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刁奴！拖出去！亂棍打死！”白戟大手一揮。

        門外當即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下人，拖著何嬤嬤就往外走。

        看著不爭不吵的何嬤嬤，蘇姨娘宛若丟了魂一般，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幸虧白羽彤扶住。

        “娘！”

        蘇姨娘勉強站穩，欲開口替何嬤嬤求情，卻被白戟淡漠的眼神所震懾。

        她何德何能可以說的動白戟。

        山羊胡一看情況不對，眼珠子一轉，人就跪在地上，“是小的一時糊涂貪了財！將軍饒命！”

        說著，山羊胡還從懷中掏出大把的銀票。

        白蕓雁眉梢一挑，上前一步將所有的銀票收起，還朝著山羊胡搖了搖：“這銀票本小姐就收下了。”

        聞言，山羊胡長舒一口氣，對著白蕓雁正要磕頭謝過，就聽白蕓雁的聲音又道：“恐怕，你收的不止是這些吧？”

        白云陌在一旁也跟著幫腔：“還不快老實交代！否則就抓你去見官！”

        陽光明媚，泛著絲絲暖意，照在山羊胡的身上，山羊胡反而覺得陣陣寒意。

        自己確實是收這些錢沒錯，再拿，可就是自己本來就有的錢了。

        山羊胡咬咬牙，真要是被抓進官府，恐怕他就出不來了！

        民不與官斗！

        想著，山羊胡又從懷中拿出銀票，整整齊齊的一疊。

        期間，不止一次抬頭看蘇姨娘，后者則是視若無睹。

        蘇姨娘這邊也是自顧不暇，泥菩薩過江，哪里有空管他。

        白蕓雁將所有的銀票都收下，這才眉開眼笑，擺了擺手：“行了，這次就饒了你！”

        得了白蕓雁的恩準，山羊胡又看了看白戟。

        白戟頷首，山羊胡這才轉頭連滾帶爬的離開，生怕多停留半刻。

        人各自散去。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

        白羽彤扶著蘇姨娘回了院子，關上門。

        蘇姨娘臉色沉的都能滴出墨水來，白羽彤本想著給蘇姨娘倒水，卻被她擋開。

        “這個賤人！”蘇姨娘眉頭擰在一起，咬著牙低喝，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茶壺茶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門外，一眾丫鬟等跪在地上，各個是屏息凝神，顯然是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

        “娘，您消消氣。”白羽彤上前，扶著蘇姨娘坐下。

        蘇姨娘卻看她，語氣中帶著責怪，“那日，你不是已經確定好了？怎么又憑空多出一個她自己的布娃娃？”

        被質問，白羽彤也委屈，頓時紅了眼眶，“女兒那日借著給她取披風的由頭，已經確認了，當時只有一個布娃娃無疑！”

        聞言，蘇姨娘的眼睛微微瞇起，泛著冷光。

        “這么說，就是王嬤嬤在糊弄我了？”

        白羽彤跟著附和：“定是如此，女兒這便找她問個明白！”

        說罷，白羽彤作勢起身。

        蘇姨娘抿唇不語。

        這廂白蕓雁收了大把的銀票，又除去了何嬤嬤，正是心情愉悅之際。

        回到自己院子，這嘴角就一直咧著沒停下過。

        “還是小姐厲害！”冰花嘴上說著奉承的話，給白蕓雁剝橘子。

        與冰花一臉興奮不同，王嬤嬤一臉淡然的站在白蕓雁的另一側。

        畢恭畢敬，垂首聽命。

        白蕓雁轉頭，勾唇一笑，感激之色盡顯，“這次，還多虧了王嬤嬤傾力相助。”

        那日歸來，王嬤嬤便將蘇姨娘找過自己的事情皆數告知，這才有了今日的從容面對。

        王嬤嬤得了夸獎，臉色仍舊不變，“小姐過譽了，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一仆不侍二主，這是規矩。

        她現在是白蕓雁的教習嬤嬤自然不回頭聽旁人在那里指手畫腳。

        “此事一過，想必蘇姨娘還會找嬤嬤的麻煩。”

        王嬤嬤面色不改：“老奴自有應對之法，還請小姐放心。”

        聽罷，白蕓雁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王嬤嬤辦事向來穩妥，這件事她完全放心。

        果不其然，晚膳間，趁著白蕓雁當主房去陪安玉蘭用膳，便有人過來請王嬤嬤過去。

        跟著小丫鬟一路到了后山，就見白羽彤怒氣沖沖的站在那里，一看見王嬤嬤就沖上來要打。

        王嬤嬤看這架勢，頓時眉頭緊蹙，沉聲質問：“老奴乃是宮里頭的人！二小姐怕是沒資格打老奴！”

        白羽彤的手僵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顯然對王嬤嬤忌憚，她也是方才知道，王嬤嬤乃是皇后身側的掌事宮女。

        這樣的人親自來給白蕓雁教習，白羽彤心中的嫉妒發瘋了似的生長，卻不能透露半點。

        她甩了甩手，瞪著王嬤嬤：“宮里的人又如何，還不是個奴才！”

        雖是這么說，可她也不敢打。

        王嬤嬤知道這個道理，因此，跟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白羽彤順著臺階便下，又怒問：“為何那賤人的房中會多出這個布娃娃？！可是你搗的鬼！？”

        王嬤嬤面不改色，“二小姐怕是誤會了，這跟老奴無關，想來是大小姐聰明伶俐自己發現，又動了手腳。”

        一口一個賤人，庶出到底是庶出，教養比不得嫡出。

        王嬤嬤垂首，掩去眸中的神色。

        那放布娃娃的盒子也不是放在什么非常隱蔽的地方，梳妝臺的桌子下面，只要低頭就能看見一角。

        或許，真的是被白蕓雁發現了也有可能。

        白羽彤的臉色這才好看很多，對王嬤嬤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此事，嬤嬤不要與任何人提起。”

        王嬤嬤看她一眼：“二小姐放心，這是自然。”

        目送王嬤嬤離開，白羽彤這才松了一口氣，確定沒有人發現她后，連忙回了蘇姨娘的院子。

        蘇姨娘聽她將事情說了一遍，陷入沉思。

        白羽彤不敢打擾，就在一旁坐下等著。

        片刻之后，蘇姨娘看她，眉宇間透露著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傻子！看來白蕓雁那個賤人顯然對你已經起了疑心！”

        “不可能！”白羽彤蹭的站起來，“她沒有理由！”

        白羽彤自認為掩飾的不錯，不該這般輕易的就被白蕓雁認出。

        蘇姨娘看她，顯然是不相信：“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什么事辦的不妥？”

        不妥？

        難不成是落馬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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