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遠生,家里來客不簡單
最終,話劇藝術中心的的錄用書在小棠從不去的宜莊室內臺球室找到,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某人依舊據理力爭,解釋說道,“他只是當天收到后,在臺球室恰巧打臺球,所以就將之丟在了臺球室給忘了。”
可不論這么理直氣壯的是因為什么原因,小棠都選擇選擇性漠視。
她說過她信任王明軒沒錯,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對王先生的信任度為‘0’。
結果早已經在小棠打過電話后就確定了,王先生睡書房,沒得商量。
原本以為今天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但是小棠絕對沒有想到,半夜她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竟然依舊是在王明軒懷里的,且她的睡衣似乎不見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兒?”疑惑,疑問。
“睡覺。”很認真的回答。
剛睡醒的小棠總是反應稍微遲緩,當她盯著天花板沉默半晌后,似乎覺得什么地方不太對了。
“你難道不應該睡書房?”
“是,我就是在書房。”低啞的嗓音,說不出的性.感,又像是某種刻意的壓抑。
修長的手指在她敏.感的腳踝處輕撫,引得還有些困倦的小棠背脊傳了一陣戰栗感。
揉了揉視線模糊的眼睛,小棠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覺了是她所在地方不太對,而且為什么在這樣的深夜,他將她的睡衣全都脫光了,就這么單手撐在一側靜靜地看著她。
橘紅色的暖色光暈中,躺在她身側的人緩緩動了動,書房單單的一床薄被,王明軒起身,掩蓋的薄被滑落,即便兩人早已經坦誠相對過,但是對于這樣的男子裸.露的視覺刺激還是讓一直恪守保守教育的小棠忍不住臉紅。
手足無措地想要向后躲,卻早已經被對方看穿,王明軒怎么會允許她在這么關鍵的時候臨陣脫逃,一把攔在她柔軟的腰際,
“小囡,可以嗎?”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什么?”小棠下意識的推拒。
“可不可以,嗯?”
“不可以。”理直氣壯的拒絕。
頭埋在她順滑的長發里,扣在她腰際的掌心燙的她不可能再無動于衷。不同于往日里溫柔的吻,深陷‘情.欲’的吻有些強勢和霸道。
曾經在不諳世事的時候被王明軒恣意的‘挑.逗’過,所以對于這個男人的手段和深層次的舌吻刺激,小棠從不懷疑,如果不給他想要的,他一定會把人折磨到崩潰。
“小囡。”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深吻,手掌攀附著她滑膩柔美的背脊,漸漸向上。
此時的小棠已經出了一點薄汗,曾經的體香漸漸濃郁的時候倒成了一種無意識的勾.引,香味,美人,美肌,一切已經達到了不可控的深度意亂情迷,吮吻,糾纏,舐咬。
“王明軒——”
終于,她憤懣地張嘴,開口的嗓音沙啞的讓她自己都羞.恥的無地自容。
親吻從雙唇逐漸蔓延到鎖骨上,再向下,暗沉的眼眸,充滿情.欲,喘息間凝視著她,詭異地性感。
“不可以嗎?”
沉默。
她咬著唇側過臉不看他,雪白的肌膚上,桃色艷旎,動人到了極致。
抑制不住的親吻,緊緊地相擁,王明軒拉高被子將兩人一起掩藏在一床薄被下,黑暗中,魚水之歡,一切水到渠成。
聽到耳邊人的喘息聲,小棠羞憤地睜大眼,瞪著覆著在她身上的人。
“還是不可以嗎?”沙啞的嗓音,黑暗中的喘息聲更讓人難耐。
明明都已經
小棠欲哭無淚。
沒完沒了,如果聽不到他想聽的,他一定會繼續‘折磨’她,“可以嗎,嗯?”
