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治療
小葵哪里歇的住,自打夏子衿被打入天牢,她就沒睡一個好覺,成日成日的哭,此刻好不容易有了法子能夠就夏子衿,她心中期盼的不行,哪有說不好的。見著阿魏回來,小葵張嘴就問:“怎么樣?說了嗎?”
阿魏瞧著她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暗自嘆了一口氣,隨即點了點頭。小葵悄然松了口氣,緊跟著,神情又緊張起來,“皇長孫殿下怎么說?”若是夏啟軒明知道此事,還不肯提出來,那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
瞧著自家媳婦滿眼期盼的看著自己,阿魏想說夏啟軒什么都沒說的話立刻咽了回去,“殿下說他明日進宮就向太后娘娘提起。”
現在明圣帝昏迷,皇后又被禁足,宮里的事情就落到太后做主了。小葵立時舒了口氣,抱著他,滿心歡喜,情真意切的道謝,“阿魏,謝謝你。”
阿魏一愣,憨厚的臉上就浮現出潮紅來,反手摟住小葵的腰肢。等著阿魏走了,小葵才收拾了衣服上的褶皺,從后門出去,就看到夏盛卿站在不遠處等著,連忙小跑幾步,“王爺,話奴婢已經叫阿魏說了,這法子真的能救公主嗎?”
夏盛卿被封九千歲,是大萊唯一的異性王,小葵對他的稱呼自然而然要改變。夏盛卿看著她一臉的焦急,曉得她是真心擔心夏子衿的,不由感嘆夏子衿身邊的丫鬟都是好的,小葵就是出了嫁,心里頭也是惦記著夏子衿的,當即點了點頭。
小葵這才安心,有些憔悴的臉上露出笑來。夏盛卿得了確切的消息這才轉身離開,剛背過身子,墨色的瞳孔里就忍不住染上了些許憂愁來。在明圣帝毒發的時候,月靜安就派了人給他傳信,叫他一定要去宮里一趟。
看起來,月靜安是知道他做的事情了。夏盛卿嘴巴動了動,做好了被月靜安責罰的準備,這才抬腳進宮,悄然去了月靜安的宮殿。
還沒進去,夏盛卿就聽見屋子里一陣瓷器破碎的響動,他舌尖不由自主的爬上些許苦澀來,推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白底描花紋的白瓷杯子就對著他的面門砸了過來,夏盛卿駭了一跳,慌忙側頭,瓷杯順著他的額頭擦過,硬生生的剮掉他些頭發來,連同頭皮都扯的生疼。
如此一來,夏盛卿的臉色禁不住變了,他料到月靜安生氣,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生氣,連忙快走幾步,“母妃。”
月靜安細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大礙,懸著的心才放下。她在氣頭上,本不知道他要進來,這才將杯子砸到門上,誰知道他突然開門,若是被砸到了……月靜安想到這兒,渾身一抖,暗自慶幸。
但是一想到他自作主張,提前用藥引推動了明圣帝毒性發展,硬生生的叫他中毒,一股子郁氣就涌上她的心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夏盛卿突然這么做是為什么,可能叫夏盛卿分寸大亂的,除了夏子衿那么個賤人,還能有誰?月靜安眼神變了數下,才壓下心頭的怒氣,目光沉沉的看著夏盛卿,冷笑連連,“母妃?夏盛卿,本宮看你早忘了自個兒是誰了。說,明圣帝的事情,你為什么要如此做?”
月靜安在聽說明圣帝突然中毒昏迷就覺著不好,悄悄派了宮女前去探了明圣帝的脈搏,這才確信是夏盛卿動的手,這么想著,月靜安看著他的神情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了。
夏盛卿咬著唇,一聲不吭,直將月靜安氣樂了,“你以為你不說,本宮就不知道了,難不成,你以為明圣帝死了,夏子衿那個丫頭就能活下來?真實天真,早知道你為了個女子,竟然這樣胡亂行事,本宮早該賜她一尺白綾,早早吊死她。”
聽著月靜安這些話,夏盛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母妃,子衿是孩兒的妻子,你怎么能說出這么惡毒的話?”
“惡毒?”月靜安簡直要被他氣瘋了,尖銳的指甲直接掐進扶手里,“啪”的一聲斷開,疼的她面部抽搐了下,才瞇起眼眸,語氣里帶了嘲諷,“你一心想著夏子衿那個賤丫頭,可曾想過本宮?皇上中毒這樣大的事情,你以為太后不會徹查嗎?若是尋到一星半點的痕跡,你讓本宮如何?”
