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不要臉
顧楠挑眉,“是孟云裳的事?”
如花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王妃可真厲害,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顧楠輕笑,“你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說明出事的人定然是你十分惱恨的。
肯定就是孟云裳了,說吧,聽到了什么新鮮事。”
如花嘿嘿一笑。
“今兒來咱們首飾鋪子采買的是謝二姑娘院子里的管事媽媽,奴婢特意讓掌柜的推薦了幾款名貴首飾。
誰知那管事媽媽卻拿出幾套頭面,交代掌柜給融了,重新打造新的樣式。
還說趕著要,年前一定要打好,她們家姑娘出嫁要用的。
奴婢看那頭面有金鑲玉的,還有南珠的,都十分值錢呢,您說文昌侯府都窮成那樣了,哪里來的這些好頭面?”
顧楠心中一動,掌管文昌侯府中饋三年,她對文昌侯府的底子了如指掌。
她嫁進謝家的時候,淮陽郡主那點嫁妝就消耗得沒剩多少了。
若是有壓箱底的頭面,可以直接留給謝巧玉便是,沒必要讓管事媽媽偷偷摸摸拿到外面融了重新打。
“沒猜錯的話,那些頭面應該是孟云裳的嫁妝。”
如花興匆匆地點頭,“奴婢也是這么想的,嘖嘖,你說堂堂一個侯府夫人,偷兒媳婦的嫁妝。
這可真是一張紙上畫三個鼻子——不要臉啊。”
顧楠也覺得淮陽郡主行事越發離譜,竟連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不過以孟云裳盯著錢財的精明勁,怎么會讓淮陽郡主將嫁妝偷去都沒發現呢?
“等著看吧,文昌侯府撒出去的帖子雖然不少,但愿意去的客人估計沒有幾個。”
話音剛落,如意在外面稟報。
“王妃,太皇太后派人來傳口諭。”
顧楠有些驚訝,吩咐如意將人領進來。
來的是太皇太后宮里的總管太監。
“太皇太后口諭,文昌侯娶平妻那日,著攝政王妃前去赴宴。”
顧楠臉色微沉。
“一個娶平妻的宴會,讓我去赴宴,你確定這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
總管太監點頭。
“太皇太后昨日夢見了先帝,先帝說文昌侯祖上與太祖是結拜兄弟,先帝年少時也曾與文昌侯兄弟相稱。
先帝說十分懷念少年時的情誼,叮囑太皇太后要善待謝家。
太皇太后醒來左思右想,覺得不可違背了先帝的意思,所以才讓王妃去趟謝家。
借著這個機會告訴謝家以及朝中大臣,皇室仍然惦念謝家,免得先帝在天之靈還要掛念。”
總管太監笑呵呵地看著顧楠。
“太皇太后上了年紀,不堪勞累,秦太后又要照顧太上皇,實在走不開。
想來想去,只有王妃去最合適,王妃總不好違背先帝的意思吧?”
顧楠心中咯噔一下。
文昌侯府這次廣發請帖,真正愿意上門道賀的人恐怕不多。
太皇太后這道口諭分明是借著她的身份為文昌侯府抬轎子,幫著文昌侯拉攏朝中大臣。
偏偏她還沒辦法拒絕。
她心里有些憋屈,言語間忍不住帶出一抹譏諷。
“先帝他老人家真是寬容大度,文昌侯夫婦在他老人家冥誕上白日宣淫,肆意妄為。
他老人家竟然還如此惦念謝家。”
總管太監神情訕訕。
“太皇太后說了,文昌侯夫婦這次雖行事荒唐,但也已經受過懲罰,想來以后定然不會再犯。”
顧楠冷笑,“你見過狗改得了吃屎嗎?”
總管太監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在罵文昌侯夫婦是狗。
卻也不敢反駁,只訕訕道:“雜家只是來傳太皇太后的口諭,王妃若是不愿,可以進宮同太皇太后商量。”
說罷,行了個禮退下了。
如花氣得直跺腳。
“太皇太后明知道您從謝家出來,再也不愿意進謝家門,還故意讓您去謝家赴宴。
她這分明就是故意膈應您,還借著您的身份給謝家抬轎子,我呸。”
顧楠捏了捏眉心,苦笑。
“明知道是膈應,我也沒辦法拒絕。”
太皇太后一句先帝的意思,便將她的退路堵死了。
真要拒絕了,恐怕就要把一頂不孝的帽子扣在她和蕭彥頭上。
“要不王妃去找王爺,讓王爺去回絕太皇太后?”如花提議。
顧楠想了想,搖頭。
“王爺出面回絕更不妥,更會讓太皇太后指責王爺不孝。”
“那咱們就裝病?”
顧楠頗為心動。
這時,平安進來稟報,“王妃,查到消息了。”
他遞給顧楠一張紙。
“這上面列的都是宗室近幾個月在外面采買的藥物數量,屬下對比溫嬤嬤列的單子,已經把采買過寒涼藥物的人家圈了出來。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文昌侯府,半個月前,文昌侯府的管事買了不少藥物。
其中黃柏,石膏,麝香,紅花等都是寒涼藥物。”
平安說著又往下指了指。
“屬下調查還發現除了管事,文昌侯府的管事婆子也曾偷偷去買過寒涼藥物。”
顧楠若有所思,“先后買過兩次寒涼之物?”
是淮陽郡主,還是孟云裳?
她雙眸微瞇,拿起桌子上的請帖晃了晃。
“如花,你去告訴文昌侯府一聲,就說我會如期赴宴。”
如花驚呼,“王妃,您真的去給謝家當抬轎的人啊?”
顧楠冷然一笑。
“是不是抬轎還不一定呢。”
文昌侯府。
淮陽郡主拿著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著,一邊問身邊的管事媽媽。
“徐家,沈家都回帖子了嗎?”
“回了,說他們府上有事,不過來了。”
淮陽郡主在紙上劃掉徐家和沈家的名字,不由得意地冷笑。
“一個平妻而已,在正妻面前一樣得行妾禮,侯爺竟然還讓我大操大辦。
哼,眼下好了吧,帖子發出去了,來得人沒幾個,這可不是我不賢惠。”
心腹媽媽笑著附和,“夫人是再賢惠不過的,叫奴婢說,冷冷清清才好呢。
這樣才能讓侯爺認清楚正妻和平妻的差距。”
這話很得淮陽郡主歡心,看著紙上被劃掉的一大半名字,只覺得幾日來的悶氣一掃而空。
“那賤人還幻想著自己能風風光光進門呢,且讓她得意兩日,等那日一看冷冷清清的場面,氣死才好呢。”
話音剛落,就看到文昌侯扶著腰一瘸一拐走進來。
他屁股上的傷剛結痂,走得有些慢,只聽了個尾音。
接過話問道:“氣死誰?你們在聊什么呢?”
淮陽郡主臉色一僵,隨即笑著起身攙扶他。
“侯爺的傷還沒完全好,怎么過來了?快坐下。”
文昌侯擺擺手,“不坐了,我過來是想給你說一聲,攝政王府回信了。
到那日攝政王妃會過來赴宴,其他幾大家聽說王妃要來,也都改了主意,一并要派人來呢。
你那張座位分配的紙不能用了,得按照最新的名單來。”
淮陽郡主臉上的笑倏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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