抑制著唇邊的輕吟,她沒好氣的默許,“可以。”
“乖——”
好不溫柔的嗓音,唇齒繼續糾纏間,有得逞的低笑聲。
翌日,由于王先生有意的‘算計得逞’,小棠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份錄用通知,由于過度困倦疲憊,又一次不幸地錯過了任職時間。
沒得商量,王先生今后的一周都睡書房。
且,每晚小棠在睡著后都是將臥室的門很好的反鎖。
八月中旬,王明軒答應復職,但是盛宇的工作事務‘依舊下放,全權由陸總監負責’。即便僵持到現在,小棠依舊沒有放棄外出尋找合適的職位,王明軒了解他妻子的執著,看似柔弱纖細,則總有種深深的倔強融在骨子里。
也正是因為這種倔強,總在不自覺地吸引人,想要靠近她。
小棠的身體狀態也在他在邢凱的調理方法下好了很多,既然如此,手中牽引的線應該放一些了。
放風箏,懂得遇大風收線,緊緊把握線雖然風箏絕對不會被吹散,但是如果線握得太緊,風箏可是飛不高的。
不能自由自在,可不好。
于是,在當天下午,小棠再度收到了上次應聘的話劇社團藝術中心的錄用書。
錄用書信息描述如下:
蘇小棠小姐,很遺憾上次錯失了任用您的機會,但是,目前藝術中心對于在職話劇演員還有空缺,再次誠摯地應聘您,如果您同意和我們合作的話,請在第二天到藝術中心來任職。
當天下午,小棠在拿到錄用書后,對王明軒一邊防備一邊興奮道,“這一次,我可不會再錯過。”
“我拭目以待。”王明軒漫不經心地喝咖啡。
別過頭,不理會多次戲弄她的人,小棠出了臥室向樓下走去。
在看到往日里過渡安靜的人,今天興致頗好的到花園里去折花,王明軒站在二樓的露臺,由衷的淺笑。
一份有意而為安排的工作,換她一周的好心情,足夠了。
收了咖啡杯,他撥電話給于灝,“最近幾天,抽時間宴請藝術中心的負責人李先生。替我謝謝他。”
“好的,王總。”
很快王明軒就發現,將小棠送去話劇社藝術中心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在阿豪離世后永遠一臉悲戚的人情緒好轉了太多。
忙碌能化解悲傷。
而后,他妻子的才華不論什么時候還是遮掩不住的,短短的數天內,在一次話劇演出中就被很多藝術中心的演員肯定,賞識。
如果沒有發生這么多的事情,王明軒從來不曾懷疑小棠會發展地更好。
是生活牽絆了她,不過也讓她成長的更美好了。
8月17號,小棠照舊在每天下午16點走出話劇社藝術中心,一眾同事一起要聚餐,小棠搖搖頭拒絕了。
拿了下一個月的角色劇本拿在手里,小棠一邊走一邊看,不論她是怎樣的學歷出身,論資歷,她實在和很多前輩差了很多,不過下一個月的角色應該是個類似話劇里‘女二’的角色,要求演員對中式古典樂有所了解,尤其是‘古箏’。
小棠在音樂上也接觸過,但是只會鋼琴和小提琴,還不是很精通,現在對她要求對‘古箏’掌握一二,還是有點難到了她。
即便是話劇演出,小棠明白如果‘古箏’手法都太假,難免讓觀眾覺得敷衍,可她到底要怎么學‘古箏’呢?
一邊走一邊想。
她聽到手機鈴聲響了,拿起來接聽,沒有絲毫意外的聽到王明軒的聲音。
“走路,不要看劇本。”
合上劇本,放進手袋里,聽到聽筒里那人繼續有條不紊的說,“在左轉的時候,前面有斑馬線,記得看紅綠燈。”
紅燈后,綠燈,小棠和一眾行人從人行道上走過。
“右轉,繼續向前直走就可以了。”小棠聽手機聽筒里人的囑咐,而后在一輛邁巴.赫前看到站在車外的正看著她走過來的人。
合上手機,她無奈,最近似乎他對這樣的見面方式格外上癮。
打開車門,讓她上車后,王明軒從右側再折回去上車。
車內,感覺到她今天有點過度沉默,王明軒一邊幫她系安全帶一邊問,“怎么了?”
“王明軒,你說我現在學古箏會不會晚?”
