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姜醇接到許晴的電話時剛結(jié)束一個群演的活,剛才動作有點兒大,牽扯到傷口有點兒疼。
他看了眼自己的露出的小腿,結(jié)的痂又有點兒滲血,他很發(fā)愁。
接起電話:“喂,許晴,什么事?”
“姜醇,”許晴語氣很高興,她道,“那天的表演結(jié)果下來了,因為已經(jīng)表演完了,我們的獎項是照拿,一等獎哦!”
“所以我們社團內(nèi)部商量了一下,想請你和學長一起吃個飯,就今晚。哦對了,這次的獎項是有獎金的,這次多虧你了,我們決定把獎金的一半給你。”
“啊?”姜醇一愣,“吃飯行,獎金就算了。而且殷勤玉,他可能不會去吧?”
“就因為知道,所以我們才叫你幫忙叫他啊,我看你那天跟他一起,你們兩個關系應該還不錯的吧?”
“那行吧,我叫他。”
姜醇想起那天殷勤玉和林霖一起離開的背影,輕聲嘟囔:“說不定人家正跟女朋友約會,哪有時間過來啊。”
不過他又有些奇怪,他曾經(jīng)給許晴救過一次場,那次也拿獎了,但怎么沒聽說有獎金?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回家換衣服,一邊歪頭給殷勤玉打微信電話。
沒抱希望他接,但意外很快。
姜醇愣了一下,道:“喂,天才?”
“嗯,什么事?”殷勤玉那邊很吵,能聽到什么喊“布景,道具……”之類的,好像在劇組。
“今晚有空嗎?許晴他們要請吃飯,一起去?”
“好。”
“?”
姜醇把手機拿下來,看了眼聯(lián)系人,確定是殷勤玉沒打錯,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來著。
“時間,地點。”聽不到姜醇說話,殷勤玉出聲提醒。
“啊,還沒說,看他們到時候同意吧。”
“行。”
電話掛斷了。
*
夜晚,姜醇等在學校門口,遠遠看見穿著一件長款風衣的殷勤玉從門內(nèi)走來。
長腿,窄腰,寬肩……很有偶像劇男主那味兒了。
姜醇嘴里好酸。
“走吧。”殷勤玉走到他身邊,下意識先往下看,看到姜醇穿著長褲,他問,“你腿好了嗎?”
“好了,痂都快落了。你呢?”
“一樣。”
等他們到許晴定的地方時,其余人基本已經(jīng)到齊了。
一看他們過來,許晴先帶著所有人對他們舉起了酒杯:“上周的事謝了,這杯敬你們!”
說罷,和其余社員一起喝完杯子里的酒。
姜醇哭笑不得:“行了行了,干嘛呢,都說了不是什么大事,還有你,許晴,一個女孩子,少喝點兒酒。”
“怎么,瞧不起我啊?”許晴斜眼看他。
“那到?jīng)]有,但你喝醉了誰抗你回去啊?”
“反正不要你管。”許晴哼了一聲。
姜醇攤手,和殷勤玉一起入座。
剛坐下,姜醇慣例迎接了一堆或客套或夸贊或感謝的話后,他得空看了眼殷勤玉,見他僵著臉應付人的模樣,不由失笑。
他端過敬給殷勤玉的酒:“行了啊行了啊,你們殷學長看著是像能喝酒的人嗎?再勸,校花就得過來收拾你們。”
有人不服氣反駁:“那要揍不也是先揍你嗎?”
“揍我那我跑得快,你有我跑得快?”
那人撓著頭:“……那倒確實跑不過。”
一片笑聲。
許晴道:“行了行了,人殷學長和姜醇還受過傷才剛好,讓他們少喝點兒,傷口惡化了,你們賠醫(yī)藥費嗎?”
這下來勸酒的人就少了很多。
等這群人笑鬧起來,許晴拿了一個信封神神秘秘地跑過來遞給姜醇。
“這是什么?”
