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解藥
月靜安不由笑了一聲,面上露出無奈來,“臣妾哪有法子,只是為了明珠公主,怎么也要一試。還請皇上給臣妾三天時間,臣妾定然將解藥從她嘴里掏出來。”
明圣帝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見她神情并無異樣,眼眸轉了轉,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就交給愛妃了。不過,愛妃怎么突然對明珠這般上心起來了?”明圣帝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了些試探來。
月靜安剛準備謝恩的話到了嘴邊又壓回去,似是想到什么,神情飄忽起來,一雙眼睛跟著就紅了,“妾身陪伴在皇上身邊多年,一直未能替皇上生兒育女,皇上憐惜臣妾,將七公主交由臣妾撫養,臣妾不勝感激,可七公主她……”
月靜安立時哽咽起來,不等明圣帝開口安慰就道,“多虧明珠公主,妾身才能替七公主報仇,更何況,明珠公主與七公主年歲一般,臣妾心里頭感激她,自然是對她的事情上心一些了。難不成,皇上是覺得妾身另有企圖嗎?”
明圣帝見她紅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里面滿是被懷疑之后的酸楚驀然心軟,那點子懷疑立刻煙消云散,也不顧底下眾位朝臣的目光,將她拉到懷中,寬慰,“朕知道此事是委屈了你,只是此事已經結了,你就不必再介懷了。”
夏斌和越貴妃攪和在一起的事情,永遠是明圣帝心頭的一根刺,以至于他連夏子琦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月靜安伏在他懷里,抬著帕子拭淚,唇角悄然勾起一抹冷笑來。
夏子矜沒料到月靜安會將這差事攬過去,她今日前來狀告,原就沒打算拿到解藥,若是這憶漣抵死不從,大不了魚死網破便是,她就不信,沒了憶漣手里的解藥,就找不到旁人救她。
不過,既然月靜安說一定會讓憶漣拿出解藥,那她不妨再等幾天,到時候憶漣再死也不遲。夏子矜垂著眼皮,望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憶漣猶如看著死人一般。
唯獨夏盛卿在聽到月靜安說要親自審問憶漣的時候,禁不住握緊手掌,就想開口打斷,好在月靜安說了一定會叫憶漣交出解藥,夏盛卿緊握的手掌才緩緩松開。
只要有解藥,夏子矜就不會有事,至于憶漣,誰會管她的死活。
而此刻早已昏迷過去的憶漣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不僅心中沒有她,反而對她無比厭惡,更是從頭到尾都將她當成交易的籌碼。而她一心效忠的月靜安,更是早就將她當成一枚棄子。
明圣帝見憶漣被拖下去送往月靜安宮中,這才將目光落到夏盛卿身上,“夏愛卿,起來吧。此事雖是你與明珠公主的家事,可明珠公主亦是朕的女兒,日后若是讓朕知曉你欺負了她,朕絕不饒你。”
此言一出,夏天勤垂在一旁的手掌頓時握緊,很是不服氣,暗罵夏子矜怎么沒死在那場大火里,如今反倒更得寵了。倒是夏啟軒,想到小葵同阿魏的關系,唇角輕輕揚起。
夏盛卿當即從地上站起來,對著明圣帝拜了一拜,“臣謝過皇上。”
駙馬府,夏子矜坐在屋子里,馨兒站在一旁替她布菜,夏盛卿坐在一旁,不時抬眼偷看她,見她依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自皇宮里出來后,夏子矜就一直是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叫他準備好的說辭都凝在喉嚨里,吐不出來。夏子矜用余光瞥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從昨晚開始就壓在胸口的怒氣莫名散了一些,卻還是不愿搭理他。
用完膳之后,夏盛卿到底是憋不住,趁著夏子矜午睡的功夫,脫了衣衫,厚著臉皮蹭上去,從背后抱著她,見夏子矜沒有反抗,他心頭一喜,當即撒嬌起來,“子矜,子矜,為夫知道錯了,你莫生氣,當心氣壞身子。”
不得不說,夏盛卿的聲音是極好聽的,尤其是此刻,他刻意壓低聲線,一副小心翼翼的語氣,落在夏子矜耳朵里,像是囈語一般。夏盛卿見她沒反應,不由握住她的手掌,放在手心里磋磨,“子矜,為夫也是為了騙解藥,若不然……”
他不提這一茬便罷了,他此刻提起,夏子矜再憋不住,霍然坐起,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他,“若不然如何,騙解藥就可以背著本公主與旁的女子糾纏在一起?夏盛卿,你是不是忘了本公主之前說的什么?”她氣的抓起玉枕就往他身上砸,眸子都氣紅了。
夏盛卿見她發怒,也不敢躲避,硬生生的受了這一下,忙不失地的哄她,“此事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若是再有下一次,為夫一定先稟告夫人再行動。”
“你還敢有下次?”夏子矜見他舉起三指發誓,當即氣笑了,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不敢不敢!”夏盛卿見她雖還是怒容,但明顯氣消了許多,連忙保證,神情認真許多,“子矜,我心里只裝的下你一人,再裝不下旁人,若不是為了解藥,我絕不會與她接觸。早知道會惹你這么生氣,我該一劍劈了她,回頭再找大夫來替你醫治。”
瞧他說的兇狠,夏子矜滿腹的怒氣這才消散,揚著下巴看著他,“當真?”