“怎么突然想要學中式古典樂器。”
“也不是想,是角色的需要。”
“中式樂器?”王明軒發動引擎后,對他妻子允諾,“也許我可以給你找個絕對不錯的中式古典樂老師。”
“嗯?”小棠想了想又說,“其實不是需要很專業,只要手法學會。不用麻煩。”
“不麻煩。”王明軒淺笑,“是他自己想見你。”
“什么?”小棠越聽他的話越不明白了。
“說不定,他已經在趕來的飛機上了。”
回答完他妻子的話,王明軒望著車流往來,眼神暗沉,只是,怕來者有意。
8月18號,小棠照常收拾了自己手提袋里,劇本早一天領了,難得她沒有一邊走路一邊翻劇本看,因為宜莊靠山在城區在偏遠市郊,而話劇社藝術中心又在剛好的市中心,小棠在和王明軒商討過很多次后,好不容易兩個人達成了共識,像曾經每天接送她上學一樣,車子停在不顯眼的地方,小棠每次都要走一段路程才能看到,只為了不招惹沒有必要的麻煩。
一周工作并不累,有演出的時候會忙一些,沒有演出的時候一周大致有四天在工作,對臺本,排練,如果一個月內都沒有角色戲份,就幫著組里的演員化化妝,和自己專業有關的工作,做起來還是相對得心應手的。
工作四天,休三天,這是她的一周的日程,想著最近在復職后還能再假期里看到王明軒,小棠知道他應該又將工作行程和她的調節一致了。
人過人行道后,走到一個避開攝像頭的角落里,小棠難得今天沒有看到王明軒來接她,簡赫下車,讓她上車。
早已經和簡赫熟悉,簡赫還沒有開口,今天小棠倒是主動問了,“今天,很忙?”
“是很忙,不過王總照舊走得很早。應該回家等著太太的。”上司的行蹤他不便于追究也不變透露,就這么簡單地說了說。
一早回了家?小棠大概想到了什么。
簡赫開車今天有意沒有打開副駕駛的位子,而是讓小棠坐在了后面,一開始小棠還沒有注意到,看到身邊放的琴盒,頓時有了興致,從后視鏡里看到太太抱起了琴盒,簡赫解釋道,“是王總給您準備的。”今天簽了一個合作案,回來的時候簡赫開車路過琴行,王明軒就下車買了一把古琴,有意交代他是給太太準備的。
還在市區內,簡赫開車很穩,小棠將琴盒打開后,看到是一把較為廣泛的二十一弦古琴,看木質應該是紫檀木的,最近有意看過一些古箏的相關知識,知道有時候看木質的匹配,顯現古琴的品味,自然也決定著價位。
初學者,并不適用過于名貴的古箏,因為學習中損耗太大。
像她這樣的初學者,王先生挑的好琴怕是要浪費了。
一路看著這把古琴研究著,等簡赫將車開到宜莊的車庫的時候,她這才意識到已經到家了,下了車,簡赫說,明早再送她,小棠應了聲,和他揮了揮手,見他怕是有工作上的事情,開車就離開了。
宜莊因為少了傭人向來比較安靜,今天還沒有走到前廳,小棠就聽到里面的說話聲,不像是在通電話,是男音不錯,但一個相對低沉,一個相對清亮,應該是有兩個人在說話。
熟悉王明軒的音色,相對低沉的男音是他,那么另一個是?——
家里來客人了?
罕見。
在小棠對王明軒的了解里,他對私人空間不受打攪比較看重,也許是公眾人物的原因,宜莊從來不來客人,即便是他的心腹于助理和簡赫都很少過來,現在這個能來這里的男人是誰?出了陸輝前輩,小棠是真不覺得王先生是能和誰談得來的。
廚房外,馮遠生環視著室內的裝潢和布置,贊嘆道,“雅致,卻又不落入俗套,我不記得前幾年過來的時候,宜莊是這樣的布置。看來我是來對了,幫你打理這里的人應該也不簡單。”
準備午餐的人,只說了句,“你來見了,也就知道了。”
聞到廚房里散發出的香味,遠生說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來,說你肯下廚我更不相信。這樣干站著,看你動手我倒是覺得有些愧疚了,不過下廚這種東西,我確實還是不幫忙比較好。”
“你留著你的那雙手,幫我教教阿棠就行了。”
“我真沒有教過人,自己自娛自樂多了,現在突然讓我教,我”
話剛說到這兒,遠生不再說話,言語因為進來的人戛然而止。
聽說表哥隱婚,他就早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他動‘婚姻’的念頭,想過無數種女人的外形,溫婉的,成熟的,持家的,總之依照著他對王明軒大致會喜歡的女人猜測,實在沒想到面前站著的這個女人,不,應該說女孩兒,和他想象中的表嫂太不相同。
進來的女孩兒,長發側編,一把古琴抱在手里,古典韻味十足,眉眼間不光有水鄉的娟秀還有極致的冷然,可就是這么矛盾的兩種神情在女孩子身上很好的相融了。
當他在看她的時候,小棠也在打量他,打量這個溫潤的男人,如果猛然一看,似乎和王明軒的眉眼間略帶相似,但是又不同,怕是會有家族關系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見陌生人,小棠大都喜歡先觀察對方,遠生想要主動打招呼,卻見有一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似乎奔了過來。
小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看到一條通身雪白的大型犬朝她撲過來,擰眉,卻忘記了躲閃,遠生內心一驚,感嘆不好!
