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同樣的臉
明圣帝陰晴不定的看了眼那女子,又望了眼夏子衿,拇指打了個圈兒,手里握著一枚之前那女子救他時交給他的玉佩,腦子里劃過柳妃的面孔,神情猶豫。
大夫很快就拎著藥箱趕過來,剛一進屋,就直奔那女子跟前,抬手就替她診脈,片刻后,就收回手掌,長吁了口氣,轉過身,望向夏子衿,“公主,這名女子只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公主只需給她傷口上灑上金瘡藥止了血就沒什么大礙了。小人這就寫個方子,等她傷口的血液止住了,公主叫人煎熬給她服下,只要不發高燒,都不會有事了。”
夏子衿點了點頭,“馨兒,去,扶那姑娘回客房休息,莫要扯動了她的傷口。”
馨兒立即點頭,招了招手,站在殿內伺候的婢女立刻上前扶著她往里間走去。大夫方才只顧著探她的脈搏,并不曾仔細看她的臉,此刻見到,不由愕然,下意識的扭過頭來看了夏子衿一眼,又轉過頭去,忍不住微微張著嘴巴。
明圣帝冷哼一聲,大夫回過神來,就感覺到一道陰寒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低下頭,快速寫下方子交到夏子衿手上,抓著藥箱飛也似的逃離。
夏子衿望了眼手中的方子,立刻吩咐下人前去抓藥。黃塵煙看了眼明圣帝,見他目光幽幽的盯著夏子衿,心頭“咯噔”一聲,搶先道:“不知皇上怎么會突然出宮?”
這個時候,明圣帝理當在皇宮批改奏折才是。而且,自打明圣帝登基以來,從未做過私自出宮還不帶護衛的行為,尤其是他這一身打扮,明顯是微服私訪,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讓明圣帝這樣在意,不惜偷偷出宮打探。
黃塵煙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然而,這次卻是她猜錯了,若是她知曉明圣帝是聽了月靜安的甜言蜜語,一時間鬼迷心竅想著給夏子衿一個驚喜,恐怕驚訝的嘴巴都會張大。
明圣帝咳嗽一聲,似是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決定做的太過草率,又或者是在懷疑什么,改口道:“朕做什么,難不成還要和郡主說一聲不成?”
冷厲的語氣夾雜著試探直接砸向黃塵煙,黃塵煙禁不住面色一白,慌忙跪下來,“臣女不敢。”
明圣帝冷冷的盯了她半晌,確定她的神情恭敬,不是假裝,心口的郁結才緩緩散開,神色復雜的看向夏子衿,眼底帶著審視,右手食指在大拇指上搓了一下,隨后才將視線重新落到黃塵煙身上,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塵煙郡主同明珠公主之間倒是感情深厚,朕瞧著,都有些嫉妒了。”
夏子衿心口一顫,一股巨大的恐懼就壓向她的心頭,她猝然抬首,上前一步,沖著明圣帝撒嬌,“父皇有什么好嫉妒的,塵煙是女子,自然該與女兒關系好些,我們這些小女兒家的情愫,可比不得父皇同精武侯的情誼,這般說來,女兒倒是要羨慕父皇才是。”
明圣帝見她揚著臉看著自己,再聽得她這些話,不由想起精武侯被囚禁匈奴幾十年也不曾投降,望著黃塵煙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下來,開口叫她起來。
黃塵煙忙壓下心頭的忐忑,恭恭敬敬的謝恩,隨后站起身來。見明圣帝的視線不停落到夏子衿身上,黃塵煙自知他是有話要單獨對夏子衿說,雖然心中擔憂,但她也知曉,若是再待下去,就真的要惹明圣帝厭煩了。
因而,她遞給夏子衿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后,就開口向明圣帝告退。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明圣帝才將自個兒的目光萬萬全全的挪回來,重新落到夏子衿身上,“子衿剛剛看見那女子的臉龐了?”
說話間,明圣帝的眼底翻騰起一團奇怪的情緒來,身子微微前傾,瞧上去竟是有些緊張的樣子,可惜夏子衿的心思全部轉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張臉上,并沒有注意到明圣帝的異常,“是,女兒看到了,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同兒臣如此相似的人。”
明圣帝的臉上一瞬間露出失望的神情來,又像是釋然,半晌,他才道:“朕也沒有想到。今兒還要多虧她替朕擋了刺客,你還要好生照看她,莫要叫她丟了性命。”
救了明圣帝?夏子衿的注意力一瞬間被這句話吸引,緊跟著,她就露出急切的表情來,“那,父皇可有受傷?那些刺客可抓住了?”
