手,放在掌心里暖了又暖。
“是么王先生?”小棠表示懷疑。
“當(dāng)然。”他的回答很坦然,“偏執(zhí),麻煩,還要一直不停地看著手表,單一乏味,我自然不會做那種事情。”
“好吧。”她姑且相信他好了,“那你十七分鐘的數(shù)據(jù)是從哪兒得來的?”
“哦,是于灝告訴我的。”
“......”
這還不是都一樣!切——
小棠瞇眼,“還說你沒有計時。”
輕撫她的長發(fā),王明軒的動作很溫柔,“王太太你錯了,不是我計時,你離開后是于灝在幫你計時。要知道這么無聊幼稚的事情,我向來不屑于做。”
“......”
“對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的約定,假使你擅自離開超出二十分鐘,超出多長時間我們就來熱吻多長時間,還好你今天很聽話,再有下次,記得愿賭服輸啊王太太。”
小棠:“......”
“怎么不說話?”
“我可以懇請你閉上嘴嗎?王先生。”
看他妻子一臉無奈的表情,王明軒再也忍不住地笑了。
不再和她開玩笑逗弄她,王明軒挽著她向會場外走,“和煥芝聊的還愉快嗎?”
挑眉看他,“你不是已經(jīng)都知道了嗎?”包括她們聊天的全部內(nèi)容,小棠知道簡赫一直都是跟著她們的。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嗯。”王明軒很樂意為他的小妻子解惑。
“煥芝會到法國來,并查到我的行蹤應(yīng)該不是一天兩天就行的吧。”
“這個自然。”
“所以,她一早就開始跟蹤我們了。”小棠蹙眉。
“嗯。”看于灝已經(jīng)將車門打開,王明軒抱了她直接上車,坐在后面。
“這個結(jié)論好像一點也不令你感到意外?”
王明軒讓她靠在他的懷里,他的下巴貼在她馨香的發(fā)頂上,“她的行蹤我一直都知道的。”
王太太身邊的人,每一個他都要知根知底,調(diào)查清楚。
不然,怎么安心?
“那既然知道煥芝想要找我,為什么還放任她今天晚上接近我?”
王明軒笑了笑說,“煥芝會對你一直很忠心,不是嗎?”對他妻子沒有威脅和傷害,他自然放任不管。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他的。
小棠喟嘆了一聲,說,“我本來認識的人就不多,這狹小的交際圈還是讓你了解的很透徹。”不過,這一切在她看來也很正常,依照這么久她對王明軒的了解,這樣的行為確實十分符合王先生的行事風(fēng)格。
“麻煩你了,王先生。”總能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為她做這么多,雖然她一點都不喜歡他這樣的掌控欲。但是小棠明白,他是為了她好。畢竟,現(xiàn)在的她身體狀態(tài)太差了。
“不麻煩的,王太太。能做這些,是我的榮幸。”
王明軒俯身去吻她的耳垂,感覺到她在他懷里有些顫抖后蹙眉,“真不該今天把你帶出來。”
最近的治療期,醫(yī)師伊卡并不贊同小棠的外出。
“不用為我擔(dān)心,出來一趟我感覺很好,很放松。”
他嘆氣,“放松地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小棠握著他的手指有些無力,“回家后,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別說話,睡一會兒,到家了再叫醒你。”
“嗯。”
小棠蜷縮在王明軒的懷里,從剛才開始她的精神狀態(tài)就很萎靡,一直撐到王明軒和最后一個香儂企業(yè)的高層說完話,那時候她已經(jīng)完全精疲力竭。
現(xiàn)在,等王先生很好的完成了今晚的工作,閉上眼她在王明軒的懷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法國,佛雷瑞斯。
海濱別墅區(qū)。
夜晚。
“別在這兒走來走去,回到床上去躺一會兒。”換下了嚴謹?shù)纳虅?wù)西裝,王先生一身暖灰色調(diào)的家居服閑雅地站在廚房里。
“我已經(jīng)躺了很久了,感覺睡得后背都疼了。”不想聽王明軒的建議,小棠搖頭,再搖頭,“咳咳......而且我沒有走來走去,只是站在這兒而已。咳.....”
