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云諫安靜地在原地抱著盛懷昭, 只覺得今天的寶貝分外安靜,靜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懷昭?”小哭包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受順著他的后腰輕撫, “睡著了嗎?”
“沒呢。”盛懷昭的嗓音微沉, 帶著一絲低淺的悶啞。
小哭包愣了一秒, 難以置信:“你哭了嗎?”
他聽得不太清晰, 只覺得比往常要沙啞, 像是小沙粒落到耳廓時很輕的敲擊聲。
盛懷昭最討厭小哭包的直白,抬手揪住他衣領的前襟,一把往他的懷里埋。
云諫忽然感覺身前的外衣徐徐寬落,盛懷昭溫熱的臉便落到懷里。
“……懷昭?”他有一瞬錯愕, 雙手松開了心上人的腰, 護著左右怕他摔著。
盛懷昭埋了一會兒,難以置信地抬頭:“你什么時候練的?”
好大, 不對,好軟,也不對,好結實的胸肌。
云諫緩緩抬手捂住胸口, 垂下的眼尾浮現出淺淡的紅,有一絲不自在:“好像一直都有。”
“哈?”盛懷昭腦子一熱, 什么都忘了, 一把拽住他的衣襟。
云諫被他推靠到床沿,無助孤苦地放開手,一副任人□□隨意踐踏的模樣。
紗帳之間,兩人長發紛亂散落, 像是交織的網般連綿不斷。
直到不小心觸到云諫的傷口, 驚得他低咳一聲, 盛懷昭才如夢初醒,從莫名其妙的好勝心里回神。
“抱歉,我弄疼你了?”
“沒,”云諫搖頭,慢慢地撐起身子,指尖順著盛懷昭落在一側的手緩緩扣住指尖,“我還……挺喜歡的。”
盛懷昭:“……”
床帳外有窸窸窣窣的動靜,盛懷昭反應極快,他借著響動轉移話題:“什么東西在外面。”
拉開窗簾就看著一顆把他們嚴嚴實實包圍的樹干,還有一個探頭探腦妄圖伸進來的樹枝。
回到熟悉的土壤之后,小樹杈子是越來越放肆了。
盛懷昭剛還想訓它兩句,床帳便被云諫一瞬攏下。
“這是我的時間,”小哭包一把將人摟進懷里,即便衣襟半開也抱緊著他,“已經不多了,不能分給其他人。”
“我,我也……”盛懷昭像只被他抱著的小蝦米,弓著屈膝,后背貼在自己剛剛埋過的地方,心跳聲從背后傳來。
小哭包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站展露過任何強勢或者占有欲的一面,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之前從未燃過的火像落在了引線上,盛懷昭本能覺得有些不妙。
“……你只對他。”小哭包負氣般往他肩頭輕靠,“從沒對我那樣。”
“這是得講究輪次的事兒嗎,”盛懷昭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得看氛圍么。”
“我跟你之間氛圍不好嗎?”小哭包像生氣了,露出小小的尖牙往他肩頭落下齒印,但很快又因為舍不得而撤了力氣。
像黏人的小貓咪,一舉一動都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
盛懷昭只覺得后頸那塊被呼吸浸染的皮膚有些熱,細細密密的癢順著脊柱往下蔓延。
還真是一點也不肯認輸,剛說完氛圍不對他就親自調節了。
那只慣用于握劍節骨分明的手落在側腰的薄紗間,沒什么規矩但卻很有野心地施力。
