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穆冰瑩想, 現(xiàn)在讓她不看報紙,不看稿紙去說,她都不一定能一字不差說出來, 顧長逸卻全程脫稿, 一字不差,完完整整將暴風雪上山那一段讀出來了。
背誦到找到南燕的那一刻,季非白的小提琴也拉得慷慨激昂,將院子里的掌聲帶到最高潮, 叫好聲傳遍整個玫瑰島。
當小提琴聲緩慢截止, 顧長逸沖著大家鞠了一躬謝幕, 剛停下的掌聲再次熱烈響起,桌子邊每個人早早就站起來了, 高毅和何開亮一起走過去, 朝著顧長逸肩膀各錘了一拳。
“長逸,你小子眼里真就是剩下你媳婦了吧!”
“人媳婦拿得出手啊,方方面面都拿得出手, 你小子行啊!”
“首長, 你太浪漫了。”
院角的一群戰(zhàn)士趁機鼓著掌走過來,連聲贊嘆:
“首長跟嫂子真是女才郎貌,般配得很啊!”
“姐夫,你可真行, 我等著聽俄語歌, 還跟段嘉祥打賭了, 結果你居然讀文章!”
“我總算知道了為什么有些人有媳婦,有些人連對象都沒談過了!”
“讀得真好,比收音機里讀的還要好,情緒更飽滿呢!”
顧長逸這會心情好, 看著他們私自過來,沒有發(fā)火,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隨便坐著吃,一群戰(zhàn)士立馬歡呼出聲,目的達成了!
穆德厚隔著老遠看到女婿這樣,臉上笑開了花,沒再走近,跟著一群連聲夸贊女婿的工人返回去了。
“唉呀呀。”曹丑牛舉著手在顧長逸眼前鼓掌,“真想不到啊,以前我還以為咱團長是個實心的冷疙瘩,對于男女關系這上面,那是摸不著一絲溫度,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是沒找對人!”
“可不是,看把我們小穆給激動地,臉頰紅撲撲的,眼淚都快漲出來了。”張婉打趣著穆冰瑩,“誰說咱玫瑰島沒有玫瑰,這個人,這張臉就是島上開得最艷的玫瑰,還是長年不敗款!”
穆冰瑩臉頰更熱了,眼神躲閃著大家,卻離不開顧長逸,一路看著他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下,回歸座位。
要不是人多,穆冰瑩真想撲進他懷里去。
“你這眼神很不正經(jīng)啊,穆冰瑩同志。”顧長逸忍住想摸媳婦臉的沖動,改握住冰涼的啤酒杯,舉杯和大家碰撞,而后仰頭一飲而盡。
“別喝這么猛,天涼了。”穆冰瑩夾了羊排放到他碗里,羊肉性溫,可以暖身。
顧長逸沒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了羊排咬了一大口,轉頭看著媳婦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撲閃撲閃的亮,笑著道:“你是這里最有才華的人。”
穆冰瑩心里軟成一片,“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顧長逸稍微湊近:“西施哪能比得上你。”
“一股羊肉味。”穆冰瑩嘴角揚高,“我給你盛一碗芝莉做的土豆蘑菇飯,你們肚子里全是酒,不吃飯,半夜就得餓了。”
張婉看著穆冰瑩盛飯,起身吆喝著:“你們都別吹牛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吃點主食,散場回家。”
一鍋土豆蘑菇飯很快被分完,正在興頭上的人,隨著碗里的土豆飯空掉,情緒跟著恢復平穩(wěn),還剩下一些余味,需要回家路上慢慢消散。
桌子上的其他菜,被后來的戰(zhàn)士們一掃而光,就像是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鹵水都沒幾塊了。”穆炎看著穆冰瑩,“冰瑩,你有沒有給我們留一點?”
