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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舔?

        ……命令?

        云諫眼瞳微縮,那黑瞳里囚禁的血紅仿佛因憤怒而燒灼翻涌著,他明明應該暴起反抗,誓死不從……可眼下,他卻仿佛被掠魂奪魄,受跟前的人言語蠱惑,不得不低頭順著盛懷昭的掌心,輕輕抿去了那咸澀的水跡。

        而占據舌尖的,卻是甜膩的血腥味。

        溫熱的觸感加深了刮肉的痛,盛懷昭眉宇間的暗霧散了些許。

        他屈指,用指腹輕輕摩挲云諫的唇面,可惜地反問:“你要不是愛我至深,又為何做出這樣的事情?”

        云諫一雙發紅的眼瞳帶著恨意,緊隨他的臉龐。

        愛他……至深?

        即便挖空心思,云諫也找不到與“愛”相關的情緒,但若要拿出否認的證據,他也兩手空空。

        仿佛陷入了某種死局,沒有退路也沒有出路。

        云諫的眼睫墜著濕意,如寒冰般嚴酷的目光垂下,一副美人落魄,隱忍屈辱的模樣。

        盛懷昭不由地伸手,沿著他眼下的紅輕慢撫摸。

        怎么說呢……冰山的眼淚,比小哭包有風情多了。

        “如果你不信,最好還是趁早動手殺了我,”盛懷昭向來惡劣,俯身貼近云諫的耳垂,似說什么親密話般貼著他的鬢角,“別心不甘情不愿的多了我這么個棘手的軟肋。”

        眨眼望去,像是愛意綿綿的妻子在同壞脾氣夫君耳鬢廝磨。

        話音剛落,云諫的眼像凝了層薄冰,危險凍結在那層霜寒里,暈染著無邊的殺意。

        前一刻云諫才低頭,后一秒又說趁早動手……盛懷昭在嘲笑他?

        叩叩,敲門聲打斷兩個人的對峙。

        盛懷昭推開跟前的人,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云諫念訣清退渾身的血跡,頷首抿唇立在床頭,虛弱不堪卻強裝鎮定。

        盛懷昭情況不比他好,自然無閑心分給他,只道:“進。”

        來的人是延風派的弟子陳遷,他手上端著一面鏡子,進來時卻眉頭緊蹙。

        怎么會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他看著右手負傷的盛懷昭,微頓:“公子,你的手怎么了?”

        陳遷下意識望向床邊的魔修,卻聽見盛懷昭虛弱道:“無事,不小心弄傷的。”

        明眼人都能聽出這句“不小心”背后的包庇。

        云諫別過視線。

        陳遷卻不敢多管,把鏡子端起來:“這是觀心鏡,師父命我前來探看病情,以好讓人備藥。”

        雖然在聞到血腥味的時候陳遷就猜測情況不樂觀,但觀心鏡映出盛懷昭的臉時,他還是倒吸一口冷氣:“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胸口有個窟窿,渾身多處未愈合的傷口,碎裂的靈核……還有明顯是剛剛割傷的右手。

        盛懷昭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能進icu了,好奇反問:“這鏡子能看到嗎?”

        “能,修士只要映在鏡中,身體狀況便能一清二楚。”陳遷側眸警惕地看著云諫,又問,“盛公子,你的靈核為什么碎了?”

        云諫即便負傷,也能感受到跟前重重懷疑的目光。

        盛懷昭挽唇:“修煉失手,被劈碎罷了。”

        不是被那魔修害的?

        陳遷以為戳到他人痛處,即刻抿唇:“抱歉。”

        “沒事。”盛懷昭輕描淡寫地揭過話題,“我的情況如何?”

        “心脈受損乃大事,公子你……”陳遷剛要細看,忽然發現觀心鏡蒙上了一層霧,他抬袖輕拭,卻發現不是鏡面受潮,是境內變得模糊不清。

        盛懷昭偏頭:“怎么了?”

