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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請不要再吵醒他


坐陌生人的車子,和陌生的女人同出車內,讓小棠不習慣的很,直到感受到手提袋里手機的震動聲,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覺得瞬間得到了救贖。

        是王明軒,小棠松了一口氣。

        “要接電話?”葛婉怡言語中的小心翼翼,不知道為什么讓小棠嘆了一口氣。

        “嗯。”她點了點頭。

        在陌生人面前接聽電話,小棠從來不習慣這樣的方式,但是在這車內她太壓抑了,她只是遵從內心現在不想和這個陌生的女人相處。

        電話接通,她首先聽到的是風聲。

        “荷蘭?”她起先猜測。

        而后,她如愿聽到了王先生的笑聲,“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最近的國外新聞,方女士去了荷蘭。”王明軒去見她,應該也在荷蘭,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不過聽王明軒的話,她想自己算是猜對了的。

        “心情很失落?因為最近都沒有巧克力吃嗎?”

        小棠沉默,在他面前,即便是通電話,都難掩自己最近的低落。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是在面對阿豪的離開的時候,她還是真的難過。但是,她不敢在阿豪面前顯露,她想自己好好的陪他最后這些日子,她努力的笑,努力的做別人想要看到的蘇小棠,卻不是真的自己。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壓抑,她只能沉默著,聽王明軒說話。

        “阿棠,我在荷蘭看到了你喜歡的那種郁金香,淡淡的淺米分色,下次買了放在我們家的臥室。”

        她現在的心情復雜而混亂,而,王明軒無疑是體貼的,他知道她自己不想提及什么,他也知道她內心已經足夠沉重,他不會再去追問一些讓她壓抑的話題。

        礙于有陌生的人在身邊,小棠并不想在這個時候來向他傾訴,她說,“a市的天很藍。

        她告訴他,“她很想買巧克力冰激凌,但是卻買不到他一直給她買的那種。”

        她說,“她很想要那種在法國吃的冰激凌,很想,很想。”

        事實上,她不過是想告訴他,她是真的有點想他了。

        王明軒,聽他妻子平靜而淡漠的語氣,卻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覺得她冷漠,他了解她,越是平靜內心越是壓抑的內心糾結。

        其實,她只是一個不懂如何說話,怕露出脆弱的孩子而已。

        “阿棠,我會很快回去的。”

        “很快?”小棠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樹影問,“很快有多快?”

        聽他妻子孩子氣的問題,王明軒淺笑著回復她,“很快就是很快很快。”

        “好,我等你。”她笑了。

        這么多天,第一次真正的笑。

        車內,通話結束,葛婉怡看坐在她身邊的女孩子,明明接電話的時候神情間充滿了委屈和傷感,可在掛掉電話的那一瞬間,她像是又成了那個眉目清冷的女孩子。

        葛婉怡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不問她,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她知道自己虧欠她太多,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和她相處,不敢過問什么。

        沒有資格,她是個沒有資格的母親。

        “小棠,我聽阿豪說你喜歡蘇菜。”車程還有一段距離,葛婉怡盡量和自己孩子說話。

        “是。”小棠說,“因為小時候,我父親最拿手的就是蘇菜,所以很喜歡。”

        父親,葛婉怡臉色蒼白,知道小棠說的是自己已故去的養父,她更不知道這話題要怎么進行下去。

        聽者有心,說者無意。

        小棠從來沒有想要諷刺這個女人什么,因為是陌生人,各走各的相互安好這么多年,生的出什么怨恨呢?她只是覺得葛婉怡很莫名。

        早在從法國回來之前,向玲通過傳真機發過,她自己,阿豪和這個女人的親子鑒定書。

        她看了看,最終給了她身邊的王明軒。

        當初她的身體狀態并不是很好,將之直接給了王先生,她相信王先生肯定會著手去查這個女人。

        至于結果,由于她當時在治愈期,沒有經歷來了解調查的進展,再加上無數次深夜的低燒和暈倒,王明軒更不會和她講這些。

        再回國,因為阿豪,她已經幾乎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她卻就這么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車子最終停在一家餐廳前。

        和葛婉怡走進去坐下,看客人不多,小棠從店面的裝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里不是一般客人可以來的。