傅景蕭和段嘉祥立馬抬頭眼巴巴看著穆冰瑩。
穆冰瑩指了指廚房,“在柜臺上。”
話音剛落,離廳門最近的戰(zhàn)士直接沖了進去,三人罵了句臟話,跟著沖進去,沒幾秒廚房里就傳來“砰砰鏘鏘”打架般的聲音。
喬遷宴結束了,部隊的戰(zhàn)士家屬們都是勤快人,大院的孩子們平時懶得很,父母都叫不動,但在穆冰瑩這里,特別勤快,就連三歲小的都主動搶著搬凳子干活。
聚餐完之后,院子恢復干凈整齊,人群慢慢散去,剩下穆冰瑩和顧長逸兩人在家。
關上院門,顧長逸牽著穆冰瑩的手往屋子里走,“媳婦辛苦了。”
穆冰瑩雙手握住他的手掌,跟著他往東院走,“還好啦,我只是做了一兩道菜而已,能吃得這么開心,是大家一起努力。”
“我不是說今晚吃飯。”
顧長逸在玫瑰花叢前止住腳步,攬住穆冰瑩肩膀,仰頭看著二層小樓房,夜晚粉色沒有那么明艷了,墻壁上掛著兩盞白色鏤空鐵藝燈,與月光一起將小樓照得格外溫馨,也讓兩人心里變得特別踏實滿足。
“媳婦,辛苦了。”顧長逸低頭吻住穆冰瑩的發(fā)頂,雙手環(huán)抱住她,“上島以后我就忙著特戰(zhàn)篩選的事,屋子裝修都是你一個人忙,我?guī)缀鯖]有幫上任何忙。”
“怎么沒有。”穆冰瑩側靠在他的懷里,“要沒有你,我暫時也住不上這么好的樓房,這么大的院子,沒有你點頭,也就沒有謝工頭的完美配合,雖然瑣碎事情是挺煩,要不斷重復更改,但是有你在其中的幫助,我已經(jīng)輕松太多了,否則哪能這么快就住上新房。”
聽到媳婦的認可,顧長逸心里自然熨帖,他彎腰將媳婦橫抱起來,“怎么住不上,我媳婦現(xiàn)在可是個小富婆,別說二層小樓房,二十層大廈都住得起。”
“你就吹牛,想要住上大廈,我得再寫十本《南燕》才有可能。”穆冰瑩抱住他的脖頸,“你把我抱起來干什么?”
“去新房啊。”顧長逸抱著穆冰瑩穿過客廳,走上樓梯,來到二樓。
整個二樓除了陽臺,穆冰瑩選擇通鋪原木色木地板,房頂用房梁作為裝飾,除了房間書房擺上了家具,客廳和其他房間都還空著,但是床架都在門后,等有空了,組裝上就是一張木床。
兩人像第一次去大院一樣,穆冰瑩被顧長逸抱著進臥室。
這一次,穆冰瑩心里有了濃濃地歸屬感,閉上眼睛,屋里的衣柜化妝桌床頭柜,角落里擺放的置物架小箱子,全都一清二楚,就連地板底下鋪了什么,她心里都有數(shù),沒有一絲陌生感。
“媳婦真有品味。”顧長逸打量著成套白色家具,看上去低調不顯眼,細細觀察全是精心巧思,線條感五金配件全都是用心挑選比對,期間來來回回不知道更改了多少次。
米灰色窗簾,光看垂墜感就知道島上任何一家都比不上,這些都不是那些年紀不小的男工人可以想得出來的。
穆冰瑩忙了一天還沒有洗澡,看他要把自己往床上放,掙扎著下來,“浴缸還沒送來,在碼頭,人家也不能上來安裝,這個你得想個辦法。”
顧長逸轉身走到浴室,洗手臺淋浴間布局跟大院家里差不多,就是顏色都是以白色為主,地上鋪著小花磚,看起來明亮寬敞又清新,“沒問題,我明天就去弄,媳婦,我們一起洗澡吧。”
“誰要跟你一起洗。” 穆冰瑩想到今晚他當著眾人的面朗誦,心里又忍不住一軟,“早上急急忙忙搬進來,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床都還沒鋪好呢。”
