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世子夫人既然已經打算把位子讓給自家姨娘，她怎么著也該收斂一些才是。

如珠看了一眼本心堂的院門，這位可不是能夠按常理去揣度的人。

“姨娘，萬一世子夫人說話不算話怎么辦？”如珠小聲提醒秦月嬋。

秦月嬋瞪了如珠一眼，卻沒說話。

說話不算話？那又怎樣。

秦月嬋很清楚，不管蘇予安是不是說話不算話，她如今坐上了江起云妾室的位置，和姑母秦氏都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關系，更何況以后扶正。

與其說蘇予安利用

她，倒不如說，她也是在利用蘇予安。

很多東西，本就說不清楚。

再說了，現在有身孕的是自己，并不是蘇予安。

一旦邊境那里傳來了江起云的死訊，蘇予安不想讓也得讓。

想到這兒，秦月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脊梁也挺直了許多。

“走，去看看姑母。”秦月嬋說著，臉上便掛上一絲笑，帶著如珠去了潤澤院。

推開院門，秦月嬋便聞到一股子異味兒，似是霉味兒，又似是塵土的味兒，其中還夾雜著別的。

“這是什么味兒！”秦月嬋皺眉道。

“味兒？姨娘，沒什么味兒啊。”如珠還使勁地聞了一下，但她真的沒聞到什么味兒。

“這明明有味兒……”秦月嬋的話沒說完，便想嘔了。

這時，秦氏從內室走了出來，站在廊下看著秦月嬋。

見此，秦月嬋只能忍著不適，強撐著走上前去給秦氏見禮。

“見過姑母！”秦月嬋剛要下拜，便又聞到一股子難聞的檀香味兒，好像是從秦氏身上傳了來的。

原本就不得疏解，這回秦月嬋更是覺得頭暈目眩。

如珠見情形不對，趕緊上前將秦月嬋扶住了。

“怎地如此虛弱？”秦氏皺眉道。

如珠哪兒知道，以前也沒有啊，許是在演戲？

這么一想，如珠也跟著配合，眼淚汪汪地說：“侯夫人，我們家姨娘自有孕后……”

話說一半，如珠便一臉傷感地閉了嘴。

“還不快扶進去。”秦氏沒好氣地說。

她原

本還想借秦月嬋一份力，現在瞧著這樣……愁人！

屋里現在唯一能坐的便是窗前的榻了，但卻只是墊了一床席子，秦月嬋一坐上去，就覺得硌得慌。

秦氏自也看出來了，笑著說：“看來，你在這侯府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一聽這話，秦月嬋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姑母，若不是肚子里面有一個，侄女都不知道能不能吃飽飯呢。”

秦月嬋這眼淚是真的，卻并不是委屈，而是難受的，她好想抽腳走人。

但秦氏卻不知這些，真當秦月嬋吃了苦，自然也要表現一番，當即抓著她的手道：“嬋兒，姑母這回回來，便不會再放過蘇氏那個賤人，你好好養胎，姑母自會替你打算。”

秦月嬋正要點頭，眼睛卻落到秦氏的手指上，這幾個月天天佛前敬香，手指尖都熏得微黃。

秦月嬋隱隱中似乎聞到檀香味兒從那手指尖上漫延出來，只覺得胸口發悶，喉間像是被便堵住了一般。

片刻之后，秦月嬋的嘴便像是開了閘似的，一泄千里，吐了秦氏一身。

秦氏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她便是嘔，不應該也是干嘔嗎？為何，為何如此……

這事兒也是巧了，秦月嬋之前從來就沒有孕吐過，因此一直胃口還不錯，午膳還喝了不少湯湯水水的，進了潤澤院才開始發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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