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雖然不在屋里，但一直在門外候著，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奴婢瞧著倒也沒什么，男人粗心，更不善與女人辯嘴。”錢嬤嬤笑了笑，又道，“侯爺自是知道，您是六姑娘的親娘，哪能不為六姑娘著想。”

秦氏聽著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道沒覺得侯爺反常呢，就是這話，兩個女兒自己兩種態度，雖說是不愿意讓芙兒撿姐姐不要的，但總是牽強，侯爺不會……

這一夜，秦氏輾轉反側，第二天早間起來，眼底下一片烏青。

“夫人，這是怎么地啦？”錢嬤嬤一驚，然后便讓小丫環去拿熟雞蛋來。

“先別管這個了。”秦氏擺了擺手，“去把六姑娘叫來，我有話跟她說。”

錢嬤嬤立即應聲去了，這段時間六姑娘也很是反常，這早間請安時來時不來的。

江天芙來得也快，只是眼底下也與秦氏一樣。

好不容易等到江天芙吃過早膳，秦氏才道：“芙兒，你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為何要去找你父親？”

江天芙聽到秦氏找自己，便猜到大概是什么事，經過昨天一夜的心理斗爭，她也打算好了這次一定要爭取到底。

“母親，女兒知道您不同意，但女兒就是想嫁給闞公子。”江天芙低著頭，瞧著挺柔順，說出來的話卻連錢嬤嬤心里都跳了跳。

“那闞高義有什么好的？學業不出眾，家世也就一般，這滿京都的好男兒，你為何偏偏看上他？”秦氏這次決定好好地跟江天芙說。

“母親，既然如此，那您為何要把四姐姐嫁給她？”江天芙抬眼看著秦氏。

“為何？”秦氏盯著江天芙，輕聲問道，“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江天芙沉默地搖了搖頭，心里想的卻是，不就是想給四姐姐過好日子么。

秦氏示意了一下錢嬤嬤。

錢嬤嬤微微點頭，然后到門外守著去了，卻見香兒站在廊下，于是招手讓她過來。

“沒有叫你，你跑這兒來做什么？”錢嬤嬤低聲斥責道。

“干娘，我昨天瞧著侯爺天那么黑都走了，估摸著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侯爺一惹夫人不高興，夫人就容易頭痛。”香兒說到這里一聲嘆，抱著錢嬤嬤的胳膊道，“女兒昨天夜里都沒怎么睡好，就怕夫人叫我過來，因此干脆過來瞧瞧。”

錢嬤嬤看了香兒一眼，暗道，還是年輕的小姑娘好，一夜沒睡好看著精神頭兒還挺好的。

錢嬤嬤瞟了一眼內室，想著也是，夫人今日和侯爺說話沒說頭疼，但這回又在跟六姑娘說話，一會兒指定還是要痛的。

“那你便在這兒侯著，別開口。”錢嬤嬤在香兒耳邊小聲道。

“干娘放心！”香兒笑瞇瞇地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錢嬤嬤點了點頭，她對香兒還是放心的，一方面她是自己的干女兒，另一方面侯夫人也喜歡她。

屋里，秦氏再次看了江天芙一眼，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話對她說透，恐怕她是不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芙兒，娘這一生所求的只有一個。”秦氏握住江天芙的手，柔聲道，“便是你和你弟弟一生無憂，富貴榮華。”

江天芙感受著秦氏掌心帶來的暖意，動了動嘴唇，但想說的話，最終江天芙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說的，只管開口。”秦氏握著江天芙的手緊了緊。

“母親，您既然一心想為著我和四弟好，那為何……對我和四弟又如此苛刻？”江天芙鼓起勇氣看著秦氏，這是她夜里輾轉多次，怎么著也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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