明圣帝見她第一時間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心底頓時掠過一抹暖流來,只覺得沒有白疼這個女兒,先前升起來的那點兒懷疑不由自主的煙消云散,滿意的望著夏子衿,“朕沒事。”
“那就好。”夏子衿拍了拍他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這么說來,兒臣的確該好好照看那位姑娘。等著她醒了,父皇可要親自封賞她。”
不管這女子是出于什么動機救了明圣帝,她以身犯險,替明圣帝生生受了一劍是事實,明圣帝自然是要賞她的。明圣帝點了點頭,“等她醒了,你派人進宮告訴朕一聲。”
言罷,他就站起身,一旁的小夏子連忙接口,“皇上可是要回宮?”
明圣帝瞇了瞇眼,“回罷。”
夏子衿連忙站到一旁,恭送他出府,等著明圣帝上了轎攆,她才舒了一口氣,轉而邁步往客房走去。先前面色蒼白的女子此刻已經止了血,聽著有人進來,下意識的張大眼睛看去,就望見夏子衿的身影,眼底不由掠過一抹驚奇。
“你的臉原來真的和我的一樣。”那女子半點兒忌諱都沒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面帶驚喜,一句話說完就掙扎著要站起來,卻是不小心牽動傷口,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夏子衿瞧著她一副想要同自己親近的樣子,眉頭不由自主的擰起來,忙上前扶著她的肩膀,抽了軟墊遞給她,讓她墊在腰后靠著,“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咳嗽了好一會兒,面上隨著她的咳嗽聲浮現兩團病態的紅來,“我叫柳念廈。”
柳念廈?夏子衿重復了一下這個名字,神情跟著古怪起來。馨兒在一旁站著,只覺得這個名字起的十分古怪,念著也很拗口,剛準備開口,夏子衿就回過頭瞪她一眼,馨兒立時將嘴巴里的話咽回去。
夏子衿有意試探她的來歷,將她的戶籍打探的差不多了,才吩咐她好好休息,領著馨兒出去。然而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走出房門的一瞬間,原本閉著眼睛的柳念廈忽然睜開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劃過一絲詭譎的笑意。
“公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等夏子衿回了寢臥,馨兒再也忍不住,立時叫嚷開來,“那人,那人怎么會長的和公主您一樣呢?她怎么能長的和公主一樣呢?”
夏子衿禁不住看了馨兒一眼,神色間多了一絲贊賞,從她變換的問句中就可以看出馨兒的確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妥。這柳夏念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趕在明圣帝出宮的時候出現,還恰巧救了夏重一面。
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些,還有她的名字,差點兒就沒有直接說是柳妃思念夏重的意思,難不成,她是柳妃相熟的女子,那么,她又是什么人?前世里并沒有這一茬,她就是明圣帝找回來的唯一的公主,她對自個兒的身份更沒有半點懷疑。
因而,她此刻也禁不住懷疑起來,怔了半晌,唇角才扯起一抹苦笑。夏盛卿回來的時候就聽說府里來了客人,他推開門,就見夏子衿蜷縮在床榻上,雙手抱著雙腿,聽到他進來,兩眼無神的看過來。
夏盛卿的心臟頓時猶如被一大片細密的針扎上了一天疼痛起來,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捧起她的臉頰,“子衿,出了什么事情?”
夏子衿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個柳念廈的身份和她的來意,而據真文真武查到的消息,她的確是如她所說的柳州人士,和她是在一個地方長大。
然而,她此前從未見過此人。此刻聽見夏盛卿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張了張嘴,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盛卿,我……要是我不是什么公主,你可還會與我在一起?”
倘若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她從始至終都是青樓的戲子,那么,豈不是說明,她這些日子的努力都是為了旁人做嫁衣。夏子衿想到這一茬,立刻握緊自己的手掌,眼底迸出厲色。她絕不能讓旁人搶了她苦心經營的一切。
夏盛卿垂眸看她,就看她面色猙獰,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心口一顫,就抓住她的手掌,放在自個兒的手心里暖著,“子衿,不管發生什么事情,為夫都會陪著你。”
哪怕你設計陷害了蓮妃。夏盛卿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這幾日他想的很明白,若不是月靜安之前先對夏子衿出手,也不知道會鬧到這個地步。他這些日子眼睜睜看著夏子衿離他越來越遠,更是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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