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衣領和袖口都繡著墨色的竹葉，走動起來，那竹葉似乎都在翻飛搖曳，整個人看上去俊逸至極。

又換了衣裳，早晨明明穿的是褐色的夾袍。

蘇予安抬手就把窗格給放下，懶得再看。

外面的江起云原本見蘇予安坐在窗邊直盯著自己看，心情極好，今天這袍子還是簇新的，江安都說好看。

接著又見蘇予安很不高興地放下了窗子，不由得有些緊張。

往日里蘇予安就算不笑，也是一派淡然，極少有這樣瞧著頗為生惱的時候。

江起云腦子里莫名地出現了懷然公主身邊女侍的那一句“大周人常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江二公子應該是不喜歡你，所以才會覺得你丑”。

倒也是，蘇予安似乎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臉，她是不是很討厭自己。

這么一想，江起云覺得自己有些娘們兮兮的，但更多的卻是沮喪。

好不容易挪進了內室，便見董嬤嬤從里面走了出來。

“見過二公子。”董嬤嬤行完禮，便要離開，卻被江起云叫住，“董嬤嬤，娘子她……心情可好？”

董嬤嬤上下打量了一番江起云，然后一聲嘆，回：“二少夫人心情……不大好！”

不大好？為什么不大好？

江起云還想問，董嬤嬤卻已經轉身離開了。

江起云知道董嬤嬤是蘇予安的奶娘，自不會怪罪，想了想，還是繼續挪進了里間。

蘇予安正在看書，陽光打在她半邊臉上，粉面桃花精致得像個好看的瓷娃娃，江起云趕緊挪開目光。

但看在蘇予安眼里，卻是心虛。

“這衣裳不錯。”蘇予安道。

嗯？江起云抬起頭來，沒想到蘇予安竟會這樣說，心底又起了一絲漣漪。

“路上可碰到秦表姑娘了？”蘇予安又問。

“沒有。”江起云老老實實地回，想想又問，“她出什么事了？”

如果沒出事，蘇予安不會突然提起她的吧。

但蘇予安卻覺得，江起云這是極關心秦月嬋，他以往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沒問過。

“她倒是沒什么事，只是你若沒碰到她，不是辜負了你這身好衣裳。”蘇予安淡淡地說。

“我又不是穿給她看的。”江起云脫口而出，然后也明白了蘇予安的意思，急道，“你怕不是誤會了，我怎會是為了穿給她看的。”

蘇予安撇撇嘴：“那是穿給誰看的？你以前換衣裳可沒這么勤過，既然對人家有意，便直說又如何？你我之間如此躲躲藏藏的可就沒意思了。”

“我換衣裳只是因為這些日子一直跟著周將軍習陣法，身上都汗濕了，怕回這兒來換會熏著你。”江起云萬沒想到，自己的體貼在蘇予安看來，居然成了是為著別人。

想到這兒，江起云只覺得胸口郁結得不行，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看著江起云的背影，蘇予安撇了撇嘴，他還生氣了。

江起云這一出門也不知道去哪兒，等到被冷風一吹，才發現自己竟走到了湖邊。

清醒了些后，江起云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小氣了些，在蘇予安的眼里會不會不像個男人？

“二表哥！”秦月嬋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江起云身子一僵，她怎么來了？

轉過身，江起云朝秦月嬋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卻聽到秦月嬋又道：“二表哥怎地穿得如此單薄？”

江起云聽著又有些委屈，這不是為了好看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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