“咳嗽都不好呆著,看來伊卡醫(yī)生說得沒錯,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就不能出門。”
王明軒還在為今天把小棠帶出去的事情自責(zé),像是受了涼,一回到家今晚的咳嗽就沒有停止過。
斷藥治愈期,她現(xiàn)在不能用藥,生病很麻煩。
“過來。”廚房里,他沖她招了招手。
不明白他的用意,小棠還是照做了。
“坐在這兒。”沒有絲毫拒絕的余地,她坐在他身邊的一把椅子上。“桌上的熱水要喝完。”
長期不進食,她的味蕾有些嘗不出味道,本就是‘重口味’的人,不太想要沒有味道的水。
如實告訴王先生,“咳......咳.....這水沒有味道。”
“溫水本就是沒有味道的。”
“那我可不可以喝苦丁茶?”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喝茶了。
“不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
“什么都不要想了,這段時間你只能喝這些沒有味道的溫水王太太。”
伊卡醫(yī)師有意交代,飲食和飲水都要清淡為主。
苦丁茶和蓮子芯,味苦濃郁,不能喝。
看她興致懨懨地開始喝桌上的溫水,王明軒才轉(zhuǎn)身去將廚房里的冰箱門打開。小棠一直就不太愛喝純凈水,因為味蕾喜‘苦’,從小就喝茶水比較多。
這習(xí)慣不好,他要幫她糾正過來。
冰箱打開冷藏的暗格,王明軒問,“阿棠,煮湯的話你想要吃雪梨還是青果梨?”
“青果梨。”
“好。”想了想,王明軒又說,“止咳的話雪梨應(yīng)該比青果梨的效果要好一點,可雪梨很甜,你不吃甜。”
“嗯。”小棠應(yīng)聲。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雪梨嗎?”他問。
“不喜歡。”她很堅決。
“那我們多放一點兒。”
“......”
直接從冰箱里取出雪梨,王明軒坐在小棠對面的位置上,從廚具柜里取了水果刀來削水果皮。
手里捧著一杯溫水,喝了一半以后,小棠咳嗽的時間間隔短了很多。
夜晚,很安靜,只能聽到冷水被燒開‘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聲音。
廚房溫暖的色調(diào)里,小棠和王明軒面對面坐著。
小棠一直都知道王明軒的廚藝很好,尤其是他在用刀的時候,所有在她手里不太好用的廚具,在他手里都靈活之至。
很快,一個雪梨就已經(jīng)削好了。
從頭到尾,果皮都沒有斷。
這一點,很那激發(fā)小棠的好奇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明軒淺笑,“熟能生巧。”
“我想試試。”
“不可以。”
“為什么?”
“因為會傷到手。”
“我還沒有那么沒用。”
“想一想你歷次下廚的經(jīng)歷,哪一次不是讓人膽戰(zhàn)心驚。所以,為了不給我惹麻煩,還是不要碰刀了吧。”
“我......”王明軒將削好的雪梨,切下來一塊兒用手喂到小棠的嘴里。
小棠想要反駁,但是嘴里有水果。
嚼碎,咽下去,“我......”
又被喂一塊兒,再被喂了一塊兒......
像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形成了慣性,他喂她,她就會下意識的去接。
最后,完全沒有辦法辯駁了。
王明軒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梨子,開始削,小棠坐在他對面,一臉怨念的看著他,不能說話,含著嘴里的水果嚼,再嚼,直到很久后才完全咽了下去。
“王明軒......”她瞪眼看他。
“終于可以說話了,很好。”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xù)削果皮,“說了不要一次吃那么多,怎么還那么貪嘴?”
“......”
