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歸屬感
陸輝聽不下去了,無語道,“王明軒,別說的好像是我留級似的。”轉身,陸輝繼續對小棠說道,“你別聽他說,不是我留級,是你先生變.態跳級啊。”
小棠:“......”
“其實我們同屆這也不是全部原因。”王明軒閑雅輕笑,“有人20歲才讀大學的,你說對不對前輩?”
陸輝:
小棠想了想說,“就算陸教授晚兩年讀大學,你們相差五歲,所以你真的有跳級?”
沒有回答他妻子的問題,王明軒但笑不語。
他不說,提及過去的校園時光,陸輝無所顧忌的閑談,“小蘇,你知道嗎?你先生有多討厭,我只記得同屆的我們剛剛開始讀研的時候,你先生已經被博導選中了。”
“這么厲害。”
小棠喟嘆,一直不太清楚王先生的學位,她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企業高層都是實踐中積累經驗,從而有今天的成果,卻沒有想到他念書也這么厲害。
聽小棠的感嘆,陸輝無奈道,“是啊,厲害,厲害的讓人很不喜歡。不過,小蘇這些你難道都不知道么?”從未聽王明軒提及過,小棠不清楚也不了解,看她的神情,陸輝莞爾,“不過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畢竟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他那個時候讀大學讀研究生,小蘇還是在讀中學吧。”
王先生二十歲的時候,她才有十一歲,所以這么算來的話是這樣沒錯。
“你們就讀的大學是?”
“城霖大。”王明軒,陸輝異口同聲。
“就是你讀研究生的大學,不過和你不一樣的是我和你先生讀的是財經。”
小棠一直知道城霖大的財經是主力專業,只是沒有想到王先生也是城霖大的學生。
“如果照這么算,小蘇,你先生也可以算是你的學長。”
“”
“只不過高過太多屆了,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城霖大還不像現在這樣,后來的環境是越來越好了。”如果城霖大不是陸輝所熟識的學校,他也不會接受校長所托任職。
小棠瞥著身邊的王明軒說道,“怪不得你對我讀研的時候女寢的位置那么熟悉,原來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小棠一直以為因為王先生是校方的投資方,卻不曾想是因為這個原因。
聽小棠這么說,到是讓陸輝覺得好奇,“王明軒,你什么時候對校內女寢有了解了,一個寢室四個人,最不了解女寢怕就是你了,我記得當時有法律系的校花倒追你,你”
“前輩,水開了。”有意的提醒。
將準備過水煮開的食材放進去,陸輝轉頭給小棠說,“小姑娘,學生時代,你先生一直非常有一種‘招蜂引蝶’的氣場,從城霖大附中到城霖大就讀,校草位置穩坐,不知傷了多少女人的心。”
“校草嗎?”小棠若有所思,她明白的王先生是實至名歸,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想笑。
王明軒開始執刀切蔬菜,對這樣的話題并不感興趣,給小棠卷了袖子,叮囑她,“不要沾水。”
陸輝還在并沒有要停止話題的打算,“話說,邵珩,大一的時候你明明不是和我們一屆的,聽說財經系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你很久,就是為了你揚言跳湖的姑娘。”
小棠:“”
看來,和她枯燥無味的校園生活相比,王先生的大學時光真是豐富多彩的多。
“小蘇,原本你先生和我們不是一屆的學生,不過聽說他大一所在的班級,全部的女孩子都喜歡他,財經系女生本就少,這么一來,你先生的大一班級里,似乎男女生對他的態度成了兩極分化。后來,我聽說他直接考試后跳級就到了我們班,因為我們班都是男生。邵珩,你說說,當年傳言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前輩,你火上的燙似乎快要熬干了。”
“啊?”陸輝伸手去端,見燙已經幾近熬干,他只好加了水重新煮。
“阿棠,看到了么,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事情絕對不可以一心兩用。”
陸輝:
王明軒語重心長的語氣,讓陸教授覺得自己在自己學生面前的形象毀于一旦。
對于王明軒過往的傳言陸教授雖然感興趣,但是他一直想問的是小棠,“小蘇,你城霖大研一的成績那么好,為什么研二沒有繼續讀下去呢?”