夏盛卿重重點同意,順勢將她攬入懷中,“我何時騙過你,能娶公主為娶,是盛卿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夏子矜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剛欲說話,一股困頓感就涌了上來,她索性在夏盛卿懷中閉上雙眼,沉沉睡去。夏盛卿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回應,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就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不禁啞然失笑,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才抬腳出去。
暗房內,憶漣緩緩睜開眼睛,手掌動了動,就發現自己被鎖著,不由驚恐的瞪大眼睛,剛準備大喊大叫,就見月靜安在嬤嬤的攙扶下順著臺階而下,不過片刻,就到了她跟前。
憶漣面露喜色,禁不住喊了一聲,“姨母,是您救了我嗎?”
此處明顯不是剛剛的大殿,雖然昏暗,可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地方是月靜安秘密建起來的。月靜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憶漣只當她默認,忙道:“姨母,臻兒腿好痛,您給臻兒解開吧。”
“解開?”月靜安嗤笑一聲,“你現在可是明珠公主的犯人,若是將你解開,你跑了,本宮去哪里找個一模一樣賠給夏子矜?”
憶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轉而望向站在月靜安旁邊伺候的嬤嬤,急切道:“嬤嬤,姨母這是怎么了?”
“姝臻,本宮原本是想著讓你嫁給雍兒,可惜你這般蠢笨,不僅沒除掉夏子矜那個賤人,還差點暴露身份,陷本宮于被動之中,實在是配不上雍兒。本宮向來不救沒用的棋子,也只能委屈你先走一程了。”月靜安冷笑一聲,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錯,“嬤嬤,送她一程吧。”
“不,不,不,姨母,我都是按照你說的去做,是夏子矜太狡猾,要不然我不會失敗的,姨母,你向來最疼愛我,剛剛說的都是騙我的對不對?”被信任的人背叛,再加上即將死亡的恐懼一起彌漫在她心頭,憶漣禁不住眼淚鼻涕橫出。
眼見著嬤嬤從袖子里取出一個藥瓶沖自己走來,憶漣不由搖頭,身子試圖往后退,銬著她的鐵索發出陣陣聲響來。嬤嬤面無表情的靠近她,捏開她的嘴,就將藥瓶里的藥粉對著她嘴巴里倒下去。見藥粉灌進憶漣的嗓子,嬤嬤才松開手。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憶漣不住的咳嗽,試圖將喉嚨里的藥粉給咳出來,痛心的看著月靜安和嬤嬤,不甘心的問出聲。之前在殿外遭受那等酷刑,她都不曾開口喊月靜安的名字,就是想著她會救自己,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一瓶毒藥。憶漣想到此,禁不住大笑出聲,直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嬤嬤聽著她譏諷的笑,莫名有些心慌,剛準備上前叫她閉嘴,笑聲就戛然而止,她手掌顫了顫,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憶漣,扶著月靜安離開。
“娘娘,您要將解藥交給殿下嗎?”等月靜安從暗房里出來,喝了一盅茶之后,嬤嬤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月靜安險些捏碎手里的杯子,“自然是要給。”這個兒子現在都敢開口叫明圣帝嚴審憶漣,分明就是在逼自己,為了掩蓋這個秘密,她只能交出解藥,若不然,還不知道夏盛卿會做出什么。當真是為了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月靜安腦子里劃過夏子矜那張臉,氣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從袖子里翻出個玉瓶來,遞到嬤嬤手里。嬤嬤立刻會意,帶人將憶漣的尸首搬出來,放在屋子里,月靜安咬牙抓了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隨后將匕首扔在憶漣的尸體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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