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小棠說,“剛才分明就是你喂我的。”
“我喂你你就吃,沒有自制力,還是貪嘴。”
“......”
雪梨削皮削好以后放在案板上,用刀切塊,成丁狀。
“咳咳......這些都要放進去煮嗎?”
“嗯。”
小棠蹙眉,“可是,我不喜歡雪梨的味道。”
“阿棠,這個理由不具有說服力。”
“為什么?”
“剛才你吃了很多塊,說不喜歡沒人信。”
“......”
明明剛才她就是被強迫的。
想了想,王明軒說,“喜歡的話,自然要多放一點。三個有點少,我再去削一個加進去。”
“......”
在廚房呆了一會兒后,小棠最終還是上二樓,坐在臥室的床上,沒有了剛才和王明軒在一起的興致盎然,臉色蒼白。
“咳咳......咳咳......”
壓抑不住的輕咳從沒有血色的嘴角逸了出來。
不要說王明軒,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身體竟然可以虛弱成這樣。
只是外出了一趟,歸來后身體的諸多不適,讓她連睡眠都不能安穩(wěn)。
很累,很累,卻因為心緒不寧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入睡。
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狀態(tài)了。
“咳咳......咳咳......”
小棠以為只要自己的心理疾病不再復(fù)發(fā),自己就能和往常一樣對一切都應(yīng)付自如,可明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兩年前讓她倍受折磨的不單單是心理,身體的舊傷好像都在隨著她停用刺激性藥物后,開始變得格外折磨人。
體虛,體弱,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阿棠。”隨著門外腳步聲的靠近,讓小棠收斂了臉上的煩悶情緒。
“咳咳......咳咳......”
想要和王明軒說話,卻還是抑制不住的輕咳。
“這樣不行,如果半夜繼續(xù)咳的話,就讓伊卡醫(yī)生過來。”
“不用了。”小棠搖頭,“只是普通的咳嗽,明天就會緩過來的。”
將她手里的那本書放在床頭,看她臉色蒼白的厲害,王明軒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fā)燒。
“喝一點雪梨熱湯。”
“我真的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止咳的,聽話,喝一點就好。”
吹冷了,用白色的湯勺盛了一勺雪梨湯遞在她蒼白的唇邊,“加了兩片檸檬,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甜了,你嘗嘗。”
小棠看著坐在床側(cè),深更半夜沒有睡為自己煮了雪梨止咳,又喂她喝的人,熱湯的蒸汽讓她的眼眶有些潮濕。
吹冷了,用白色的湯勺盛了一勺雪梨湯遞在她蒼白的唇邊,“加了兩片檸檬,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甜了,你嘗嘗。”
小棠看著坐在床側(cè),深更半夜沒有睡為自己煮了雪梨止咳,又喂她喝的人,熱湯的蒸汽讓她的眼眶有些潮濕。
“還是一會兒都睡不著嗎?”又盛了一勺湯喂給她。
她有意躲閃開他質(zhì)問的眼神,“我只是白天睡得有點多而已。”
“是么?”這一天都在外奔波,尤其是下午和晚上來回的車程,小棠雖然在他懷里閉著眼,但是他覺察得到她并沒有睡著。“這會兒已經(jīng)凌晨了,睡不著也不能背著我吃安眠藥,知道嗎?”
“安眠藥不是在我來的第一天就被你全都丟了嗎?”