不知道這是夫妻兩個人的禁忌,陸輝問出來不著痕跡,卻讓站在一邊的兩個人一時間都停下了手里洗菜,切菜的動作。
“沒什么,只是覺得讀研究生不太適合我。更何況,表演系需要的是實踐經驗,總在學校終歸不好。”
聽到他妻子的解釋,王明軒怔了怔,沒有說什么,繼續將蔬菜切片。
——看來,阿棠比他想象中的要恢復的好了很多,至少對于兩年前的事情她不再避諱,也能自圓其說。
沒有覺察到夫妻兩人的絲毫異樣,陸輝贊同的說,“是這樣也對,只是成績那么好,多少有一點可惜。”
“想法已經決定了,便就不會后悔。”
“邵珩。”陸輝狐疑地看向他,“實話說,是不是你不太喜歡小蘇從事的這個專業,所以威逼利誘她不再繼續讀研,也不進行任何商業匯演。”
王明軒輕笑,“我很有這個嫌疑?”
“何止,簡直是嫌疑大了,依照你對事情的掌控.欲,估計小蘇再有才華,也會被你湮滅。”
“如果你這么覺得,也不是不可以。我妻子,安心在我身邊就好。”
“果然。”陸輝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邵珩,你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側轉過身,陸輝對自己的學生說道,“小蘇,沒關系,即便你先生如此,但是你想讀研二,還是可以的,有老師我幫你。”
“謝謝教授好意,還是不用了。”
“好孩子是要聽話不假,但是要看聽誰的話。”
小棠莞爾,不再說話。
她自然明白王明軒說得那番話并非本意,她讀表演系,他向來很支持,會那么言說,不過是為她掩埋不想說的過去而已。
王明軒拿了毛巾將小棠洗菜沾了水的手擦干凈,知道自己已經幫不上什么忙了,小棠道,“我去將餐桌收拾一下。”
“去吧。”
現將餐廳內的餐桌上的一些書刊收了起來,小棠重新換了桌布,桌上的花瓶拿到一邊去,將白瓷餐碟放在上面擺好以后,她才想到餐巾紙已經沒有了。她問廚房的人,“新的餐巾紙是放在二樓嗎?”
“對,我是旁邊的房間里的第一個儲物柜。”
“好,我知道了。”小棠向二樓走。
打開儲物柜,取了餐巾紙出來,塑料包裝有點難撕開,小棠想到這個房間沒有剪刀,她只好到臥室去找剪刀。
臥室門剛推開,她就聽到了手袋里手機的震動聲。
從手袋里取了手機,小棠選了安靜的露臺上接聽手機。
“小小姐,最近一直都聯系不上您,我剛剛從煥芝的手里得到您的最新聯系方式。”對方的聲音從國內傳過來,直接說主題,“您要查的人已經查到了,只是對方不肯合作,怎么辦?”
“要多少錢?都給他。”
“不是錢的問題,對方是怕,他們不敢把事情真相曝光,引火上身。”
“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提供證據,我們不會將他們的身份說出來。”
“是。”
“您最近的身體”
“有什么事情你和煥芝商議,在我回國之前,我要所有的結果。”
“我明白。小小姐,蘇夫人和方文虹走得很近,她們也許早就等不及了。”
“先不用管,將該拿到手的全都拿到手。”
“好,我明白了。”
“一定,不能浮躁。事態走到今天,雖然有失有得但是一切和我們預計的并無異樣,著急,總歸不好。”
“嗯。”
“看好煥芝,不到最后不能意氣用事。”
“是。”
.......