顧長逸扶著門框,看著客廳地板上擺滿了東西,卷起袖子往外走,“我來收拾,你坐著休息,指點我。”
“我不累,一直坐著看你們表演。”
穆冰瑩跟著走出來,“以后不要穿著下面的鞋子上來,到樓上我們就換拖鞋。”
“進樓下客廳就可以換鞋啊。”顧長逸脫掉鞋子,赤著腳在木地板上走路,來回走了幾次,抬頭看著媳婦裝修好的新家,心里也跟著生出濃濃地滿足感,“現(xiàn)在布置起來還很有束縛,等時局好了,你可以再重新裝修一次,布置出你最喜歡的房子。”
聽了這話,穆冰瑩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開燈,整墻書架映入眼前,上面還沒有擺上她最想擺的書,但每一次開門,都讓她心潮一動,“已經(jīng)很好了,最好了,每個地方我都暗藏玄機,別人看不到,我自己很滿足。”
書桌朝著窗戶,桌子上擺著一盞小臺燈,白瓷茶杯,筆筒里放著兩支鉛筆和一個薄薄的紅色小文具刀,稿紙都收在抽屜里,常用來寫作的椅子,縫了一個淺綠色坐墊和靠墊放在上面,為沉悶的書房增添活力。
去年她還要偷偷上山,躲在荒郊野外看書,今年她已經(jīng)有了獨立的書房,一整墻書架,獨立的書桌,窗外還是藍天大海,海鷗椰子樹,想要看書,樓下還有寬敞的客廳,寬敞柔軟的沙發(fā),落地窗外還有一院子玫瑰花。
穆冰瑩長舒一口氣,嘴角含著微笑,想起郝從云總說的那一句話,他們熬出來了。
但先把她拉出來,給予她這些的人,是顧長逸。
穆冰瑩沒有回頭,直接向后靠,靠近了他溫暖堅韌的懷抱,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謝謝你,老公。”
“別勾引我啊。”顧長逸抱緊她的腰,“剛說要干活呢。”
穆冰瑩笑出聲,抓著他的手往客廳走,“繼續(xù)干活。”
收拾了兩天,將家里處處都規(guī)整擺放好,還沒來得及慢下來享受,就要出島了。
一是木工都做完活了,她爸和八叔要回村,二是軍區(qū)審計調查出吳強志不止在島上占小便宜這事,牽出數(shù)樁事件,顧長逸都被軍區(qū)召喚回去,再作詳細調查。
第三件事便是文工團要選演員的事。
一早上,穆冰瑩還在吃早飯,她爸和八叔就背上蛇皮袋在院門口等著,島上人都看出來他們想要回家的迫切心情。
穆炎和穆暉上了島,工資沒法寄回去,這次兩人各自交了五十塊錢和一沓子票到她手上,讓她帶回家給父母用。
兩人大約不到三十塊一個月,兩個多月拿出來五十塊,真是非常節(jié)省,幾乎就沒亂花一毛錢過。
有了顧長逸跟著一起,出了島就方便多了。
穆冰瑩想要先回一趟穆溪村,讓顧長逸先回大院,他不肯,說是只需要先交個文件,過兩天才能出結果,開批評大會。
“那你先去送,島上供銷社東西有限,我們再去一趟市里供銷社,等你忙完了,來找我們。”
“行,我很快就來。”
兩個月,穆德厚和穆八叔也各自領到了七十多塊工錢,還給了不少票子,正想買點什么帶回家,聽到要去供銷社,特別積極,沒了先前急吼吼要往穆溪村趕的急勁。
九點點多,正是采購的點,供銷社擠滿了人。
穆冰瑩沒有硬要跟父親擠在一個柜臺買,說了等下在門口集合,便各自買各自的去了。
父母的床單枕巾都用了很多年的了,穆冰瑩挑了幾個時興花色,給父母的買了,也給哥嫂的買了。