想要上前,卻還在廚房的人此時已經快他一步迅速地走到他面前,直接將小棠抱了起來。
“汪——汪——”
小棠被王明軒抱著驚魂未定,低頭看到剛才還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的雪白犬,叫了兩聲后安靜下來聽話地蹲坐在家里來客的男子身邊。
“看好你的狗。”警告的嗓音。
難得見一向陰晴不定的人為了這么小的事情顯露怒意,遠生笑,“沒事兒的,他只是很喜歡小嫂子而已。對吧?可樂。”
“汪——汪——”
聽到主人的話,安靜的大狗也象征性的叫了兩聲,似乎是表示對主人說法的贊同。
王明軒將小棠放下來,遠生提前開口問她道,“怕狗嗎?”
小棠搖頭。
“那就好。”遠生說,“現在很多女孩子矯情的厲害,像可樂這么乖的,不亂叫的狗,也有被他給嚇哭的。哎,不過剛才他的反應確實有點大了,平常他從不這樣的,你要是被他嚇到了,但是該我道歉了。反應這么大,也許是看到了美女吧。”
和王明軒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小棠對馮遠生的第一感覺,是這個男子溫和,易相處,且是那種和誰都能很好相處的人,身為男子,也不會給異性壓迫感。
而遠生對眼前女孩子的感覺,則恰恰相反,氣質,古典,但不易接近,冷,冰美人。表象看來,相處難。
讓女子主動說話,不是紳士之舉,主動自我介紹,“馮遠生,你丈夫的表弟。”
“蘇小棠,你表哥的妻子。”像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出口后她不覺得什么,倒是看著她的兩個人神色都有笑意。
這么迎合自己的對仗介紹,遠生笑,冷美人自然有冷美人的可愛。不善交際的人,連客氣起來都這么有趣。
這兩人的介紹,讓王明軒有些哭笑不得,平白無故被兩個人都扯上,他只好說道,“遠生,這就是我妻子阿棠。”
三十一歲的遠生,看眼前的小姑娘,委實覺得叫三表哥的妻子,三嫂有點叫不出口。最終到嘴邊的話又回去問了句,“小棠,想要學古箏?”
小棠點頭,她話向來少。
和表弟介紹完,王明軒又對小棠說道,“阿棠,這就是我說的能教你古箏的人,遠生在蓮市有鋼琴演奏演奏會,所以他會在我們家住幾天。這幾天就讓他教你吧。”
“麻煩您了。”
聽她用了‘您’這個字,沒有覺得生疏,反而愣了半晌,想到了一個人似乎也格外的愛用敬語,即便是最親近的人。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回過神,遠生對王明軒說道,“哥,午飯就拜托你了,我先帶著小棠看看古琴。”
客廳里。
小棠和遠生分別坐在榻榻米的兩邊,面對面坐著,中間的琴架上擺著一把古琴。
“這樣,我先彈一曲給你聽聽怎么樣?”小棠點頭。
實話說,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即便是第一次見面她對對方并沒有過多的排斥性。
男子彈琴,那只雪白的大型犬確實安靜的很,只乖乖地蹲坐在主人旁邊的榻榻米下,溫順,不見猙獰色。
古箏,這樣的古典樂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駕馭的。遠生撥弄了琴弦聽聲,就說了一句,“好琴。”
小棠有意打量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聽耳畔古箏錚錚一會兒如清泉一會兒如溪流的音色掌控,可見非同一般。被王先生介紹說對古琴有所研究應該是客氣了的,至少眼前的人應該配得起‘精通’兩字。
遠生,馮遠生,一邊聽琴一邊想著這個人的名字,小棠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聽耳畔古箏錚錚一會兒如清泉一會兒如溪流的音色掌控,可見非同一般。被王先生介紹說對古琴有所研究應該是客氣了的,至少眼前的人應該配得起‘精通’兩字。
