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的辦公室內，穆關山站得筆直，因為太過緊張，他就容易面無表情地掩飾自己。

        看著像是來找茬的，把老師弄得心里一個咯噔。

        直到穆關山開口……

        “老師，我是新轉來的，成績不太好，希望您不要把我的成績算到班級平均分里，可以嗎？”

        英語老師：“……”

        屬實沒想到。

        路宵在旁邊被穆關山可愛得心里直冒泡，面上冷靜，幫著他跟老師說：“老師，我希望你給新同學一點時間融入我們，不讓他太過自責，等我跟他一對一輔導過一段時間后，再徹底融入也不遲。”

        穆關山：“？”

        他驚詫地看著路宵，對他做口型：我什么時候答應跟你一對一輔導了？

        路宵假裝沒看見，目光澄凈溫和地看著老師，像是祈求似的。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裴佑被白菲菲堵住了去路。

        “我要上廁所，漂亮姐姐，您讓讓，能行嗎？”

        “不行！”白菲菲張開雙手，“你不說清楚你測試之前說的，就憋死吧。”

        “我說得還不清楚嗎？”

        裴佑歪頭，眨著一雙大而狹長的漂亮眼睛，笑道：“好多人看著呢，你想我重復一遍？”

        白菲菲感覺自己有被威脅到。

        這個人根本就不像之前表現的那樣嘴甜自來熟，這分明就是一個白切黑！

        內里已經烏漆麻黑了！比芝麻餡的湯圓還黑！

        “好了，讓吧，回來再跟你說。”

        裴佑是想去辦公室看看路宵和穆關山去干什么了的，但是已經拖了好一會兒了，現在趕過去也晚了，他便如剛剛他說的，去廁所晃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剛好上課，講臺上已經坐著人了。

        裴佑沒太在意，見路宵和穆關山已經回來了，便打算回位親自問。

        天天看水光鏡，還是沒有近距離磕cp來的快樂。

        他還沒走到半道上，就被人叫住了。

        “同學，你遲到了。”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了。

        裴佑抬起頭，循著聲音看向講臺，那上面坐著的壓根不是什么老師，反而是一個穿著校服，身形修長的少年。

        “你……”

        他半啞了嗓子，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很奇怪，好像有什么堵著他的嗓子眼，讓所有想要飛奔出來的情緒都卡在了那里，一個一個的，都不愿意謙讓。

        “沒事，你回位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聲，下次遲到，記得先喊一聲‘到’，再進來。”

        少年抬起頭來，露出那張俊朗的臉，面如冠玉，皮膚白皙如凝脂，明眸皓齒，笑起來顧盼生輝，五官立體又深邃，輪廓線條完美，是那種很陽光的帥。

        穿著白色校服襯衫，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文字里描寫出來的，卻又切實存在。

        裴佑覺得這人可真他娘的好看。

        魂都要被勾走了。

        聽著這聲音，都覺得清朗溫和，把他捧著了似的。

        “同學？”

        少年疑惑地微歪了一下頭，見他沒反應，干脆站了起來，朝他走過來。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不知不覺間，人就走到了眼前，像是為了驗證他說的話，抬起頭，就要試裴佑的額頭。

        嗅到鼻尖的洗衣服氣息，迷迷糊糊的裴佑突然清醒了，退后了一步，“我沒事。”

        他的表現堪稱京劇變臉，一前一后的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不僅沒了那種夢游的表情，反而略顯冷漠。

        如果不是07與他心意相通，還不能感受到其中的一絲絲疑惑。

        裴佑冷著臉回到座位上，把少年留在原地尷尬，再沒看一眼，好像剛剛那個露出幾分迷戀的人不是他。

        白菲菲也很疑惑，然而他想到裴佑跟他出柜的事兒，突然悟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裴佑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接話。

        白菲菲以為這是默認，勸說道：“那你可千萬不能，戚玉可是隔壁班的大學霸，已經保送了，說不定過幾天就不來了，這個難度超高啊。”

        裴佑身形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菲菲，語氣中仿佛有一種執拗在其中。

        “你說他叫什么？”

        “戚玉，怎么了？你認識他？”白菲菲心大，沒看出來裴佑的情緒有什么不對，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難不成你們還是一出破鏡重圓的戲碼？”

        戚玉。

        裴佑確認下這個名字的瞬間，頭疼欲裂，他捂住臉，面容扭曲，額上的青筋狂暴，極力地忍耐著。

        太熟悉了。

        這個名字，覺得熟悉得仿佛就在嘴邊，時時刻刻能喊出口，卻又怎么都找不出有關于這個名字的所有東西。

        他仿佛念出過這個名字成千上萬遍不止，可現在發不聲音，一遍都說不出來。

        07被嚇到了，直接點開主控面板，查看裴佑的身體狀況。

        他沒明白只是一個人，一個名字，裴佑為什么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

        即使他看見戚玉的容貌時，聽見戚玉的名字時，也有愣怔過，也覺得熟悉，也絕沒有像裴佑這樣。

        “你怎么了？”

        07查看過了，除了情緒過于激動外，沒有別的問題。

        然而他等了半晌，裴佑都沒有緩過來。

        “裴佑裴佑！”

        07變成了一個娃娃，鉆到裴佑的手掌下，想推開他的臉，讓他能看見自己。

        他就是想這么做，下意識覺得這么做，裴佑一定會好很多。

        “你到底怎么了？”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推開了，卻發現裴佑紅了眼眶。

        就好像哭過了一樣。

        “為什么……”

        他不理解。

        可是他突然跟裴佑一樣難過。

        裴佑撇開臉，寬厚的手掌把他按進了懷里，嗓音嘶啞得不成調。

        他說：“我也不知道。”

        腦子里是一片空白，比主神空間的虛無還要混沌。

        “那你別想了。”07又笑了起來，表情包的臉落在娃娃臉上，毫無違和感。

        他續道：“網上有人說了，難過了要想點開心的事情，或者45c仰望天空，哦，還有倒立，都可以讓眼淚不要流下來。”

        “我看你好像要哭了，我不想看見你哭。”

        裴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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