盛懷昭的手落到他的手臂上,雖然是少年的手,但凸顯的清晰血管線條朝氣蓬勃。
被掌控的感覺他不喜歡,盛懷昭偏不順著小哭包的意,懶洋洋地側趴落下,挪到枕頭上:“不行,我困了。”
懷里只有很淡的香殘留,指尖去勾留時卻沒有挽回分毫。
云諫薄薄的眼皮微垂,漆黑的眼瞳蒙上一層極淡的不高興:“剛剛分明還沒困的。”
盛懷昭半瞇眼睛,像只慵懶的貓咪,端的便是恃寵而驕。
“但現在累了,還很困,閉上眼睛就要睡著了。”
小哭包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掙扎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幾回還是低下頭。
“那我給你按按腿。”像是任勞任怨的乖乖好男友,攏好外衣端正坐姿,輕輕將云諫的腿抬到跟前。
靈力注入,他指尖稍頓片刻。
懷昭體內的靈氣不再是之前那樣紊亂混雜,橫沖直撞了,而是歸正有序地流動著,雖然很微弱,但于凡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不得了的修為了。
云諫輕幫他揉著后腿,好奇:“懷昭,你的靈核……”
“喔,大概恢復了吧。”盛懷昭打了個呵欠,落到眼眶前的淚水輕沾眼睫。
有一個半神境界的劍仙當父親,還繼承了本命劍,他的靈核還碎著就顯得太廢物了吧。
“不過我的修為短時間內肯定是提升不到什么大境界的,”盛懷昭腿間微曲,一下帶住云諫的手臂,“要保護我哦。”
他大概只是困頓時隨心所欲的動作,可卻忽然掀翻云諫先前強迫靜下來的心如止水。
“……不是一直在保護你。”
“是啊。”盛懷昭慢慢地攏下眼睫,像是昏昏欲睡,“真好呢,有人保護我。”
云諫的手撐在柔軟的被褥間,絲滑的被褥緩緩在他指節邊緣陷出痕跡。
不知天高地厚的羔羊尚未察覺危險靠近,還在悠然自得的睡意邊界徜徉。
“你按得挺好的,繼續啊。”他抬起另一條腿,卻倏然發現自己抵在了不太正常的地方。
先前的睡意驟散,像是驟然沉入水中般瞬間清醒過來。
眼前那只乖甜的小貓咪,不知什么時候露出了近似貪婪的狼意。
盛懷昭被他的眼神驚了一秒,漂亮的眼睛睜得比往日要大些。
小哭包發現自己意外地很滿意他這幅表情,不再是一如既往地將他當做可愛的小寵或者是需要照顧的晚輩。
……而是真正地,意識到他是個男人。
微冷的指尖像是輕柔無重的枷鎖,落在盛懷昭的踝骨上,慢慢地帶著他移動。
“懷昭。”
盛懷昭舌尖輕抵齒間,小哭包可比他想象中要懂太多了。
絲絲縷縷的笑意順著他色如琥珀的眼眸露出,他順著云諫的手落下力道,從之前若即若離的淺嘗輒止到直接踩落。
很輕很沉的嗓音意外地從他唇間滲出,小哭包嘗到了痛處,像是吃到教訓的小孩般松開手。
盛懷昭輕笑出聲,慢慢地坐直身子,妖般湊近云諫的身側:“還挺野啊,哪學的玩法?”
近身時才發現小哭包耳朵已經通紅了,先前的鎮定自若原來都是假象。
他的氣息靠近,云諫更有些招架不住,節節敗退般閉上眼:“……之前看的書。”
“什么?”盛懷昭在記憶里挑挑揀揀,這才想起那天在冕安的藏書閣。
那本雙修之法十八講啊。
“嗯?你那時候不是只看取骨為結嗎?”盛懷昭往前小小撲了一步,小哭包毫無招架之力地側躺下神。
那小蒲扇似的眼睫輕顫,胭脂色順著眼尾的紅蔓延下頸,他視線閃躲幾回:“……不止看了那個。”
盛懷昭被他可愛到了,越發想繼續欺負他。
識海里的系統正在翹首以盼,忽然聽到冷冷的聲音。
盛懷昭:系統。
系統:?