小棠看著他淺笑,王明軒卻望著他妻子由蒼白轉(zhuǎn)向慘白的臉色蹙眉。
一小碗的雪梨湯并不多,有意觀察她的狀態(tài),怕她明明想吐卻還強撐著,王明軒喂她喂得很慢。
直到看她是真的沒有想吐的跡象,他才放心得將整碗湯都喂完了。
熱湯喝了,小棠即便內(nèi)心一直躁動不安讓她無法平靜下來,可是身體的極度疲乏讓她已經(jīng)再也撐不住了。
很累,卻一點都睡不著。
煩躁,難耐。
王明軒抱著她躺下后,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唱片給她聽。
“還是很難入睡?”修長溫?zé)岬氖种笇⑺~前被冷汗濡濕的碎發(fā)別在了耳后。
“還好。”小棠靠在他的懷里,有氣無力。
將羊絨毯蓋在兩個人的身上,王明軒伸手從側(cè)取了一本小棠白天閑暇的時候會看的泰戈爾詩集。
“是原著的英文版。”
“嗯。”翻個身,她側(cè)過臉貼在他的胸口上,眼神瞟向王明軒手里的那本書。
小棠睡不著,內(nèi)心又躁亂的很,為了讓她轉(zhuǎn)移注意力,他陪著她尋找著話題說說話。“我以為你會看翻譯版的。”
“翻譯版的雖然也好,咳咳......但是由于語言不通,還是原著版本的英文更能突出這些句子的精髓。咳咳......”
“咳得這么厲害,明天一定要給醫(yī)生看看。”抱著她的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王明軒繼續(xù)說道,“我說話,你閉著眼睛聽就好了。”
“嗯。”她神色倦怠得閉上了眼。
翻了一頁手里的書,王明軒說,“晚上看書太費眼了,也太費精力,以后,我念給你聽。”
聽著他的話,小棠閉著眼虛弱得笑了,“念給我聽?睡前故事嗎王先生。”
“如果你愿意這么認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王明軒輕拍著她的后背,一下一下,“這本書讀完了,我們可以選擇一些有小動物的故事書讀給你聽。”
“小動物的故事?”小棠撇嘴。
“我想,那類書籍我一直把它叫做兒童故事的阿棠。”
兒童故事?他以為她幾歲?
閉上眼,小棠無奈地說,“那麻煩你每晚在講完兒童故事以后,再幫我唱一首搖籃曲好了。”
王明軒抑制不住的笑出聲,“如果你想聽的話,可以。”
“......”
“但是今晚,我還是幫你來讀泰戈爾就好。”
“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淚,那么你也將失去群星了......)
王明軒的英文流利,嗓音音質(zhì)清冷,但是今晚卻讓昏昏沉沉的小棠覺得格外的溫柔。
也許是室內(nèi)放了理查德克萊德曼鋼琴曲秋日私語的緣故,臥室里,他的聲線和鋼琴曲迎合在一起,讓人聽起來非常的舒適。
自閉癥患者如果沒有辦法安定躁亂的內(nèi)心,常常讓他們陷入深度自閉。
今晚的壓抑,和難耐,在小棠沒有服用鎮(zhèn)定劑的情況下,被王明軒很好的安撫了。
這樣磨人的心理折磨一直到凌晨4點鐘,小棠才在王明軒的懷里有了困意。
看懷里的人已經(jīng)有了困意,王明軒閱讀的聲音放緩,更加的輕柔。
“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but.to.one.person.you.may.be.theworld......”
(對于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于某個人,你是他的整個世界......)
