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只要是你,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第一次看到小棠流淚,嚇壞了于灝。卻在順著女孩子視線回頭的那一剎那,于灝豁然明白。
只因他們身后的不遠處,王明軒似乎站在那里很久。
經(jīng)幡飛動的西臧,天空那么的藍。
——阿棠,只要你回頭看看,我一直都在。
這是王明軒兩年前對小棠說過的話,盛夏的西臧,小棠在恍惚中驟然回頭的時候,沒想到就那么應(yīng)驗了。
二十四歲的小棠是個過度理智的人,甚至有些過渡成熟的無趣,即便內(nèi)心存留的一點點夢幻也被現(xiàn)實虐殺的幾乎不再剩下什么了。
但是,不論多久,不論她今年幾歲,王明軒似乎一直能滿足她的某種希冀。讓她在殘酷的現(xiàn)實中,還保存到最后的一絲幻想。
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來得快。
這一刻小棠掉眼淚,說不上是為什么,有為阿豪逝世的心痛也有為自己無助的莫名委屈還夾雜著很多復(fù)雜的情緒,翻滾著最終涌向了她的眼眶。畢竟,情緒這種東西是不受控制的,可這些情緒,只有在看到王明軒的時候她才能完全的發(fā)泄出來,不再壓抑。
山路崎嶇,不遠處的廟宇里有鐘鼓聲敲擊的聲響,沉悶,壓抑,卻久久回蕩在這樣空曠的山巒間。
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失去了向前走的動力,小棠站定不動,她不過去,因為她心里明白他會過來的。
就那么看著王明軒一步一步地向她走過來,小棠只掉了一滴的眼淚早已經(jīng)風(fēng)干在了風(fēng)中。
伸手,在他就要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王明軒感到被他妻子柔軟的手緊緊握住后,她的手竟然意想不到的溫暖,每次都是要替她來暖手的。
一味覺得小棠的手無比的溫暖,王明軒忘了是他的手太冰了,站了那么久,只為等她下山。
“阿棠。”他用冰涼的手指輕撫了一下她的發(fā)頂后,一直巧言令色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些什么。
錄音記錄里他妻子淺淡的嗓音總在他耳邊徜徉,本來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在見到她以后,卻什么都難言地說不出口。
和往常不同,倒是話少的小棠,在回去的路上主動和他說話。
“累嗎?”
“冷嗎?”
“連夜的飛機一定困倦。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隔幾日我們再回去。”
“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指,王明軒嗓音依舊帶著病中的沙啞。
聽他咳嗽越來越厲害,小棠說,“別說話了。”
于灝還有‘盛宇’的事務(wù)要打理,沒有和簡赫停留在這里,當(dāng)天就和簡赫一同向a市趕回去。
因為小棠帶著阿豪的骨灰失蹤,阿豪的葬禮不得不拖延到了6月30號,寧家給寧家長子的葬禮,不論目的是出于什么,場面必然不會小。
向珊和向玲在阿豪的葬禮上碰面,向珊看眼前淚流滿面的人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漠視。
原本有血親的姐妹,到現(xiàn)在竟然悲愴地一句話都不說了。
7月1號。
安家在整理安琳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很多有關(guān)于阿豪的東西,本打算直接將之丟棄,但是每次在安夫人看到女兒的遺像的時候就覺得內(nèi)心滿是不忍,沒有敢讓安老先生知道,直接送到了方家。
向珊莫名地接到這些,莫名其妙地將安家傭人整理的紙箱打開后,看到無數(shù)的信件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信,全都是親筆所寫的信件,和阿豪從小一起長大,阿豪的字又寫得好,她一眼便就從信封上認了出來。
這些信一封一封的開口完全用膠水粘黏好了,是封口的,看這樣向珊就知道安家沒有人拆開過這些信。
阿豪的遺物,向珊并不知道這些在外封寫了日期的信件是阿豪曾經(jīng)分別寫給誰的,畢竟信件的數(shù)目太大,一封一封整齊地放在收集紙箱里。
阿豪葬禮剛過一天,這些遺物按照他們家鄉(xiāng)的傳統(tǒng)是全都要燒給逝者的,小棠不在a市,向珊將這箱信件抱上了車,打算到墓地去燒給阿豪。沒有窺探逝者隱私的好奇,她看到這些密封的信,封面沒有署名寄給誰,說明阿豪并沒有想要給人看。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抱著這紙箱上車,沒有抱穩(wěn),紙箱晃動,散落了一地。