她苦心籌謀這么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結果她的兒子,她苦心培養的兒子就這么背著她,給她一刀。月靜安氣的渾身發抖,想也不想,劈手就給了他一耳光,“夏盛卿,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記得自個兒肩上的任務。你當真是要氣死本宮嗎?”
此事本就是夏盛卿做錯,此刻聽著月靜安指責自己,他雖然打算好,只要太后一發現什么端倪,他立刻就將下毒的罪名攬下,但是這些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對月靜安說的,因而他只能硬生生的跪在地上,任由月靜安教訓。
而另一邊,夏啟軒在思考一番后,迅速進宮,求見太后,將這個法子說了,太后原是不信什么民間方子,換血這法子聽起來實在是血腥了些,然而下午張院首為明圣帝把完脈后,竟跟著提出換血的法子。如此一來,太后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雖然太后對明圣帝占了自家兒子的位置十分不滿,可也知道,若是明圣帝就這么沒了,她的處境才更加岌岌可危,趁機登上皇位的,指揮室夏天勤而已,相比較而言,還是明圣帝活著更好。
救治明圣帝的法子很快就傳到朝臣中,一眾大臣聯名上書,求太后允準用這個法子,而換血的人選也選了出來,除了夏子矜和柳念廈外,夏天勤赫然在列。夏天勤得知此事時,一張臉都黑了,若說他不愿意給明圣帝換血,等明圣帝日后醒來,必然會對他產生隔閡,若是換血,他代替明圣帝染毒,說不得就死了。
這筆買賣,實在是不劃算,至于柳念廈,剛剛認親沒幾日,突然遇到這事,嚇的臉色都白了,她是過來做公主,來享受的,可不愿意為了個才見了幾次面的父皇送掉自己的性命。
第二日,明月公主刀傷復發的消息就傳了出來,至于夏天勤就更是倒霉,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匪徒,將他打落湖中,不小心感染風寒,竟臥床不起了。這樣明顯的躲避,就是傻子也瞧得出來。
太后只好宣夏子衿覲見,夏子衿是在獄中接到太后的懿旨的。她擦了把臉,就跟在嬤嬤身后進宮。
張院首等人都守在皇帝的榻前,瞧著夏子衿一步一步走進殿內,望著她衣衫襤褸,卻神情平靜,太后禁不住點了點頭,在牢里待了這么久,出來也不見慌亂,倒是有幾分皇家的風范。
不像那兩個混賬東西,剛出事,就擺出那副姿態,雖說是找了借口,可實在是蠢。太后暗暗搖了搖頭,又迅速將視線轉回來,帶著威壓的目光就落到夏子衿身上,“明珠公主,哀家問你,你可知錯?”
“兒臣知錯。”她的罪名是謀害明圣帝,現在要救對方,自然要先洗去這個罪名,“兒臣當日一時糊涂,被父皇錯認,心頭不忿才動了殺心,只是這殺心是對著明月公主,兒臣萬不敢對父皇不敬。”
夏子衿說話間,整個身子伏在地上,神情極度誠懇。太后滿意的點頭,她方才生怕夏子衿一個勁兒的喊冤,這樣敏感的時刻,她可沒有時間替她辨別清白,這樣干凈利落的認錯,倒是輕松些,如此一來,只管叫她戴罪立功好了。
想到這兒,太后伸手揉了揉自個兒的眉心,“既然如此,你可愿意為皇上換血?”
夏子衿緩緩抬起頭,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簾幔,落到里面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明圣帝身上,垂在袖中的手掌握的緊緊的,漆黑的眸子里一瞬間泛出擔憂、祈求、堅決的神情來,緊接著,她猛然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聲線清朗卻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堅定,“兒臣愿意。”
少女清脆明朗的聲音頓時在殿內回響,諸位太醫瞧著她如此模樣,都是心神震動。這樣的女子,才不愧是大萊的公主,若是此次明圣帝醒來,自然就會知道誰是自個兒的親生骨肉了。
張院首提出的人選是基于夏子衿和柳念廈都是明圣帝的骨肉的基礎上,所以才兩個人都可以。可是之前明圣帝已經調查過,柳妃只有一個女兒,那么這兩個人中,必定有一個是假的。小夏子望著夏子衿明艷的臉龐,莫名就有了信心,覺得夏子衿一定能救活明圣帝。
如此一來,誰真誰假一目了然。既然夏子衿已經應下,自然是立刻開始,換血一事,說起來簡單,一個疏忽卻是兩個人的性命,在場的太醫自然不敢馬虎。夏子衿按著要求,只穿了里衣邁進浴池,明圣帝則是被她扶著坐在她對面。
隨著張院首的銀針落下,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和虛弱感就涌上她的心頭。夏子衿額頭上立時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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