        “或許是鏡子年久。”他照了照自己,卻又清晰無比一覽無遺,再照盛懷昭又變得霧蒙蒙的,他只好記下剛剛觀到的癥狀,隨后沒什么好氣地看向云諫:“這位施主,你……”

        “不必。”云諫冷聲拒絕。

        陳遷猶豫了片刻,見他面色決然,便放棄回頭:“我這便去命人準備丹藥。”

        臨走之前,陳遷先用藥粉將盛懷昭的手包扎好,隨后飛回主峰,把觀心鏡交給林掌門。

        “那魔修不愿照?”

        “他說并無受傷。”

        林掌門手里托著觀心鏡,他先前在大殿內探測失敗,這才想出用觀心鏡照云諫修為的法子,沒想到這魔修如此警惕。

        林掌門執鏡潦草地掃了一眼盛懷昭的病況,隨后便把鏡子合在桌面。

        陳遷:“掌門,方才觀鏡時,我曾發現那盛公子……”

        “靈核盡碎的廢人一個,不用管。”林掌門抬手摸索扳指,“那魔修身懷劍骨,你命東峰的弟子做好準備。”

        “是。”

        林掌門屏退了所有弟子,覆手凝出一盞殘燈,殘燈中間亮著的不是燭火,是一團邪氣縈繞的霧靄。

        林掌門的輪廓被邪氣籠過,沾染了三分陰沉:“老友,你的小弟子可真了不得。”

        配置好的鍛骨丹和愈合散是由明舜送過來的,他到的時候,盛懷昭剛好換上了延風派的衣服。

        陳遷走前給他簡單療愈了外傷,皮肉的傷口已經結痂愈合,他便立刻換了身衣服。

        那身喜服他是一刻也穿不下去了,換了之后就團吧團吧扔掉。

        這是專供外人的常服,水青色外袍白色里衣,純黑色的腰帶收束腰身,盛懷昭剛換上那股病弱之氣一下被收束了不少。

        只可惜他不會束發,只能懶散地披著一頭黑發靠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對面榻上靜坐的云諫。

        明舜嗅到了空氣中飄游的血腥味,快步湊到盛懷昭身邊:“盛懷昭,你又受傷了?”

        “沒事。”盛懷昭笑著坐了起來,抬手輕碰他懷里抱著的兩個碧藍藥瓶,“這就是仙丹嗎?”

        明舜乖巧地點頭,把帶過來的藥材放到桌上:“這都是望天峰上的靈草煉制,比凡間的藥好用十倍,若是皮肉傷,內服外用幾天就能好。”

        盛懷昭點頭,按照他的指示治療傷口,隨口問道:“哦,望天峰啊,那我們如今休憩的地方是哪座峰?”

        小和尚有問必答:“箐池嶺。”

        盛懷昭把手包扎好,取來一支青玉紫毫,鋪上紙:“能把大致位置畫給我看看嗎?”

        話音剛落,明舜跟云諫的視線一同落在盛懷昭身上。

        ……要不要那么敏銳。

        明舜試探道:“你們要走嗎?”

        盛懷昭坦然:“嗯,遲早的事。”

        明舜知道盛懷昭是被“搶”過來的,無時無刻想從哪個魔修身邊逃走,但他認為當下延風派就是個能休息的好地方。可,可他們兩個又是“夫妻”,正派宗門始終不可能長久容留一個魔修,云諫肯定是要走的,盛懷昭作為妻子……

        明舜想不明白,哆哆嗦嗦地把延風派幾個峰的位置還有山腳的大門都給盛懷昭畫了出來。

        盛懷昭吹干了墨跡,笑吟吟地把地圖收攏:“謝謝。”

        明舜支支吾吾還想說什么,盛懷昭摸出一根發簪:“小和尚,你會束發嗎?”

        明·頭頂光溜溜·舜:“唔……”

        盛懷昭:“抱歉。”

        明舜搖頭:“我,我會。”

        盛懷昭意外:“那就有勞你幫我把頭發束起來,啊,剪短也行。”

        “這怎么可以!”明舜駭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應當好好珍惜,怎能隨意裁剪?”