將這一句讀完,王明軒將手里的書放置到一邊,吻了吻小棠的額頭。“you.are.my.word.阿棠。”
“表白嗎,王先生。”睡熟的人閉著眼像是在夢囈。
“我以為你睡著了。”他笑,繼續(xù)親吻她的耳廓。
“就快要睡著了,馬上。”
聽著她孩子氣的話,王明軒側(cè)臥在她身邊繼續(xù)輕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漸漸地小棠已經(jīng)困得不想睜開眼了,強撐著瞟了一眼室內(nèi)的掛鐘,繾綣在他懷里說道,“你也快睡吧。”
“你先睡。”怕她再發(fā)燒,他守著她,隨時要照看她的身體狀況。
“抱歉,又害你擔(dān)心了。”
強撐著睜開眼,小棠伸手,蒼白的手指附著在王明軒的臉上。
“沒關(guān)系。”
俯下身他親吻著她冰涼的手指。
室內(nèi)的燈光下,看著他妻子的眉眼,王明軒想了很久的問題,還是問出口了,“煥芝,給了你那么多的資料,外界輿論斐然將你父親的死因和我聯(lián)系在一起,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懷疑過我嗎?阿棠。”
“沒有。”她側(cè)身換了一個位置,靠他靠地更近了一些。“我相信你。”
“為什么相信?”他攬她入懷,下意識的問了下去,其實原因王明軒根本就不在乎,只要她相信他就好,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為什么相信?”重復(fù)了一遍他說得話。
小棠勿自回答,“因為,你是愛我的。”她說,嗓音輕柔,像是睡夢中的夢囈。
王明軒內(nèi)心艱.澀,懷抱著她的手有些輕顫,“是啊,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她在睡夢中緊緊地抱住他。
終于知道后,卻錯過了那么多。
這晚,小棠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她很久都沒有再醒過來。
凌晨4點入睡后,凌晨5點鐘王明軒聽到他懷里人,難受的病痛輕吟,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是很燙,可將小棠的身體抱在懷里總有種讓人窒息地灼燙感。
“阿棠......”
“阿棠......”
喚不醒她,王明軒只好給醫(yī)生伊卡打電話讓他趕過來。
“王先生,太太外出回來有什么癥狀嗎?”
“不停地咳嗽。”
“那應(yīng)該是受了風(fēng)寒,發(fā)燒了。”
“發(fā)燒?”王明軒納罕,“我給她用溫度計量過體溫了,體溫并沒有太大異常。”
伊卡醫(yī)生搖搖頭,“王先生,要知道您太太現(xiàn)在體虛的厲害,她的身體一直處于亞健康狀態(tài),發(fā)燒只能在體內(nèi)持續(xù)低燒,不升溫度也是身體太差的原因。”
“能用藥嗎?”
“不能。”伊卡搖頭,“她需要靠自己的抵抗力來強撐一天,一天過后低燒依舊不退,即便對身體有損,她也必須用藥治療,不然持續(xù)低燒兩天將有生命危險。”
“好,我知道了。”
“王先生,可否請問您,您的妻子是早年有腎臟病的病史嗎?”
“她做過換腎手術(shù)。”
“原來是這樣。”伊卡了然后皺眉。
“怎么了?”
“對自閉癥具有簡單治愈的刺激性藥物,也就是您太太之前服用的鎮(zhèn)定藥劑,對腎臟造成的負擔(dān)有些重。”看著王明軒,伊卡繼續(xù)向他解釋,“這些,也是造成她體虛的原因,以后的治愈過程中,也許她會頻繁出現(xiàn)暈倒的現(xiàn)象,到時候,您沒有必要擔(dān)心,這都是自然的現(xiàn)象。”
王明軒沉默,沒有說話。
伊卡望著在上處于深度昏迷中的女孩子,很難想象她之前一個人是怎么渡過病發(fā)的這些深夜的。
他一直以為這位年輕的王太太僅僅是個先天性自閉癥的心理疾病患者,卻在一次次對她的身體檢查后,發(fā)現(xiàn)她身上存在的舊疾和舊傷。
“王先生,對您妻子所做的最新的身體全方位檢查報告您看過嗎?”
“看過。”王明軒的嗓音有些沙啞。
“您太太身上有舊傷,左小腿和左臂的股肱骨處曾經(jīng)有米分碎性骨折的痕跡,現(xiàn)在的傷勢雖然完全愈合,但是對她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二十出頭的年紀,到底受了多少折磨才把原本健康的身體毀成這樣?
王明軒啞著嗓子繼續(xù)問,“左手不受控制的顫抖和這些有關(guān)系嗎?”
“是的,應(yīng)該和她之前的左肱骨米分碎骨折有關(guān)。”
“這些傷勢愈合后的后遺癥會持續(xù)多久?”
