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有一點比不上我
“胡說,我什么時候讓你下毒了?明明是你心思惡毒,竟然敢推到我身上。”
王側妃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看著安郡王。
生蕭逸的時候她就知道,兒子是庶子,注定無法成為世子。
后來安郡王越來越寵愛逸兒,不停地說逸兒最像他,還說要是逸兒是世子該有多好。
這話聽得多了,她難免就起了野心。
但她一開始并沒想過下毒陷害蕭允,而是希望安郡王想辦法廢了長子,請立逸兒做世子。
可過去了幾年,安郡王始終沒有動作,世子卻越來越優秀。
她不由心慌了,某次聽安郡王酒后提起,若世子犯了難容于世的大錯,不得不處置,世子位置順理成章就成了逸兒的。
她心動了,后來又試探幾次,確信了安郡王的意思,這才有了生辰宴上以砒霜誣陷世子毒殺親父的事。
“當年分明是你看蕭允越來越優秀,又不服你的管教,生了懼怕之心。
你害怕他一舉高中得了陛下青眼后揭穿你為了逃命,用女兒吸引流寇的事。
你更忌憚他將來翅膀硬了,站在你的對立面反過來對付你,所以你生了除掉他的心。
若不是你幾次三番在我面前暗示,我怎么敢誣陷他下毒?
事到如今,你竟然把一切都推到了我身上,你.....你好狠的心啊。”
王側妃既委屈又傷心,哭得淚如雨下。
相比之下,葉氏雙目充血,目光兇狠,恨意滔滔。
剛才顧楠說懷疑安郡王聯合妾室謀殺親子時,她還以為是顧楠故意嚇唬安郡王。
萬萬沒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
“蕭興你真是個畜生啊,他是你的親兒子,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不滿十二歲的孩子啊。
你就因為他出類拔萃,因為你害怕,你就要對一個孩子下那樣的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啊。”
憤怒從心底泛起,涌向四肢百骸,讓葉氏失去了理智,抓起旁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一個接著一個。
安郡王躲了這個,沒閃過那個,砰的一聲,被茶盞砸在了額頭正中間。
額頭上腫起一個青色的包,伴隨著殷紅的血跡緩緩順著鼻梁流下來,流到了嘴邊。
“蠢婦,瘋婦,胡說八道,胡言亂語。”
安郡王狼狽地擦去血跡,像只無能又狂吠的大猩猩一般,發出憤怒的吼聲。
葉崇揚嘴角發出一聲涼薄的嗤笑。
“原來真是你在背后指使啊。”
他看著安郡王,臉上明明在笑,眼底卻沒有笑意,只有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些年我曾無數次想當時的情形,我的小廝和嬤嬤都是母親挑選后自幼跟著我的。
我一直不明白單憑一個王側妃,怎么可能會讓他們都背叛我。
我也曾想過其中可能會有你的手筆,只是始終不敢相信,我終究還是將你想成了一個人。”
仿佛被葉崇揚的目光刺激到,安郡王神情變得狂躁而扭曲。
“我沒有,這一切都是王氏那個賤人所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于三義,你來說,你剛才審完那些人,可有人招供說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他猙獰著臉朝于大人怒吼。
顧楠也看向于大人。
于大人砸了砸嘴,才搖頭。
“從現有的證詞來看,確實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切是安郡王指使。”
顧楠心頭微沉。
她相信王側妃沒有說謊,但沒有進一步的證據,就很難落實安郡王的罪名。
安郡王眸光微閃,滿臉厭惡地掃了顧楠一眼,然后又瞪向王側妃。
“賤婦,你做的腌臜事也敢往我身上推,我不過就是酒后抱怨兩句蕭允不服管教。
可酒后的話怎么能當真?他畢竟是我親兒子,我怎么能下手害他?”
王側妃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恨不得用目光將安郡王撕成八瓣。
“好啊,你將這一切都推脫成酒后失言,蕭興,你敢對天發誓你沒想過殺了蕭允嗎?”
安郡王呵呵冷笑,“如果發誓能證明我的清白,我有何不敢發的?”
“你...你無恥!”王側妃牙齒咬得咯咯響。
安郡王冷哼,轉頭對于大人道:“既然已經查清當年的事和今日下毒的事都是王氏所為,請于大人直接將人帶走吧。
惡婦犯下如此罪行,于大人不必顧慮我的面子,稍后我會寫一封休書,這等惡婦,我安郡王府絕不姑息。”
王側妃氣急敗壞,“你....你要休了我?”
安郡王一臉嫌惡,“你犯下如此罪行,還有什么臉面做郡王府的人?
逸兒有你這樣的生母,都是他的恥辱。”
王側妃眼巴巴地看向蕭逸,眼中帶著一抹哀求。
“逸兒,我已經中了毒,在牢里肯定熬不過去的,你救救我,好不好?”
蕭逸嘴唇緊抿,兩側鼻翼不停翕動,顯示他整個人都處于緊張遲疑的狀態。
畢竟是養育他,疼了他二十年的母親,他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受罪。
“母親,我幫你......”
“逸兒!”安郡王厲聲打斷蕭逸的話,滿眼不贊同。
“你要為了這等惡婦違反大梁律令嗎?”
“可她是我母親啊,父親你想辦法救救她,好不好?”
“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母親犯了法就例外嗎?”
安郡王一臉大義凜然,“逸兒你可想好了,如果你救了你母親,那便是包庇罪犯,視同從犯。
你可是我安郡王府的世子啊,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
蕭逸臉色微變,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中。
母親重要,可他的前程同樣也很重要。
救母親還是選前程?
蕭逸并沒有糾結太久,就有了決定。
他避開王側妃眼巴巴的目光,低聲道:“母親你就認了吧?我會時常去牢里探望你,不會讓你受太多罪的。”
王側妃眼底最后一點亮光滅了,希冀變成了絕望。
她的視線從蕭逸身上移開,掃過顧楠,葉崇揚,最后落在葉氏身上。
嗓子里發出舛舛的笑聲,笑著笑著眼角又流下淚來。
“你說和離時,我還暗暗笑你傻,卻不知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葉氏抿著嘴沒說話。
王側妃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接著說:“這些年我其實一直都很嫉妒你。
你家世比我好,模樣比我好,又占著正室的位置,還生了一雙兒女,可以說占了所有我想要的東西。”
王側妃仰起頭吸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但有一點,你這一輩子即使到死,也比不上我,你知道是什么嗎?”
葉氏一臉茫然。
王側妃目光看向安郡王,輕笑。
“我愛他,從見到他第一眼時就深深愛上了他,我比你更愛他。”
葉氏瞪圓了眼睛,覺得她簡直有大病。
王側妃并不在意她的目光,抬手理了理鬢角,又扯了扯衣裳,艱難在榻上跪坐起來。
目光癡癡看著安郡王,“王氏就此別過,只愿郡王以后保重身體,多多善待逸兒。”
她伏下身去,身子不停顫抖,似乎極其悲傷。
安郡王見她這般,神色緩和,上前親自扶起王側妃。
裝模作樣道:“你知道錯就好,我以后會打發逸兒時常去看你。”
就是現在。
王側妃眼神詭譎,雙手拽住他的手臂,猛然往前一撲,咬住了安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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