買了一些剛出爐的點心,買了肉和排骨,她媽還沒穿過的確良,她嫂子也沒穿過,兩人上次有了一件亮布新襯衫,是那么高興,當寶貝似的輕易舍不得穿,正好有合適的藍豎紋和紫格子布,便買了。
因為天冷了,夏天賣得最好的的確良,就沒那么搶手了,才能出現(xiàn)隨便挑顏色。
的確良不要布票,穆冰瑩身上布票現(xiàn)在不少,除了她自己衣服,顧長逸在島上幾乎都穿軍裝,原先做的綠襯衫白襯衫,一回都沒碰過,每個月每個季度,軍區(qū)都發(fā)布票,報社那邊也給她算上,只會比員工多,不會比員工少。
所以她給自己買了淺棕色厚布,準備做外套,買了仿照軍裝顏色的暗綠色厚布,給她哥和壯壯做外套褲子穿,又買了深灰色布,多買了幾尺,她媽和嫂子都能用。
一到了冬天,本來就灰撲撲的村里,更不會有人穿亮色。
暗綠色布最貴,八毛一尺,她外套的布六毛一尺,深灰色厚布很常見,比薄布貴一些,兩毛七一尺。
供銷社有賣毛線,穆冰瑩又挑了黑色,米色,棗紅色,杏粉色,深藍色買了幾樣,除了給娘家人一些,她也打算有空親手給顧長逸,還有顧家三位長輩織點什么。
婆婆聽她說過幾次,現(xiàn)在國家在港口開辦了自由市場,有很多港貨成品衣,一直讓她去逛逛。
上次回家,她媽一直說脆皮乳鴿有多好吃,穆冰瑩去國營飯店買了六只,鴿子不大,一個吃完肚子都沒什么感覺,
顧長逸來的確實很快,她還沒買完,就突然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她身邊,把她買的東西都拎過去,著實嚇了她一跳,還以為遇上了小偷。
“你鬧鬼呢。”
“鬼能給你拎東西?穆冰瑩同志,你怎么滿腦子鬼神論。”
穆冰瑩斜瞪他一眼,從他手上拎回來一些東西,不然那些袋子太重會勒到他的手指。
集合的時候,穆德厚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怎么又買了這么多東西!”
穆冰瑩看著他爸手上拎著的兩袋面粉,忍不住笑了笑,“不多了,早就想買東西回家了,上島忙著房子,耽擱兩個多月。”
當時拿到兩三萬塊錢,就想趕緊回家跟她媽分享,看家里有什么缺的用的全補上,只是剛好遇上特戰(zhàn)營進島,沒回成。
后來幾次出來送稿子,買材料,都是急急忙忙就坐船回去了,這下總算趕上了。
買都買好了,穆德厚什么也沒說,搖了搖頭,將東西放到車后備箱,一起往穆溪村出發(fā)。
久違的公社,久違的村口。
不但穆德厚激動,穆冰瑩心里也跟著有點小激動,這還是她長這么大,離開最久的時間。
來之前,往公社打過電話,一到村口,發(fā)現(xiàn)圍了好多人,連在公社當主任的小叔都在。
“我們就在這里下。”穆八叔趴在窗口上,已經(jīng)忍不住要跳車的感覺了。
顧長逸將車一停下,后門就被打開,穆八叔和穆德厚先后下車。
村支書滿臉笑容迎上來,半路被董桂紅超了,朝著女兒揮手, “瑩瑩,別熄火,你們直接開到家門口,別在這墨跡。”
穆冰瑩輕笑出聲,“媽,那我們家門口見。”
“哎,快去!”董桂紅一早上特地沒去干活,就在這等著女兒,怕他們一到村口就被攔住,不得不下來招呼人,眼看到家門口了,半天時間過去,還到不了家門口,時間都給墨跡在村口了。
“對對,聽你媽的,我們都去家門口坐。”村支書笑得比以前還要熱情,一看就有好事。
兩人沒做停留,直接開到家里。
“小姑,小姑夫!”