無奈間,沒有絲毫辦法,向珊蹲下身去撿這些信件,有傭人過來幫忙被她拒絕了,逝者的東西,她還是慢慢撿起來吧。
固體膠粘黏的信封也許時間有些長了,這樣的掉落間信封的口開了,信件也滑落了出來,并不是有意看這些信件,向珊在把這些信紙向信封里裝的時候,才透過紙張印透的背面發(fā)現(xiàn)這些信竟然都是寫給小棠的。
只看了一封信的內(nèi)容,只因為信件紙頁的背面,被阿豪蒼勁的筆鋒寫著,‘遺書’兩個字。沒有絲毫猶豫地打開了這封信件。
向珊看著紙頁上的字跡,在最后的段落里寫到。
能看到這些信也只有你了,安琳。請你按照我們的約定將這些信件全都燒掉,不要給小棠看,也不要讓她徒增煩惱。
安琳,我想你一直苦苦追尋地想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是可以告訴你的。
沒錯,我愛小棠,在不知道血緣的情況下,深愛。
我所做的一切當(dāng)然,不是被你們美化后所帶有的‘兄妹情’,我愛她,向所有世界被情所困的男女一樣,這份愛并沒有你們想象的美好,男女情充斥著個人的自私情感。
我對她有她對我不一樣的感覺,她給我的是親情,我一直都明白,而我想要的她大概是不可能會給我了。
當(dāng)然,我說這些并不為什么,只為了能讓你遇見更好的人,更好的未來,不要為我耽誤時間。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而我,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
不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在英國庫姆堡的所有信件,不能給她看一封,就當(dāng)是我最后的遺愿吧,這些信如果不能和我一起下葬,我希望你幫我燒了,讓我自己在那邊說不定還可以看看。
阿豪的簡化遺書并沒有向珊想象地沉痛,甚至是因為很早就寫了的緣故,卻帶著這個男子對一切的坦然和釋然。
當(dāng)阿豪和小棠雙生的血緣身份被所有人知曉后,大概所有人聯(lián)想到他們年少,他們的過去都將之默認在了阿豪所說的‘親情’中。
無意間的這封信,讓向珊曾經(jīng)的想法完全改觀。
下午驅(qū)車到寧家墓園,向珊將所有阿豪寫過的信都拆開了來燒給他,她怕在那邊他看得不方便,所有的信件向珊除了那封‘遺書’并沒有看內(nèi)容,但是信件的開始完全都是寫給小棠的。
將所有的信全都燒給了阿豪,也燒給了曾經(jīng)他心念的美好過往,替阿豪將這份難言的情感完全替他隱瞞著壓在了心底。
阿豪下葬后的第二天,向玲撤訴,將所有對方控告自己的罪名完全承受了下來,她以為自己是憎恨蘇小棠的,因為阿豪為她死了,她每一刻想到這兒都感到無比的憤恨,可,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小棠聲譽被毀滅,甚至是阿豪備受連累后,她反倒一點兒都不開心。
撤訴了,向玲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樣的罪行,但是她已經(jīng)無暇在想這些。
報復(fù)不會讓人感到泄憤,反而讓她內(nèi)心越來越疼痛。
——阿豪,我只是為你的逝世感到不值得而已,可報復(fù)了蘇小棠,我發(fā)現(xiàn)我并不快樂。
西臧酒店。
簡赫和于灝返程后,這里只剩下了王明軒和小棠夫妻兩人,王明軒在回到酒店居住的當(dāng)天晚上就發(fā)燒了,一路疲憊,內(nèi)心飽受煎熬,一直高燒到將近四十多度讓小棠很擔(dān)心她。
往常,生病的人都是她,也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讓小棠潛意識里覺得王明軒是永遠不會倒下的,這次他生病,似乎和往常都不太一樣,也許是小棠的心態(tài)不一樣了,在阿豪逝世后,她越來越怕自己在意的人生病,陪著他,一.晚上都沒有睡,直到他完全退燒。
后來,她躺在他身邊,就那么守著他,聽他在高燒的昏迷中囈語,聽他用沙啞的嗓音輕喚自己的名字。
小棠明白,大概是那些錄音他已經(jīng)聽到了。
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就只能像曾經(jīng)在法國弗雷瑞斯的那段時間里,他安慰她用的方法一樣,在他身邊念圣經(jīng)給他聽。
沒有人是真的無堅不摧,所有人的脆弱只流露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
手指輕撫在他的眉宇間,小棠半晌后,啞聲說,“王明軒,我們的女兒和你的眼睛長得真像。”
這話,她只敢在他昏迷中說,紅了眼眶,眼淚在他身邊變得肆無忌憚地流,想要抽回被他緊緊握住的手拭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握著的手背上一熱。
原來,是昏迷中的人落淚了。
她的眼淚和他的流在他們交握的手上。燙痛了誰的心?