        即便,方家富有,小棠從小靠自己,厭棄鋪張浪費,并不會出入如此豪華的餐廳,即便和王明軒在一起,從來只講口味,也不會在這些所謂注重表面的奢靡至極的餐廳用餐。

        “想吃什么?”沒有拿起菜單,只是大略掃過價格,小棠就不想再看下去。

        這每一道都是天價的菜肴,不是因為菜肴真的罕見珍奇,這些菜色的價格是為了襯托來此消費的人虛假的地位的。華而不實。

        餐廳內很安靜,本就沒有什么胃口,小棠只靜靜坐著喝茶水,“葛女士,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沒什么想吃的嗎?”葛婉怡問她。

        “我想,我是過來聽您說話的,不是吃飯。”小棠神色平靜,沒有坐在她對面的人的神色激動。

        葛婉怡說,“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附近我熟悉的也就只有這兒了。”

        “所以,您約我出來的原因是?”

        出乎意料地平靜冷然,葛婉怡想象過很多次自己認回自己孩子時,他們的態度,憤怒,仇恨,甚至是咒罵她的不負責任。

        但是,眼前的女孩子明顯沒有這么做,包括她的兒子,在聽到她的話后,他們很平靜,連一聲抱怨都沒有。

        此時的葛婉怡內心是感激而痛心的,感激是因為她的兩個孩子都成長的這樣好,性格好,品行好;而痛心除了因為阿豪的身體,還有對自己的厭惡。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原諒,只是,她想好好見見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只想親眼看看。

        “小棠,你和阿豪不單單有血緣關系,而且都是在一個雨天出生的,他比你早5分鐘出生,你們原本就是雙生。”

        小棠怔了怔,即便在平靜,現在也露出了動容的神色,“這不可能,阿豪比我年長,怎么會是您說的這樣。”

        相比小棠的動容,說起往事的葛婉怡卻一時間平靜的不像話,“小棠,你一出生,身體就過渡虛弱,那么冷的雨天,我剛剛生下你和阿豪,幾乎什么錢都不剩了。有個醫生好心勸我把你送進了兒童福利院,是我,先送走了你,你太虛弱了,如果和我在一起只能害死你,而阿豪就暫且留在了我的身邊。送走你,我哭了很久,本想要竭盡全力的撫養阿豪,但是,很快我就沒有辦法再讓自己繼續維持生計,我被人陷害了,我怕阿豪也跟我一起受連累,所以也將他送到了福利院,再送一個孩子過去,之前為了撫養阿豪,他身份戶籍辦理成功,我不得已改過他的生年,所以現在他的身份記載就比你年長了一歲。”

        葛婉怡已經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回憶中,小棠沉默著,她就繼續說。

        “小棠,在很多年前你和阿豪沒有出生后,曾經我一直認為我厭惡著你們,只因為你們的親生父親并不是我喜歡的男人。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就完全不會落魄到那樣的地步。但是在漸漸感受到你們的存在后,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厭惡你們。你們是我的孩子,沒有一個母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上一輩的恩怨,我并不想和你細說,你和這些復雜的事情沒有關系,所以沒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但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和阿豪并不是因為你們的母親不喜歡你們才被遺棄的,我很愛你們,這么多年,我找了你們這么多年,不求你的諒解,只求可以親眼看你們一眼就好。”

        而后,葛婉怡說了很多,但是小棠完全都沒有聽進去。

        雙生,她和阿豪竟然是一母同胞的雙生。

        事件珍奇事萬千,小棠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這種事情的主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醫院的,只是在那晚,她看著注射了杜冷丁安眠的阿豪,自己卻久久失眠了。

        那晚,她一份一份看囑托煥芝傳送給她的資料。

        生理,心理上的權威書籍。

        像是終于找到了,她和阿豪如此默契的緣由,但是明了后知道阿豪就要離開,她更加的落寞孤寂。

        ......