壯壯明顯長高了,兩個月不見,一點生分的感覺都沒有,還有點眼淚汪汪的撲到穆冰瑩身上。
“這孩子,就跟你小姑親。”王雨娟在家做飯,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心里沒有一點不爽,反而特別樂意孩子跟小姑子親,不親的才傻,她可生不出來那樣的傻孩子,“瑩瑩,你曬黑了啊!”
穆冰瑩拿東西的手一頓,回家產(chǎn)生的雀躍稍微褪卻了那么一些些。
顧長逸看到媳婦被扎心的樣子,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不黑,你永遠是穆溪村最漂亮的那枝花。”
“說的好土。”穆冰瑩嘴上嫌棄著,臉上掀起了笑容,“別總想著一次性拿完,剩下的給我。”
“怎么買這么多東西。”王雨娟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 “給我,我來拎。”
“這是脆皮乳鴿,熟菜,我拎著。”
三人將后備箱的東西全拿進屋,剛趕到的村民們頓覺后悔,錯過了最感興趣的拿東西環(huán)節(jié)!
“冰瑩,你都買了些什么?”
“聽你媽說,你們都進島上,不在市區(qū)了,哪個島啊?”
“怎么賣了這么些布,個個顏色都好看呢!”
“好香,我剛聽到說脆皮乳鴿,是之前你媽她們進城,小顧請她們下飯店吃的脆皮乳鴿?”
“喲,那我得好好看看,盡聽她們天天嘚瑟了,總算看到長什么樣。”
當初國營飯店那頓飯,被村里幾個婦女當成了“此生榮光”一樣天天說。
真想再吃一次的成分很低,主要是想嘚瑟自己見過世面,去過市里的國營飯店吃飯,還不是吃簡單的飯,是吃了一桌子菜。
每次一聽到小顧媽在村里廣播里講話,就開始說小顧媽給她們點的脆皮乳鴿。
平時不見得和諧的幾個婦女,一到這時候關系就特別和諧,特別融洽,你一句我一句,從小顧媽硬帶她們去吃飯,到脆皮乳鴿上來,再到看見脆皮乳鴿的第一眼感覺,嘗到的第一口滋味,說得那叫一個細致,讓人感覺,她們也特別有寫書的天分。
說怪也怪,這都是幾個婦女說破嘴皮的事了,其他人嘴上說著煩,但一到這種時候,就還是聽得起勁,問得起勁,再嫌棄也不肯走,每次能挖出一句那天吃飯新的點,之前沒聽過的話,就覺得高興新鮮。
當然,總這么說,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幾個婦女在嘚瑟和穆冰瑩兩口子關系近,這讓她們在村里會很有存在感。
穆冰瑩越厲害,她們就越想說,其他人也就越羨慕,越想聽,聽不夠的想聽。
董桂紅趕到家門口,已經(jīng)快要擠不進去院子了。
還是村支書一邊罵著,一邊往里擠,才擠出一條道來。
“媽,你看瑩瑩,給我們買了的確良呢!”王雨娟高興壞了,不等婆婆回答,就跟村支書說:“支書,我明天請假不上工,江波也不上工,我們要回我娘家!”
董桂紅看著兒媳婦,皺眉砸嘴,“腦子昏頭了!你披著布回娘家?”
“哦對哦!”王雨娟確實高興昏頭了,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是靠著小姑子穿上的的確良!
“支書,那我明天繼續(xù)上工,下午去大隊裁縫那做衣服,做好了再請假回娘家。”
“什么回娘家。”穆江波從果園下來,看到地里的社員都沒了,就知道小妹回來了,忙著就往家趕。
“江波,瑩瑩又給你買布了,你看!”王雨娟將暗綠色厚布拿出來,“這個布是城里現(xiàn)在最時興,最難買的布,也是最貴的布,布票也不折扣,幾尺就是要幾尺布票,我哥和我嫂子都看上了,都沒舍得買,我嫂子娘家兩個哥哥也看上了,想買沒買到,瑩瑩居然給你買回來了!還買了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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