事實上,王明軒的身體狀態(tài)比小棠想象地要好得很多,她曾為他一.晚上發(fā)燒到將近四十度而感到擔(dān)憂,昏睡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正午。
小棠有午睡的習(xí)慣,幫他盯著點滴看了一會兒,后來在一.晚沒有睡的困倦中,在他身邊還是睡著了。
因為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穩(wěn),心念著要拔針頭的事情,她睡了不到一刻鐘就蘇醒了過來。
可就是這短暫的一刻鐘,她再睜眼,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和她迷茫地入睡前大相徑庭。
原本是扶在床側(cè)的人,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完全躺在了床上,剛剛蘇醒過來一只想著點滴的事情,她睜眼后,對于現(xiàn)在狀態(tài)有些迷惑不解。
王明軒呢?
她懨懨地想,聞到空氣中酒精藥棉的冰涼味道,她下意識地明白他應(yīng)該剛下床不久。
從下午四點四十多入睡,現(xiàn)在剛剛過去了也不過一刻鐘而已,但是就是這一刻鐘讓窗外的景色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黃昏,夕陽西下。
小棠透過酒店的窗子看黃昏中的西臧景色,像是暈染在暖橘色里的一個縮影,明明六月才剛剛過完,小棠卻覺得那個沉重的夏初過了很久很久。
將臥室的門打開,小棠客廳里有人講電話的嗓音,嗓音還是像昨天晚上一樣的沙啞,但是已經(jīng)幾乎聽不到他接連不斷地咳嗽聲了。
室內(nèi)有酒店里侍者送來的薄荷葉,倒了一杯熱水,小棠將干制的薄荷葉放入水杯里,原本的干薄荷如水后沉入清水底,半晌后又徐徐上升,完全舒展開蒼翠的葉片。
端著杯子轉(zhuǎn)身離開,想了想小棠又放了一塊冰糖進去。
臥室門打開,她走向了那個剛好背對著她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水。”知道他在談工作上的事情,她嗓音有意放低。
“怎么醒了?”看到她眼眶因為熬夜的酸紅,直接伸手覆在她的眼皮上,讓她躺靠在他的身上。
扶開他覆在她眼皮上的手,她有意想要坐起來,但是沒有被允許。
小棠很久在兩天內(nèi)只睡了一刻鐘,來到西臧后像是精神很好一樣,她并不賴床,睡眠也不多。
現(xiàn)在,靠在王明軒身邊,她感覺到似乎極致地困倦翻涌而來,本以為自己不想睡的現(xiàn)在卻恰恰相反。
“不想睡?”
“不困。”兩個字脫口而出后,又忍不住地打了個呵欠。
“這么困,就多睡會兒。”
小棠無奈,“這還不是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
話說到這兒,她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他連同手機通話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這樣場景像是在
“視頻會議?”小棠喃喃自語地猜測。
“是。”
“哎呀,你怎么不告訴我啊?”從他身邊跳下去,逃也似的落荒而逃。
小棠明白,大概兩個人的所有對話都被他的下屬聽去了,太丟人了。
王明軒不在意地笑了笑,薄荷水丟在一邊,他繼續(xù)無所謂地交代接下去的工作事宜。都是幾個得力的心腹下屬,對于有幸聽到王太太的聲音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其實,小棠只是自己不自知,他們的無數(shù)次對話都曾被人聽了過去。
等小棠再度恢復(fù)鎮(zhèn)定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王明軒已經(jīng)安然地坐在那兒喝那杯薄荷水了,清冽潤喉,卻因為有意將的冰糖而不是那么的苦澀。
“晚上吃什么?”小棠試探性的問他,像是有意回避這幾天所有的不快,那些在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提。即便,她的內(nèi)心并沒有表面上的如此釋然。
王明軒又怎么看不出他妻子的心思,知道她一直不愿提,他也就不說破,隨她好了。
“出去吃怎么樣?”他向她提議。
“好。”小棠欣然同意。
不知道為什么以前她最喜歡的封閉的不受人打擾的空間,不愿意外出,不愿意走動,但是她現(xiàn)在懼怕那樣的感覺。
神情放松的釋然并不是真的心情愉悅,王明軒在一邊看著她,就從剛開始不到幾句的對話中,阿棠就失神了很多次,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她有自己的心事。
“走吧。”握住了她的手,小棠從失神中漸漸看向他。
回過神后的半晌,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從酒店出來,天色漸晚,王明軒將身上的外衣脫給她,她堅決不要,明明她現(xiàn)在身體很好,生病的人是他。
漫步走在夕陽西下的西臧里,這些滿眼隨處可見的景色讓人不得不覺得心生歡喜,再多的憂愁似乎也能被沖淡很多。
沒有任何孤寂地向前走著,小棠想了很多想要說什么話比較合適,最終只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了句,“真的有點想回家。”
住處可以有很多,但是家卻單單只有那一處。
王明軒怔了怔,對她說道,“明天的機票,明天回去。”
小棠伸開手看他遞給她的機票,‘西臧——蓮市。’
她累了,不想再回到a市那個充滿沉重色彩和沉重回憶的地方,她想休息,不想再強撐下去。
“累了?”看她神情透出微薄的倦色,他拉她坐在一旁休息。西臧的拉薩無疑是繪畫寫生最好的地方,即便夕陽西下,還是有很多來自各地的畫者甚至是畫家在描繪著這片圣地的虔誠。
“想畫畫嗎?”