遠生,馮遠生,一邊聽琴一邊想著這個人的名字,小棠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可到底是為什么熟悉,她又說不上來,不過,小棠可以確定的是她從沒有見過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了。
馮遠生彈奏的是最有名的傳統曲目漁舟唱晚,隨著彈奏的節奏漸入佳境,他彈奏地越來越快,小棠已經無暇估計其他,琴聲錚錚,讓人自醉其中。
王先生挑選的這把二十一弦琴是音色極佳,她適應的時候就覺得不錯,現在聽馮遠生彈奏更覺得音色極佳。
隨著彈奏的節奏和撥弦的節奏加快,琴聲從泉水的叮咚轉向,橋下水潺潺,又像是走馬搖鈴,遠生的彈奏音色有男子凸出表現的莊重古樸,可不知道是不是小棠的錯覺,小棠在聽琴的時候,總覺得這琴聲里似乎有不易覺察的悲切哀婉,如孤鴻飛過后的哀鳴。
一曲彈奏完,余音長久彌留,用‘余音繞梁’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小棠。”遠生喚她,小棠回神看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欣賞有才華的人似乎是一種本能,對方又年長與自己,小棠不善交際,被對方的琴聲震驚后最后也只說了句,“您彈得真好。”半晌后又加了一句,“意境最美。”
不單單指琴技,藝術最重要的是的意境,琴者的意境不論如何都是學不來的,只有他自己的閱歷和他的人生才能有這樣空谷的琴聲。
就像一百個讀者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樣,同樣一首曲子不同人彈奏出來便是不同的感覺。
學的是技術,意境的高層次提升要看造化。
難得見小棠連說了兩句話,遠生問,“你平時在我哥身邊也這么少話嗎?”
“嗯?”小棠錯愕。
遠生只當沒有問過,“對古箏了解有多少。”
“只有書本知識的紙上談兵,沒有實際上的接觸過。”
“今天是第一次接觸?”
“嗯。”
“辨識一把好琴,先看它的手感,撥弄琴弦彈起來它有一定的彈性,不是松松垮垮的,也不會有種過渡的緊繃感,你用左手做上下滑音的時候,琴碼也不會挪動位置,來你試試。”
小棠撥弄琴弦,雖然正規手法還沒有教,她靜坐的時候給人一種可以靜下來的感覺,彈古箏這是很有必要的。遠生雖然沒有教過人,但是師兄師妹帶學生的時候,內心燥亂沒有辦法靜心的學生,大多需要精心在彈奏前打坐十分鐘后再開始彈琴。
“現在我先給你演示一下古箏的手法”
半晌后,遠生看小棠簡單地彈撥琴弦適應剛才他教的手法,“你先練習一會兒,一天不能教太多,否則學藝不精。”
小棠看沖她笑了笑走開的人,她其實沒有真的想要學古箏,但是王明軒給她找的這個人是在不尋常,倒是讓她真的萌生出了對古箏的興趣。
遠生,出了客廳走到廚房,卻見午餐已經準備好了,“看來是不用我做什么了?”
王明軒一邊準備碗筷一邊對身后的人說,“你到這兒來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我在蓮市的鋼琴獨奏會啊,哥。”
“真有這么簡單?”
“不然呢?”遠生走過去接過碗筷,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你從馮家過來,會沒有事情?”馮遠生的解釋似乎一點都不令王明軒滿意。
“還是什么都瞞不過你。”遠生嘆氣,轉身對單手撐在櫥柜上的人說道,“馮家要你們回去。”
聽到‘你們’兩個字,王明軒還是微不可聞的蹙起了眉頭。
“外祖母身體不好,大概也就是今年了,我父親想著你們可以回去,就算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
王明軒冷斥,“他們找你過來,可真是找了一個好說客。”
“可別這么埋汰我。”遠生搖頭。今天見了,還以為自己的這三表哥性.情有所變化,照現在看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情緒陰晴不定,讓人難拿捏。
這復雜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和前廳的女孩子相處的呢?