        “行行行,幫我束。”盛懷昭應了下來,轉過身坐著,方便他挽發。

        云諫坐在里側,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溫養好的胸口又漾出了一股灼燒之感。

        跟先前的疼痛不一樣,像是匿藏了很久的疼痛突然發作,他皺眉,闔眼靜心重新凝神。

        識海里沉默良久的系統小聲:宿主,你怎么對小和尚就那么溫柔,對男主就……

        盛懷昭:小和尚救了我一命,人又乖巧聽話,我干嘛兇他?

        就男主那樣,第一個晚上掐他,剛剛又拿劍劈他,盛懷昭要溫柔那不就是無腦舔狗?

        系統:男主有,有點可憐。

        盛懷昭:可憐可憐我吧,他有修為什么傷都能很快康復。我一個廢人,這手都得養好幾天。

        他剛跟系統打完辯論,明舜退開了距離:“好了。”

        盛懷昭也懶得照鏡子,反正感覺挺結實,便輕拍明舜的肩膀。

        盛懷昭:“時間不早,你先去休息吧。”

        明舜回味過來,點點頭:“那,那我先去休息了。”

        人走后,屋內重歸寂靜。

        盛懷昭摸出瓷瓶又吞了兩顆丹藥,隨后便感覺到胸口處一如剛入宗門時,浮現出極淡的通明暢快之感。

        他這顆盡碎的靈核還真是懂得茍延殘喘,這點靈氣都能讓它自我療愈。

        緩了片刻,盛懷昭拿著瓷瓶跟地圖慢慢走到云諫跟前。

        距離只剩一步,那把劍又重新刺到足尖,顯然是警告他不許靠近。

        ……這冰山記仇得很。

        “你剛剛分明想殺我,我一時絕望,奮力反抗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吧?”盛懷昭無奈道。

        畢竟男主不知道是魔核作祟,理所應當地會把那陣絞痛當成□□所致的心疾。

        從云諫的視角來看,盛懷昭除了讓他低頭舔淚,其實也不算越界……吧?

        盛懷昭也不知如何在他這個人格面前裝蒜,他對自己并不信任。

        他把地圖跟丹藥放在桌面上,小聲:“我氣消了,你……你也消一下吧。這藥我吃了,沒毒,雖然對你的作用可能不大。”

        云諫冷冷地睜開眼睫。

        “你一心問道,心無外物。”盛懷昭緩緩抬頭,似感慨,“許是正因如此,我與你這段緣在你心里微不足道,以致你在渡劫時將我與過往統統遺棄。”

        盛懷昭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淡薄,乍聽仿佛坦然接受了現實,心如死灰。

        云諫寒瞳稍凝,看著他沉默。

        “我其實知道,我是你追求大道上的阻礙。”盛懷昭垂眸露出無奈的笑意,“你一直都是這樣,這也是我非你不可的原因。”

        縱然先前與他再多爭執,云諫也不免愣神。

        這段緣在他心里微不足道?

        他一直都是這樣?

        “對不起,剛剛我氣過頭了,你消消氣。”盛懷昭垂在身側的手逐漸緊握,隨后又緩緩松開,像是釋然般,“我這幾天也想明白了,或許我本來就留不住你。”

        先前所有惡言相對,被他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揭動。

        云諫神識混亂,胸口仿佛呼應般余痛陣陣,他想說什么,卻發現有種異生的痛從心口開始蔓延,如蔓生的藤,以一種扭曲的方式侵占四肢。

        云諫眼眸一瞇,更進一步確認這痛來勢洶洶。

        盛懷昭沒有注意他的異端,只道:“我今后選擇安心當一個凡人,也不會將你我之事說出去。此后你出了延風派,便是無欲無求的魔修,與任何人再無瓜葛。”

        這一字一句……好似心如死灰,肝腸寸斷。

        云諫心緒難定,遏制體內疼痛時,看向盛懷昭的視線愈發恍惚。

        “我說太多了。”盛懷昭搖了搖頭,束好的烏發輕搖,“我出去吹吹風,你好好休息罷。”

        語畢,他推開了門,抬手擋了擋迎面而來的風,黯然神傷地走了出去。

        任誰看,都是失魂落魄,傷心欲絕。

        云諫下意識要去追,可剛動身,一股劇烈的痛感突然從心臟深處蔓延,然后迫使他失去意識。

        而在木門關上之后,盛懷昭露出一抹謊言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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