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明白了，只是……”江慎話說半句，又停住了。

“你真的明白了？那你又不明白什么？”皇帝盯著江慎。

“父皇是不想讓承恩公府的血脈承繼大統吧，您提前告訴兒臣，只是為了讓兒臣做好回宮的心理準備。”江慎看向皇帝，“兒臣不明白的是，父皇既然不想，為何又讓馮淑妃有喜？”

便是一般的人家，想讓一個人不孕，也是有很多法子的，江慎不認為皇帝沒有這個法子。

雖然這是第一次相見，但江慎不知道下次要見皇帝會在什么時候，他的身后還關乎著榮陽侯府，他必須問清楚。

“慎兒，不可小瞧了承恩公府，他們若是輕易能被算計的，朕也不會這么多年還一直在容忍他們。”皇帝踱步到江慎身邊，道，“明白嗎？”

“明白！”江慎微微恭身，不明白也得明白，現在不是他能夠裝傻的時候。

皇帝告訴江慎這些，就是想讓他明白，他和承恩公府已經是天然的敵人，同理，榮陽侯府和承恩公府也成為了天然的敵人。

同時，皇帝也是想讓江慎帶話給榮陽侯，到了該亮劍的時候。

不管是看在江慎，還是遠征在外江起云的份上，榮陽侯都不能不站在皇帝的這一邊。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江慎才被送回榮陽侯府。

皇帝對江慎很滿意，夠冷靜，腦也夠用，是他的兒子。

但對于江慎來說，卻還是如同一場夢。

一切似乎和以前都一樣，但一切，卻又都不一樣了。

江慎對期春道：“你親自去本心堂說一聲，自今日起，我會每日去給我娘請安，陪她吃早膳。”

一旁正在收拾書桌的永吉卻道：“大公子，世子夫人正在坐月子呢。”

期春給永吉遞了個眼色，小聲道：“世子夫人坐月子也得吃早膳。”

既然江慎讓期春親自去說，表示他已經做了決定，是不容更改的。

更何況，伺候了江慎這么久，期春知道他不是個莽撞的人。

期春離開后，江慎卻看了她背影許多，然后才輕輕地笑了一聲，原來皇帝早就將人安排在他身邊了。

“大公子，昨日夜里您去哪兒了？”永吉湊近江慎輕聲道。

江慎看向永吉，卻沒有說話。

“大公子，小的起夜的時候過來看了一眼，您不在。”永吉趕緊解釋。

雖然跟了江慎這么久，而且是一塊兒長到大的，但永吉知道，在大公子面前，有些時候是不能放肆的。

“那你也沒有說出去？”江慎終于開口了。

“小的見您的床鋪鋪得平平整整的，門窗又都好好的，應當不是被擄了，便想著等天亮看看再說。”永吉縮了縮脖子，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江慎垂下了眼眸，突然有一種無力感，這就是皇家的實力吧，擄人一樣可以做到不露痕跡。

“大公子，小的是不是做錯了？”永吉見江慎沒說話，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沒錯。”江慎說著便起身道，“走，去本心堂。”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迎面碰到江昆。

“昆爺爺？”江慎有些意外地看向江昆。

“大公子這是要去哪里？”江昆微微恭了恭身。

“我去陪母親吃早膳。”江慎回道。

“大公子，侯爺……”江昆剛開口便被江慎打斷，“我想先去陪母親吃早膳。”

“大公子請。”江昆閃到一亮。

江慎點了點頭，抬腳繼續往本心堂去了。

永吉卻回頭看了一眼還呆在原地的江昆，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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