許晴喝了點兒酒,此時臉紅紅的,她不看姜醇的眼睛,道:“就跟你說過的,獎金的一半,雖然不多,但少總比沒有的好吧,拿著。就,你這幾天可以少接點兒活。”
“還真有啊?”姜醇驚奇地看著信封上學校的戳封,“現(xiàn)在還有學校這么原始,不用銀行轉(zhuǎn)賬,直接給現(xiàn)金的?”
姜醇戲謔地瞅她。
許晴臉更紅了,但她梗著脖子道:“反正就是,你愛信不信吧。”
說完直接把信封硬塞進他手里,頭也不回地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去了。
姜醇看著手里的信封,沒好意思說,其實這幾天他賺錢賺的反而比以前多了。
因為受傷確實好多戲沒法接,姜醇沒事干干脆就直播打游戲,反倒是收益多起來些。
就是那些個老粉老在問:你的野王哥哥去哪了?
他悄咪咪看了眼殷勤玉——野王哥哥人名草有主好吧。
姜醇捏著信封,想了想,他小聲跟殷勤玉說:“我是覺得,許晴給我的這個信封里的錢絕不是學校……”
正說著呢,殷勤玉突然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信封。
姜醇呆滯地看著他。
“這是學校賠付給我的保險費,”殷勤玉解釋道,“但實際醫(yī)療費是學校出的,所以我覺得賠付給你比較合適。”
“啊?”
“你承受的風險是值得這些費用的。”
殷勤玉道,把另一個信封也放在他手邊。
“不是,”姜醇哭笑不得,“我不缺錢,少上幾天工我餓不死,你們一個兩個怎么回事,是我哪里給了你們錯覺讓你們覺得我馬上就要餓死。”
殷勤玉沒把錢收回去:“你如果覺得不需要,那就退回去也行。”
“那不成!”姜醇瞬間不樂意,把信封揣懷里,“誰說我不要?”
過了會兒他又問:“對了,許晴那個錢是真的學校獎的?我以前怎么沒聽過?”
殷勤玉面不改色地點頭:“是算是給他們社團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意獎,以及受了驚嚇的安慰費。”
殷勤玉都這么說,姜醇不免有些信了。
熱熱鬧鬧地吃完一頓飯,意猶未盡的一群人又決定一起去唱歌。
包房ktv里聲音喧鬧,音樂聲震耳欲聾,姜醇正在和某個五音不全還要當麥霸的小少年搶話筒,不經(jīng)意看到殷勤玉靠坐在沙發(fā)上微微蹙眉,手抵著額頭。
不太舒服的樣子。
姜醇走神,麥霸少年立刻趁機奪話筒就跑,洋洋得意:“姜醇,話筒我的了!”
“你的你的,這次是我技不如人,你等著,我下次一定一雪前恥!”
姜醇說著話,目光卻落在殷勤玉身上。
等麥霸少年引吭高歌,姜醇順勢摸了過去,坐在殷勤玉旁邊,怕他聽不到,他在他耳邊喊:“天才,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殷勤玉被突然的聲音嚇得脊背一僵。
“……”他無言地看著姜醇。
姜醇被他的反應逗的一樂:“哈哈哈,別生氣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實就是。
但姜醇肯定不會說。
殷勤玉腳下動了動,離姜醇遠了些。
姜醇看看他,也跟著挪過去。
殷勤玉:“……你不去跟他們唱歌?”
