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那年他還是蕭允
“真正下毒的人?”
蕭逸臉色陰沉,“到了這個時候還嘴硬,還想將一切都推到別人身上?
這里所有人,除了你們有下毒的動機,還能有誰會害我母親?”
葉崇揚目露鄙夷,“所以才說你蠢啊。”
“茶壺和茶盞都在這里,茶水里有沒有毒,一查便知,這么簡單的事情,還非要大張旗鼓地責罰所有下人問線索?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沒腦子嗎?話說我話本里隨便拎出來一個配角,都不會做出這么蠢的事。”
蕭逸怒不可遏,“你敢罵我蠢?”
葉崇揚嗤笑,“這是事實,怎么能叫罵你?我母親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
要收拾王姨娘有的是法子,打罵發賣都可以,何必下毒?
算了,看在你這么蠢的份上,我親自教教你,幫你把幕后兇手抓出來。”
謝巧玉道:“世子別聽他們狡辯,他們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時間。
他們今日突然闖入府里,搶占家產,又毒殺母親,他們的真實目的世子還不明白嗎?”
蕭逸臉色微變,看著葉崇揚和顧楠的目光頓時充滿了警惕。
“葉崇揚你不是自視清高,連過年都不肯來郡王府嗎?今日突然回來,原來是想搶東西的。
呵,如今我才是郡王府的世子,你們想回來搶奪主權,門也沒有。”
說罷,陡然一喝。
“來人啊,把這三個人給我抓起來,本世子要親自抓你們去陛下面前告御狀。
本世子要狀告葉崇揚和顧楠毒殺庶母。”
戧,戧!
外面響起刀劍相對的聲音。
安郡王府的護衛與平安,周武帶來的人同時拔出了劍,對峙而立。
氣氛一片凝滯。
安郡王在這一片凝滯之中踏進了院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目光先是掃過顧楠,葉氏和葉崇揚三人,眼中閃過一抹陰沉,隨后才看向蕭逸。
“發生什么事了?”
蕭逸立刻添油加醋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父親來得正好,葉氏仗著嫡母的身份壓兒子一頭,求父親為我母親做主啊。”
王側妃服了解毒丸,這會兒毒性稍加緩解,這會兒靠在丫鬟懷里,臉色依舊慘白如紙。
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未語淚先流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郡王再晚回來片刻,怕是只能看到妾身的尸體了。”
“姐姐帶著大公子和縣主進府,強勢索要自己的嫁妝,妾身不敢反駁,東拼西湊好不容易將東西湊夠了。
誰知道姐姐她們卻狠心至此,原來她們根本就不是來要嫁妝的,她們要的是我和逸兒的命啊。”
王側妃拉著安郡王的手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謝巧玉在一旁跟著掩面哭泣,一副心疼至極的模樣。
“可憐婆婆一片好心,甚至將兒媳的嫁妝都拿去湊了數,卻還是不能滿足這些人的狼子野心。
剛才太醫說了,婆婆她中了土三七的毒,以后都只能臥床休養了,公公你可要為婆婆做主啊。”
王側妃聽到她提及自己以后只能臥床,更是恨得眼底幾乎能噴出火來。
“郡王要為妾身做主啊。”
安郡王慢吞吞抬頭看向葉崇揚,神色陰沉至極。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當年差點沒毒殺我,如今又要毒殺庶母嗎?”
一句話令安郡王妃和葉崇揚臉色大變。
尤其是葉崇揚,倏然攥緊了拳頭,眼中火星四濺,那些埋藏在心底,十多年前的事情瞬間又浮現在眼前。
那一年,他還不滿十二歲,還是安郡王府的世子蕭允。
妹妹丟了,母親時常以淚洗面,傷心過度,眼睛看東西越來越模糊。
蕭允從小便知道他只有自己有本事,將來才會是母親的依靠,才能有找回妹妹的可能。
所以他努力讀書,刻苦練武,只是他于武學一道沒太多天賦,武功練得一般,但在讀書一道上卻極有天賦。
十歲就入了國子監,每年在國子監的功課考核中都是優等,國子監祭酒甚至直接幫他報了科舉。
十一歲他就考過了秀才的功名,就連陛下都幾次三番夸贊他天資聰穎。
可所有的榮耀與贊譽都因為一場生辰宴毀了。
那日是安郡王的生辰宴,府中大宴賓客,十分熱鬧。
不知是誰傳了消息到了母親跟前,說有了妹妹南煙的消息,她被拍花子的賣進了青樓。
母親得知后十分焦急,讓人通知他,他們準備一道出門去找妹妹。
安郡王趕來攔住了他們,嚴厲斥責了母親,說母親故意在他壽宴當日惹是生非。
母親辯駁幾句,安郡王便讓人將母親先關在房中,不許她出席生辰宴。
他憤怒之下與安郡王發生了爭執,安郡王打了他一巴掌,責令下人將他一起關起來。
后面他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記得生辰宴開始不久,他就被府里的護衛連拖帶拽拉了過去。
宴會大廳里燈火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有驚訝的,憤怒的,嘲諷的,還有唾棄的,鄙夷的。
安郡王面色陰沉,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重重摔在地上,感覺臟腑都要痛得四分五裂,強忍著疼痛爬起來,滿臉不解地看著安郡王。
“父親?”
“混賬東西,不要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種大逆不道,不服管教,試圖毒殺親爹的不孝子。”
“毒殺親爹?我沒有啊。”
話沒說完,他的貼身小廝被拖上來,哭著道:“世子,小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毒藥下在了郡王茶水里。
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只野貓來,把郡王的茶水喝了,都是奴才辦事不力啊。”
他這才察覺到不對味來,氣呼呼道:“你在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要你下毒害父親了?”
小廝振振有詞,“分明是世子你心疼郡王妃,又記恨郡王打你,才吩咐小人下毒的啊。”
接下來,小廝的指責,茶水房下人的供述,就連他院子里的嬤嬤都跳出來證明親眼見他去買過毒藥。
最后毒藥在他床頭的柜子里找了出來。
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指向他,無論他怎么辯解,都沒有人相信。
“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長大了還了得?”
“毒殺親爹,簡直是喪心病狂的畜生啊。”
幾乎所有人都在指責他,都在鄙夷他。
那些嘲諷的,嫌棄的,怒罵的目光向一道道利劍,將不滿十二歲的他射得千瘡百孔。
他慘白著臉跪在地上,絕望又不甘地解釋。
“我真的沒有,父親,請你相信我。”
“畜生,不許再叫我父親,今日若不是那只貓,我差點就死在你手里了。”
安郡王怒不可遏,指著他的鼻子怒罵。
“今日我要用家法處死你這個小畜生。”
“父親,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無情的鞭子,一鞭又一鞭,抽在他的身上,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趴在地上,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幾乎低不可聞。
他不明白,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為何父親寧愿相信下人無中生有的證詞,也不肯相信他這個親生兒子的話。
感覺到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他痛苦地蜷縮起來,心想就這樣死去吧,死了就感覺不到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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