盛懷昭:滾下線。
系統:。
把礙事的人趕走,盛懷昭拍拍云諫的肩膀,趁小哭包回頭時極其幼稚地伸出指節戳他軟軟的臉蛋。
“怎么了?”小哭包疑惑不解。
盛懷昭將足尖往前探了一步,低頭俯到耳邊。
“我覺得現在,氣氛挺好的。”
小哭包反應了片刻,眼底慢慢浮出一層光。
盛懷昭發現自己好喜歡他這個樣子。
床帳間有響動,小樹杈子偃旗息鼓的好奇心重新冒出枝頭,剛要往里蔓延時卻發現先前的屏障突然加固了幾重。
隨后它便連動靜都聽不到了。
一夜寂然。
直到第二天烈日當頭,小樹杈子才被輕輕敲醒。
它緩緩蔓開枝干,盛懷昭揉著肩膀從床間落地,剛要起身尾指便被輕輕勾住。
小哭包順著黏上來,睡衣惺忪:“去哪?”
“洗漱,然后找點吃的。”盛懷昭抬手摸了一把不知饜足的貓咪,“被你折騰得餓死了。”
追責遲來,像是牽連起什么令人羞臊的回憶,小哭包咻地一下把自己的手藏回被子里。
盛懷昭掃他一眼,有些無奈。
昨天晚上倒沒見他那么羞。
盛懷昭洗漱之后,便看到一個玉雪可愛的冰團子在殿外探頭探腦。
之前為敵時這些冰凌是最強勁的敵人,他無論如何都沒想過還會有這么憨態可掬的時候。
冰團子朝他招招手,隨后遞出一片玉簡。
霄姬傳音在其間,問他跟云諫睡醒沒有,邀他們去吃早點。
盛懷昭剛想應好,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跟云諫說過他和霄姬的關系……而且,小哭包應該是沒有在霜雪城的記憶的。
“我等過去。”他把玉簡放回在雪團子身上,拍拍他的腦袋,轉步回到床沿。
云諫已經過了先前的羞意,抱著被子在床上發呆,盛懷昭剛到身邊他就轉了過來。
“懷昭。”
“嗯。”盛懷昭俯身,幫他把睡亂的長發捋到后腦勺。
“是不是要融魂了?”
盛懷昭頓了片刻,輕輕點頭:“是。”
云諫慢慢側臉,在他的手心蹭了一下:“那樣也好,我便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你。”
手心蔓延出細細密密的疼,并非什么外傷的痛感,只是因心間所觸。
掌心貼落在云諫的側臉,指肚沿著他的眼睫輕壓:“云諫,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小哭包收正了神情,聽的姿態很專注:“你說。”
“我們此處在繆砂城。”盛懷昭將此前的經歷經歷說得委婉,也掩去了期間生死一線的關鍵。
云諫眸色漸深,雖然很震驚,但很快便接受了他與薛崇禮和霄姬的關系。
等盛懷昭說完,他似感慨般長嘆一口氣,隨后才問:“薛前輩已經仙隕了?”
“嗯。”盛懷昭點頭。
薛崇禮為霄姬融好分魂之癥后便身死魂銷,再無復生可能。
盛懷昭本身就并非這個世界的人,接手的是人生而非情感,雖然難免會有些可惜,但卻沒有過重的悲痛。
也不一定他就沒有,或許原主也很淺薄,畢竟從出生開始他便未見過“父母”一面。
他還陷在劇情里沉思,跟前慢半拍的小哭包突然睜大了眼睛。
“霄姬說要與我們一同進食?那豈不是懷昭你的娘親要見我?”
盛懷昭:“是,你不愿?”
云諫迅速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手要挽發另一手又去找外衣,罕見地手忙腳亂。
系統施施然:畢竟是見丈母娘,肯定是要鄭重些的。
盛懷昭:啊。
系統心說宿主也夠遲鈍的,現在從反應過來。
但這也不怪他,畢竟對于霄姬來說,他顯然是更將云諫當做親人。
系統:可丈母娘跟女婿這重關系到底是在的,換誰都得緊張。
盛懷昭:怎么就是女婿?兒媳不行?
系統:你跟我說有啥用,你看云諫聽不聽你的。
盛懷昭:……
他有些后悔自己跟系統討論這個問題。
小哭包好生收拾了一頓,盛懷昭都跟小樹杈子玩了好一陣猜樹葉,他才收拾好。
“懷昭,我這樣合適嗎?”