“那你怎么不去?”姜醇反問。
殷勤玉:“我不會。”
姜醇:“我不信。”
兩個人目光在半空僵持。
“喂,姜醇,你要不要唱歌,下一首我給你點了你的!”剛才的麥霸少年一個人嘶吼著唱了半天,沒有姜醇過來搶話筒總覺得少了點兒啥……
他懷疑自己可能大概有點兒那啥傾向。
“好啊好啊,等著你哥。”姜醇立刻起身,順帶拉住殷勤玉的手。
殷勤玉:“……我不去。”
“那我就坐在你旁邊一直煩你。”
殷勤玉還是去了。
他們兩人并肩站在k歌區(qū)。
姜醇把麥霸少年的話筒遞給殷勤玉,許晴則飛快地要了一個話筒遞給姜醇。
“咳咳,”姜醇舉起話筒,一本正經(jīng)道,“各位聽眾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姜某人。并有幸邀請到殷勤玉殷學長來為我們演唱一曲,請大家呱唧呱唧。”
姜醇帶頭鼓掌。
底下的人邊笑邊跟著配合鼓掌,連一直在一旁小團體唱歌的人也停了下來,包廂里神奇的安靜下來。
“姜哥,今天不唱《好運來》了嗎?”
“唱什么好運來,今天我都邀請到我們著名歌星殷勤玉招先生,還不夠幸運嗎?昂,你告訴我,你在侮辱誰?”
“哈哈哈!”眾人拍桌狂笑。
趁此機會,姜醇放下麥克風微微踮腳小聲在殷勤玉耳邊問:“天才,你會唱什么?”
“你會唱什么選什么。”
“那我都行,得看你會唱什么。”姜醇很自信。
殷勤玉看著他的樣子,說了首歌。
姜醇:“???你剛在說什么?”
殷勤玉:“一首很經(jīng)典的挪威民謠。”
姜醇:“……這個真不行,大哥,你別搞我!”
他嘆著氣,“不是吧,你不會真是從天上下來的?不食人間煙火,不聽人間靡靡之音。”
殷勤玉聞言唇角輕勾,只是包間太暗沒人看到,他說:“沉默之戀。”
“啊?”姜醇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唱挪威民謠了?”
“那你會?”
“不會不會,沉默之戀挺好的。”
《沉默之戀》是最近又一火遍全網(wǎng)的一首神曲,輕快的曲調(diào)中和入笛音,加上由略顯青澀的女聲演唱,將暗戀的酸甜愁緒演繹得淋漓盡致。
“唱什么?你們商量好沒?”許晴吼著問。
“沉默之戀。”姜醇也吼著答。
伴奏響起來。
趁著前奏,姜醇跟殷勤玉道:“你兩句我兩句,我先來,記得啊。”
“秋天蟬鳴懶洋洋拉長
我撐著頭看你路過我家門前
落葉一片飄搖落在你肩
我伸手想摘下
把它藏在我秘密的心間
……”
唱著歌詞,殷勤玉目光卻慢慢落在旁邊的人身上。
他低眉斂目,歌聲里訴說著少年暗戀的苦惱情緒:
“……
想把愁緒寄秋風
想把優(yōu)思與明月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們兩個看起來怎么……”
“別瞎說,別亂磕,”許晴打了旁邊的女生一下,“學長可是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我就隨口那么一說……”
女生趕緊道。
兩個人的音色都是很好聽的,姜醇偏向陽光清透的少年音,殷勤玉的反倒是優(yōu)雅如大提琴的嗓音,而且他可能專門學過,唱起歌很專業(yè),更像是有人在你耳邊說著情話。
許晴另一邊的小姐妹捂著心臟:“嗚嗚嗚我不行了,我的耳朵要懷孕了!”
許晴恨鐵不成鋼:“你矜持點兒!學長有女朋友!”
“哦!”許晴的小姐妹更傷心了,“果然名草都有主了!嗚嗚嗚,但是真的好好聽!”
結(jié)束一曲,往常倍受追捧的姜醇反倒今日無人問津,所有人都在要求殷勤玉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殷勤玉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姜醇,就見他正使勁兒鼓掌,還不忘招呼別人:“快快快,還不給我們殷大歌手鼓掌。還想不想聽下一首了?!”
殷勤玉:“……”是他想多了。
眼見快到學校門禁時間,大家才戀戀不舍地結(jié)束今天的聚餐活動,并紛紛依依不舍地表示下次還要約,且再三叮囑殷勤玉一定要來。
姜醇在一旁給他打岔:“想什么呢?都說了是有幸請那么一次,還想天天聽,你在想桃子吃?”