小棠站在露臺上,海濱的風吹得她長發凌亂。
再次回到室內,想到距離午餐的時間還早,小棠起身到浴室想要將自己外出已經臟了的白色帆布鞋洗一洗。卻不曾想,自己再回到臥室,到是找不到自己剛才換下來的鞋子和臟衣服了。
想了想,她再次向露臺上走去,仰頭看晾衣架,剛才外出的衣服已經被洗的干干凈凈。
海藍色的紗裙隨風搖曳,連空氣中都溢滿了青檸皂莢的香味。
窗臺上,正午陽光照耀的地方,白色帆布鞋被刷地一塵不染,還被人細心地包裹了一層紙巾。
海藍色的紗裙隨風搖曳,連空氣中都溢滿了青檸皂莢的香味。
窗臺上,正午陽光照耀的地方,白色帆布鞋被刷地一塵不染,還被人細心地包裹了一層紙巾。
24歲的蘇小棠,身為養女,沒有親情概念,沒有家的概念。
歷經千帆,經歷過太多,萬事看得淡薄縹緲,但是在這一瞬,她有了一種叫‘家’的歸屬感。
即便是方文斌在世疼她,也從未親手為她做過這些,沒有母親,更不會有女人會為她做這些。
然而,任何人都沒有為她做過的,王明軒輕而易舉的為她做了。
愛情是什么?她也許從來都沒有明白過,但是,她感受得到她丈夫對她的愛,比愛情更深層次一些,他是她的家人。
“阿棠。”樓下有人再叫她了。“下樓,準備吃飯。”
“好,馬上來。”
一時間收回思緒,小棠才慢慢下樓去。
她下樓到了餐廳,就看到桌上的擺盤已經差不多了,最傳統的國內的蘇菜菜式,即便是胃口一直很差的小棠都覺得有些垂涎。
“洗過手了?”
“嗯。”
見她點頭,王明軒才將筷子遞給她。
“桂花糯米藕。”餐桌上,陸輝夾了一塊放進了小棠面前的白瓷碗里,“小蘇你嘗嘗味道,很久沒做這道菜,不知道味道還能不能說得過去。”
“謝謝,味道很好。”
“不用對我這么客氣,雖然我曾經是你的導師,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說老師了,你也不用用學校的那套規矩束縛自己。”
“一日為師,終日為師,還是很感謝陸教授您當初的教導。”
“這話說的,越說越客氣了。”陸輝無奈的搖頭,“你覺得怎么舒服,就怎么來吧。”
小棠默然淺笑,不再說話。
餐桌上,由于陸輝有意提及公司問題,王明軒聽他說,時不時回應一兩句。看到小棠伸手去取手邊的清蒸蝦,王明軒取了桌上的消毒濕巾擦了手,幫她剝蝦。
突然聽到手機發出震動聲,陸輝將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看過后對坐在他對面的人說道,“邵珩,方女士給我發了簡訊,她希望見你一面。”
王明軒繼續剝蝦,小棠聽到后卻微微一怔,將手里剛剛剝好的蝦肉喂到小棠嘴里,他才對陸輝說道,“見面,可以。”
“你就這么答應了。”陸輝愕然,“我以為你不會同意呢。”
“同意,只是我沒有說立刻見她。”
“我就說。”陸輝瞬間了然。“等你想見方女士的時候,估計她到時候已經誰都不想見了。”
“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見了也不會有好結果,時間久一些,心平氣和談事情比較好。”
見小棠出神,將剝好的蝦肉放進他面前的餐碟里,王明軒問她,“要蘸點醬油加香油嗎?”
“嗯。”
“多吃一點,下午臨近黃昏我們出去走走。”
“真的?”上午剛出去過,她不認為他會讓她下午再出門。
“在沙灘上撿你喜歡的貝殼,串風鈴給附近福利院的小朋友。”
“好。”
看得出王明軒在餐桌上,當著他小妻子的面在有意避諱方女士的問題,陸輝沒有再提。
廚房,將王先生洗好的餐碟放在櫥柜內。
只有兩人的空間,小棠想到餐桌上的話題,背對著洗碗的人將盤子在櫥柜里擺放整齊。
“為什么不見方姑姑呢?”
廚房里盥洗池里清水流動,洗碗的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該見她。”她轉身看他,“你應該清楚,依照她的性格,不論什么問題,只有面談才能解決問題,即便你同意和她通話交流,她不見得想和你在電話里談論這些問題。”
“看來,對她性格的拿捏,你比我更通透。”他淺笑,沾了水的手指戲謔的滑過她白嫩的臉頰。
“別鬧。”她說,“方姑姑一定很生氣,不過這在常理之中,我覺得你應該先復職,而后在找她,這樣你們之間就不會有矛盾。她現在糾結的不過是你前幾天的‘隱退’。”
聽他妻子給他分析,給他想辦法,王明軒只淺笑著聽,并不說自己的觀點。
“方姑姑不是無事生非的人,也許她見你有她的原因。”知道王明軒是擔心,現在的見面只怕方涵對她的遷怒。可一直這么下去,也終歸不是辦法。
“阿棠。”用毛巾幫她擦干手,王明軒問她,“就這樣在這兒,不好嗎?”