        ——英國生理心理學者喬治菲爾德曼博士指出,龍鳳胎無論是生理習慣還是身體氣味都驚人相似,也許正是這一點讓他們在不經意間相互吸引。

        ——來自英國“雙胞胎和多胞胎生育協會”的精神治療醫師奧德雷桑德班克認為,早在母親子宮中的時候,龍鳳胎之間便存在親密的聯系。因此即使他們出生多年后意外重逢,仍會感覺彼此心心相印。

        因為見了葛婉怡,阿豪原本6月4號出院的日期又向后拖了一天。

        6月5號,小棠去辦具體的出院手續,她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身后的動靜,“怎么起來了?好好躺著。”

        小棠看他彎腰下床,伸手給他那一旁的耳機。倒了一杯溫水給他,他也不想喝。

        他說,“我們出去走走。”

        “好。”

        她過去扶他,卻見他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阿豪說,“不用,不用,我現在覺得自己特別有精神,昨天向玲過來的時候給我送了一碗面,我全都吃光了。”

        小棠沖他笑笑,并不說喪氣的話。

        這兩天除了注射止痛的杜冷丁,阿豪已經不再進行任何藥物治療了,也不再輸葡萄糖,他開始吃飯進食,面色紅潤,自己也能下床走路了,整個人像是沒有生過病的人一樣。

        即便見他如此,可小棠心理明白,這都是假象,都是表面騙人的。

        就像是在耗盡自己最后的所有氣力一樣,阿豪的生命在正慢慢地消磨著走向終點。

        六月天,有些燥  熱,小棠扶著阿豪一起到醫院的院子里走走散散步,他看見有醫院的家屬小孩子吃著冰激凌,還打趣的問,“天這么熱,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小棠努力笑著說,“我買一個吃,總有一半會被你搶去。”

        聽她這么說,想到兩個人小時候的趣事,阿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打趣她,“明明是你總搶我的吃,這時候到時怪到我頭上來了。”

        醫院里有一棵香樟樹,阿豪看見了,就指著那棵樹對小棠說道,“我們過去坐坐。”

        茂密的香樟樹,在這樣的炎熱的夏季撐起一樹的濃蔭,正午時分,陽光窸窸窣窣地落在樹下的人身上。

        坐在樹下乘涼休息,阿豪說,“方家的宅院里也有這么一棵香樟樹,不過那棵香樟樹和這比起來要絕對枝干粗得多。但聽向玲說,那棵樹前年已經砍了。”

        小棠手扶著醫院里的這棵樹,仰頭向上望的時候,被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小棠,昨天葛女士和你說的話,你也沒有必要介意,你認她也好,不認她也好,我都聽你的。”他最近說話都直接的很,想到什么說什么,只擔心這一秒鐘不說,自己就不再有下一秒了。

        拉她坐到自己的身邊,看著醫院里不同的病人,從年幼到年邁,仿佛他對生死已經沒有了大的苛求。

        阿豪說,“這么多年,總是我替你做決定,現在和以后你自己的事情都要自己來做決定。相信你,會比我做的決定要好得多。”

        “7歲到20歲,你總是最先選擇,你總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就做決定,甚至替我選擇,現在這么干脆的說不想幫我就不幫了,怎么行呢?小時候我生病快死了,你就一直說沒有小棠我怎么辦呢?那個時候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活過來想陪著你,但是,你卻不能陪我了。”

        阿豪搖頭,“蘇小棠和阿豪不一樣,棠,你比我堅強的多,不論沒有了誰,你一定會好好的,比誰都好。”

        “對,我會好好的,像你說的那樣過得比誰都幸福。”

        聽到小棠說的話,阿豪突然就笑了,“只有你明白我現在最想聽的話是什么,也只有你每次說出來的話都讓我安心。”

        他們的默契還在,生來就有,即便一個人死去,也不會被隔斷。

        小棠伸手遮住從樹葉間隙落下來的陽光,對身邊的人說,“阿豪,有時候我覺得這是個夢,說不定什么時候一醒過來就又回到了我們小時候的那棵香樟樹下,或者又回到了中學的時候,我每天放學在學校門口等你來接我回家,一起做作業,周六周末一起和向玲,向珊在一起到處嬉鬧。”

        他輕拍她的發頂,“那是夢,是夢就要醒的,我可不想再放學的時候接你,還要騎自行車,太累了。讓我歇歇吧,棠。”

        “好,歇歇吧,沒有再會為難你,也再也不會有什么痛苦。”