小棠點頭后又搖頭,大概是所有人在看到這些美麗的場景都有立即寫生的沖動,可小棠大致是做不到了。
知道她在想什么,王明軒凝視著她的側(cè)臉說道,“你可以畫我的,我一點都不介意。”
聽他說這樣的話,小棠瞬間蹙眉。
不介意?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我把你畫得很難看?”
王明軒淺笑,“如果你想這么認為也不是不可以。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反正是我一個人看。”
這些勸慰的話聽到小棠的耳邊完全變了質(zhì),她懂他想說的不過是,反正只給他一個人看沒關(guān)系,所以是她畫的真的很不好。
莫名其妙地勸慰的話,讓小棠原本有些壓抑疲憊的心情也突然跟著他的節(jié)奏一起變得奇怪了起來
小棠在了解不過王明軒這個人,只要她對他有一點的順從,他整個人的惡劣性格就完全凸顯了出來。
比如現(xiàn)在,他完全不顧及來來往往的人的視線,直接將她抱起來坐在他的腿上,和她一起看著落日余暉的西臧風(fēng)光。
小棠沒有他那么淡定,看得出她的窘迫,王明軒說,“反正這里又沒有人會認出你來,你坐在這兒就好了。”
一起坐在一起休息的還有一對中年的藏族的夫婦,小棠聽不懂藏語,但是卻聽王明軒在和他們簡單地說了幾句話。
語言并不是一種全能的交流方式,有時候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但是只要看著對方的神情似乎就能大致明白對方的深意是什么。
從藏族太太時不時打量她的眼神來看,小棠不覺得王明軒會說了什么關(guān)于她的好話。
又是簡短的一段對話后,見對方全都笑出了聲,小棠更不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了。
半晌后,藏族夫婦像是道別一樣又說了些什么,王明軒笑了笑。
看著漸漸走遠的人,小棠問,“你和他們說了什么?”
“你想知道?”
“你可以選擇不說,我沒有那么強烈的好奇心。”她才不要上當(dāng)。
“其實也沒有什么。那位藏族先生說,“你很漂亮,看起來應(yīng)該有十八歲,我說,謝謝。然后他們夫婦就在爭論你年齡的問題。”
“真的有這么簡單?”小棠完全不這么覺得。
“當(dāng)然他們只是在想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為了迎合你的想法,我自然沒有告訴他們我們是夫妻。然后他們就猜測你或許是我女兒之類的人。”
小棠無奈,“你這么年輕會有我這么大的女兒?”
“當(dāng)然,他們認為你只有十八歲的。”
“那這也不符合邏輯,王明軒以此類推,假設(shè)我十八歲,那你十七歲就有孩子了嗎?”
“在藏民的婚姻關(guān)系里,年齡不是問題。所以十七歲結(jié)婚也不是不行。”
小棠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那是他們,不是你,你會選擇在十七歲的時候結(jié)婚嗎?”
想了想,王明軒忽然淺笑道說,“也不是不行,如果對象是你的話,完全沒有問題。我一點都不介意這些。”
“可是我介意。”小棠沒好氣地說,“想想吧,你十七歲的時候,我只有六歲,你還是放過我吧。”
原本只是開玩笑的話題,沒想到她的妻子真的會如此認真的推算。這一切都讓他忍俊不禁。
她本真的別扭個性,比想象中的要可愛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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