盛懷昭托著下巴看他一眼,跟平日沒有什么差異,但能看得出來是用心收拾的。
他招招手,云諫便聽話地俯身。
盛懷昭把小樹杈子剛剛獎勵給他的一朵白花放在云諫耳邊:“這樣更好看。”
云諫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憋下一口氣望他,是不情愿的,卻沒有伸手去摘下來。
他不動,盛懷昭也不動,只是含笑凝著他。
最后是小樹杈子不高興了,伸著枝干往云諫腿上猛拍,要他把花還給它,云諫才將耳邊的小白花放回它的枝頭。
盛懷昭不冷不淡:“冰天雪地開什么花,真夠招搖的。”
小樹杈子對著他又是一頓狂拍。
兩人一樹啟程跟著冰團子到霄姬的殿中,霜雪之主布了一桌玉盤珍饈,顯然是在等他們來。
“禮兒來了。”霄姬揚出笑容,迫不及待地走到盛懷昭跟前,卻又似意識到什么,往后退出半步。
他們如今才是剛剛相認,太過親切無論如何都會讓人不適。
盛懷昭也隨她喜歡,低頭溫聲:“……娘。”
咬字摻著三分遲疑跟猶豫,但最后還是出口了,霄姬眼間一澀,到底是沒忍住上前抱住了他。
“嗯,娘在這兒。”
小樹杈子繞著冰雪大殿轉了一圈,忽然停在了冰椅之前。
盛懷昭抬頭才發現虞瞳面色僵硬地坐在桌子上,動都不敢動。
霄姬知道他是念禮的朋友,便將他的魂魄一同放歸原身,而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她還讓虞瞳提前醒來坐在這里,當做驚喜。
對盛懷昭來說確實是好事,但對虞瞳來說就是莫名其妙的噩夢。
他先前被心魔狠狠地折騰了一回,醒來又看到宛若天神的女人在自己跟前,還盛情難卻地邀他吃飯。
所幸盛懷昭來了,他才能自在些。
“你叫云諫是嗎?”霄姬放開懷昭,視線才落到身后一直緊繃端著的少年身上。
云諫還沒來得及開口,霄姬便輕巧一笑:“你隨懷昭一同喊娘就好。”
輕描淡寫地就將小哭包擔心已久的事情揭過。
盛懷昭看著云諫那半天憋不出來的表情,輕笑著到身邊牽住他的手。
“他不習慣,娘就別為難他了。”
親兒子這一聲聲喊進心底,霄姬自然是不會計較這些事,連忙讓人落座。
她已得道早就辟谷,但盛懷昭的身體情況還需要溫養一段時日,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手下廚。
可繆砂城蒼茫遼闊,除了魔獸卻是沒有什么尋常的食材,她只能挑些具有靈氣是為大補的靈魚跟靈植端上餐桌。
“吃吧,別拘束。”她笑道。
云諫跟虞瞳誰都沒有動筷,盛懷昭在心底默默嘆氣,自己拿起筷子,先給小哭包夾菜,才輕踢了一腳虞瞳。
這頓飯才被他推動著開吃。
食不言,但霄姬能看著盛懷昭在眼前已經相當滿足。
虞瞳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挨到這頓飯結束,等霄姬跟盛懷昭單獨離開后,他才看向云諫。
“這是怎么回事?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一連串的問題還沒說完,他便感覺云諫不冷不淡地掃了他一眼。
顯然是沒有性質回話,甚至是不想搭理他。
虞瞳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入魔域后弄丟了盛懷昭的事,后知后覺云諫生他的氣也是理所當然。
……弄丟盛懷昭?
對了,盛懷昭那時候不是只狐貍來著嗎?
他抬起視線,盛懷昭正好隨著霄姬出來。
“若他兩重神魂都答應,這個是要提前服用的。”她謹慎地再次叮囑。
盛懷昭握著冰瓷瓶頷首:“謝謝娘親。”
霄姬依依不舍:“今晚還來用膳嗎?”