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她這個,但是下意識的回答早已經在思維之前從唇邊溢出,“好,這兒很好。”她說,“但是”
“沒有但是。”
“可是”
“更沒有可是。”他俯身親吻她的唇,輕柔的吻只為了不讓她繼續把話說完。
“安心呆幾天,幾天就好。”他說,“在你身體好一些之前,我們什么都不說。”話已至此,小棠也不能再說什么。
其實,她只是想說,她知道方女士對她的遷怒意很深,但是她永遠都不希望他為了她處于兩難,難以抉擇的地步。
畢竟,她和他,真正的親人都很少。
午飯后,小棠去了畫室,陸輝和王明軒在客廳里再三說過關于他復職的話題被他拒絕后,他也不再多勸說,只是拿了最近盛宇的幾個重要的合作項目與他談了談。
中途添了茶水后,陸輝望著畫室的方向問王明軒,“小王太太的病,大概什么時候能好?”
“時好時壞,不過最近好了很多。”
“因為不知道她的病情治愈后什么時候穩定,對于復職的時間你不確定?”
“這么說,也沒錯。”
“難得你也有把握不住的事情。”
“前輩,不用如此看中我,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到,方女士的問題,我不見,你要和她好好談談。”
“好吧,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下午,今晚就不再給你們家添亂了,我到香儂去看看,晚上有party,要不要帶小蘇去玩兒。”
“我們就不去了,你知道她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
“也對,年紀輕輕為什么會得這樣的病?哎。”
下午時分,陸輝到茶水間去續茶水,不經意間卻看到畫室里正在畫畫的女孩子,端著手里的空茶杯,他停住了腳步。
如果說,從一開始到現在,在陸輝的眼里小王太太一直是個不愛說話的寡言的孩子,但是,現在他對她完全改變了這個看法。
畫室里擋著窗簾,開了冷光燈。
清冷的白熾燈光下,有女子右手手執毛筆,將硯臺里大片墨色灑在平鋪于桌面上的白絹上。
長發側邊,一手灑墨,一手背負在身后,眉眼間的清冷和淡然,完全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有的。
而且,有哪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在五彩斑斕的顏色里,只單單鐘情于沒有色調的水墨畫。
“她畫的是?”
王明軒從廚房里取了紫砂壺啊過來,就這么給門外的陸輝蓄滿杯。
“潑墨山水。”淺淡的嗓音。
早年陸輝也懂一些山水畫技巧,不過只是一時興起,學了很久卻不及眼前這個正在畫室里畫畫的小女孩兒。
潑墨山水,是水墨畫中最難掌握的,對基本功底要求是較為嚴苛的,必須要有深厚的畫技底子和對于圖形感觀的藝術創造能力。連曾經的國畫老先生都說,這樣的畫看的是領悟能力,上了年紀,閱歷豐富的人更好的能駕馭。
但是,他的這個學生
“邵珩,小王太太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王明軒笑了笑,看在畫畫的人,眉目間過早成熟的情緒一直是讓他覺得憐惜的。
“她難道真的只有二十多歲?”
“誰知道呢?”王明軒笑。
畫室里,平鋪開的白絹上,一開始潑灑開的沒有絲毫規矩的墨濃墨淺的,在畫畫人的有意而為下漸漸顯露出形象。
荷,她畫得是潑墨荷。
——即便深陷泥淖沼澤,也唯獨一枝清芬嗎?阿棠。
國內。
靜安醫院病房。
清晨,剛剛清醒的向珊在覺察到阿豪的手指活動且幅度越來越大后,她驚喜著直接喊著,“向玲,快找醫生。”
“怎么了?”向玲從值班室出來,見到這樣慌張的向珊問她,“出什么事兒了?”
“沒什么,我感覺到阿豪再次有蘇醒的跡象,而且很強烈。快找醫生去看看。”
“真的嗎?”向玲還沒有說話,到是她身邊有個女人插話了。
端莊的儀容,即便過了女人最美的年華,還是讓人覺得這個女人美得有些過分,似乎連眼角細碎的魚尾紋都為她的美添彩。
“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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