“這個很難說王先生,畢竟每個人的身體素質(zhì)和身體狀況都不一樣。”中年法國醫(yī)生并不想將最壞的結(jié)果告訴王明軒。
王太太身上的傷勢雖然通過檢查還能看出痕跡,但是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至于,傷勢后的后遺癥會持續(xù)多久,伊卡不想說出來,因為很有可能是要跟隨患者一輩子。
“陰雨天,和天寒的時候還是要幫她用熱水多敷一敷。”
“好。”
“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王太太還沒有退燒,請您給我打電話。”想了想,伊卡繼續(xù)問,“最近的飲食狀況還好嗎?”
“還可以,開始在吃一些清淡的東西了。”
“那就好。”
“不用太擔(dān)心,王太太沒有嚴重的疾病在身,只是她的身體需要好好調(diào)理,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王明軒送法國醫(yī)生出門,致謝,“謝謝您了。”
“不客氣。”
送走了醫(yī)生,王明軒回到二樓的臥室,就在邊守著小棠,看著她在低燒中昏迷地輕吟。
平日里,他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也有難受的時候,只是礙于他在她身邊,完全都在極力地壓制。
只有在陷入無意識的昏迷和的時候,她才會沒有顧及地輕吟出聲。
“阿棠......”
他輕喚她的名字,握著她的手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嗓音壓抑,沉悶,飽含了太多難訴的心緒。
看到唇舌干裂的厲害,按照醫(yī)生的叮囑,王明軒每隔半個小時就給她喂一次水。
“張嘴,喝水了。”
即便是低燒昏迷中,聽到王明軒的聲音,在小棠淺顯的意識里,是信賴,讓她一次一次地很配合他地張嘴。
“冷”
“冷?”王明軒抱著小棠,感受到鵝絨被下她蜷縮在一起不停地顫抖的身體。
重新再拿了一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還冷么?”他問她。
雙手合十在胸前,被子下小棠顫抖著像是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識。
室內(nèi)的溫度已經(jīng)被王明軒調(diào)的很高,可低燒中的小棠還是不停呢喃著‘冷’,別無他法,王明軒只好換了棉質(zhì)的舒適的居家服,和小棠一起躺在薄被下,將他病痛中的妻子攬進了懷里,緊緊地抱著。
用自己身上的體溫溫暖著她。
低燒中的小棠,除去手腳冰冷,渾身都是燙的,可就算這樣小棠還是嘴唇顫抖著冷得厲害。
五月天,春日的法國已經(jīng)很溫暖了,室內(nèi)的溫度被調(diào)的很高,在這樣后的鵝絨被下抱著小棠有些熱得過分。
可現(xiàn)在的王明軒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只想讓現(xiàn)在的小棠減緩一些病痛。
一直到小棠在他的懷里不再顫抖,開始漸漸地有發(fā)汗的跡象,王明軒才安下心來。緊蹙的眉宇松開,臉色也不再慘白,舒緩的神態(tài)讓他看得出她是睡熟了。
很輕松的,沒有任何負擔(dān)地進入了睡眠。
松開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起身下,王明軒又喂了一次溫水給她才安心給她壓好背角,想要離開。
站起身,正要走,卻感覺到了身后的牽制力,雖然微弱,但是還是很清晰地感覺到了有人在身后用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角。
“王明軒”昏沉中的人呢喃。
“阿棠?”他以為她醒了,俯下身將她的長發(fā)撩開,露出一張憔悴又蒼白的臉。
“王明軒”
上的人依舊處于昏迷中,完全是無意識的輕喚,讓王明軒驀然一驚。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是他陪在她的身邊。
俯下身,將耳畔貼在她蒼白的唇上,聽她無意識的呢喃。
“王明軒,我的小兔子”
沙啞的女音很低,燒的昏迷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小兔子?