等到終于把一群人安頓好坐車回校,姜醇看了眼旁邊一直留在他旁邊沒走的殷勤玉:“那你是不打算回學校了?”
殷勤玉不答反問:“你的腿是不是還沒好?”
他剛看見姜醇走路有點兒一瘸一拐,每走幾步就齜牙咧嘴的。
“哎?”姜醇一愣,隨即笑道,“其實沒事兒,快好了。”
這次的笑倒是看起來正經(jīng)很多。
“我知道前面有個診所。”殷勤玉道。
“沒必要吧,”姜醇不想折騰,他想等回去再說,“再說了這個點兒,人早都關門了。”
殷勤玉看著他。
“……行吧行吧,走走走,我們走!”
過去診所果然關門了,姜醇頗有些高興道:“這下不是我不去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殷勤玉指了指旁邊的無人24小時藥店。
姜醇:“……”
藥店里有座椅,兩個人進去后殷勤玉讓姜醇坐下,自己去選藥物。
姜醇依言乖乖坐下,等著殷勤玉把包扎所需的東西拿過來。
“褲子撩起來。”殷勤玉準備好消毒棉簽和紗布,半蹲在他面前。
姜醇依言去撩褲腿,剛一動,就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殷勤玉皺眉,去摸他的褲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硬的了,看來是血液滲出又凝固把褲子粘到傷口了。
殷勤玉看他一眼:“沒事?”
姜醇訕訕,仰頭望天。
殷勤玉去拿剪刀。
順著褲腿把褲子剪開,因為姜醇沒有包扎,加上穿著長褲不斷摩擦傷口的緣故,此時那里血痂和血液混合糊在腿上面,看著一片血肉模糊。
殷勤玉先倒了雙氧水給他消毒。
“嘶……疼!”姜醇縮了縮腿,痛的齜牙咧嘴,但被殷勤玉強硬地按住不讓他動。
“哥,殷哥,你要不吹吹,不然我還真的好疼!”姜醇疼得臉都扭曲了。
不過他說完就覺得自己在想屁吃,剛才腦子疼糊涂了吧。
隨后他就感到火辣辣的傷口處有輕微的涼意,他低頭看,不知何時,殷勤玉半跪在地上,微微躬身,垂著眼瞼,輕輕地給他吹著傷口。
姜醇:“……”
他突然不敢再看殷勤玉的臉。
明明應該因此沒那么疼的傷口,此時卻蔓延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
但他不敢亂動,摳緊了椅子的邊緣,直到殷勤玉吹完,他剛松口氣,殷勤玉給他包扎時又開始了……
姜醇有點忍受不了那接二連三的酥癢,縮了縮腿,別扭道:“殷,殷勤玉,不疼了,不用吹了。”
殷勤玉抬頭看他一眼,他以為他會嫌他事多,結(jié)果他沒說什么,沒有再給他吹傷口。
他本來該覺得松了口氣的,但不知道為何,他真的不吹了,他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姜醇在心里唾棄自己:你事怎么這么多?!
待殷勤玉把傷口給他處理包扎好,姜醇想出一個不那么尷尬的話題:“天才,我那天的直播收益到賬了,我回頭就轉(zhuǎn)給你吧。”
殷勤玉正在收拾買的藥品,聞言道:“不用。”過了會兒又問:“你那天給我的時候還沒到賬?”
“沒啊,十五號才到。”姜醇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哎,那不是怕你覺得你白白勞動了嗎。”
“沒有。”殷勤玉道,“沒有白勞動。”
“嗯嗯嗯,是沒有,所以你為什么不肯收你的勞動所得報酬呢?”
殷勤玉不說話。
姜醇托著腮幫子苦惱的想:“對了天才,你來京影上學這么多天,是不是還沒有逛過啊,那要不過幾天我們用那六千當經(jīng)費,我給你當導游,帶你玩一天怎么樣?”
姜醇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勸殷勤玉同意的說辭,他就聽殷勤玉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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