        閉上眼,阿豪和小棠背對背坐著,阿豪靠在她身上,像是睡著了。

        這樣寧靜的午后,讓小棠總想到自己小時候在的那處荷塘,夏天來了她和阿豪就愛在那兒做作業,中午困得厲害,做作業的兩個人總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那個時候,即便犯困睡著,阿豪總是比她先醒過來,叫不醒她就縱容地幫她把習題做完,然而現在是阿豪睡著了,該她來叫他了。

        “阿豪。”

        “小棠,我累了。”

        “那就睡吧。”像是曾經他對自己的無條件縱容一樣,她也想縱容他一次。

        ——不能再這么折磨他了。他一直都不想在醫院呆著的。

        下午,護.士讓阿豪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小棠幫他去辦理出院手續,排了很長的隊,看過那么多病人家屬臉上絕望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等了太久。

        重癥患者出院手續有些復雜,再加上靜安醫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小棠畫了很長時間,回病房之前,想到阿豪沒有吃東西,她特意買了他愛喝的核桃粥。

        只是,小棠不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當自己回去的時候,面對的是一個空無一人的病房。她找前臺的護.士問話,護士詫異,“病人中午醒過來以后就已經離開了。蘇小姐,您不知道嗎?”

        “離園手續那么復雜,怎么可能?”小棠反問。

        “是這樣的蘇小姐,因為6月4號你們已經辦理過出院手續,即便出院后推了一天,也不用再繼續補辦出院手續的,那天辦理過的出院手續是有效的,可以用。”護.士奇怪,“我一早和患者說過的,他沒有告訴您嗎?”

        小棠怔了怔,沒有說話,她沉默著將自己買回來的核桃粥放在已經空了的病房內。

        像是沒有聽到身后護.士的關心問候,小棠重新回到了也一直以來阿豪所在的病房。

        關上門,她坐在那兒坐了很久。

        到現在,她才突然明白,今天上午他怎么會和她語無倫次地說了那么多的話,她要出門的時候,他下床送她,就那么站在地上對她微笑。

        她以為他想說什么,他說,“沒什么,就想再看看。”

        之前的小棠還戲謔說,“住了這么久的醫院病房有什么可看的,這下我們馬上就會出去了。”

        當時的阿豪只笑不說話。

        現在的她才突然明白過來,他想再看看的不是病房,而是她。

        他想要離開她了。

        阿豪想去哪兒?阿豪一個病人要去哪兒?小棠真的不知道。

        病房里他的幾件衣服留在那兒小棠收拾了一下,想給他帶到了方家,只想在哪天找到他之后親手交給他,說不定還能奚落他一陣,“之前你總說我丟三落四,現在你不也是這樣。”

        知道阿豪找不到后,向玲什么都沒想直接現在靜安醫院上上下下找了個遍。

        她總覺得,阿豪一個病人,他能去哪兒呢?這么一會兒工夫,也就只能在醫院里避一避了。

        但是,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錯誤的。

        她又說,“小棠,不然我們報警吧。”

        “失蹤不超過二十四小時,警方是不會立案的。”

        阿豪不見了,連葛婉怡都聞訊趕了過來。

        向玲,葛婉怡,顧廷燁,霍啟維所有人本是為了送病人出院,卻沒想到來的時候病人已經不知道了行蹤,所有人都在想辦法找阿豪。

        因為他們更清楚,他那樣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多久。

        整整幾小時后找尋無果后,小棠收拾好在醫院整理的阿豪剩下的衣物,她說,“你們別找了,他既然想要離開這兒,就不會讓你們找到。向玲,你把他的衣服拿回去,還是我去看看,也許靠著我和他的一點點的默契,能找到他在哪兒也說不定。”

        “小棠,你一個人去太”向玲剛要這么說,就聽顧廷燁直接打斷了她,“讓她去吧。”

        “那你找到了阿豪,一定要和我們聯系,小棠,記得電話。”

        “好。”

        a市,夕陽西下,小棠乘了公家車。起先順著她的記憶走,幼年的記憶從方家老宅的那條巷子,小學,中學,高中

        小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的路,看了路上多少的人。但是,唯獨沒有阿豪,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的中學后面的假山都去了,沒有他的身影。

        隨著夜幕降臨,小棠找遍所有的可能之后,她終于明了自己大概是要永遠是去他了。

        6月6號凌晨,他們到警局報案,警察立案后展開大面積地對阿豪的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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