想了想,王明軒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她是想要她的抱枕了。
以前買來給她,留在怡莊,她一開始還不是很喜歡,后來時間久了,常被她抱在懷里。便生了依賴感。
在王明軒眼里,阿棠一直都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每次睡熟了總是身體蜷縮著懷里緊緊地抱著軟枕。
將她露出來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里,王明軒在她耳邊輕哄,“等阿棠睡醒了,就能看見小兔子了。”
聽了他的話,床上的人松開了攥著他的衣角,不再夢囈著說一些昏迷中的話。
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冷汗,王明軒這才轉(zhuǎn)身出了臥室。
書房。
早上七點,不停地有工作的電話從法國這處住處的座機電話打來,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小棠安靜下來睡熟不過才十分鐘。
不斷的電話聲讓王明軒蹙眉,伸手直接將電話線拔了下來,扔在地上。
家里重新恢復(fù)了安靜,只有空氣中還靜靜地流淌著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舒緩的旋律,讓人的心漸漸放松。
嘆了一口氣,王明軒打開書房和露臺相連的推拉門,玻璃門推開的一剎那,在這個寧靜的早晨聽到海浪的翻涌夾雜著海鷗的鳴叫。
書房的抽屜里放的是他的妻子最新的體檢報告。
雖然現(xiàn)在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可體檢報告里,全身曾經(jīng)有過多處米分碎性骨折的痕跡,還是讓王明軒看得很揪心。
他一直以為阿棠最大的癥結(jié)就是她先天性的心理疾病,但是他忘了心理疾病這么多年都沒有復(fù)發(fā)過的人,一定發(fā)生了讓她太崩潰的事情,她承受不了所以病情才不可抑制。
他的妻子年齡上有些稚嫩,但是內(nèi)心的堅毅程度,他明白。
阿棠不會那么就被輕易的擊垮。
可,自閉癥的發(fā)作正是預(yù)示著患者有難以接受的東西,所以他們選擇自我封閉,自我逃避。
——到底又是怎樣的傷痛讓他的妻子徹底崩潰?
想知道這一切的緣由,但是,王明軒不想選在現(xiàn)在這個時機,依照他妻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最近才有一點心理上的釋然轉(zhuǎn)機,他不能再將她送進‘地獄’。
點了一支煙,轉(zhuǎn)身回到書房。
——
桌上的被風(fēng)吹開的日記本,只記到5月7號。拿起筆,他繼續(xù)寫下去
5月8號,陰有小雨。
我?guī)囊淮瓮獬觯尠⑻氖芰孙L(fēng)寒,五個小時的車程中她雖然極力壓制,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并沒有睡著。
回到家開始不停的咳嗽,凌晨1點咳嗽加重,凌晨2點的時候,躺在她身側(cè)的我就知道她翻來覆去的再也沒有辦法入眠了。
將室內(nèi)的燈打開的時候,我知道她很難受,但是她還是強撐著沖我笑了笑。
我到廚房去給他煮雪梨,她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知道她一定是內(nèi)心煩躁的厲害,沒有辦法靜坐,伊卡醫(yī)生說心理病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讓患者坐立難安。
我雖然在廚房當(dāng)做沒有看到,但是我有留意她從凌晨2點開始就按捺不住得在家里走動,從一樓到三樓,每一個房間她都去了一遍。
凌晨5點中,我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她開始低燒,昏迷中不停地輕吟,她很痛苦,燒昏了的人,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和偽裝。
這次的低燒會持續(xù)多久,我不知道
——
翌日,王明軒再度翻看日記本記日記的時候,小棠已經(jīng)整整昏睡了一天。
5月9號,晴
阿棠并沒有清醒過來,我坐在她的床邊,等她睜開眼睛等了很久,從晨光熹微一直等到落日余暉。
最終,還是將伊卡醫(yī)生請到了家里來,低燒持續(xù)不斷,伊卡為此也很頭痛,不得已,只能對她用藥,即便腎臟要承受很大的負擔(dān),但是低燒不退會更嚴重。
晚上22:00她完全退燒,伊卡醫(yī)生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絕對再也不能讓她生病,她現(xiàn)在的抵抗力很弱,不能用藥更是危險,也許是普通的發(fā)燒感冒,就會讓她的身體承受更大的負擔(dān)。
我熬了一些清淡的小米粥喂小棠,一邊喂她,一遍看著她脆弱的臉做了一個已經(jīng)想過很久的決定。
——
5月10號法國凌晨,王明軒撥通了助理于灝的電話。
“王總,公司很多計劃詳情書都在等您看,您最近”
直接打斷于助理的話,王明軒說道,“于灝,幫我轉(zhuǎn)接國內(nèi)陸輝,陸總監(jiān)的電話。”
“好。可是這邊”
“別擔(dān)心,我會交代好的。”
交代好?
