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小哥哥
只見原本細膩光滑的肩頭如今又紅又腫,還起了許多米粒大小的小疙瘩。
有些地方還被撓破了,泛著鮮紅的血痕,看起來十分嚇人。
孟云裳用帕子捂著臉低聲啜泣。
“定是昨日你拿回來的陶泥不干凈,我今兒上午便覺得又疼又癢,難受得厲害。
后來就開始起了很多小疙瘩,找了大夫來看,大夫說我懷著身孕,身子敏感,定然是陶泥引發了過敏。
都怪你,好好的非要拓印它做什么?”
孟云裳一邊哭一邊埋怨謝恒。
謝恒上前幫她將衣衫隆起,臉色卻有些難看。
“原來也沒聽說你對陶泥過敏啊,怎么突然就過敏了呢?”
孟云裳搖頭。
“我怎么知道?原來也沒有用陶泥往肩膀上印過啊?”
謝恒眉頭緊緊皺成了川字。
父親那邊還等著用拓印下來的蝴蝶印記去打造新的令牌,如今云裳肩頭腫了,他還怎么拓印?
心急之下,言語忍不住帶出兩分不耐煩。
“你這皮膚也太嬌嫩了,大夫就沒說什么時候能好?”
孟云裳一臉委屈。
“大夫給開了些藥膏,讓涂抹幾日看看,具體什么時候能好,大夫也說不準。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女人皮膚嬌嫩嗎?怎么我皮膚嬌嫩,你看起來還生氣了呢?”
她故作一臉狐疑地看著謝恒。
“恒郎,你最近對我身上的蝴蝶印記怎么這般關心,又是補全,又是拓印的?
你到底有沒有什么事瞞著我?”
謝恒目光微閃,連忙調整神色,攬著她的肩膀輕笑。
“難怪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最多心,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不過就是心疼你受罪罷了。”
“真的?”
“當然,早知道你會過敏,我便不拿陶泥拓印了。”
謝恒信誓旦旦地說。
“我就知道恒郎最心疼我了。”
孟云裳一臉嬌柔地靠進他懷里,低垂的眉眼下,卻有著明顯的擔憂。
過敏總有好的那一日,這一招只能拖得了謝恒一時,拖不了太長時間。
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謝恒輕輕拍著孟云裳的肩膀,心里卻在琢磨著明日進宮去找太醫,要點上好的藥膏來。
必須盡快治好孟云裳的過敏之癥。
夫妻倆同床異夢,各懷鬼胎,臉上卻都掛著溫柔如水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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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蕭彥從宮里回來,顧楠說了自己從安郡王妃那里探聽到的情況。
“我提到前朝寶藏的時候,安郡王妃雖然否認了,但她的神情有些慌張,還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壺。”
蕭彥道:“所以你懷疑安郡王妃沒說實話?”
顧楠揉著額頭,一臉不解。
“我感覺應該是這樣,但我又不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對我撒謊,她想隱瞞什么呢?”
蘇貴妃已經去世,藏寶圖下落不明,她想不通安郡王妃隱瞞的動機是什么。
“除非她知道藏寶圖的下落或者是有關寶藏的其他秘密。”
蕭彥沉思片刻,道:“不管是什么,看來晉州我是必須要去一趟了。
對了,你清河縣主的府邸已經建好了,咱們一起去清河看看?”
顧楠眸光一亮,“真的?這么快嗎?”
蕭彥點頭,“冬日不宜新建房屋,所以我安排工部的人在清河遍尋修建較好的園子或者府邸。
工部那幫老油子門路多,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一處園子,說是前朝的公主園子,保存得很完整。
工部又安排人重新修葺一番,如今已經煥然一新,正好咱們去住幾日,就在清河過年了,怎么樣?”
在清河過年?
顧楠略一沉吟,便反應過來。
“王爺是想借著在清河過年的時機,悄悄去一趟晉州,免得打草驚蛇?”
蕭彥頷首,黝黑的目光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王妃果然聰慧,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打算,看來以后我很難隱瞞王妃什么事了。”
顧楠輕哼。
“也不知道是誰,昨日還罵我是小傻瓜呢。”
別以為她不記仇。
蕭彥一臉無辜,“有嗎?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罵本王的王妃?”
顧楠......
論臉皮厚,還得是你。
臨近年關,朝廷第二日便封了印,進入放假狀態。
顧楠收拾了行裝,帶上如玉和如眉,蕭彥帶著平安,夫妻二人輕車簡從離開了京城。
到了郊外,一身白袍,手提紅纓槍的沈錚帶著一隊護衛在路邊等著。
看到他們過來,沈錚一揮手,護衛整齊劃一地跟在了馬車后面。
走出沒多遠,忽然蕭彥掀開車簾,對著車外吩咐:“停。”
沈錚長槍一橫,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蕭彥仔細聽了片刻,對沈錚擺擺手,“來的是一人一騎,無需太過緊張。”
沈錚側耳聽了下,神情也微微放松了兩分。
顧楠探出頭往外看去,官道上一片寂寥,什么也沒有。
她好奇地看著蕭彥,“后面來人了嗎?王爺怎么會知道來的是一人一騎?”
蕭彥微笑,“聽馬蹄聲是在軍營里訓練的基本科目,我八歲的時候在晉州衛大營里就學會了。”
“八歲?”顧楠驚呼,“王爺八歲就進了軍營訓練了?”
她想起秦太后說蕭彥四歲多的時候被接到晉州時的情形,心頭不由漫起絲絲縷縷的心疼。
忍不住道:“那么小就進軍營訓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蕭彥勾唇,“習慣就好了。”
“你在晉州有皇兄皇嫂照顧,為什么要小小年紀就入軍營訓練?是皇兄的意思?”
“不是,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
顧楠不理解,“為什么?”
蕭彥深深看著她,聲音忽然低沉下來。
“為了找一個人,一個.......沒良心的,不告而別的小家伙。”
找人?
顧楠好奇地問:“王爺想找什么人?后來找到了嗎?”
蕭彥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幽深,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古怪。
片刻,不答反問:“顧楠,你小時候在晉州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顧楠眨了眨眼,“我記得呀,我還記得我家住的地方距離汾河很近,小時候父親經常會帶我去汾河抓魚。
可惜哥哥有心疾,不能下水,只能在汾河邊上一臉羨慕地看著我。”
蕭彥忍不住追問,“你就不記得在汾河邊上遇到過什么人?比如孤獨的小哥哥?”
“孤獨的小哥哥?”
顧楠擰眉想了半天,然后搖搖頭。
“汾河邊上那么多人,我記得我遇到過打魚的老爺爺,賣花的老奶奶,還有帶著孩子出來曬魚的大伯大嬸,小哥哥也遇到過好多個啊.....”
記得那么多,就是不記得他了?
小沒良心的。
蕭彥看著顧楠紅唇一張一合,臉一點點黑了下來。
真想堵住這張無情的小嘴兒,再也不想讓她吐出令他扎心的話。
他這么想著,手仿佛有意識般捏住了顧楠的下巴。
此時馬車后方,一匹馬遠遠朝這邊疾馳而來。
一人一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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