“好。”
應下約定后,盛懷昭便跟云諫要走,虞瞳這才兩步并作一步靠到他身邊。
“盛懷昭。”虞瞳想抓他的手腕,但被人瞪了一眼,伸出去的手又強制性地壓了回去。
“你隨便找個地方住吧,這里都是空房。”盛懷昭以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哦,好。”虞瞳點點頭,又重新看向他,“不對,我不止要跟你說這個。”
“還有什么事?”
虞瞳悄悄地瞥了一眼云諫,猶豫半會兒:“借一步說話。”
小哭包顯然是聽到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默默地盯著兩人。
“好了,我馬上就回來。”盛懷昭把冰瓷瓶放到云諫手里,“在這里等我。”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萬物生,小樹點點頭,盤繞在云諫腳邊。
兩人退開距離,確認云諫聽不到了之后,虞瞳小聲說:“我不是把你變成狐貍了嗎?你怎么變成人的?”
盛懷昭回憶了一會兒:“霄……我娘變的。”
虞瞳皺著眉,指節壓到他的脈搏上測探一會兒,搖頭:“我的化形丹算是一種毒藥,普通的異形術是無法祛除的。”
提起這點,盛懷昭才想跟他算賬。
這狐貍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擅自行動,才害他剛進魔域不久就被人提著后頸肉拎回去?
“別,別生氣。”虞瞳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連忙獻寶似地從懷中摸出另一顆丹藥,“這是化形丹的解毒劑,你服用后三天毒素便會祛除干凈。”
修真界這些丹藥或多或少都帶點毒性,這點盛懷昭還是知道的。
就以小狐貍這膽子肯定不存在陷害他的意思,盛懷昭打開藥瓶,綠豆那么大一顆解毒丹。
小狐貍這么偷偷摸摸,顯然是沒將害自己變成狐貍的事情告訴云諫。
為了減輕他的心理壓力跟負罪感,盛懷昭當著面把解毒丹服用。
虞瞳長舒一口氣。
“行了,晚上準時過來吃飯。”
小狐貍一蹦三跳地走了,他慢慢回頭,又要費心去安撫另一只浸入醋壇的小哭包。
“你跟他偷偷說什么呢。”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問兩句罷了。”盛懷昭牽著云諫的手,帶著人回偏殿,“反正他都走了,你就別計較了。”
剩下的時間又能獨處,云諫的臉色這才放緩些,跟上盛懷昭的腳步。
萬物生磕磕絆絆地跟在兩人身后,冰原里自由移動的小樹樁與兩人的背影襯起來,竟然異常和諧。
回到偏殿后,盛懷昭便在院落里曬了會兒太陽,順勢研究薛崇禮留下的本命劍。
“云諫,你試試這把劍。”他半天摸不出個所以然,便將劍遞給專業的劍修。
云諫剛握上劍柄便感受到劍內非凡的靈氣,神器果然與凡間的俗物天差地別。
盛懷昭雖然沒感受到劍中奧妙,但云諫剛剛一瞬整個人的氣勢都截然不同了,足以見得這把劍多了不得。
招式行云流水,似隨手那么一揮,空中的氣流都順應而動,靈氣激蕩劍意,讓人心曠神怡。
盛懷昭閑散地靠在椅子上,這陣舒適的坦然漸漸讓他摸出了不太自在的感覺。
胸口像有什么郁結的氣迅速散開,他尾椎稍疼,往后一揪居然摸出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白色的,狐貍尾巴。
他呆了片刻,才意識到是虞瞳的那顆“解毒丹”的副作用。
毒素逼出體外了,以獸耳跟獸尾的方式。
盛懷昭下意識想躲起來不讓小哭包看到,生怕他又冒出什么歪斜的想法。
可視線落到日光下的人時,他才發現云諫不知什么時候切換了人格,那雙血色勾勒的瞳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你總醒來得那么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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