于灝納罕,難道不應(yīng)該是由他來處理好嗎?
電話并沒有掛斷,接通后還在轉(zhuǎn)接中,于灝很有幸地在通話的過程中聽到了有女子的聲音。
“王明軒,家里的杏仁兒放在哪兒了?”
“你左手邊的第三個柜子里。”
“中午我可以磨一點杏仁兒米分,煮杏仁兒茶喝嗎?”
“可以。”
“真的?”
“但是,是你煮給我喝,不是你喝阿棠。”
“”
“把那邊的醬油幫我拿一下。”
“不要。”
“”
電話另一端,于灝不得已聽著夫妻兩人的對話,聽到炒菜翻炒的聲音,這才瞬間了然,怪不得剛才上司和他說話總斷斷續(xù)續(xù)的,是在炒菜嗎?
于灝還沒想明白,通話已經(jīng)轉(zhuǎn)接成功。
——
5月11號,法國凌晨5點,而,此時位于國內(nèi),東八區(qū)區(qū)時中國北京時間的將近正午11點鐘,盛宇集團董事高層突然召開了一場急促的新聞發(fā)布會。
這場新聞發(fā)布會簡短,低調(diào),但還是在國內(nèi)蓮市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這次發(fā)布會的焦點人物王明軒并沒有出席,取而代之的是盛宇高層的總監(jiān),陸輝先生。
陸輝在發(fā)布會上聲明他受王先生本人所托,代替上司在外宣布他的最新決定。
發(fā)布會主要內(nèi)容為:王明軒將于現(xiàn)在的5月10號隱退盛宇高層,盛宇的全部事物下放,一切由陸總監(jiān)暫時打理,于助理輔助。
盛宇總部最高掌權(quán)者,退出商業(yè)領(lǐng)域的決定太過突然,也太過倉促,讓國內(nèi)包括國外的商界領(lǐng)域相互合作和競爭的行業(yè)嘩然一片。
陸輝陸總監(jiān)在外聲稱,王先生只是短暫的休假,休假后會重返總部,維系他的職位。至于休假的原因和休假時間的長短,陸總監(jiān)面對全部媒體的激烈提問,只淺淡地給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當(dāng)然,這也是上司王先生的意思。
媒體界對于這樣的回答自然不滿之至,于是,上午簡短的新聞發(fā)布會剛剛開完,下午的報刊,網(wǎng)絡(luò)新聞報紙上將盛宇最高掌權(quán)者王先生隱退的原因,假象猜測五花八門。
有說王明軒身體出了問題需要休養(yǎng)的;更有猜測盛宇之間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但是最受矚目的輿論猜測是王先生的休假是短暫的婚假,休假是為了陪伴他的妻子。
有記者在法國傳回來的一張照片里,王先生和一位身穿淺色毛衣的女子舉止親密,只是女孩子被有意保護,整張臉都被遮在帽子之下,并無法判定是誰。
這張照片被曝光后,更加印證了王先生隱退是因為這位女子的原因,但至于這位女子的身份,有盛宇的極力封殺,內(nèi)部消息封鎖,沒有一絲透露。
5月13號。
法國,佛雷瑞斯。
一直處于閉塞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的小棠在一家超市閑逛中,看到了電視里的播報新聞后,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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