遠生見王明軒臉變了臉色,遠生謹言慎行道,“再怎么說你是佳慧姑姑的孩子,怎么能和馮家沒有關系呢?”
“我早和你們說過馮家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遠生擰眉,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題不適合現在說。王明軒控制欲極強,話題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來發展,他也不知道一會兒生出什么幺蛾子。
剛來就被趕走,似乎不太好吧。
遠生想著還是不提了,等過兩日再說這些。
“等一會兒不要在吃中飯的時候,在餐桌上提馮家的事情。”
“嗯。”想了想,遠生又無奈地笑,“三哥,主要是你問的,我可沒想要提。”
王明軒不再和他說這個話題。
去前廳叫小棠來吃飯,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撥弄琴弦的聲音,琴聲錚錚,并不能連在一起,只是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的輕彈,卻因為靜坐窗前的女子生出一種寧靜恬淡的感覺。
王明軒每次看到他的妻子,總想給她最平靜的生活,不受人打擾。
可他們生來的身份就已經特殊了,世家的封閉規則,纏繞其中的恩怨情仇,一刻都不能讓人安寧。
琴聲清脆,遠生站在王明軒身后說道,“古箏很適合她。她適合安靜。”
“那你就不應該來打亂我們的生活。”
“哥,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那是你們馮家的事情,我的生活從來都只能按我想要的方式來過。”
馮遠生一愣,突然就明白了,這才是王明軒,野心十足,狂妄冷漠,但是要說這話大抵也只有他敢說。
多少人在世家豪門中成了聯姻工具,有多少人深陷家族爭奪不得已傷自己至親至愛,又有多少人自命清高卻還是不得不成為利益數字的捆綁犧牲傀儡。
世家,名門望族,聽起來一片光輝,令人神往,又有誰知道多年的興盛不衰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人成為了它的犧牲品。
王明軒不同,這么多年,他還是如初,只想要自己想要的,從不考慮別的。
原本在c市聽到他隱退盛宇的消息,還覺得頗為震驚,畢竟向來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收網’休息?
但是王明軒所隱退便是真的休息,一直以來沒有他的新聞,也沒有他的報道,是真的隱退。
馮遠生起初想,即便真的想要平靜,怕他也難平靜。
但是現在,遠生看宜莊的一切,想也只有王明軒能用巨資砸出這樣的一個看似與完結隔絕的莊園。而,他和小棠的生活方式也是他們所想不到的安寧。
王明軒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只要自己想要的,從不顧忌。
遠生來這兒看宜莊的風光越寧心,越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來。
“阿棠,洗手吃中飯了。”
王明軒喚小棠吃飯的聲音打斷了遠生的思緒。
“噯,馬上就來。”小棠應聲,坐在窗前撥弄琴弦的人,似乎糾結于自己手上粘指甲用的古箏膠帶,有點難撕扯。
“別動了。”小棠看到王明軒過來也就沒再碰膠帶,溫熱的毛巾覆在她的手指上,膠帶很容易松動脫落。“這樣不就好了。”
王明軒淺笑,讓小棠平攤開十指,一一幫他妻子撕扯手指上已經松動的膠帶。
馮遠生在不遠處看著他,只覺得剛才和自己說話還氤氳冷厲的人,現在驟然溫和的不像話。王明軒情緒善變不假,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么溫和的情緒。
前廳中式建筑的雕花木窗前,小棠安然坐著,低頭問王明軒,今天中午有什么菜色?
“有你喜歡的桂花糯米藕。”
聽到桂花,小棠突然想到了什么,“前兩天前庭院的四季桂又開花了,明天我們把它們摘了做桂花糕,釀桂花釀。現在釀了,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嘗嘗了。”
“好。”一個單字,極盡寵溺。
明明是夫妻溫馨的日常親昵,卻讓遠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看過很多種夫妻相處的方式,卻從未見過這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方式,不論是小棠還是王明軒,似乎只有夫妻兩人的時候,性情就大變。
不愛言談的寡言人,難得話多。
而,情緒不佳的人,在小棠面前從來情緒都非常好。
特別,也讓人詫異。
不過,馮遠生更明白,這一切更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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